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從東河派出所出后。
于斌的十幾個老維修工就全都被放了出來。
至于這其中的內幕,李大偉知道,王愛香知道。
但卻是沒敢多說,因為他們倆這才感覺到劉星的人脈不是一般的強。
畢竟于斌等維修工犯了這樣的大案子,不管是主犯還是次犯,那要是放在以前根本就別想這樣快出來的。
但所有人不知道的是,田所長之所以賣劉星的面子。
除了吳局外,更加重要的一點。
劉星在進入東河派出所的那短短十幾分鐘。
居然就幫忙破獲了一起大案。
這樣厲害的人物,換做誰那多少都會給一點面子的。
何況于斌跟衡水酒在的這十幾個老維修工,本來在端午節之前就打算放回去,畢竟東河派出所可沒有這么多免費的飯菜給他們吃。
集市上。
夜幕還沒有降臨。
但夜市的許多攤位卻是提前擺了出來。
下了小轎車的劉星,看到這一幕那是笑了笑。
眼見瓜子、小不點、小豆豆、趙靜就在一旁豆腐店的門口玩耍,當下連忙走了過去。
乃心如跟康福川跟在了后面。
“麻麻,你可算是回來了。”小豆豆撲騰著小短腿抱住了乃心如:“外婆她來了,說是要給我找爸爸!”
“是嗎?”乃心如臉色一變,在尷尬的跟一旁的劉星說了一聲后,就抱著小豆豆匆忙的走向了鞋店。
康福川看著直搖頭,他對劉星說道:“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畢竟心如的事情咱們不能不管。”
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乃心如寡婦的名聲在樟木鄉太響了,以至于現在都沒有人敢幫忙做媒。
而那些敢做媒的,又對乃心如不好懷疑。
所以作為朋友,必須幫忙把把關。
“行!”劉星聞言抱起了小不點,牽上了瓜子的小手,帶著趙靜與康福川同行走向了鞋店。
鞋店大門口。
柚子樹下,坐著一位穿著黑色布衣的陌生農家漢子。
這農家男子額頭上有著一個猙獰的傷疤,右手的小拇指還是殘缺的,此時正在陪一位年長的婦人在聊天,而乃心如抱著小豆豆就站在了一旁聽著,神情有些拘謹。
劉星認得這位年長的婦人,她是乃心如的母親‘彭金蘭’,以前見過幾次面。
看到這架勢,他頓時就知道這農家漢子就是給乃心如介紹的對象了,也就是小豆豆口中所說的‘爸爸’。
眼見這個農家漢子很規矩,劉星跟康福川對望了一眼也沒有在多問,而是帶著瓜子、小不點、趙靜去廚房幫忙做飯去了。
然而好景不長,大概也就過了有五六分鐘。
彭金蘭突然間大罵了起來。
至于罵誰,肯定不是罵農家漢子。
而是在罵乃心如,現在帶著一個拖油瓶可不能太挑剔。
在挑剔下去,這輩子就永遠只能當寡婦了。
然而乃心如卻是一點都沒有妥協的意思,當著農家漢子的面就跟彭金蘭對罵了起來,言辭之難聽,直接將農家漢子給嚇到了,農家漢子也不跟彭金蘭多說什么,后怕之余轉身就跑了。
彭金蘭看到這一幕,那是氣的不輕,在指了指乃心如后,也起身徑直走了,頭也不回的那一種。
“媽…”乃心如連喊道,眼角隱隱有淚水在打轉。
“別喊我媽,你要是不找一個好男人回來,以后別回家。”彭金蘭吼完這句話,就消失在街道上不見。
“媽!”乃心如捂著小嘴哭了,哭的很傷心。
小豆豆見狀,也哭的稀里嘩啦。
康福川看到這一幕,輕嘆一聲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畢竟乃心如現在是寡婦,這要是娘家都不能回的話,那以后哪里是她的家啊!
“心如姐,你別哭了,現在你不是還有我們嗎?”劉星走出廚房說道。
“是啊!只要你愿意,我這里可以是你的家。”劉冬菊知道乃心如的苦,當下跟著說了一句。
瓜子跟小不點也很貼心,連忙拿來了好吃的,將小豆豆給哄著不哭了,然后去街道上玩去了。
乃心如看到這一幕很是感動:“其實我根本就不是挑剔之人,對象只要對小豆豆好就行,我無所謂的,但是我媽太過分了,介紹的對象居然我的表哥,連五胡都沒有出呢!你說這以后要是真好上了,要個小孩是侏儒,那怎么辦?”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劉冬菊上前抱了抱乃心如:“好了,好了!我們早就知道你不是蠻不講理之人,這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再提,咱們去做飯,明天呀!就在我家過端午節。”
“這不好吧?”乃心如猶豫的說道。
“有什么不好的,集市上可熱鬧了。”康福川幫著說了一句。
“問題是你明天不要去娘家嗎?”乃心如看向了劉冬菊。
“讓劉星把小不點這個吃貨帶去就行,咱們要看鞋店呢!你以為留下來你讓你玩的啊!”劉冬菊揶揄說道。
“那行。”乃心如笑著擦拭了臉上的淚水。
對于她來說,能遇到劉星、劉冬菊這一家人,說實話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走!跟我做飯去。”劉冬菊見乃心如沒事了,拉著就往廚房走。
然而還沒有走進廚房,街道上卻是傳來了瓜子甜甜糯糯的喊聲:“哥哥,哥哥!快來看啊!這水渠溝里怎么躺這一個人!”
