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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算計

  這些孩子里自然是有寧有余的。

  聽著跟在床板后頭的人說什么生產是個鬼門關。

  保不準就會一尸兩命。

  寧有余無措的尋找起寧宴來。

  當年,娘生他的時候是不是也經歷過這些。

  寧有余小臉都白了起來。

  以前娘雖然不好,但是冒著生命危險把他生下來就是恩德,這種恩不是說報就能報答的。

  寧有余這一瞬間也懂了,為什么奶奶對他們這么不好,甚至還偷雞摸狗想要把娘給賣了。

  娘都沒有太過為難奶奶。

  用的法子也如同溫水燉青蛙一樣,慢慢改變奶奶。

  因為娘…當年也是這么被奶奶生出來的。

  恍惚間,寧有余想之前太傅教他的生恩養恩…其實呢,不管哪種恩,都是恩。

  雖然還有一部分不孝順的人說什么,生我的時候不跟我商量,我為什么要去記得生恩。

  只是…既然不想被生出來,不想活著,那為什么不去死呢。

  說到底還是人性的自私,寧有余想的太多,額頭上布滿汗水。

  陸含章沒有摻和寧婉兒的事兒,本來是打算瞧一眼自己的女人,誰知道卻看見兒子小臉蒼白哭唧唧的。

  滿臉的淚水。

  陸含章伸手敲了一下寧有余的腦袋:“哭什么哭,阿木給你交代的課業完成了?湯頭歌全都背下來了?我讓你寫的十章大字寫完了?”

  “…”寧有余眼淚還噙在眼眶里。

  瞪大眼睛!

  似乎在表達:我都哭了,你不安慰我,還讓我做作業!

  “沒做完還有時間哭,閑的你,罰你再去扎馬步一炷香的時間!”

  寧有余臉都綠了,這個陸大,簡直就是魔鬼。

  不僅在心理上打擊他,還在肉體上折磨他。

  哼哼!果然是后爹,后爹哪有親爹好,這個后爹還是他自己選的。

  今日流下來的淚,都是昨日犯的蠢,心好痛。

  一個想不開,寧有余張口在陸含章脖頸上咬了一口。

  趁著陸含章吃痛,從陸含章身上禿嚕下去,轉身往家里跑去。

  不能跟大魔王在一起時間太長了。

  自從陸大跟娘成親之后。

  對他就嚴厲了很多,跟成親之前一點兒也不一樣。

  怪不得娘說男人都是善變的。

  男人沒有好一個好東西。

  寧有余絲毫沒有想到他也是男性!

  邁著斷腿回到家里,就看見大槐樹下面鋪著一個涼席,卷毛趴在涼席上,柳天拿著一個木梳,給卷毛梳理毛。

  寧有余瞧著卷毛身上的肉。

  就有些擔心。

  娘說過的,肉長多了會三高。

  蹲在卷毛身上,伸手捏了捏卷毛肚子上的肉,拍了拍卷毛的腦袋:“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狗子了,得學會自己尋找食物,自己梳理毛發,自己減肥了,再不減肥,就吃狗肉了!”

  “…”卷毛一改慵懶的躺著的姿勢。

  猛地竄到槐樹后面。

  兩條前腿掛在樹上,腦袋從樹后伸出來,怯生生的看著寧有余。

  這含羞帶怯的小眼神…

  柳天差點兒崩潰了。

  他說吃狗肉,這狗主子就可勁欺負他,現在小公子說吃狗肉,卷毛還含羞帶怯,跟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一樣。

  真是…

  狗也是看人欺負的呀!

  只是瞧著狗主子對小公子露出狗腿的樣兒,柳天就覺得傷心。

  剛想下決心以后不伺候這個狗主子了!

  就對上卷毛眼里綠油油的光!

  嚇得哆嗦了一下,人跟人之間的差別怎么就這么大呢。

  寧有余順手摸了卷毛狗頭幾下,卷毛就從樹后竄了出來,躺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這樣子就,就跟吃了什么興奮的藥一樣。

  沒的治療了。

  早就習慣卷毛賣蠢的寧有余,現在還不知道卷毛又兩幅面孔,一個高冷一個二貨。

  摸了兩把就往書房走去。

  十張大字呢!

  還得認真的寫,不然陸大會繼續懲罰。

  簡直就是魔鬼!

