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 我誓殺汝
11月11日，晴。
酒店當中，楊蜜踩著拖鞋，沖入劉師師的房間，“師師，咦，你怎么還沒換衣服啊？”
“你著什么急啊，不還有半個小時嘛。”
劉師師此時穿著睡衣，趴在床上，不急不慢地點擊付款，清空飛購網的購物車。
“吱吱，你買這么多啊，都快4萬了。”
楊蜜把頭探了過去，咋舌不已。
“你買了多少？”劉師師好奇道。
“這個數。”楊蜜比劃個“六”。
“你都買什么，花這么多啊！”
劉師師翻了個身。
“瞎買唄，看到想買的就忍不住買了。”
楊蜜拍了下自己的手：“我怎么就管不住這手呢，線下給學長打工，線上又把片酬還給學長，待會兒還要繼續給學長打工。”
《搜索》劇組因為陸飛提前打了招呼，特意給她們批了半天的假條，改拍陳虹的戲份。
兩人在常繼虹的催促下，從上到下換上了指定的衣服，甚至手上拿的飲料都是七里香。
一行人從南鑼鼓車，坐車來到人潮涌動的王府井大街，在下車之前，常繼虹再三叮囑：
“你們就像平常一樣，怎么購物就怎么來，不用管狗仔，他們會來拍你們。”
“虹姐，知道了，”
劉師師和楊蜜異口同聲。
“千萬別出岔子，陸總可交代過了。”
常繼虹話音落下，楊蜜和劉師師戴上帽子和墨鏡，同行的只有各自的助理，四個人丟在烏壓壓的人群里，沒有砸出半點水花。
結伴逛街，一直逛到邏輯線下直營店。
只見門店大排長龍，圍得水泄不通。
像往年一樣，現場圍坐了一團黃牛黨。
要么在加價收購顧客剛買到的logic2，要么擺攤擺上未拆封的logic2，吆喝叫賣。
楊蜜挽著劉師師的胳膊，走到鋪著藍白相間地攤布的攤主，看似隨意地摘下墨鏡：
“老板，手機怎么賣啊？”
攤主抬起了頭，目光對視，相互確認過眼神之后，張口說8G版本在原價1999元基礎上加價1000元，最受歡迎的16G版本玫瑰金，甚至加價到1500元，還不許討價還價。
“我買了！”
楊蜜剛說出口，正在圍觀的路人們齊刷刷地投來羨慕的目光。
攤主笑道：“你要哪種？要幾臺啊？”
“4臺！”
劉師師和楊蜜選出4款不同顏色的logic2，接著從包里掏出錢，厚厚一疊攥在手里，立刻招了越來越多的注意。
穿的這么普普通通，從上到下，沒有一件名牌，很難想象她們竟然是小富婆！
就在錢貨兩清之時，攤主很“湊巧”叫了一聲：“你不是那誰嗎？林月如對不對！”
不說則已，一說真有人認出來了。
“楊蜜，是楊蜜誒！”
“呀，她旁邊的好像是師師！”
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聲，路人，尤其是粉絲們聞風而動，一窩蜂地涌了過去。
楊蜜眼疾手快，拉上劉師師，在被認出來之后，撒腿就跑，一路飛奔上待命的商務車。
不一會兒，企鵝等四大門戶的娛樂板塊就出現了“楊蜜、劉師師現身購買logic2”的新聞，附帶的街拍照片，拍的清清楚楚。
在某種不可描述的力量推動下，從貼吧，到微博，話題都在熱議logic2有多么暢銷。
連楊蜜、劉師師都要從黃牛手里高價買！
盡管有清醒的網友質疑是擺拍，但很快被淹沒在評論之中，最多的就是在扒楊蜜、劉師師身上的穿搭，甚至有人貼心地附上鏈接。
無一不是跳轉到飛購網的服裝鞋類。
商店也仿佛早有準備，迅速蹭上了這一波流量，紛紛打出“劉師師同款”、“楊蜜同款”旗號，劉師師、楊蜜一時間成了爆款女神。
什么叫爆款女神？
就是穿什么火什么，火什么買什么，一大票女人都哭著喊著要跟她穿成一樣！
事實上，她們從上到下都是飛購扶持和孵化的國產網紅品牌，從帽子到鞋子，甚至連墨鏡也是，因為物美價廉，再加上優惠券，銷量節節攀升，偏偏這樣的熱點不只一個——
曾麗、景恬、許山高…
要么是漢唐簽約的藝人，要么是合作過的藝人，總之在明星效應之下，飛購網和晶東商城兩大平臺，終于在下午3點38分達到了整整100億的銷售總額，正朝著110億進發。
“阿飛，真有你的！”
徐磊笑出了聲，“能想到明星街拍帶貨這一招，現在同款商品統統賣爆了。”
“明星不就是引領時尚嘛，郭富成當年不就引領了中分發型，杰侖也帶火了美特斯邦威。”陸飛翹著二郎腿，“現在明星直播帶貨的太掉價太刻意了，反倒是街拍不會顯得那么刻意，不過這也是第一次，用多了也就不靈了，到時候，還得用上直播帶貨。”
“不管怎么說，你這招確實湊效了。”
徐磊粗粗一算：“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乖乖，不包括美團，120億不是沒有可能。”
“美團現在多少了？”
“剛破10個億，10.31億。”
“滿打滿算，也就11、12億了。”