“是滴,是滴!好像死了。”這是小不點的幼嫩的聲音,帶著好奇跟害怕。
劉星聽到這話,連忙第一時間沖向了街道。
康福川、劉冬菊、乃心如怕出事,連忙跟在了后面。
在鞋店右側街道旁的水渠中,他們真的看到一個魁梧大漢浸泡在水里。
這個魁梧大漢的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好像是一個乞丐。
“怎么辦?”康福川看向了劉星。
“先把他撈上來再說。”劉星也顧不得想其他,伸手費力的就把魁梧大漢給拉上了街道,他本以為真的是一個死人,但下一秒他松了一口氣。
原來魁梧大漢被拉上來后,居然咳嗽了起來,而且還咳嗽出來了幾口渾濁的雨水,但整個人仍然是昏迷狀態。
劉星見狀,一咬牙背起就朝姜神醫的診所走去。
他這時才發現,這魁梧大漢好重,估計至少超過了兩百斤。
但憑借他的體力,還是能勉強背的起來的。
診所門口,正在熬藥的蘭蘭看到這一幕,連忙跑著去喊姜神醫了。
片刻之后,就將姜神醫帶到了劉星的身邊。
而劉星也精疲力盡的將魁梧大漢放在了診所的門口。
“他什么情況?”姜神醫問劉星。
“我也不知道,是瓜子發現的,之前躺在水渠里,差點被淹死,您給瞧瞧。”劉星連回道。
“好!”姜神醫連忙伸手給魁梧大漢把脈,片刻后,他撫須沉吟道:“據脈象上來看,此人之前被人偷襲過,五臟六腑均都有不同程度的創傷,但并無大礙,因為此人的體魄強壯的不像話,不過…”
說到這,姜神醫不敢往下說了。
“不過什么?”劉星連追問道。
“不過此人情緒很不穩定,好像之前遭遇了什么大事,可能腦子會有問題。”姜神醫神色有些凝重:“這樣的人應該交給派出所去管理,你真的要我出手救他嗎?”
“救。”劉星肯定的說道。
既然是在集市上被偷襲了,那他就要管到底。
因為集市上的安寧,可是關系他大姐一家。
要是今天不管,而為以后埋下禍根的話,那他重生還有什么意義。
“好!我聽你的。”姜神醫欣慰的笑了笑,他伸手在這魁梧大漢身上摸了摸,突然間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紅本,打開一看,居然是退伍證。
也就是說,這魁梧大漢以前是軍人。
至于名字,退伍證上寫的是‘王昆侖’。
這個線索讓姜神醫等人都松了一口氣。
因為軍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那是很高的。
而軍人一般也不會干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突然間被偷襲暈倒在水渠溝里,只怕是遇到了歹人。
姜神醫見王昆侖身上的的溫度有些高,當下連對劉星道:“來!搭把手,把他抬到病床上去,我的給他扎針治療一下,至少得快點讓他醒過來。”
“好!”劉星架著王昆侖就往診所里面走去。
康福川也上前扶著。
至于劉冬菊跟乃心如,見這王昆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連忙跑回去找干凈的衣服去了。
再次回到診所門口的時候,王昆侖已經醒來了,而且被劉星、康福川扶著坐到了屋檐下。
只不過王昆侖的神情有些呆癡,看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他怎么會這樣?”劉冬菊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知道,姜爺爺說他腦子可能有問題,這是精神創傷,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劉星攤手回道。
“那怎么辦?要不要報案讓派出所的人來處理。”乃心如問道。
劉冬菊也是這樣認為,畢竟像王昆侖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可不安全,鬼知道他到底什么來歷。
“那我去百貨商店打一個電話,跟吳局匯報一下情況。”劉星聞言想了想,就做出了決定。
“好!好!快去。”康福川揮了揮手。
“嗯。”劉星點頭。
“我跟你去。”乃心如也不等劉星答應,帶頭就朝百貨商店走去。
劉星沒有辦法,只得跟在了后面。
然而還沒有走出三米遠,王昆侖卻是抱頭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如煙,你在哪啊?求求你出來吧!”
“他…他怎么了?”劉星回頭看到這一幕呆住了。
乃心如也是有些懵,但她知道,這個叫如煙的只怕對王昆侖很重要。
在回過神來后,連忙上前費力的扶起了王昆侖:“大哥,有什么事情咱好好說行不行?要是有需要,我們大家都可以幫忙。”
“不錯。”劉星跟著說道。
“你幫不了的,你為什么要救我啊!”王昆侖苦笑著,神情似乎好了許多:“如煙是我未過門的媳婦,三年前突然間失蹤了,我從湘北省一路走著找到了這里,至今都一點音訊都沒有。”
說到這,王昆侖哭了。
哭的很傷心。
似乎這么多年尋找媳婦的委屈,在這一刻都哭了出來。
劉星、乃心如、康福川、姜神醫、蘭蘭看到這一幕,那是無不動容。
都說男子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此時此刻的王昆侖,只怕就是這個狀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