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關村,海龍大廈寫字樓8層。
飛購網年底搬家,喬遷之喜,門口裝著拱門氣球,立一塊簽名牌,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名字。
整層的辦公區放著一張張長條的椅子,鋪上紅白相間的布,
擺上各色茶點。
86名員工全體在場,無一缺席,邊吃,邊豎耳聆聽著臺上陸飛的演講。
公司做大做強,組織架構、職務隨之變動,徐磊出任COO,劉鏹東出任總裁,王慧聞、高團都是事業部副總裁,
CTO方星,
CFO張永。
6大O里另外三個,徐磊兼著CHO,劉鏹東兼著CSO。
而CEO,當然還是董事長陸飛一肩挑。
“長征有20多歲的軍團長,飛購也有20多歲、30多歲的司令、軍長,互聯網的部隊要保持四個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還有一個化,就是革新化,革故鼎新,
從搬到海龍大廈一刻起,
燕園資源賓館就是過去的一個點,才是萬里長征第一步…”
他言簡意賅,
沒有長篇大論,
就繞著“互聯網長征”說了5分鐘,
最后高舉飲料:“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大家,
干杯!”
“干杯!!!”
劉鏹東、王慧聞、高團等人的臉上布滿興奮,尤其是劉鏹東,才短短1年多的工夫實現2級跳。
從中關村的小老板,到總助,又到10億美刀估值的互聯網大企總裁,再過個一兩年,會是什么光景?
股權激勵,億萬富豪,十里紅妝,八抬大轎迎娶龔小晶,然后富貴還鄉,小霸王回宿遷!
茶不醉人人自醉,他走路都輕飄飄。
陸飛看在眼里,卸任這個總裁,也是給劉鏹東升CEO做鋪墊。
飛購網兩大將,徐磊主穩,劉鏹東主沖。
眼下是南征北戰,
打天下的日子,
當賜劉鏹東大司馬驃騎將軍印,而徐磊,
早早畫好副董事長的餅,拜大將軍大司馬。
自己這個武帝,就能把更多精力投入到長期戰略設計、重大決策部署。
“接下來我覺得說什么,都不如發錢,這是最好的肯定,也是最好的刺激,馬上發放年終獎!”
“噢!陸總萬歲!”
“謝謝陸總!”
頃刻間,群起歡呼,震耳欲聾,掌聲嘩嘩雷動,得虧地板結實,沒有踩塌。
陸飛把這活兒交給劉鏹東,喊上徐磊到辦公室,統帥既要聽得到炮聲,又要遠離炮火。
“春招方案在這里了,我組建了3支團隊,兩支就在粵東、江浙就地招聘,我帶一支到燕京、滬市、津門掃蕩,然后梳理成名單安排調配。”
徐磊說完,開始吐槽事太多,也想卸任幾個職務,特別是人力資源的位子。
“你有物色到合適接班的嗎?”
陸飛欣然同意,如今的飛購網人力資源體系的地基讓徐磊搭成,但互聯網大廠的hrbp模式,他不在行,何況塑造企業文化,總不能學晶東搞“兄弟文化”吧?
資本家能有兄弟?躺在功勞簿上過日子的老兄弟,不愿意奮斗的小兄弟,反正混日子的,都不是我兄弟!
倒不如學華為搞“奮斗者”文化,搞出飛購的“雞湯狼肉”文化。
徐磊道:“找了好幾個,托獵頭也物色了,還沒有特別合適的,你有嗎?”
“你當我是機器貓,什么都有?”陸飛白了白眼。
“你找的張永就挺不錯的,他,你怎么物色到的?”
“當然是你們在執行的時候,我花足夠的時間找人唄,至少60的時間花在各家高管的履歷。”
陸飛不要臉地自吹自擂,掩蓋自己是掛比,我陸老爺,沒有開掛!
徐磊不耐煩道:“嘚嘚嘚,知道你牛掰,沒不務正業,趕緊說吧。”
陸飛從煙盒里取出一根煙,放在鼻間嗅了嗅,金口里蹦出通用電氣的關明升,UT斯達康的隆雨,還有一個微軟華夏區的鄧康名。
“他們三個里我最看好隆雨。”
“嘚嘞。”
徐磊記在心里,主動拿出打火機給他點煙,“弗里德曼是幾點的飛機?”
下午5點多,首都國際機場。
陸飛要了網大為他們的航班號,親自駕車接機,翻譯就不用帶,網大為就是華夏通。
在他的介紹下,兩人握手見面。
弗里德曼看到這張年輕的面孔,雖然他從方方面面搜集來的資料,也從網大為理解陸飛,還是難以置信。
就他讓易趣ceo梅格惠特曼驚魂摔臺階?
就他讓貝塔斯曼家族和集團ceo,因為華夏業務爆發內訌?
就他說出“世界是平的”?不會吧,不會吧!