陸飛摸摸下巴，這個結果也算差強人意。
“夠了，畢竟才剛滲透下沉市場。”
徐磊興奮地搓了搓手，“今年的成績已經大大超出我的預期，當然，多虧了邏輯，光logic2就是百萬臺，這就是二十多億，阿貍拿什么比，到現在還只有37.4億，才跟邏輯銷售額打個平手，就這也配說干翻我們？”
“不過還別說，他這個燒法，還真有可能讓他燒出了40億。”陸飛咂摸著嘴。
“就他這個燒法，如果咱們能跟阿貍一樣，咱們早沖150億去了，就是沒有，不也比阿貍高出三倍嘛。”徐磊話里帶著不屑，“呵呵，什么特么的港股股王，老子特么打的就是股王，這下好了，250億市值就這成績，那咱們還不得起飛咯，怎么著也得550億了吧？”
“也許不是我們漲，是阿貍要跌。”
“跌？”
“阿貍的市值本來就是香朝炒起來的，水分大得很，注定要回歸到它該有的價格去，這一次雙十一算是徹底暴露了。”
“你覺得會跌多少？”
徐磊眼前一亮。
“今天休市，等明天看好戲吧。”
陸飛嘴角揚起一抹壞笑。
阿貍暴跌，鹿云破防，聽著多么順耳啊。
“雙十一落幕！飛購網再次刷新紀錄。”
“133.06億！飛購以及旗下的美團、晶東雙十一成交額總和，同比去年增幅達41！”
“雙十一狂歡節的背后，折射出華夏經濟巨大潛力，電商行業發展持續提質升級。”
“飛購網CEO劉鏘東表示：這不是結束，甚至不是結束的開始，而僅僅是開始的結束，‘雙十一購物狂歡節’印證華夏消費市場潛力，而且伴隨物流設施的不斷完善和電商配送半徑的延伸，5年之內交易額一定能破千億！”
“貓狗大戰以一邊道收尾，阿貍想在5到10年干掉飛購，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39.4億，阿貍勉強合格的成績單。”
“投入多一倍，數據差四倍，阿里雙十一慘敗于飛購，足以證明電商單靠燒錢不行。”
“雙十一會是阿貍上市之后的滑鐵盧。”
新聞鋪天蓋地，密密麻麻。
微博官方認證的官媒，爭先報道飛購網和阿貍粑粑，盡量客觀，已經有自媒體雛形的大V們為了流量，果斷地踩一捧一。
狂吹飛購，唱衰阿貍。
阿貍就像100分的答卷上得了八九十分的學生，風光統統讓考滿分的飛購搶了過去。
“為什么不像之前一樣，再多刷6千萬！”
鹿云就像吃了九轉大腸，齜牙咧嘴，
蔡崇鑫看了眼孫彤雨，站出來勸道：“杰克，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阿貍已經是上市公司，而且是港股第一的互聯網企業，如果還在數據上摻假，那被發現可會出大事。”
“是啊，鹿總，為了雙十一’40億‘這么個目標，讓阿貍冒這么大的風險，不值得啊。”
孫彤雨無奈地無奈地嘆了口氣。
都說了，我們是贏不了陸老爺的！
“特么的！”
鹿云氣得 滿臉漲紅，明知道他們說的都對，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憤怒地掃視眾人，目光最終落在負責這次雙十一的衛哲身上。
“鹿…鹿總…”
衛哲瞬間打了個寒顫，縮了縮頭。
“你不需要向我解釋為什么銷售額沒有達到50億，你只要給我解釋為什么連40億都沒有！為什么我們跟飛購網的差距不僅沒縮小，還越拉越大，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么！”
鹿云眼里冒著殺氣。
這怎么解釋啊？
衛哲張了張嘴，半天說出話來。
“我讓你解釋給我聽，到底為什么！”
鹿云死死地盯著他。
“鹿總，我也想不出為什么。”
衛哲臉上掛著苦笑。
“不是你問我，是我問你，你是雙十一總負責，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么，解釋出來給我聽特么到底為什么，特么地特么地為什么！”
鹿云指著他的鼻子，噼頭蓋臉臭罵。
在場其他人，瑟瑟發抖，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觸眉頭，正當慶幸衛哲當替死鬼時，孫雨彤還是看不下去，說了出來：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邏輯？”
“邏輯？！”
鹿云、蔡崇鑫等人把目光投去。
“邏輯只在晶東做獨家和優惠活動，本來銷售額就大得驚人，再加上神舟、天宇、蘇寧這些3C數碼和電器，就已經能和他們去年雙十一的交易額差不多持平，要我說，阿貍輸就輸在家電市場上，差距實在太大了。”
孫雨彤此話一出，立刻得到眾人附和。
不是我方不努力，奈何對面開高達！
“邏輯，邏輯，邏輯…”
鹿云默念了三遍，立刻無話可說。
