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身體需求全靠五指姑娘發泄,還得挑妻子不在的時候。
否則不管怎么擼都硬不起來。
妻子之所以三天兩頭往娘家跑,何嘗不是在怨他。
如果不是顧慮到兩家的面子關系,這婚早八百年前就離了。何必等今天?
如今連面子都撐不起這段婚姻了。再貌合神離地過下去,雙方只會成為一對怨偶。
“離了就離了吧。”林楊的父親林建國回來,聽說這個事,表情淡淡地說,“如今上頭對這方面抓得沒以前緊了,倆口子過不塊兒離了也好。揚子才二十八歲,還年輕,將來總有機會遇到個心悅的姑娘重新組建家庭,說不定單身一段時間,沒那么多壓力,身體自然而然就康復了。”
“是啊媽,這事你就依了我吧。”林楊趁勢勸他娘,“你別怨方方,她是個好姑娘,是我耽誤她這么多年。她就算恨我也是應該的。”
“當初我就說這個方方不行,屁股那么小、腰又那么細,一看就不是能生養的。相比,劉家那丫頭珠圓玉潤的多好看啊。瞧她嫁給你姑父的堂侄子以后,多能干,三年抱倆,要不是趕上計劃生育,還能繼續生。可你偏要那個方方,這會兒又說兩人沒感情,你到底在想什么!”林老太撫著胸口唉聲嘆氣。
林楊垂著頭沒作聲。
他哪是真的喜歡方方,只是喊著她的名字依稀能回味鄉下時的樂趣罷了。
小芳,那個曾讓他起過一輩子照顧心思的純樸女孩兒,不曉得如今怎么樣了…
有時候他也會想:要是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沒有急著遮羞趕回京都,他會不會和小芳結婚,婚后恩愛、子女雙全。
可惜回不到過去了。
跟蔣美華的那一段,成了他這一生的污點。徹底地將那個看他一眼都能羞上半天的純樸姑娘扼殺在了記憶力里。
渾然不知被惦記上的盈芳,這天要去京都大學報到。
三個孩子爭相送她。
老爺子也說很久沒在京里走動,趁秋高氣爽、天氣晴朗,休息了一天人也精神了,干脆都去京都大學走走。
前面也說了,四合院離京都大學不遠,出了胡同,走上百來米,再穿過馬路就到了。
一大家子沿著馬路邊走邊感慨大首都的變化,一路上有說有笑。
林楊從家里出來,騎著自行車去上班。
路過京都大學校門口,見很多背著包袱、拎著行李、好奇地東張西望的人,心下恍悟:哦,京大這兩天報到。難怪這么多人。
隨即又生出幾分感慨:要是去年他也參加了高考,不知有沒有機會上京大…
去年他本來是打算報的,可他娘舍不得他現在這份工作,畢竟當初花了老鼻子勁才進的體制。
要是去讀大學,這份工作勢必得交出來。因為他家沒有需要安排工作的人了。上頭一個哥哥、一個姐姐比他大十歲以上,早就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了。他要是選擇讀大學,這份工作就泡湯了,大學畢業后還得從新分配。
他娘反過來勸他別考了,考大學的目的不就是圖份好工作嗎?他現在有一份人人羨慕的好工作,干啥還去費那個工夫讀大學。多此一舉嘛!
現在這份工,再熬兩年興許還有機會往上動一動,升個處級干部什么的,放棄多可惜?
四年大學畢業能不能分配到一份如意的工作還是個未知數呢。
林楊一向耳根子軟,他娘這一分析,覺得挺有道理。
加上丟開書本許多年,要他重頭抱著啃,累不說,還真沒把握考上好學校。
糾結再三,最終沒有參加恢復后的第一屆高考。
如今看著這一張張或年輕、或滄桑但無不是歡暢的笑臉,林楊心里不是沒有羨慕。
但轉念一想,這些人即使考上了京都大學,除了名氣好聽點是大學生,掙錢還不是得等四年后。到那時候自己說不定已經是個處級干部了。這些大學生分到他單位,還要畢恭畢敬喊他一聲領導呢。
這么一想,林楊不糾結了,賣力地蹬著自行車朝單位騎去。
驀地,眼角余光瞟到一個人,“小芳?”
他急忙捏緊剎車,雙腳踮著地、扭頭尋去。
可穿馬路的人那么多,來來往往的,哪里有方才瞟見的人?
倒是有三個孩子,手拉手唱著不知名的童謠從他前面經過,男娃子結實、女娃子白凈,羨慕得林楊一時有些失神。
要是他沒患那種怪病,一結婚就有孩子,那孩子是不是也有這么大了?
等回過神,他失落地笑笑,沒準是眼花了。盈芳怎么可能會來京都?