網大為遞了個眼神,是他,是他,就是他。
弗里德曼寒暄了幾句,立馬考校真才實學,沒有干貨,立馬走人。
“陸,你說世界變平,怎么做到?”
“因為互聯網,托馬斯。”
陸飛帶著神秘的笑容,開門上車。
弗里德曼撇撇嘴,鉆入車內,“陸,你說互聯網抹平世界,這太籠統了。”
陸飛道:“托馬斯,互聯網已經形成一個扁平化的世界網狀平臺,每個人都成了網上的一個點來參與世界…”
“等等。”弗里德曼在公文包里翻了下,掏出錄音筆,“能不能再具體一點?”
陸飛眼珠骨碌一轉,干脆拿新聞業說事,聊到互聯網會摧毀新聞業“我說什么你就聽什么”的信息壟斷。
弗里德曼聽得津津有味,聽到媒體話語權這個新詞匯,不由自主地笑起來,他可太喜歡這個詞。
“你說是議程設置這些權力,會轉移到互聯網平臺?”
“不只是媒體,托馬斯,互聯網的發展史,會是一部話語權的爭奪史,就像微軟和網景。”
“再等等。”
弗里德曼聽到微軟、網景,興致更濃,從公文包里取出紙筆,就像仔細聽課的學生記筆記。
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他置身西方這盤棋里面,當局者迷,現在陸飛就像東方的至圣先師,旁觀者清,解惑答疑。
“可現在互聯網還是寒冬,納股的崩盤預計會蒸發了5萬億美刀的市值。”
陸飛樂觀道:“春天很快就到,明年我預計互聯網就會全面恢復元氣。”
“真的?”
弗里德曼搜集各種財經報紙閱讀,還真沒看復蘇這個苗頭,搬出和飛購網同類的亞馬遜,01年底,亞馬遜的股價跌了95左右,跌到每股5美刀以下。
“托馬斯,并不是我做電子商務,就支持亞馬遜。”
陸飛瞇了瞇眼,這可是連巴菲特都后悔錯失的機會,自己當然不會錯過,80萬美刀入手。
他信誓旦旦地預測亞馬遜會回漲,給出的理由很多,但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華夏入世”。
“華夏的強大生產力擺脫了束縛,可以說全球市場需要多少,華夏就能制造多少,世界不僅是平的,而且是通的,華夏在古代就通了兩條東西方的商路。”
網大為把中文口譯成英文,順便給弗里德曼科普絲綢之路、海上絲綢之路,他瞬間頓悟:
“陸,你們賣給我們什么,我們賣給你們什么?”
“像襯衫、襪子、玩具、太陽能電池板,這些‘淺層’商品統統賣給你們,你們賣給我們的是‘深層商品’,比如計算機、芯片,等等。”
陸飛一想到“8億襯衫換一架波音”,恨得牙根癢癢,但全憑演技,裝得云淡風輕。
弗里德曼很清醒:“你們早晚會制造越來越多的‘深層商品’,就會和我們競爭,我們可能不會在家里和企業用你們的技術。”
“嘿嘿,我們是發展中國家,就像哪有錢造航母,沒這個能力,我們哪里有錢搞芯片呢?”
陸飛暗戳戳隱藏做軟硬件的野心,裝得像一只萌萌噠的種花兔,啥都沒有,我們只愛小錢錢。
弗里德曼忽忽悠悠,總感覺不對勁,但說出哪里不對勁。
“而且你們會不用我們的東西嗎,我不信,我們可是friends,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不是嗎!”
“你說的對。”
弗里德曼疑慮頓消,“華夏和美利堅是朋友,莪們的敵人都是kong怖主義。”
brothers,我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陸飛熱情洋溢,心里補了一句:你的兩個兒子管我叫爸呢!
網大為翻了翻白眼,mmp,陸老爺,你是想為難死我這個翻譯!
深夜,燕京飯店。
陸飛特意給弗里德曼接風洗塵,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弗里德曼終于如愿地拿到《世界是平的》后續稿件。
他面紅耳赤,吐出一口淡淡的酒氣,難以掩飾住內心的激動,急切地翻閱,非要一口氣追到稿件的最后一頁才罷休,一翻就翻到一兩點。
又特么沒了!
看完內心一陣空虛,大腦卻異常得活躍興奮,特別有酒精的作用下。
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敲字,給《紐約時報》當家人阿瑟·蘇茲貝格發郵件:
“在真正來華夏之前,我還為這趟旅行帶著顧慮,而且做好帶著遺憾回來的準備。
但結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職業生涯里接觸的華夏人不多,像LI
shing(李黃瓜),但我接觸的成功人士不少,我還很少見到一個這般年紀就有驚人眼界的智(忽)者(悠),這個家伙跟喬布斯一樣,想改變世界…
他說到的‘全球化3.0新浪潮’、‘人工智能’、‘華夏制造’等等,對我個人和事業都是無價之寶,我甚至幾乎答應跟他合寫一本書…
所以,我決定多呆一會兒,繼續我的華夏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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