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博思普魯斯海峽,單就繁忙程度來說遠不如地中海兩端的直布羅陀海峽和蘇伊士運河,更不如美洲的巴拿馬運河以及亞洲的馬六甲海峽,國聯控制博思普魯斯海峽,主要就是為了封鎖俄羅斯。
俄羅斯在加入國際聯盟之后,影響力在不斷擴大。
國聯部隊對通過博思普魯斯海峽的船只征收費用,馬上就引起俄羅斯的強烈反對。
其實這幾年俄羅斯一直希望根據1915年簽署的《君士坦丁堡和海峽問題秘密協定》,行使對黑海出海口的控制權。
可惜時過境遷,當初是俄羅斯人主動放棄控制黑海出海口的權利,現在再想拿回來就就難了,其他國家不說,法國和意大利第一個不同意。
俄羅斯畢竟還是很強大的,歐洲憲兵余威猶在,這些年俄羅斯雖然和國際社會的聯系不多,不過俄羅斯受經濟危機的影響也不大,所以為了安撫俄羅斯,國際聯盟不允許聯盟部隊對通過博思普魯斯海峽的船只收費。
這樣問題就來了,既不撥款,又不允許收費,這是想干嘛?
又讓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
君士坦丁堡,國聯部隊第二聯隊聯隊長薛泰最近很郁悶,現在國聯部隊經費嚴重不足,薪水發不上不說,部隊的供應也開始出現問題。
國聯部隊的費用全部是由國際聯盟負責的,武器裝備也是。
薛泰率領的第二聯隊雖然全部是由南部非洲軍人組成,但是并沒有和南部非洲國防軍一樣裝備升級,使用的還是英軍制式李·恩菲爾德。
武器在使用過程中是會磨損的,達到壽命極限就需要及時更換,第二聯隊在半年前就開始申請裝備升級,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這讓薛泰憤怒異常。
“武器彈藥庫存嚴重不足,連正常的訓練都無法維持,士氣低迷,流言四起,我們已經被國聯徹底拋棄,這個月收到的退役申請書有20多封,這樣下去,部隊干脆解散算了。”薛泰的副手安德魯·萊特苦笑,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啊。
國聯部隊成立之初就先天不足,當初要不是南部非洲捐贈的100萬蘭特,以及南部非洲派出部隊參與,國聯部隊根本就沒有成立的可能。
雖然國聯部隊駐扎在黑海出海口,不過國聯部隊卻對黑海出海口沒有管轄權,管理是由國聯成立的委員會負責。
國聯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很清楚,內部派系傾軋嚴重,各個國家都忙著爭權奪利,十年的和平相對于歐洲來說已經算是承平日久了,這種情況下,軍隊的重要性自然是直線下降的。
這要是世界大戰期間,國際聯盟無論如何都會保證這支部隊的穩定。
“司令部怎么說?”薛泰對保羅·科克爾還有期待。
“日內瓦不允許,司令也沒辦法——”安德魯滿腔憤懣,保羅·科克爾還是太老實,看看查爾斯·曼京多聰明,見勢不妙一病不起拍拍屁股回巴黎養病,老子不伺候了。
“給比勒陀利亞發電報,我們回南部非洲,不受這窩囊氣。”薛泰火冒三丈,這簡直不拿人當人看。
可是走又談何容易。
世界大戰期間,南部非洲遠征軍全程參與達達尼爾海峽戰役,奧斯曼帝國投降后,南部非洲遠征軍在加里波第半島整整駐扎了三年,直到國聯部隊接手,南部非洲遠征軍才撤離。
奧斯曼帝國投降的時候,君士坦丁堡幾乎打成廢墟,加里波第半島滿目瘡痍,整整三年時間,很多南部非洲遠征軍軍人已經在加里波第半島成家落戶,世界大戰結束后就干脆在加里波第半島定居,現在加里波第半島生活著大約十幾萬南部非洲人。
國聯部隊可以撤走,可是生活在加里波第半島上的南部非洲人怎么辦?
