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沒有英國本土那么多顧忌,只要有錢,在南部非洲就可以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南部非洲聯邦各級政府鼓勵消費,特別是羅克、小斯這樣的大富豪,錢要流動起來才能產生更多價值,否則就就只是銀行賬戶里的一排數字。
其實錢存在銀行賬戶里也是流動的,個人不對外投資,但是銀行會對外投資,只要別換成黃金做成“沒奈何”藏在自家地窖里就行。
把基欽鈉送到總督府,羅克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菲利普的莊園。
菲利普還沒睡,明顯是正在等待羅克,看到羅克回來,菲利普讓人送些吃的過來,結果送吃的的人居然是菲麗絲。
菲麗絲和蓋文、阿爾文明天也要參加基欽鈉的就職典禮,羅克和菲麗絲參加完就職典禮就會返回尼亞薩蘭。
“總督對他的總督府還滿意嗎?”菲利普在羅克吃東西的時候隨口問,基欽鈉在南部非洲代表英國國王,南部非洲上上下下都不敢掉以輕心。
“當然,不能再滿意了——”羅克吃兩個點心,又喝了杯牛奶,晚上還是不要吃太多。
基欽鈉和阿德一樣都是終身未婚,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帝國的殖民開拓事業上。
巧合的是現在基欽鈉和阿德這兩個南部非洲的締造者,現在一個是南部非洲總督,一個是南部非洲首相,這也充分證明了英國政府對南部非洲的重視。
“總督在尼亞薩蘭有沒有跟你說起過什么?”菲利普關心的還是基欽鈉對南部非洲的態度,現在倫敦和南部非洲的關系已經進入一個新階段,所有人都在努力適應。
“一切正常,總督想維持世界大戰前南部非洲和本土的關系,不過那明顯不可能,這兩天總督已經不再提起這個話題了,不過估計還沒有放棄努力,要讓他放棄可不容易。”羅克有面對困難的準備,基欽鈉這樣心志堅定的人,都可以用固執來形容。
從1874年起,基欽鈉就開始作為殖民地軍人為帝國服務,現在基欽鈉已經年近七旬,基欽鈉把他的整個生命都貢獻給了帝國,所以別想讓基欽鈉輕易放棄。
“總督也要面對現實,國王也一樣。”相對來說,菲利普對大英帝國的忠誠就相當有限。
想想就可以理解,基欽鈉是孤家寡人,帝國是他唯一的寄托。
菲利普則是家庭成員眾多,羅克、亨利、歐文現在都在南部非洲,菲利普自然也就以南部非洲為主,對國王的忠誠也就慢慢轉變為對南部非洲的忠誠。
“路易斯那邊的情況怎么樣?”羅克這幾天一直陪在基欽鈉身邊,對巴黎和會的進程不夠關注。
“沒有進展,夏天之前不可能達成協議,巴黎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菲利普非常失望,現在菲利普已經習慣了南部非洲的高效,對比之下,巴黎和會確實是繁蕪冗長。
其實也不能怪巴黎和會沒效率,實在是巴黎和會牽扯的利益面太廣,參加巴黎和會的官員們都想為自己的國家爭取更多的利益,英國、法國還有無法調和的利益訴求,要達成一致難度可想而知。
羅克只能慶幸他已經離開巴黎,要是羅克代表南部非洲參加巴黎和會,那能把羅克活活逼瘋。
第二天一早,羅克還是提前去接基欽鈉,菲麗絲和菲利普帶著孩子們直接去正義宮,基欽鈉的就職典禮同樣是在正義宮舉行。
和羅克一樣,基欽鈉也是早早起床,不過今天基欽鈉沒有穿禮服,而是穿著他的元帥制服,還是布爾戰爭時期的款式。
英軍部隊很久以前就已經淘汰了布爾戰爭時期的制服款式,布爾戰爭時期英國還是傳統的龍蝦兵呢,也正是因為龍蝦兵的服裝顏色太鮮艷,導致英國遠征軍在和布爾神槍手的作戰中損失慘重,才導致英國被迫進行服裝改革。
和基欽鈉一樣,羅克穿得也是軍裝,不過和懷舊的基欽鈉不同,羅克穿的是英軍部隊最新款的元帥制服,胸前還一字排開佩戴者嘉德勛章、維多利亞十字勛章、法國榮譽軍團勛章,以及世界大戰結束后南部非洲授予羅克的榮譽勛章。
在南部非洲,榮譽勛章是最高級別,世界大戰結束后只有包括羅克在內的九個人獲得了榮譽勛章,以表彰羅克在世界大戰中的貢獻。
羅克和基欽鈉還是乘坐同一輛汽車前往正義宮,今天是個大日子,從總督府到正義宮之間的道路已經全部封閉,比勒陀利亞所有安全部門全部傾巢出動,駐軍也協助警察部門在各個路口執勤,道路兩旁還有手持鮮花的歡迎民眾。
