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赫斯林教授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帥哥,可惜隨著歲月的流逝,赫斯林教授留起了胡子,禿了頭頂。
生活和命運的雙重打擊并沒有擊垮赫斯林教授的精神世界,他在學術上獲得的成就足以讓全世界為之側目。
船上的日子是漫長而又無聊的,作為高智商的一家子,赫斯林教授一家人很快就學會了打麻將,并且沉溺其中,于是“開普敦”號豪華游輪的頭等艙里每天不是在討論量子物理,而是充斥著“三萬”、“五筒”、以及充滿驚喜的“胡了”。
不得不說,麻將對于學習漢語還是很有幫助的。
每到這個時候,赫斯林教授就會帶著小格雷特去甲板上散步,因為赫斯林夫人嫌棄赫斯林教授打麻將的水平太臭,寧愿拉著奧托一起玩,也不愿意讓赫斯林教授上手。
這讓赫斯林教授感到悲傷,多少年了,從來沒有人在智商層面上鄙視過赫斯林教授,可惜赫斯林教授卻在麻將上折戟沉沙。
“開普敦”號豪華郵輪上的客人也是魚龍混雜,不過二等艙一下的客人不能到甲板的最上層散步,船長科林·佩格對赫斯林教授一家關懷備至,每當赫斯林教授去散步的時候,總會有一名膀大腰圓的服務生就在赫斯林教授不遠處。
“爺爺,咱們離南部非洲還有多遠?”小格雷特經常會問這個問題。
有了充足的營養之后,小格雷特的變化很快,她現在眼睛明亮,性格開朗,對陌生世界的一切都充滿好奇,以前蒼白的小臉上有了血色,瘦弱的身體也漸漸變得健康,現在的小格雷特梳了一個小辮子,外面穿著一件米黃色的小風衣,腳上是粉紅色的靴子,真的是人見人愛。
“大概還有五千公里——”赫斯林教授也不太清楚,他和小格雷特坐在圍欄旁邊的長椅上,早上初升的朝陽照在赫斯林教授和小格雷特的臉上,悠揚的海風吹亂了小格雷特的頭發,海鷗從身邊掠過,旁邊的海面上有一群海豚在海浪間穿梭,遠處的海面上有一艘貨輪駛過來,主動鳴笛和“開普敦”號打招呼,小格雷特馬上就捂住了耳朵。
嗚——
“開普敦”號的鳴笛聲是小格雷特聽過的最大的聲音,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小格雷特的耳朵一整天都在嗡嗡作響,從此小格雷特就記住了這個教訓。
“那艘船真大,那上面裝的是什么?”小格雷特手指著貨輪問赫斯林教授,纖細白皙的手指令人心生憐愛,赫斯林教授溫柔的撫摸著小格雷特的頭發。
“那是貨船,上面裝的是對未來的希望——”赫斯林教授心平氣和,他現在已經能接受德國戰敗的結果。
“該死的汽笛,大清早的讓人不得安生——”一個還裹著睡袍的胖子罵罵咧咧從船艙里走出來,估計是被汽笛吵醒,心情很不好。
赫斯林教授沒有主動打招呼,注意力都在小格雷特身上。
“先生,早安!”胖子主動和赫斯林教授打招呼。
“早!”面對陌生人,赫斯林教授有距離的禮貌。
“您的女兒真可愛,告訴叔叔你叫什么?”胖子馬上化身為怪蜀黍,這個眼神不行啊。
“謝謝,是我女兒的女兒。”赫斯林教授糾正。
“哦哈哈哈哈,那真是太巧了,我女兒也有個女兒,聰明伶俐,乖巧可愛,我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她。”胖子不尷尬,雖然有點冒昧,但是并不讓人討厭。
“您的目的地是哪兒?投親還是訪友?”胖子大大咧咧,直接在赫斯林教授身邊坐下。
赫斯林教授皺眉。
還沒等赫斯林教授說話,膀大腰圓的服務生就疾步過來,敞開的外套內能很清楚的看到腋下的槍柄。
不過當服務生看到胖子的時候,馬上就停住腳步,表情驚疑不定。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尼亞薩蘭的克里斯蒂安——克里斯蒂安·洛克,船上的日子太無聊了,勛爵一直說要盡快開通民航,但是飛行研究院的那幫家伙效率太慢,一個簡單的隔音問題都解決不了,其實我覺得即便有點噪音,只要可以節約時間也是可以忍受的,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可惜飛行研究院的那幫人不理解這一點。”克里斯蒂安自顧自喋喋不休,這段話里的信息量比較大,赫斯林教授需要時間消化。
這個克里斯蒂安就是那個克里斯蒂安,去年克里斯蒂安把自己的姓氏改為“洛克”,這種情況也很常見,畢竟英國國王的姓氏都改了。
“民航是什么?”赫斯林教授終于被勾起了興趣。
