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看著直搖頭。
為了避免引起誤會,連忙大白兔奶糖藏在了竹簍中。
直到走遠了才拿出一顆剝開了包裝紙塞在了瓜子的嘴里:“含著慢慢吃,別一口吃掉了。”
在他的記憶中,瓜子到十歲只怕都沒有吃過大白兔奶糖。
而他更是到了十七八歲才知道大白兔奶糖的味道,這對于他來說絕對是不能接受的,所以現在有錢了,自然是該吃的吃,該買的買。
“哇塞,哥哥這大白兔奶糖好好恰啊!”瓜子在嘗到味道后,那是忍不住失聲喊了出來。
“我知道,但晚上絕對不能吃。”劉星再次叮囑了一遍。
“嗯。”瓜子連點頭,幸福的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劉星見天空中的太陽有些毒辣,當下翻身也騎到了黑犢子的背上,在緊了緊牛繩后,就讓它加快速度朝硝石村的方向走去。
一個小時后。
離開了HY市的范圍。
來到了樟木鄉的地界。
因為是白天的緣故,劉星讓黑犢子抄了近路,前往了王醫生的家。
沒有辦法,既然現在賺到了錢,那自然是要在第一時間給父親治療腿傷。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前往王醫生的途中,他遇到了一輛陷在淤泥中的吉普車。
這吉普車上的牌照是警牌,許多路過的人看著就躲得遠遠的。
劉星本來也想敬而遠之,但在看到駕駛室中坐的是認識的東河派出所‘吳所長’,一愣之下緊了緊牛繩還是讓黑犢子湊了過去。
“吳所長,需要幫忙嗎?”劉星伸手敲了敲吉普車副駕駛的車窗。
“你小子誰呀?”吳所長比重生前劉星認識的要年輕多了,留著一個平頭,搖下車窗的他此時看向劉星的眼眸有著濃濃的疑惑。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識您啊!”坐在牛背上的劉星笑了笑:“需要幫忙將吉普車拉出來嗎?”
“怎么拉?”吳所長氣惱的很。
要不是為了辦案,他才不會開車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劉星拍了拍黑犢子:“您忘記我身下這大家伙的嗎?只要有繩子,絕對能將吉普車拉出來。”
“對呀!”吳所長這才認真的打量起劉星來,見模樣是有些熟悉,當下連忙從后座拿出一捆繩子走出了吉普車。
劉星也沒有閑著,幫忙將繩子綁在了黑犢子的背上。
見很扎實,當下伸手拍了拍黑肚子的牛角:“用力拉,等下回去給你加餐。”
黑犢子聽到加餐這話,哞的叫了一聲,只往前走了三步,就將吉普車從淤泥中拉了出來。
這一幕讓吳所長驚的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一時間呆立在原地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牛的力氣很大,這個他知道。
他要想讓牛聽話,將吉普車輕而易舉的拉出來,那可就有些難了。
但眼前的少年,竟然像吃飯喝水那樣簡單,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劉星見吉普車拉出來了,上前就將黑犢子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并且第一時間還給了吳所長:“那個…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吳所長連問道。
“硝石村劉星。”劉星淡笑回道。
“窩叫劉輕眉。”坐在黑犢子背上的瓜子朝吳所長揮了揮小手。
“哦!”吳所長緩緩點頭。
本想說不認識這個人,但話到嘴邊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畢竟人家孩子幫了這么大的忙,他要是還說不認識,那就有些冷血無情了。
“走了。”劉星跟吳所長說了聲后,就牽著黑犢子消失在崎嶇的山路上。
“這孩子,還真是挺特別的。”吳所長自嘲的笑了笑,眼見時候不早了,連忙鉆進吉普車內,朝硝石村的方向駛去。
十一點多鐘的時候。
劉星來到了王醫生的家門口。
但令他失望的是,王醫生不在家里面。
問了王醫生媳婦才知道,去王麻子家出診了。
要想第一時間找到王醫生,必須去王麻子家才行。
劉星沒有辦法,只得牽著黑犢子先回家。
畢竟王麻子離他家不遠,等下將竹簍中的豬肉、排骨等東西放回去再去找王醫生也不遲。
要是不這樣做,到時候竹簍中的豬肉壞了可就麻煩了。
回到家,已經是中午一點了。
周秋香正在廚房中忙著做飯。
這聽到了瓜子甜甜糯糯的喊聲,連忙第一時間跑了出去。
在堂屋休息的劉大釗也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來到了劉星的面前:“伢子,東西都賣完了?”
