金牙吭哧吭哧地挨個舔了一遍三胞胎的手。
舔得暖暖癢得咯咯笑。
盈芳跟著欄桿也撓了撓許久不見的狗頭。
“歡迎回家啊金牙!”
金牙舒服地瞇了瞇眼,就差伸上脖子任女主人任意采擷。舒服夠了,意識到這還是在場內,立馬正襟危坐,嚴肅的狗頭,寫滿了“我很正經”四個字。
這一刻仿佛回到老金退役后跟著向剛第一次到寧和的那一天。帶著一身剛從拼殺場下來的血氣,隨便擱那一坐,就讓人心生恐懼、不怒自威。
遺憾的是,老金離開他們快五年了。
盈芳仰頭,看著一望無垠的湛藍天際,在心中說道:老金,你看到了嗎?你的后代,承襲了你的英勇善戰,今天光榮地從軍犬生涯退役了。它和你一樣,都是我們家的驕傲。
金牙的退役證一辦出來,盈芳一家就帶著它離開了軍營,來到了后汀的家。
看得出來,金牙挺喜歡這里。
園子大,有足夠它撒歡的場地。
家里有金虎,附近人家似乎養了一窩貓,有時會跳墻來到盈芳家的后園。
金牙開啟撩貓逗狗的退役生活,不要太愜意。
但盈芳還是看出來,它很想念雁棲山,亦或許,是想念長眠于美麗山谷的老金。
盈芳決定帶它回去一趟。
正好,她想到了一個破解地宮遺址機關的方法,但不確定是否行得通,還得去現場驗證一番。
只是這時間有點難安排。國慶假期到尾聲了,等過年再回吧,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的,帶著老人、孩子出行實在不方便。
“那就請幾天假,就這個月我陪你回去一趟。正好,基地收了一批新人,一部分要安排到群英基地去。本來也要出差幾天,這下我倆還能同行。”
向剛率領手下結束了一場和兄弟部隊之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切磋演習,扛著十幾塊單項第一、團體第一的獎牌回來了。
安頓妥當基地事務,回四合院和家人一起給光榮退役的金牙接風洗塵。
聽到媳婦兒騰不出時間帶金牙回寧和的嘀咕,不覺得這是令人發愁的問題。
學校的課業,缺幾天,回來再補就是了。橫豎新學期才開學一個月,離考試早著呢。
“媳婦兒你這么聰明,別說只請三五天假,請上半年回來,照樣能迎頭趕上。”
向大隊長自從無師自通地于夫妻相處之道這事上開竅后,哄起人來不要太能干。三言兩語就把他媳婦兒哄得心花怒放。
溫柔鄉是英雄冢。男人溫柔起來,又何嘗不要女人的命?
盈芳返校找班主任請了七天假,理由是老家有事需要回去處理。好在她一直都是老師心目中的好學生,平時也從不請假,班主任很爽快地批了假。
請完假第二天,小倆口就輕裝上陣,帶著金牙、坐向剛的配車回寧和去了。
因時間有限,盈芳跟著向剛住到了基地的宿舍,出入深山方便。
基地的宿舍,建成好幾年了,最初還是大黑熊幾只幫忙建的呢。如今因人數增多,宿舍區又往外拓了好幾畝。
因是建在山里,房子基本都是就地取材建的離地幾尺的吊腳木屋。向剛一人住一間,媳婦兒來了也沒啥好顧忌的。
坐了一天車,骨頭都快散架了。向剛讓她先躺會兒,“我去食堂看看,這個點估計是沒啥吃的了。要不烤幾個紅薯?”
“成啊,我都可以。你看著辦吧。”
說完,眼角瞄到撒丫子朝宿舍大門狂奔的金牙,忙揚聲喚道:“金牙你去哪里?別亂跑,歇夠了帶你去看你爹。”
本想去巡視一番自個領土的金牙只好搖著尾巴折回來。支著耳朵趴在木屋門前,不時拿爪子刨刨土,低低地嗚咽兩聲,好似再催:歇夠了沒有?還沒有?人類就是麻煩!
食堂原本這個點的確是沒吃的了。不過提前得知這幾天會有新人報到,兩餐之間都會發一些面,隨時都能煮面條。
向剛要了兩碗青菜雞蛋面、兩個咸菜烙餅,端到宿舍陪媳婦兒一塊兒吃。
吃完他去開會,盈芳領著早就迫不及待的金牙去祭拜老金。
“早知還會回來,就讓小金和金橘先別去京都了。不知道它們這會兒走到哪兒了。要是小金在,我的膽子也能大點…”
上山路上,盈芳想到和自己兵分兩路的金大王和喵大爺,自言自語。
金牙亢奮地往前跑了一段,扭過頭等她。估計是嫌她走太慢,哈著舌頭不斷催她。
“好好好,我走快點。你別哈舌頭了,看得我熱。對了金牙,你不曉得山里大變樣了吧?美麗山谷割裂開了,地宮遺址整個兒露出來了,還帶出了一個溶洞…”
突然想起金牙還不知道山里大變樣,避免它到了現場傻眼過頭嗷嗷發狂,盈芳給它打了一路的預防針。
饒是如此,看到現場渾然變裝的金牙,還是傻眼了。
“嗷嗚?”
它狐疑地嗅嗅四周,又瞅瞅盈芳,好像在質問她:老子不就離開了幾年嗎?咋成這樣了?曬太陽的草坡呢?能抓到魚的大湖呢?能啃到野果就是會有點疼的荊棘叢呢?去哪兒了?都去哪兒了?
盈芳瞅見它后爪刨土顯得不耐煩,忙安撫它:“沒跑沒跑!喏,你老爹的墳包還在那兒對吧?原先的美麗山谷也不是消失了,而是…喏,金毛它們就在那兒生活,你要是想找它們玩,咱們得從另一頭上去…好好好,祭拜完你爹就帶你去…”
成年的金牙,明明比當年的老金還要高大威猛,可撒起嬌、賣起萌,好像還是小時候那只憨態可掬的小金牙。
盈芳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允諾:辦完正事帶它去找金毛玩。
“你說你年紀一把了,玩性還跟小時候一樣重。在軍營里怎么過來的呀?真是難為你了…話說回來,金虎都當爹了,你咧?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媳婦?還是說學你爹那樣,不聲不響叼只小崽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