“民用航空,就是對現在的轟炸機進行改裝,把原本裝炸彈的位置換成座椅,就可以用于城市間的交通,多簡單的一件事,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完成,如果是在我的企業里,我就把那幫家伙全部扔到礦井里挖礦。”克里斯蒂安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根雪茄遞給赫斯林教授。
赫斯林教授禮貌拒絕。
克里斯蒂安把雪茄放嘴里,用冷峻的眼神看愣在旁邊的服務生。
膀大腰圓的服務生馬上就掏出一個打火機,恭恭敬敬為克里斯蒂安點上。
這讓赫斯林教授有點驚訝,上船之后,這還是赫斯林教授第一次見到這個服務生對赫斯林教授一家人之外的其他人這么恭敬。
簡直恭敬到狗腿的程度。
“克里斯蒂安先生,這位是慕尼黑來的赫斯林教授,科賽爾校長的朋友——”服務生輕聲提醒,聲音和他的體型極不相稱。
“沒關系,科賽爾校長也是我的朋友,我會好好照顧赫斯林教授的。”克里斯蒂安毫不在意揮揮手,服務生還想說些什么,終究沒敢開口,默默退到十米開外。
“你認識科賽爾?”赫斯林教授驚訝,他不認為阿布會和面前這個粗魯的暴發戶成為朋友。
“當然認識,科賽爾教授的實驗室就是我建的,哦——我在南部非洲有一些生意,做一些建筑、貿易、以及人力資源方面的工作。”克里斯蒂安謙虛,克里斯蒂安的生意規模可真不是“一些”那么簡單。
“科技的發展應該遵循客觀規律,不能一蹴而就。”赫斯林教授不談生意,對克里斯蒂安剛才的話頗有微詞。
“這話沒錯,但是我們也沒有要求轟炸機在飛行中一點噪音都沒有,也沒有要求轟炸機的飛行速度和戰斗機一樣快,僅僅是簡單的改裝而已,又不是從最基礎的層面開始研究,這難道很困難嗎?”克里斯蒂安有他的邏輯,南部非洲的經濟發展也確實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其實民航也并不是天頂星技術,另一個時空的1919年,巴黎和倫敦之間就開辟了全世界第一條航線。
以南部非洲積累的飛行技術,這個時空的民航只可能比另一個時空的民航更先進,更安全。
“抱歉,我并不了解這個領域——”赫斯林教授不是那種隨便在陌生領域發言的嘴炮,對于不了解的領域,赫斯林教授一向都很謹慎,亂開炮的那是公知,很容易被打臉的。
“科賽爾最近的身體怎么樣?”赫斯林教授看似不經意間關心科賽爾。
“這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已經很久沒有回尼亞薩蘭了,也不知道現在的尼亞薩蘭會是什么樣,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每一次回到尼亞薩蘭,我都感覺是去了一個陌生的地區,尼亞薩蘭真的是日新月異,去年羅德斯先生修建的羅德斯大廈還是南部非洲第一高度呢,今年連前三都沒有進入,不過羅德斯先生準備在洛城修建一座新的羅德斯大廈,一定要把蘭德銀行總部比下去。”克里斯蒂安不經意間岔開話題,聯想到剛才克里斯蒂安介紹的經營范圍,赫斯林教授能理解克里斯蒂安為什么這么高興。
不用問,修建新大廈這個業務,多半還會由克里斯蒂安的建筑公司承擔,要不然克里斯蒂安肯定不會這么高興。
“羅德斯大廈有多高?”赫斯林教授輕易就被克里斯蒂安帶走了節奏,摩天大樓代表一個國家經濟發展的高度,是國家實力的具體體現。
“以前的是260米,計劃要修的是310米,全世界第一高樓。”克里斯蒂安驕傲,這也是所有南部非洲人的驕傲。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修建摩天大樓成為南部非洲那些大企業的特殊愛好,尼亞薩蘭農業公司在愛德華港的總部高達245米,蘭德銀行在洛城的總部大樓高達230米,約翰內斯堡醫藥公司在紫薇城的總部大樓高達220米,法瓦爾特鋼鐵公司在比勒陀利亞的總部大樓高達215米。
這還不包括正在修建的尼亞薩蘭軍工集團總部,尼亞薩蘭航空集團總部,以及遠在伊麗莎白港的阿丹公司總部。
“修建摩天大樓也要循序漸進,從260米跨越到310米,呵呵——”赫斯林教授不認為這個跨越可以實現,要知道高到一定程度,每增加一米,難度都會呈幾何級數上升。
“要不要我們打個賭?”克里斯蒂安胸有成竹,跨越式發展這種事在歐洲不大可能,但是在南部非洲——
簡直是司空見慣好不好。
ps:要不要我們也打個賭,賭我每天12000字能更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