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 一波平,一波起
娛樂圈可以說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了。
往往一個爆料，八方全是通告。
“吳雨森金陵站路演住院”的小道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登上微博熱搜頭條，《赤壁》劇組趕緊辟謠說只是勞累過度，發燒而已。
但這屆網友，顯然不好帶了。
住院原因，眾說紛紜。
大多數把矛頭都指向了《赤壁（上）》慘澹的票房成績，以及鋪天蓋地的輿論差評。
而像華宜，自然掌握著更多的內幕。
“人走了？”
馮褲子推門而入，就見王中君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眼前的桌上擺著兩杯涼茶。
“橙天的人現在病急亂投醫，搬救兵竟然搬到我這里。”王中君沏了杯新茶。
馮褲子壓低聲音說：“我聽說三爺都坐不住了，親自登門去找高總，有這檔子事嗎？”
“嗯，就今天。”
王中君頗為感慨道：“如今這位高小姐，今非昔比啦，跟在陸總身邊，越來越有陸總的手腕，就《畫皮》跟《赤壁》這次打擂臺，那是又當拳手，又當裁判，能輸才有鬼呢！”
“可不，《赤壁》這下要栽了。”
馮褲子幸災樂禍說：“票房別說5億了，有沒有3億還得看陸爺、高總的臉色。”
“估計會賣三爺和幾分薄面，畢竟有中影投資。”王中君心有余季，“真別說，他們倆口子對付港圈可真夠狠的，吳雨森算完啦。”
“桀桀桀～”
馮褲子姐一臉壞笑，“誰讓這幫孫子不開眼，還當是八九十年代呢，要飯還不懂著夾著尾巴做人，非擱陸爺面前裝大能，該！”
王中君嘆了口氣，“除非《赤壁（下）》能絕地翻盤，要不然沒了，港圈最后的希望也沒了，就不知道其他人愿不愿意拉他一把。”
“港圈那幫孫子咱還不熟？友軍有難，不動如山，也就會抱團欺負欺負外人，尿性！”
馮褲子得意道：“這次挨了陸爺、高總一巴掌，也該想明白到底誰是孫子誰是爺了。”
王中君認可道：“說起來對內地演員們是一件好事，對華宜也是一件好事，幸虧我們簽了不少明星，葛尤、黃小明、雙冰，特別是周訊，馬上又要去《風聲》跟曾麗對戲，不管是質還是量，一點兒也不比漢唐差。”
馮褲子抿了口茶，“關鍵在小花上，人家有楊蜜、景恬和劉師師，咱們一朵也沒有。”
“你可別跟我提這個，一提我就火大。”
王中君罵罵咧咧：“本來想‘栽培’劉亦飛，特么的，把我們當凱子，把華宜當跳板，拍完《功夫之王》就拍拍屁股去好來塢，去簽威廉莫里斯，嗎的，有本事就別回來。”
氣的不只是人跑了，關鍵票房賠了。
而且是虧得血本無歸！
罵了一通，他把茶一飲而盡：“回來非讓她們這對母女付出代價不可！”
說話間，秘書敲開了門。
馮褲子接過最新的票房數據統計，遞了上去：“你也別氣了，跟你說一事，姜聞找葛尤拍戲，漢唐投拍的《讓子彈飛》，我也主動請纓，在電影客串一把，等我忙活完咯，我在和葛尤忙活我那《非誠勿擾》，你覺著呢？”
“成，我沒意見。”
王中君翻看文件，眉頭皺了下來：“奇了怪了，《赤壁》真鬧鬼了。”
馮褲子好奇地把頭探了過去，“嘿幼，吳克波膽兒夠肥的，特么還敢搞幽靈場？”
所謂“幽靈場”，就是在影院冷門到極點的清晨，或者午夜，數據上卻顯示場場爆滿！
一般而言，排片和場次是分時間段。
像《畫皮2》和《赤壁》爭的就是黃金時段影廳的黃金場次，乃是同期電影必爭之地，你多爭一個，競爭對手就少一個，此消彼長。
除此之外，類似午夜，都是垃圾時段。
也就給了片方操作的空間，為了在短期內拉高票房，甚至爭取排片資源，往往會讓利給影院，非但票房分賬一份不取，反而要給一筆好處費，往往只是電影票面價格的1/10。
比如，《半河綠》。
以小博大，塑造出“超級熱門大片”的假象，觀眾就會被誤導，觀眾數和排片量自然大幅提升，電影立馬就會形成火爆之勢。
票房也因此理所當然被沖高。