那廂,扶著老爺子、留意著三胞胎穿過馬路的盈芳,終于來到京都大學的校門口。
仰頭望著古色古香的匾額欣賞了幾眼。
以后她就是一名光榮的大學生啦!這是擱前世想都不敢想的經歷。
報到處設在學校禮堂。姜心柔和福嫂帶著孩子、陪老爺子在校園里逛了逛。蕭三爺陪同閨女到禮堂辦理報到手續。
因這一屆學生比較特殊,很多都是參加工作甚至結婚有孩子的。
學生和學生之間的年齡落差也大,有些堪堪成年,有些孩子都讀中學了。
出于照顧,學校對住宿方面沒做強硬性規定,讓學生們自行選擇住校與否。
反正宿舍攏共那幾間大通鋪,住校的人多就多搭幾張鋪子。
盈芳家里有老人有孩子,住啥校啊,二話不說選擇走讀。
這么一來省卻了去宿舍鋪被子的程序,交了學費就能回家了。書也沒領,說是要等開學后才發。
正式開學要等兩天后,也就是說,還能陪孩子們玩兩天。
盈芳問孩子們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陽陽說想看天安門的升旗儀式。
暖暖說想去動物園。
晏晏說在家待著也挺好。
只是這個答案一出口就遭到了哥哥姐姐的聯手鎮壓。
“必須說一個外面的景點!你又不是小老頭,成天待家里干啥?孵蛋哪!”
大姐好兇。
晏晏齜了一下嘴:“那就香山公園吧。這個時節正是香葉紅的時候,咱們去賞香葉?”
“這還差不多!”
盈芳好笑地看三個孩子正兒八經地討論,等討論出結果了應道:“好!都去,明兒起早看天安門升旗儀式,然后帶你們下館子吃早飯,吃完早飯去動物園。香山公園得后天了,來回路上就得半天吧。只是這么一來,陽陽要遲一天回學校了。”
“沒事的媽。一會兒路過郵局,我給教練打個電話,就說我想在家多住兩天。他要不肯,哼!我就不去了!”
“…”你這樣威脅教練真的好嗎?
正好,馬路旁邊就有個郵局,陽陽把教練的電話號碼背得滾瓜爛熟(不是自覺背的,是被教練盯著背的),當即掏錢給教練打了個電話。為此還肉痛了好一陣。盈芳也是無語了,家里對幾個孩子的教育應該沒那么摳門吧?
教練正伏在案前為陽陽量身打造訓練計劃呢,結果小家伙倒好,溜出校門就不記得回去,打電話過來也是為了求他多批兩天假,心里那個酸楚。
但到底還是同意了。畢竟還是孩子,適當也要給他放松的時間。
“行吧,兩天后必須返校。要不然以后別想請假了。”
唯一需要報備的陽陽征得了教練的同意,其他人就更加沒壓力了,開始為接下來兩天的出游活動做準備。
其實京都本地的游玩,除了帶些吃的喝的,也沒啥好準備的。但架不住孩子們喜歡啊,說起來還是頭一遭在老家以外的地方結伴出游呢,興奮勁可想而知。
這個說要多帶水。爬山容易出汗,要多補充水分。于是家里幾個新舊不一的軍用水壺都被找出來洗干凈用來裝水。
那個說帶點碎餅干吧。動物園的動物一定很喜歡。
“汪汪——”被冷落的金虎扒著石凳挺直脊背,沖小主人招呼:碎餅干俺也喜歡,給俺吃吧!
盈芳還應他們的要求做了綠豆糕、棗花酥,熬了銀耳紅棗湯,明兒裝保溫桶里帶上,半途休息的時候喝上兩口潤肺生津。
做糕點的時候,那香味濃郁的,胡同里的小孩兒,一個個探出頭,吸著鼻子到處聞,呔!到底誰家在做好吃的?香的人受不了!
得虧老爺子這座四合院是獨門獨戶的,后邊又帶個兩畝地闊的花園。院門一關,跟誰家都不搭界。
要是條件差點,四五戶人家合住一座院子,天井里搭建的地震棚還要再加兩戶,這香味一飄出,誰家受得了啊。
盈芳和福嫂,一個沒事愛翻收購站淘來的古籍、醫書,新穎點子多;一個做了四十多年的飯,實戰經驗豐富,南北方美食手到擒來。
強強聯手,造福的自然是家里人啦。
老爺子跟孩子似的,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天井里,邊曬太陽,邊看三胞胎逗金虎,等廚房飄出糕點特有的香甜,一老三小外加一條勞模犬,齊刷刷地挺直脊背望著廚房等投喂。
搞得家里幾個女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