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喝酒,劉星一向都是點到為止。
重生前是這樣,重生后自然也不會多貪杯。
因為他知道貪杯誤事,好多人因此吃大虧的比比皆是。
周自強見狀也沒有勸劉星,畢竟知道劉星等下還要回去。
萬一喝醉了,過夜是小事,就怕耽誤劉星鞋店的大事,所以還是點到為止的好。
而一家子人吃飽喝足后,就準備去找董天波的麻煩。
但王海英卻是說出了心中的擔心:“自強啊!董天波一家兄弟七個,咱們就這點人過去討公道是不是有些不妥,要不要我去將大哥跟小軍給喊過來撐腰?”
“我看可以,正好我也要去咱媽那里一趟。”周秋香跟著說了一句。
“那你們快去快回,我在家等著。”
周自強揮了揮手,轉身就去準備獵槍的彈藥去了。
周山也去閣樓取他的獵槍。
劉星看到這一幕,那是多少有些擔心。
他見母親沒有勸阻,而是直接帶著二舅媽去外婆家了。
當下不由著急了起來:“表哥,咱們只是去討回公道,沒有必要拿上獵槍吧?”
“你不知道,之前董天波那個畜生,就是用獵槍趕我出來的。”已經爬上閣樓的周山,從通風口探出了腦袋:“放心吧!我們獵人有獵人的規矩,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對人開槍的。”
“這樣啊!”劉星松了一口氣,只得安心的等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周自強跟周山的獵槍準備好了,周秋香跟王海英卻是沒有回來。
這讓周自強有些煩躁,他看了一下墻壁上的時鐘:“不等了,咱們先去董天波家再說。”
“好!”劉星也覺得只有這樣了。
畢竟有的時候,人多并不能辦成什么事情。
“那走。”周自強關上了大門,就帶著劉星、周山朝著東面董天波家走去。
至于周敏跟瓜子,則是留下來看家。
劉星外婆家離二舅家其實只有三四百米的距離。
大舅家也沒有超過一千米。
之所以半個小時都還沒有人出現。
這肯定是不想跟董天波一家子起沖突。
這其中的內幕劉星早就猜到了,為了給二舅面子,自然是要先行一步去董天波家。
哪怕最后不能給周山找回面子,去罵一罵董天波跟董麗還是可以的。
畢竟這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貪婪吃相,對于任何人來說,那都是不要臉的行為。
董天波家在一座形似竹筍的大山腳下。
周圍青山綠水,環境很好。
周自強還未帶著劉星走到董天波大門口,就看到了兩輛停在山道旁的自行車。
其中一輛居然還是新的,這要是去市里面的供銷大廈買,只怕沒有兩三百塊買不到。
“爸,這輛新單車就是董麗相親對象的,之前趕我走董天波還取笑我家買不起這自行車。”周山看著新自行車說了一句。
“那砸了它!”周自強舉起手中的獵槍就要動手,但被劉星阻止了:“二舅,一輛自行車好幾百塊,您砸了到時候被抓你可得賠錢,而且是大錢,值得嗎?”
“那你說怎么辦?難不成就這樣讓它停在路邊嘲笑我?”周自強聞言很不痛快。
“當然不是了。”劉星左右瞧了一下見沒人,彎腰伸手就將新自行車的胎氣給放了,另一輛的自行車也沒有放過,做完之后拍了拍手:“走吧!二舅!這樣做才是對董麗相親對象最大的懲罰。”
這要是走路離開周家村,那等下可就有好戲看了。
“你小子,夠賊!不過我喜歡。”周自強開心的笑了笑,帶頭就朝董天波家大門口走去。
劉星跟周山跟在了后面。
大門口,一個穿著紅色外套的媒婆,正坐在木桌旁跟一個大鼻子中年人嗑著瓜子閑聊,聊到開心處,還會忍不住大聲笑出來,露出一口齙牙。
這個大鼻子中年人,他就是董天波。
眼見閨女董麗跟相親對象去屋里說悄悄話去了,當下也沒有在跟媒婆客氣,而是連小聲問道:“這個趙枸杞他真的在衡水酒廠這樣的大國企上班嗎?”