“嗯。”劉星點頭。
“不但賣完了,還給窩買了好多好吃的。”瓜子揚了揚手中大白兔奶糖,還有上衣口袋中的麻花。
劉大釗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接著眉頭皺了起來,不過也沒有多說什么。
周秋香卻是沒有這樣大度,她看著劉星語重心長的說道:“伢子,你好不容易出去賣點東西,怎么能亂花錢賣麻花跟大白兔奶糖呢!到時候你爸的醫藥費不夠怎么辦?”
在八十年代的農村,農民要想賺錢那是很難的。
所以好多農民在潛意識中就養成了省吃儉用存錢的毛病。
哪怕身邊有錢,也絕對不敢亂花,因為他們不知道哪一天賺不到錢了。
而現在劉星的行為卻是跟省吃儉用的思想背道而馳,所以周秋香才忍不住責問道。
其目的就是想讓知道劉星錢又多難賺,可不能有多少花多少。
劉星哪有不知道父母的心思,在搖了搖頭后,就將竹簍中的排骨拿了出來:“麻花跟大白兔奶糖花不了多少錢的,您太小題大做了。”
“你…你這排骨哪來的?”劉大釗失聲問道。
“當然是買的啊!”劉星回道。
“你這臭小子,就算是賣肉也要買五花肉跟單腰肉啊!你這買了一堆骨頭,啃的動嗎?咱家又不是屬狗的。”周秋香這回真生氣了,臉色很難看。
但最終還是沒有打劉星,因為在他看來,劉星這是被賣肉的給坑了,怪不了劉星,畢竟劉星還小。
“五花肉有。”劉星從竹簍中將買的一大塊五花肉給拿了出來:“足足五斤,絕對夠我們一家子吃兩餐了。”
“還有筒子骨,煲湯喝營養的很。”劉星一股腦的將竹簍中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除了二八大杠的內胎。
劉大釗看到這一幕臉色變了,張了張嘴最后擠出了一句話:“我現在就問你身上還剩多少錢?”
“不多,都在這。”劉星從上衣口袋拿出了一疊厚厚的毛票,看厚度至少得有五六公分。
劉大釗瞪大了眼睛,想說話,話卻是卡在喉嚨里面說不出來。
周秋香也是傻眼了,她咽了口唾沫拉住了劉星的手:“伢子,你是不是干壞事了?”
要是不干壞事,在她的認知中那些河螺根本就買不了這么多錢的。
“沒有。”劉星連回道。
“那你這么多錢哪來的?”周秋香聞言就差哭出來了。
劉大釗也急得不行。
真要時候干了違法的事情,那劉星可就麻煩大了。
“哥哥賣河螺賺來的,姆媽你不知道,河螺有多好賣,四毛錢一斤,那些買走的叔叔阿姨都差點打起來呢!”瓜子歪著小腦袋連幫忙說了一句。
見父母有些不相信,瓜子又道:“窩當時就在旁邊看著,哥哥總不可能當著窩的面干壞事吧?”
“是不是真的?”周秋香心臟跳的噗通噗通響。
就是劉大釗也屏住了呼吸。
在他們夫妻的認知中,河螺這東西城里人可是很少吃。
就是吃的人也不會花四毛錢一斤買的,因為河螺去掉殼可就沒有多少肉了。
然而今天瓜子說的卻是顛覆了他們認識,這些城里人不但買了,而且還有瘋搶的意思,這真是有些始料未及啊!
“是真的,河螺都是四毛錢一斤賣出去的,一百多斤賣了有五六十塊吧!至于雞蛋八分錢一個,被一個大媽全都買走了,而且大部分都是給的現金。”劉星怕父母因為激動出事,當下只得解釋道。
“對了,我這里還有幾張布票跟油票。”劉星說著從褲袋子中拿了出來。
劉大釗接過一看,見真的是平常農村見不到的油票跟布票,那是激動的差點失聲喊了出來。
周秋香也高興的不行,在回過神來后就搶過了劉星手上的毛票:“這錢媽替你管著,以后等你討媳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