基欽鈉看上去心情不錯,完全見不到在尼亞薩蘭時的心事重重,羅克總算松了一口氣。
“昨天晚上睡得好嗎?”羅克沒話找話。
“非常好,南部非洲的空氣簡直是太棒了,我在倫敦時每年冬天都會感冒,所以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殖民地和海外領。”基欽鈉微笑,當基欽鈉說到微笑時,羅克被嚇了一跳,美國大流感在南部非洲已經基本結束了,但是在歐洲還沒有結束呢。
“倫敦的冬天確實是——”羅克也對倫敦的冬天心有余悸,在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學習的那半年,給羅克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轉眼已經二十年了,現在的南部非洲,真讓人難以置信。”基欽鈉看著街道兩邊鱗次櫛比的建筑,和人行道上夾道歡迎的人群情不自禁的感嘆。
幾乎所有剛到南部非洲的人,都會對南部非洲的城市建設印象深刻。
比勒陀利亞也是在廢墟上重建的城市,當初城市在重建之初,羅克還曾經深度參與過,所以現在的比勒陀利亞也和約翰內斯堡、洛城一樣,完全符合標準的現代化城市定義。
“這一切都是您親手締造的,如果沒有您當初的勝利,就沒有現在的南部非洲。”羅克對基欽鈉發自內心的感激,基欽鈉也確實是值得所有南部非洲人尊敬。
當然這里的“所有”,并不包括戰敗后心有不甘的布爾人。
車隊來到正義宮前,羅克首先下車,然后準備扶基欽鈉下來。
基欽鈉拒絕了羅克的攙扶,他雖然已經快七十歲了,但是還沒有到需要人攙扶的程度。
能在正義宮門前歡迎基欽鈉的人,都是經過比勒陀利亞安全部門嚴格審核的,除了政府部門雇員的家屬之外,就是各個小學組織的小學生。
和成年人相比,小學生的思維更單純,更容易控制,這話聽上去不太好聽,但事實上就是這樣,基欽鈉來到比勒陀利亞總不能冷冷清清,那么要營造氛圍,就要充分利用有利條件。
基欽鈉下車的時候,比勒陀利亞市政府安排的兩位小學生向基欽鈉獻花,獻花的孩子也是精心挑選的,一個是歐文的小兒子,一個是內政部長鮑勃·賈爾斯的孫女。
“謝謝——”基欽鈉雖然終身未婚,但是對小孩子和藹慈祥,他接受了兩個孩子的獻花之后,還拉著兩個孩子親密合影。
一大群攝影記者馬上涌過來,用自己的鏡頭記錄下這寶貴的一幕。
兩個孩子一左一右簇擁著基欽鈉笑對鏡頭。
就在這時候,記者身后的人群里,突然有人打起一個白色的標語,上面用紅色的顏料寫著“殖民者滾出南部非洲”。
基欽鈉臉上的笑容馬上就凝固,鏡頭外的羅克臉色鐵青。
沒等羅克下命令,散布在人群中的特工和秘密警察馬上一擁而上,把舉著牌子的人摁倒在地。
正在正義宮門口等待基欽鈉的阿德和菲利普也發現了這一幕。
阿德回頭叫西德尼·米爾納的同時,菲利普抬手把亨利叫過來,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真沒想到,層層設防的同時,居然還有人能把這種標語帶到正義宮門前,這是所有人的失職。
當然責任最大的還是亨利。
除了正對記者的這些官員之外,并沒有多少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合影完畢,基欽鈉和阿德、菲利普走進正義宮,羅克抬手把費奇叫過來。
“把這些記者的照相機控制起來,所有的照片都要經過檢查之后才能把相機還回去,不允許任何一張照片外泄。”羅克不關心舉牌子的人,警察局和情報機構會給他應有的懲罰,羅克擔心的是這一幕如果傳出去,會給基欽鈉和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帶來負面影響。
費奇剛剛領命而去,亨利就疾步過來。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倆人見面之后的第一句話,都是問對方怎么回事。
“你是司法部長,你問我怎么回事?”羅克惡狠狠,亨利明擺著是在推卸責任。
“你是國防部長,所有情報機構都是國防部下屬部門,我當然要問你。”亨利理直氣壯,這個理由貌似也能說得過去。
“情報機構也不可能監控每一個人。”羅克真不是推卸責任,如果要監控每一個人,那么把布拉德的規模擴大十倍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