“這是當然了,這個我怎么可能會騙你。”媒婆陪著笑臉:“而且他現老大給他的工資是一百塊錢一個月,還包吃呢!而且生活很好,頓頓有肉吃。”
“這樣啊!”董天波聽著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幾分:“那我家董麗跟了這趙枸杞,可以也去衡水酒廠上班嗎?”
“這個我可就不能保證了,但我可以跟你說,趙枸杞的老大很講義氣,只要是手底下的兄弟有事情求他,那基本上都不會不管的。”媒婆呵呵笑著:“你這個做父親的也真是的,把董麗嫁到這樣好的人家,準備享福就是,還要去上什么班啊!”
“這倒是。”董天波聞言開心不已。
畢竟對于他來說,這個趙枸杞雖然長得有些磕磣,但在怎么都比周山強。
因為周山這小子除了老實有力氣,其他的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至于賺錢,一個月能賺到五塊錢那就燒高香了。
跟這趙枸杞可沒法比。
所以他無論如何是不可將董麗嫁給周山的。
受一輩子苦不說,只怕永遠都走不出這窮山溝了。
想到這,董天波忍不住問了一句:“對了!趙枸杞這老大叫什么名字啊?”
“好像叫什么劉星來著,他外婆家也是周家村的,”媒婆想了想回道。
“劉星?”董天波覺得有些很熟悉,但具體是誰,第一時間又有些想不起來。
眼見趙枸杞與董麗同行從屋內走出來了,當下連轉頭問道:“那個小趙啊!你老大的外婆是周家村哪一個啊?”
“這我可不知道,他從沒有跟我說起啊!”趙枸杞抓了抓頭。
“那你回去問問,能給我安排一個工作不?我實在是不想在這山溝溝里種田了。”董天波笑著問道。
“可以,但我跟董麗的事情…”趙枸杞跟著笑了笑。
“你這傻孩子,你董叔叔這是答應了。”媒婆連忙提醒道。
“真的?”趙枸杞有些意外的看向了一旁的董麗,畢竟剛才的聊天中,董麗對他很不滿意,不是金錢上的,而是長相上的。
“當然是真的了。”董天波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茶:“但有些條件我必須說清楚。”
“您說。”趙枸杞聽著。
董麗聞言惱怒的白了一眼董天波,但很快她就不敢有任何動作了。
因為董天波眼眸中露出了殺氣,似乎只要她敢忤逆,那今晚肯定要挨板子了。
這一刻安靜,董天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第一,你跟董麗以后要是結婚了,錢必須由董麗管,而且她不可能給你爸媽洗衣做飯,因為在家里面他也從來沒有做過粗活。”
這話很明顯就是矯情。
因為八十年代的農村,哪個女孩子不敢農活,哪個女孩子不洗衣做飯啊!
趙枸杞雖然明白董天波這是在給他下套,但為了能夠娶上媳婦,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畢竟他家洗衣做飯有母親就可以了,媳婦是用來疼的,還可以跟著他一塊去衡水酒廠打工。
董天波見趙枸杞答應的這樣爽快,眼珠子一轉,摸了摸大鼻子后又說出了一個條件:“我家里面一共五個孩子,都是女孩,所以我希望你入贅來我家,實在不行生的小孩必須跟我姓,怎么樣?”
這話一出,不但媒婆的臉色變了。
就是趙枸杞得到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他家就這樣一個兒子,怎么可能入贅?
而且憑他現在的收入,不是找不到媳婦,而是找不到中意的媳婦。
眼見董天波還在等他的答案,當下連回過神來:“叔叔,我想你誤會了,來你家我是來相親的,不是來賣身的,我要是入贅娶一個不會洗衣做飯,也不孝敬父母的女孩,那有什么用?”