  柳天繼續伺候狗主子,這輩子怕是也就這點兒出息了。

  寧宴跟著人群走到薛先生住處。

  薛先生家的院子里擺著一些珍貴的東西,就連楊二瘸子都走不進去,能跟著進去的只有寧宴了。

  連同幾個穩婆都都被攔住了。

  開刀這種事情,暫時還不能讓人看見的。

  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刀子都下不去。

  這次呢…雖然是個機會,但是必須成功。

  如果不成功,后續的事情就有些復雜了。

  洗干凈手用酒精消毒了,把指甲也給剪的干干凈凈。

  阿木跟進來一起看。

  學著經驗。

  薛先生給尖叫的寧婉兒注入麻沸散。

  寧婉兒瞬間就暈了過去。

  檢查一下藥材,薛先生帶上口罩,就開始下刀了。

  伸手摸了一下寧婉兒的肚皮,一刀下去用多大力氣,切的角度都極為刁鉆。

  看見活人血肉的一瞬間。

  薛先生眼睛一凝,繼續麻利的動作。

  將小嬰兒從肚子里拿出來的的一瞬間,小嬰兒的哭聲響了起來,這一時刻,薛先生差點兒哭了,把小嬰兒交給阿木,薛先生的眼睛通紅,但是手下依舊沉穩,開始縫合。

  薛先生的縫合技巧用豬皮聯了多半年,終于有了進步。

  縫合的也速度。

  縫合好之后再次檢查一下所用的工具,紗布,用熱水煮過曬干的棉花團子,等等一個不少。

  薛先生松了一口氣。

  走到小嬰兒那邊兒。

  嬰兒長得還挺好看的。

  寧家的人沒有丑的。

  加上孩子的父親又不真的是楊瘸子,而是白主簿,所以,透過皺巴巴的小嬰兒,寧宴已經能夠想到孩子未來的長相。

  楊瘸子為了娶媳婦兒,廢了不少力氣。

  結果了,為別人養孩子。

  這,大概就是二惡自有惡人磨啊!

  嬰兒是個男孩子.

  楊瘸子應該會很高興的…

  寧宴嘴角勾出一抹類似嘲諷的笑。

  從薛先生家里離開,之后的事情寧宴沒有參與。

  剖腹取嬰兒的事情并沒有傳開。

  對于薛先生來說,想要的并不是虛妄的名聲,而是…自己在這方面可以有更大的進步。

  搞研究的人所追求的從來都不是名利。

  而寧婉兒呢。

  更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孩子是從肚子里剖出來。

  跟別人不一樣那就是異類。

  怎么可能傳出去呢。

  寧婉兒在薛先生的院子還住了不少時間。

  因為寧婉兒是薛先生第一次下手的實驗體,所以,薛先生對寧玩兒的后續照顧很周到。

  直到寧婉兒肚皮上縫合的線被拆了之后,才把寧婉兒送出去。

  寧宴從薛先生這邊離開。

  出了院子,就看見站在樹下的陸含章。

  這人…就這么不放心她,出個門還仔細的盯著。

  真是…

  心里其實還挺高興的。

  寧宴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怎么認識陸含章之后就變得這么嬌氣呢。

  以前她可不是這個樣子呢。

  算了…

  不想這些人,陸含章本來打算說寧有余被嚇到的事情。

  不過,瞧著女人臉上露出疲累。

  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反正小孩兒已經好多了,不說就不說了。

  寧宴回到家里,用香皂把手洗了好幾遍,剖腹產也是手術也會流血的。

  手上沾染了血的味道就會極為的不舒服。

  上輩子遺留的后果,一時半會該不了,寧宴呢,也沒有打算改。

  洗干凈之后,回到房間休息一番。

  瞧著女人去休息,陸含章一時間就有些無所是事了。

  是拎著書本,監督寧有余練字。

  本來專心寫字的寧有余瞧見陸含章,臉瞬間就黑了。

  溝子灣這么大,后爹怎么就凈往他身邊湊呢,別人家的爹都會忙著是種地掙錢,他的爹呢…

  整天想法子欺負他!

  寧有余后悔的牙根癢癢。

  瞪了陸含章一眼,低下頭繼續寫字。

  寧有余心里對陸含章是不滿意的,但是,也不會傻傻的說出來,他現在還小,還年輕,不能這么沖動了。

  陸大這么大了,經歷的事情要比他多,反應也靈敏。

  真的真刀真槍干,那是干不過的。

  只能偷偷摸摸挖個坑。

  盯著后爹脖子上被他咬出來的牙印,寧有余眼睛里多了一絲亮光。

  他完全可以跟娘告狀去,就說有人啃了后爹一下。

  陸含章覺得脖子有些疼,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了傷口,自己啃的只能受著了。

  雖然發現寧有余眼睛的閃爍的光澤。

  不過,陸含章不在意。

  有句話叫姜是老的辣。

  小崽子想算計他,可以啊!

  如果小孩兒哪天真的算計到他了。

  他感覺到的只有欣慰。

  一日時間過去,次日,寧宴依舊往村口走去。

  孫業他們離開的時間太長了,不親眼看見人回來總歸是不放心的。

  寧宴站在村口。

  遙望遠方。

  靠在樹下乘涼。

  突然寧宴覺得她現在有些像那種瞭望郎歸的小怨婦。

  這么一想自己就先笑了。

盼郎歸?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有一天真的要是上戰場,寧宴覺得她肯定比陸含章跑的還快。

  真刀真槍的冷兵器戰爭,她還沒有經歷過呢。

  若是可以的話,自然是想去闖蕩一番。

  突然袖口往下惴了一下。

  寧宴低頭,對上寧有余的目光:“有事兒?”

  “娘…”寧有余眼神有些躲閃。

  這樣子…

  寧宴總覺得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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