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金牙見盈芳時不時地瞅它兩眼,滾過來蹭她的腳背。
盈芳笑著逗了它一會兒,讓越來越懂事的金毛陪它去地窖玩。
金毛對著爪子,幽怨地偷覷盈芳。
“好啦,我知道你想干嘛,剛子哥收工回來,會陪你上山的。”
金毛這才滿意,手舞足蹈地領著金牙下地窖。
“上山干嘛?”姜心柔不解地皺眉“這陣子小向上山次數還不夠多啊,不怕他累著。”
“金毛老想拽著咱們去山里,指不定發現了什么好東西。昨兒和他說了,他說今兒回來陪金毛走一趟,正好陷阱兩天沒去看了,萬一有套中的,帶回來好給爺爺他們加菜。”
正說著,院門被砰砰砰敲響。
娘倆對視一眼,心里不同程度地有了底。
“我去開門,你到里屋去。要有什么不對,別出來。”姜心柔叮囑閨女。
“那媽你小心點。”盈芳知道自己大著肚子,留在外頭她娘不會放心,喊了一聲“金橘”,看它喵步輕盈地跟上去,才轉身進里屋。
來到窗前,撩起窗簾一角,看外頭的動靜。
敲門的還真是軍犬營的,說想看看軍區那邊傳得出神入化的小狼犬。
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挺好,姜心柔自然不好將人晾在門口。
一邊領他們進來,一邊面不改色地說:“哦,你們來看小金牙哦?可惜它昨兒跑出去了到這會兒還沒回來。我還想去部隊借幾個人,去山里找找。一宿沒回來,不曉得出沒出事…”
“還沒回來?”對方一聽,彼此對看了一眼,面色有幾分尷尬。
姜心柔像是沒看到他們臉色似的,兀自說道:“可不是,也不曉得出啥事了,跑進山里不見出來。本想讓我女婿上山找的,可他自從被調到修路隊,從早忙到晚沒個停歇,看他那么累,我哪好意思和他說,怕他著急起來耽誤本職工作。可昨兒一天沒見到小金牙還好,今兒、明兒繼續見不到,我女婿還不起疑啊,一起疑,手頭工作還不是照樣要耽誤?這不,正想找你們干部幫幫忙,陪我上山找找去。”
對方幾人聞言,不同程度地抽了一下嘴,心下吐槽:他們是奉命來帶狼狗的不假,可沒說還要幫著找啊。再說了,山上哪有平地好找啊,有一陣子聽說山里還有狼出沒呢。別狗沒找到,把自己小命搭進去了,那可太不劃算了。
于是,一個個陪著笑說道:
“嬸子,這會兒實在抽不出時間,您看,能不能等咱們忙完手頭的活,再幫您找?”
“對對對!嬸子,您先忙,我們不打攪了,回頭一定幫您好好找。”
“那咱們先走了,嬸子您留步。”
人一走,門一關。
姜心柔松了口氣,小步跑著回到里屋,和閨女對了個“搞掂”的眼神,撲哧笑道:“可算是打發走了。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再來。等你爸他們回來就好了。”
“幸虧讓金牙去地窖玩了,要不然可夠嗆。”盈芳撫著胸口唏噓。
“可不是,誰知道他們會殺到家里來。”
晌午多了這么一則小插曲,娘倆個連做飯都沒啥心思了,骨頭湯幾乎燉干、東坡肉差點燜焦。
向剛中午收了工,回家找金毛上山,一看家里氣氛不對,忙把媳婦兒拉到一邊問情況:“上午沒人來吧?”
“來了。”盈芳沒想瞞他,一五一十照實說了。
“幸虧院門上了栓、金牙也被哄去了地窖,要不然真不曉得怎么收場。”
向剛聽后,面沉如水。
媳婦兒想得簡單,只猜是軍犬營“求才若渴”,急需小金牙這類底子杠的好苗子。他卻想得遠了些。
當初小金牙暴露于軍區領導跟前時,師長曾透露想把它接去軍營訓練的心思,之后幾次約他談話,也不止一次地提到過此事,都被他四兩撥千地婉拒了。
要擱平時,他斷不會把事情復雜化,可眼下由不得他不多想——軍犬營如此著急帶走小金牙,很大可能是師長在背后推波助瀾。
至于師長的目的,也許是想借小金牙出風頭,也許是以金牙為跳板、企圖從七一三跳去更高、更廣闊的平臺。
可無論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以嚴格訓練甚至是變態型訓練金牙為前提,唯有小家伙出成績,他才能出風頭。
正因想到這一點,昨兒晚上媳婦說起“不想讓金牙做軍犬”時,他二話不說就應允了。
沒想到那些人不死心,居然問到家里來了…
向剛站在院子中央,一瞬不瞬地瞅著遠處的大山走神。
盈芳出來喊他吃飯:“吃了飯睡個午覺吧,中午別上山了。”
向剛一看手表:“離開工還早呢,就算不進山,陷阱總該去看一下,弄點野味給爺爺他們接風洗塵。”
說著,吹了聲口哨,把金毛召喚出來。
“一會兒帶我去山上瞅瞅,看你發現了什么寶貝。”
金毛興奮地翻了個跟頭,在院子里蹦啊跳啊的。
小金牙搖著尾巴跟過來湊熱鬧。
向剛蹲下身,揉揉它毛茸茸的腦袋:“這兩天不太平,你還是在家待著,表現好,回頭燉大骨頭給你加餐。”
“汪!”小金牙高興地叫了一聲。
趴桌底下打盹的老金,抖了抖耳朵,個蠢兒砸!幾句話就被打發了。
三兩口扒完飯,向剛背上竹筐,筐里放了個小酒壇,如果真有猴兒酒,總得有個容器吧。再帶上鋤頭、鐮刀,推上自行車,載著金毛上山去也。
自行車一般停在山腳菜地。因是部隊核發的牌照,就算有路過的農戶眼紅這鐵三角的大車子,也沒人敢真的下手偷。
中午來菜地除草、施肥的部隊家屬不少,看到向剛和他打招呼:“喲!向副團長還帶著猴子一塊兒來啊?”
向剛點了一下頭:“嗯,順便帶它找些野果子回去。”
“對對對,猴子就愛吃那個。”
“向副團,你家金牙咧?這兩天好像沒看到它啊。”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屬故意把話茬往小狼狗身上帶,沒看到向家和軍犬營掐起來就渾身癢得不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