“這個…”董天波尷尬的抓了抓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畢竟換位思考,他要是站在趙枸杞的位置,只怕也會這樣想。
媒婆見狀,那是皺眉提了一個中肯的建議:“董天波,你托我給董麗找對象,可沒有說入贅的事情,趙枸杞的條件那在HY市都是很不錯的存在,你要是存心想為難他,那這們親事,依我看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不要這樣說,我剛才是開玩笑的。”董天波連忙打起了哈哈。
“我可沒有心思跟你開玩笑,我得為我帶來的人負責。”媒婆認真說道。
畢竟吃她這門飯也是要講信譽的,坑一次兩次可以,坑多了那以后誰敢找他做媒。
“那這樣,這門親事現在就定下來,讓小趙出六百八十八的見面禮,這樣總行了吧?至于其他事情,一切董麗說了算。”董天波知道趙枸杞今天身上帶了很多錢,所以在猶豫之下,就說出了最終的想法。
對于他來說。
只要有錢,那五個閨女賣出去一個又如何。
這種獅子大開口的做法,不但嚇到了媒婆,也嚇到了趙枸杞。
因為六百多塊錢的見面禮,那可是天價。
就在要委婉的拒絕,身后卻是突然間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是兩個持槍的獵人,還有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少年。
趙枸杞看著這黑衣少年,先是一愣,接著瞪大了眼睛:“老大,你怎么來這里?”
“你們認識?”
“你們認識?”
媒婆跟董天波幾乎同時失聲喊了出來。
畢竟在他們眼中,趙枸杞的老大可不簡單。
那可是能在衡水酒廠‘叱咤風云’的牛逼存在。
“我們還真認識,他就是我的老大。”趙枸杞在回過神來后,連忙介紹道。
“不錯,狗子我們還真有緣。”劉星揶揄的笑了笑。
趙枸杞就是狗子,而狗子的大名就是趙枸杞。
這話一出,董天波頓時就知道事情不妙,黑著臉想開溜,卻是被周自強一桿獵槍給攔住了。
周山也拿著獵槍擋住了董天波的去路。
“你干嘛?”董麗對于董天波無可奈何,但對于周山卻是沒有好脾氣,不但發飆了,還吼得很大聲。
這讓董天波很欣慰,正要借勢離開。
劉星卻是出現在董麗的面前,一腳就將其踹開了:“不想死的滾遠點,這里沒有你什么事情!”
“你!”董麗還想撒潑,劉星順手拿起墻角的竹條就抽了過去,啪的一聲響,董麗的了臉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不要臉的東西,給我滾!”
這回董麗終于知道怕了,也知道劉星是一個狠角色,根本就不是周山這樣能讓她駕馭住的存在,在爬起來后,連忙慌不擇路的跑了。
媒婆想跟著跑,被周自強給擋住了:“今天的事情不說清楚,你哪兒都不能走。”
“好!好!”媒婆連點頭。
“老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趙枸杞,也就是狗子驚恐的問道。
“你問他啰。”劉星指了指董天波:“明知道董麗跟我表哥在談對象,卻還是叫你過來相親,他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什么?”媒婆第一個尖叫了出來。
狗子在回過神來后,也是憤怒的很。
他大爺的之前還想收他六百八十八的見面禮。
這幸虧劉星及時出現,要不然他這個冤大頭可就當的有些冤。
“你們別聽他瞎說,我家董麗根本就沒有跟周山處對象,要不然我哪敢在讓董麗去相親啊!”董天波連忙否認道。
他知道一旦承認,那他董家的名聲以后在周家村可就要臭了,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我瞎說?”劉星好笑的搖了搖頭:“那周山在你家幫忙干了好幾個月的農活,這事情又怎么解釋?”
