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過,大日本帝國這幾年窮的依賴貸款度日,短短兩年對外借款總額就達到9.1億美元,上上下下都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哪有錢繳國聯的會費。
9.1億什么概念?
美國的三艘BIG7,每艘的成本是2700萬美元。
南部非洲的四艘航空母艦,每艘成本僅僅是305萬蘭特。
英國最大的胡德號戰列巡洋艦,成本也才602萬英鎊。
以1925年的幣值計算,日本借的9.1億美元,夠日本造42艘“長門”級戰列艦。
當然了,日本的造艦成本比較高,都別說跟南部非洲比,跟美國、英國相比,成本都要大大高出一截,而且還時常會超出預算。
比如“長門”,日本最初的預算僅為1500萬日元,結果建造過程中一再追加預算,最后完工的時候算算成本已經達到4300萬日元。
1925年,日元和美元的兌換比例大概是2:1,這個兌換比例維持了很多年。
這么一看,日本不繳國聯會費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自己國內已經民不聊生,國際聯盟的會費,實在是繳不起。
當然這對于幣原喜重郎來說絕不是什么好消息。
幣原喜重郎萬萬想不到,他還沒有對南部非洲發難,安迪就已經對日本政府開炮,而且還恰恰打在日本政府的痛腳上。
“是的,如果加上今年的會費,日本政府已經拖欠了650萬英鎊,是所有國聯同盟國中拖欠最多的。”秘書長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眉頭緊皺,日本作為國際聯盟常任理事國之一,不僅沒起到帶頭作用,反而適得其反,這就說不過去了。
“呵,僅僅是拖欠最多的嗎?也是唯一拖欠的吧——”安迪同樣是得理不饒人,拖欠會費的國家沒資格申請國際聯盟仲裁,應該取消日本的常任理事國,立即!馬上!
“哈,拖欠會費的常任理事國,還大日本帝國,哪兒大?口氣比較大嗎?”薩爾哈哈大笑,這就叫殺人誅心。
“大日本帝國并不是故意拖欠會費,我們正在籌措,很快就會把所有會費全部補上。”幣原喜重郎弱弱抵抗,日本政府不是想賴賬,而是真的繳不起。
多年以來,日本一直試圖脫亞入歐,心理上早就以“榮譽白人”自居。
華盛頓海軍會議中,日本雖然貌似大獲全勝,可是現在回頭看看,日本分明就是被英國、美國、法國、意大利聯手坑了一把。
30萬噸的主力艦,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建成的,法國和意大利區區17.5就有心無力,給日本30萬噸能藏著什么好心思呢?
分明就是想讓日本被活活拖垮。
實力不濟就別想謀求和自己實力不匹配的國際地位,否則就會分分鐘被人挖坑。
“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失去黑海入海口——”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知道黑海的重要性,俄羅斯現在就是被關進籠子的北極熊,如果失去對黑海出海口的控制,那么北極熊就將逃出牢籠。
想想英國的工黨,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下意識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行啊,一定要防微杜漸。
“安迪,南部非洲應該承擔起更大的作用。”儒勒·約瑟蘭希望南部非洲不計前嫌。
“南部非洲已經承擔了超越自身應該承擔的義務,百分之七十國聯維和部隊都是南部非洲士兵,我們繳納了超過百分之十的會費,難道這還不夠?”安迪一臉沉痛,國聯現在可是有44個國家,南部非洲連常任理事國都不是,不可能要求南部非洲做得更多。
“博思普魯斯海峽,好像是有一支南部非洲軍隊駐扎的吧——”奧克蘭劃重點,國聯如果無法守住君士坦丁堡,那完全可以交給南部非洲管理嘛。
君士坦丁堡就位于博思普魯斯海峽,和達達尼爾海峽之間隔了一個馬爾馬拉海。
世界大戰期間,就是南部非洲軍隊攻占了君士坦丁堡,之后就有一支部隊駐扎在博思普魯斯海峽,到現在都還沒有撤出。
這個事吧,那也不能怪南部非洲。
達達尼爾海峽戰役時期,就是南部非洲遠征軍攻占了君士坦丁堡,當時奧斯曼人紛紛逃離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堡幾乎成為一座空城。
結果世界大戰期間,有數萬南部非洲人以及南部非洲遠征軍的家屬移民博思普魯斯海峽和馬爾馬拉海,以及達達尼爾海峽,現在生活在這一地區的南部非洲人已經有近十萬之巨,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必須在這一地區保持相當數量的駐軍,才能保證南部非洲人的利益。