邏輯和晶東的獨家合作，相當于把晶東當成了自己的線上電商平臺，原本是晶東、美團和飛購，大戰阿貍、天貓和淘多多，三對三。
萬萬沒想到，還多出了個邏輯！
特么的，陸飛你個王八蛋不講武德！
“杰克，犯不著為了一時的輸贏就動怒，我們是要跟陸飛打持久戰，早晚阿貍能干翻飛購，這一次雖然沒有破40億，可39.4億是實打實的數據，這份答卷也夠亮眼了，就是華爾街的分析師也挑不出毛病，可以交差了。”
蔡崇鑫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會議室的led屏上顯示著港股大盤，開盤之后，阿貍粑粑的確有小幅度的上揚，漲到38.9港幣，但莫名其妙地震蕩向下，降到38.6港幣，緊接著快速回落。
看著回落到盤中啟動點附近，包括鹿云在內的阿貍高層，一個個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怎么回事，為什么股價反而跌啦？！”
“不要慌，只是技術性調整，不要慌，也許我們雙十一的戰報還沒有傳到香江而已。”
蔡崇鑫嘴上這么說，卻馬上派人調查，從四面八方打探任何有關阿貍粑粑的利空消息。
不查則已，一查驚人。
華爾街著名大空頭吉姆·查諾斯放話說投資人應當做空阿貍粑粑，而且帶頭沖鋒，發布了阿貍縱容商家假冒偽劣、侵犯品牌在內的調查報告，就像朝空中放了信號彈——
一只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華爾街餓狼來勢洶洶，更是有備而來。
也不知道有沒有py交易，美利堅貿易代表辦公室最新公布的“惡意市場”名單時，似有意似無意地提到阿貍存在大量侵權產品以及偽造作假等行為，很有可能像佰度這種mp3音樂侵權的網站，成為第二批黑名單成員。
阿貍的“假貨”輿論，迅速蔓延放大。
“特么的，陸飛也干了！”
鹿云破口大罵道：“飛購網賣的假貨比我們還要多，為什么就針對阿貍粑粑。”
“因為飛購網沒有上市。”
蔡崇鑫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這是特么是什么道理！”
鹿云氣得幾乎喪失理智。
上市公司就得特么被拿槍指著？
“冷靜，杰克，冷靜，類似這樣的做空在中概股上可太常見了，企鵝今年就遭到過雷曼、貝爾斯登它們的集體做空。”
蔡崇鑫安撫道：“華爾街之所以盯上我們，就是這一次港股上市，風頭太大，在聚光燈效應下，市值越高，就越容易被人覬覦。”
“你們說陸飛是不是猜到了這一點，才沒有讓飛購網上市？”孫雨彤冷不丁出聲。
鹿云瞪了一眼：“現在不要管什么飛購網，當務之急，我們必須馬上想出對策。”
蔡崇鑫沉吟半晌，“假貨問題看上去很嚴重，但不管國內還是國外，都沒有實質性的懲罰，所以對股價的打壓只是短期的，長遠上還要看阿貍怎么處理，我們必須立刻在假貨問題上給投資者亮明我們的態度，那就是重拳打假，絕不姑息，最好能學飛購網一樣成立一個打假聯盟，來說明阿貍對打假的重視程度！”
“我贊成。”
孫雨彤語氣堅定地支持。
看到鹿云皺眉，衛哲立刻第一個跳出來說：“我反對！我們淘多多不就是靠著這些因為飛購網打假而流失的中小商家們，萬一打假打得狠了，不等于自斷一臂嘛！”
“我同意衛總的說法，如果真的嚴格執行打假，那打掉的可不是100家、1000家，是上萬家，我們淘多多一共才多少商家？”
“那你要商家，還是要股價？”
“對啊，如果我們不打假，不對外給個態度，華爾街那幫做空的難道會放過阿貍？”
“要不裝裝樣子，打掉一批，其余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沒查出來，這怎么樣？”
眼見著圍繞“要不要打假”，眾人劃分為兩派爭吵不休，鹿云面色凝重，一聲不吭。
就在此時，余光里注意到阿貍粑粑的股價在盤中出現暴跌，跌幅赫然超過2.8。
“怎么回事！
會議室的氣氛，陡然緊張。
經過一番調查，終于在中午休盤時找到答桉，約翰保爾森出手了，目標直指阿貍粑粑。
“約翰保爾森？”
鹿云感覺有點耳熟。
“就是幫陸飛做空次貸的‘做空之神’，華爾街現在風頭最盛的空神。”蔡崇鑫咬著手指。
“什么！”
鹿云如遭雷擊，腦袋嗡嗡作響。
這特么一定是陸飛干的！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處處逼死我？
我刨了你的祖墳啦？為什么！為什么！
陸賊！奸賊！惡賊！狗賊！
特么的，有朝一日，我誓滅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