“不錯,當初咱們可是說的好好的,將周山入贅你家,不要錢也不要彩禮,只要幫忙干農活就行,要不要將老村長喊來對質一下啊?”周自強忍不住厲聲問道。
“我…我…”董天波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畢竟這事情真要鬧大,喊來了老村長,那只怕他的沒有辦法在狡辯了。
因為老村長可是德高望重,從來不做昧良心的事情,更加不會跟他一起說謊。
狗子跟媒婆看到董天波這樣子,那是怒從心中來,沖上去對著董天波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直到打的沒力氣了,兩人才停手。
周山跟周自強在一旁看著,臉上有著開心的笑容。
畢竟董天波能有這樣的下場,那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劉星卻是不想這樣算了,他踢了董天波一腳:“聽著,你欺騙周山已經是既定事實,要想不坐牢的話,那就趕緊跟周山私了,要不然等我離開了周家村,一定報案叫人來抓你。”
“不錯,讓你將牢底坐穿,看你這個老東西以后還敢出來坑人不!”狗子跟著說了一句。
“不要啊!”董天波連忙抱住了劉星的右腿:“我愿意私了,只要我能做到,你說什么都行。”
“那行,周山給你家干了這么多天的農活,你必須按照當前的人工以金錢的比例來補償,還必須得出伙食費。”劉星甩開了董天波的雙手,冷冷的說了一句。
“這…”董天波猶豫了。
狗子見狀,撿起一旁的竹條就是一頓猛抽:“你大爺的之前叫我出六百八十八的見面禮怎么樣那樣痛快,這回要你出錢就不行了嗎?”
“哎喲,哎喲!我出,我出還不行嗎?”護著腦袋的董天波連說道。
“那好。”劉星看向了周山:“你之前在董天波家干了多少天的農活?”
“差不多得有三個月吧!具體的我可沒有去記。”周山訕笑抓了抓頭。
“那好,按照當前工錢一塊五一天來算,一個月就是四十五塊,三個月就是一百三十五,再加上伙食費,怎么著也的兩百塊,拿錢吧!”劉星看向了董天波,將手伸了過去。
董天波還想討價還價,但卻是又引來了狗子的一頓猛抽。
直到抽的皮開肉綻了他才停手:“丫丫個呸的,兩百塊錢買你的牢獄之災,你居然還不同意,老大,不跟他廢話了,我這就騎自行車去報警,讓他在牢里后悔去。”
“行!”劉星點頭,臉上有著揶揄之色。
董天波見狗子這樣說,那是慌神的連忙從褲袋中拿出了一個鼓鼓的紙包,然后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我身上只有五十四塊三毛二,剩下的我欠著行嗎?”
狗子看向了劉星。
畢竟這事情他做不了主。
周自強這時開口了:“星伢子,咱周家村的人大部分都沒有多少錢,董天波為人雖然混蛋,但這錢也是他媳婦省吃儉用存下來的,咱不能做的太過。”
“那行,這錢先收著。”劉星將紙包拿了過來,然后遞給了周山:“別不好意思拿,這是你應得的。”
“好!”周山連忙接過了錢。
董天波嘴角抽了抽,他的心在滴血。
但他卻是不敢亂來,因為今天的事情,他做的的確有些過分。
當然了,更加沒有想到這個趙枸杞的老大會是周山的表弟,這事情真要鬧大了,他知道他這小胳膊肯定擰不過大腿,所以只能偃旗息鼓妥協了。
“咱們走,今年過年我在來向你討要剩下的錢。”劉星丟下這句話后,就帶著周山、周自強、狗子轉身而去。
媒婆見劉星沒有為難她,那是驚恐的連忙跟在了后面。
畢竟董天波這樣的人,她實在不想再招惹。
“哎喲!”董天波見所有人都走了,連忙咬牙爬了起來:“董麗你哥死丫頭,還不快出來扶我一把啊!”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從屋里出來。
只有曬谷場上的土狗在狂叫,尖銳的聲音傳的好遠好遠。
第三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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