顯然《赤壁》也走上歪門邪道，吳克波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在貓眼票務系統的大數據下，這種造假的伎倆無所遁形。
“看看，韓董，不是我不給你面子。”
高媛媛把證據拍在桌子上。
韓三坪只看了幾眼，立刻緊繃著臉。
竟然背著他，偷偷刷了一千多萬的票房！
“這是要鬧哪出啊？”
高媛媛冷冷一笑，“敢情《赤壁》拍的不是歷史大片，是神魔大片，諸葛亮召引兵是嗎？還有之前派水軍在豆瓣上故意給《畫皮2》打低分，怎么，還想水淹七軍嗎！”
“這些不是我們干的，是橙天！”
韓三坪臉色大變。
“我非常相信三爺的為人。”
高媛媛笑盈盈道：“幽靈場可太敗壞行業風氣，我是從來沒有想過這么干，要是真干的話，恐怕沒人比我們更有條件，漢唐跟貓眼合作，跟維絡城合作，還有自己的院線…”
“這種事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
韓三坪一個激靈，心里暗自苦笑，想我堂堂中影話事人，華語電影總扛把子，圈里誰見了不給個面子叫聲“三爺”，唯獨這倆口子…
沒轍，誰讓是陸老爺呢！
“相信韓董三天之后就能給我們一個公道。”高媛媛把時間限定下來，不接受湖弄。
吳克波啊吳克波，你惹漢唐干嘛啊！
韓三坪嘆了口氣，“媛媛吶，這次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你們兩口子就放過《赤壁》一馬，中影投了不少的錢，口碑爛了，《赤壁（下）》就更賣不動了，就更收不回本。”
高媛媛和鐘麗方等人互看一眼，“好吧，看在韓董的面子上，我就去勸一勸阿飛，不過你是了解他的，他最討厭不守規矩的，不管是橙天，還是吳雨森，都要給一個交代。”
“這是你那口子的意思？”
韓三坪心里一驚，這一交代，吳雨森和吳克波可不就都交代了嘛！豈不是全完了！
“我們的意思！”
高媛媛雙手交叉，女強人的氣勢顯露無疑，“韓董，吳雨森這些人不值得你豁出這么大的面子去保，你真指望他們能成事嗎？”
“港臺這幫導演比較有經驗。”
韓三坪道：“香江八九十年代就挺好。”
高媛媛提醒說這幫人能成事的話，還至于北上嘛，恰恰就是這幫人里有本事的所剩無幾，靠他們培養出的電影人才就更沒戲了。
韓三坪連連稱是，就見一份文件遞到他的面前，上面寫著《電影人才交流計劃》。
“鑒于國產電影質量提高落后于數量提高，電影工業化急需更多的人才儲備，與美利堅電影協會達成協議，由華納和漢唐承辦，每年從國內選派名導演去好來塢學習先進的電影技術…”
從上到下，看了又看，驚了個呆。
高媛媛笑道：“目前我們已經派出薛曉路、寧昊、郭凡、吳晶等人，今后還會在first電影展里挖掘更多的苗子，但我們想過了，眾人拾柴火焰高，讓華語電影崛起，光靠中影、漢唐幾家是不夠的，必須調動整個行業，踏踏實實地培養自己的人才，所以我們想請中影，或者電影局來牽這個頭，韓董覺得怎么樣？”
“大手筆！一看就是你那口子的手筆！”
韓三坪第一次露出笑臉，“如果真能培養出那么多人才，華語電影何愁不振興啊。”
不禁感慨萬千，一轉眼想到一人，“高總，前段時間我遞的那本子考慮得怎么樣？”
“陸釧的《金陵！金陵！》是嗎？”
高媛媛語氣不屑道：“最討厭的就是不懂裝懂，跟《赤壁》一樣歪曲歷史，不，比《赤壁》性質還惡劣，我們不會投一分錢。”
“這也是我從業以來最猶豫的一次。”
韓三坪咂摸著嘴，“陸釧怎么說也是個人才，《金陵！金陵！》其實沒高總你說的…”
“韓董要是真的缺投資項目，曾麗、周訊、陳昆，《畫皮》原班人馬參演的《風聲》。”高媛媛揚了揚手，“還有《讓子彈飛》，主演葛尤、姜聞、周閏發、陳昆…”
“這、這…”
韓三坪眼前先是一亮，然后糾紛萬分。
高媛媛凝視著他，“韓董，阿飛讓我給你帶句話，你們是國營第一，我們是民營第一，我們 一直會配合你們讓國產電影再次偉大！”
韓三坪沉吟了半晌之后，下了決定。
不出三天，驚喜隨之而來。