他們的家在這里。
“不行的,我們駐守在這里,也是對塞浦路斯的保護。”安德魯·萊特考慮的比較周全,國聯部隊就算再弱小,對于某些國家來說也是一個威懾。
小亞細亞半島現在已經夠亂了,一旦國聯部隊撤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想想辦法,想想辦法,會有辦法的——”薛泰絞盡腦汁,希望能找到破局的辦法。
也不是沒有辦法,黑海出海口以兩個海峽和馬爾馬拉海為界,加里波第半島局勢穩定安居樂業,小亞細亞半島打成一鍋粥,只要國聯部隊得到國聯授權,要結束小亞細亞半島的混亂局面其實也不難。
難就難在授權上。
狄奧多西,法軍艦隊已經撤走,只留下兩艘驅逐艦,為登陸的法軍部隊提供一定程度的保護。
托尼·達特最近情緒暴躁,法國海軍將狄奧多西徹底摧毀,給托尼·達特留下一個爛攤子,法軍部隊登陸之后,狄奧多西連一棟完整的房子都沒有,托尼·達特還要從零開始,真是何苦來哉。
問題的關鍵在于,法國海軍只負責破壞,但是不負責建設。
托尼·達特又沒有足夠的經費,所以法軍部隊登陸半個月之后依然住在帳篷里,所有需要的生活物資都需要從法國本土千里迢迢運過來,這種情況別說托尼·達特,時間一長就連法國政府也受不了。
“我們的又一支巡邏隊在巡邏的時候遭到襲擊,四人陣亡,兩人受傷,如果情況還是得不到改善,那么過幾天就沒有人敢走出營地。”來自北非的殖民地上校詹姆士·舍伍德一臉郁悶,他從北非來到小亞細亞半島,可謂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穴。
也不對,在北非,最起碼沒有生命安全,法國在北非的殖民地還是比較穩定的。
和北非相比,小亞細亞半島就危險無處不在。
北非殖民部隊的戰斗力和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相差甚遠,殖民地部隊之前從來沒有接受過治安戰這方面的訓練,對于襲擊就準備嚴重不足。
自從法軍部隊登陸之后,對法軍部隊的襲擊越來越多,手法也是層出不窮,冷槍是家常便飯,一個星期前一支巡邏隊在巡邏的時候遭到路邊炸彈襲擊,結果全軍覆沒。
“知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是不是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托尼·達特第一反應就是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沒撤走。
“不知道,對方在很遠的距離上對我們發動襲擊,我們沒有能力留下他們。”詹姆士·舍伍德不怕丟人,距離遠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是法軍部隊戰斗力太差,根本無法實施有效反擊。
在小亞細亞半島,法軍是客軍,野外遭到襲擊貿然反擊的話,搞不好會因為地形不熟遭到更大的損失。
更何況就算反擊,也不一定能打得過,搞不好還會有不忍言的情況發生。
別忘了法軍部隊也是有犯上作亂傳統的,世界大戰期間,法軍部隊就多次鬧出這種幺蛾子,如果不是貝當和福煦正確處理,德軍早就占領巴黎了。
“這樣不行,那個奧斯曼人在哪里?”托尼·達特這會兒終于想起亞瑟的建議。
“應該在塞浦路斯——”詹姆士·舍伍德也不清楚,賽義德大小是個王子,肯定不會跟著法軍部隊跑到狄奧多西。
那就去塞浦路斯。
托尼·達特乘坐驅逐艦剛剛來到塞浦路斯外海,就被地中海分艦隊的驅逐艦逼停。
沒有正當理由,法國海軍的驅逐艦,是不能隨意進入塞浦路斯海域的。
同樣都是驅逐艦,差別也很大。
托尼·達特乘坐的是一艘法國海軍在19年建造的“狂風”級驅逐艦“暴風雨”號,這個級別的驅逐艦排水量1319噸,最大航速33節,航速15節的情況下續航力為3000海里。
“狂風”級驅逐艦的武備是4座單裝130毫米主炮,兩座單裝37毫米高炮,四挺13.2毫米高射機槍,以及兩座三聯裝550毫米魚雷發射管。
地中海分艦隊配備的驅逐艦同樣是世界大戰后建造的“勇氣”級驅逐艦。
這個級別的驅逐艦排水量1500噸,最大航速35節,續航能力和“狂風”級差不多,主要差別體現在武備上。
和“狂風”級一口氣上四門主炮不同,“勇氣”級上只有一門150毫米主炮,但是卻有四座雙聯裝40毫米高射炮,以及四挺四聯裝12.7毫米高射機槍,防空能力比“狂風”級強了不止一個等級。
魚雷發射管數量差不多,“勇氣”級上使用的是南部非洲制式533毫米魚雷。
“如果打起來,咱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擊沉南部非洲人的軍艦?”托尼·達特旁邊,“暴風雨”號艦長和大副肆無忌憚。
“他們的主炮口徑好像比我們大一點,不過只有可憐的一門,如果打起來,我覺得最多半個小時,我們就能把它擊沉。”大副信心十足,150毫米主炮的威力,比130也大不了多少。
關鍵是數量少,“暴風雨”號上可是有四門主炮的。
“如果是這么近的距離,我覺得只需要兩輪齊射,就能把南部非洲人送到海底喂魚——”二副更有信心。
越有信心,打臉來的就越快。
二副的話音還沒落,天空中突然一架南部非洲的魚雷機飛過來。
這架魚雷機從“暴風雨”號旁邊飛過的時候,很刻意的晃了晃機翼,機腹下方攜帶的魚雷就這么明晃晃的露出來。
“暴風雨”號上的軍官頓時就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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