最關鍵的是,達達尼爾海峽進入地中海,首當其沖就是塞浦路斯,為了保證塞浦路斯的安全,南部非洲聯邦政府也要保證達達尼爾海峽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什么?解散國際聯盟維和部隊,把黑海出海口交給南部非洲管理?”薩爾別看名字不好聽,智商還是沒問題,馬上就明白奧克蘭的意思,跟奧克蘭一唱一和。
“停!你們倆都閉嘴!維和部隊是不可能解散的——”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簡直氣氛,這人心散了,隊伍也不好帶,領著這么一群小弟,就特么費心。
“呵呵,南部非洲沒有接手黑海出海口的意思,但是這一地區居住著近十萬南部非洲人,我們南部非洲聯邦政府,也必須維護他們的利益。”安迪不緊不慢,南部非洲正在考慮組建地中海艦隊,一旦地中海艦隊正式掛牌,呵呵——
南部非洲現有的三大艦隊,除了存在感嚴重不足的本土艦隊之外,印度洋艦隊和大西洋艦隊都實力不俗。
不過這兩只支艦隊都無法覆蓋地中海,這就造成塞浦路斯的安全無法得到有效保障。
即便不考慮羅克和亞瑟的關系,南部非洲也有必要組建地中海艦隊,以維護地中海周邊南部非洲人,以及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的利益。
別忘了伊麗莎白港在地中海的油管出口,也是屬于地中海范圍。
當然了,為了不刺激英國、法國、意大利,地中海艦隊的規模不會太大,航空母艦和戰列艦肯定不會有,潛艇可以多一點,反正相關區域國家也看不見。
西班牙:你這意思,我就不是地中海國家了唄?
希臘在角落里舉手:我也是地中海國家,不過我舉手不是因為我反對,而是刷一下存在感。
埃及:MMP,提我一句會死還是怎么滴——
“南部非洲在巴爾干半島并沒有委任統治地,你們憑什么在地中海有移民?”幣原君重整旗鼓,他算是看透了,整個英聯邦都是一丘之貉,公理正義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英聯邦集體:你廢話!
“很奇怪嗎?從我們南部非洲遠征軍攻占君士坦丁堡,到《凡爾賽合約》簽訂中間整整三年,你怎么忍心讓數萬南部非洲軍人骨肉分離,天各一方,戰火之后的加里波第半島遍地斷壁殘垣,民眾流離失所,幾乎找不到一棟完整的房屋,我們在廢墟之上重建家園,維修道路,興修水利,篳路藍縷——”安迪表情凝重,雙目泛紅,深沉的聲音里夾雜著絲絲顫抖,緊握著伊特諾金筆的手青筋畢露——
哎呀,如果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混入,這形象簡直完美。
“安迪,差不多就得了——”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忍不住提醒,這要是再不打斷,安迪接下來恐怕就要自古以來。
“是的勛爵——我只是想說,現在的君士坦丁堡和達達尼爾海峽,是我們南部非洲遠征軍用一萬四千多勇士的生命換來的,不管是任何人,想從我們手中把君士坦丁堡奪走,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安迪拍著桌子怒吼,你們這些渣渣能衣冠楚楚的坐在這里討論國際大事,都特么要感激我們南部非洲軍人的付出。
“當然安迪,沒有人否認南部非洲遠征軍的犧牲——”儒勒·約瑟蘭搖頭苦笑,華盛頓會議之后的南部非洲,已經不可遏制。
“所以幣原君,你有什么意見?”安迪借著這股氣勢,直接向幣原喜重郎發難。
“沒有,安迪將軍,在君士坦丁堡的問題上,我們大日本帝國沒有任何意見——”幣原喜重郎澄清,在君士坦丁堡的問題上沒意見,不代表對南部非洲沒意見。
“安迪,別生氣,無論如何,我們澳大利亞永遠和南部非洲在一起!”薩爾這個小弟確實是忠心耿耿。
“還有我們加拿大,任何國家想針對南部非洲,都要考慮清楚后果,加拿大是南部非洲永遠的兄弟。”奧克蘭不甘人后,來到安迪身邊,給了安迪一個大大的擁抱。
埃里克·德魯蒙德爵士和幣原喜重郎都皺眉。
儒勒·約瑟蘭就跟睡著了一樣。
西班牙代表在微笑著輕輕鼓掌。
希臘代表和奧利弗若有所思。
只有德國代表置身事外,抱著膀子冷眼看安迪的表演,嘴角的冷笑一閃即逝。
說了半天,終究還是利益。
至于應該討論的議題——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擺正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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