《赤壁》被調查出“幽靈場”、“假票房”，不但79家電影院遭到罰款，而且在微博、貼吧等線上遭到網友的口誅筆伐。
貓眼、豆瓣的評分雙雙跌破6分。
首映禮港圈有多捧場，輿論上就有多疏遠，冷眼旁觀，甚至王京還上去踩一腳：
“以為‘幽靈場’已是沒人敢做的違法事，居然還有人敢來，電影圈還需要這樣干嗎？吳雨森堂堂好來塢大導演，竟然也會這么做？”
緊接著，就有“好事者”把吳雨森翻了個底朝天，合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導演。
把米高梅徹底弄垮，被好來塢拋棄混不下去，才不得不灰熘熘地回到華語影壇。
怪不得會拍出《赤壁》這種爛片！
吳雨森一世英名盡毀！
整個人比eo還eo！
作為制片方的橙天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終于《赤壁》劇組只能公開為幽靈場道歉。
甚至，圈里傳出小道消息。
吳克波專程到漢唐，有的說為派水軍抹黑《畫皮2》道歉，有的說投降，有的說求饒，更有繪聲繪色說當著高媛媛的面兒土下座！
畢竟，橙天背后是霓虹。
但傳說歸傳說，能看到就是《畫皮2》票房士氣如虹，已經突破3億大關，28天，3.26億，創造內地華語電影最高票房成績。
而《赤壁（上）》，21天只有2.42億。
要是《赤壁（下）》也是這個票房，毫無疑問，賠得連底、褲逗沒了，只能指望海外。
一時間，指望吳雨森的港圈徹底沒指望。
一下子裂成兩派，一派圈地自萌，固步自封，一派認命要飯，積極融入，投靠漢唐、華宜、博納等內娛影視公司，暫時乖巧懂事。
“這么說，陳客辛、徐客他們的導演約也簽在了漢唐了？”
陸飛穿著運動裝，在公園里做著拉伸。
高媛媛嗯了一聲，拿著毛巾，擦去剛剛夜跑跑出的汗，“對了，《金陵！金陵！》因為中影撤資，項目好像擱置了，除非陸釧能找到新的投資，要不然肯定要黃了。”
“咕嚕，咕嚕～”
陸飛邊喝水，邊點頭。
“別嗆到。”
高媛媛笑道：“吳克波、吳雨森他們想請你吃飯，賠禮道歉…”
“沒準還安排了林芝玲作陪。”
陸飛打趣道：“咱們高總想我去嗎？”
“你想去就去唄，至于林芝玲…”
高媛媛瞬間冷著臉，殺氣騰騰。
“好啦，他們什么檔次，也配合我做一桌，吃飯坐小孩那桌還差不多。”
陸飛把她摟在懷里，稍微吹了會兒風。
就在此時，王賁遞上正在振動的手機。
“我打個電話。”陸飛一接手。
“嗯。”高媛媛溫柔地替他擦汗。
來電的鹿化騰直截了當地說周宏祎的免費殺毒殺到企鵝的家門口了，發布的最新版本，讓很多用戶電腦上的安全管家和360安全衛士根本無法兼容，只能二選一。
“什么原因？”
陸飛一問，安全軟件需要控制系統底層。
無論是Hook系統調用，還是監控進程、文件等等操作都需要占用系統API。
如果用戶電腦有兩個及以上的安全軟件，在相互搶占系統API的過程中，就會打架。
輕則讓電腦死機！
重則直接藍屏！
畢竟，全國安全市場的盤子就這么大。
本來金山、卡巴斯基、瑞星這些傳統的殺毒公司，再加上企鵝、奇虎360兩個新玩家，整個賽道就已經夠擁擠，結果，佰度推出佰度殺毒，雅虎搞出天盾防護，還有可牛殺毒…
整個殺軟行業，亂成了一鍋粥。
一山不容二虎！
用戶的電腦也容不下兩個安全軟件。
各大廠商的標準操作，自然而然提示就是和其他安全軟件不兼容，建議用戶卸載。
基本上，有你沒我。
“這么說，周宏祎在向我們宣戰？”
陸飛瞇著眼睛，望向黑漆漆的水面。
“沒錯！”
鹿化騰話里夾雜著憤怒，之前他給周宏祎打個電話，希望360安全衛士能停止強制安裝，但最終溝通無效，和談破裂。
“他是不可能和談，360安全衛士是他的命門，和談就相當于讓他死，但不和談，他死的就更快了，既然他想打，那就打嘛。”
陸飛不以為然，嘴角一翹。
奇虎360可不比前世的奇虎360。
現在這只企鵝更不是前世的企鵝！
想打3Q大戰？想跟我陸老爺火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