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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0 死得其所

  世界大戰正在進行中,為了更好的鼓舞士氣,號(hu)召(誘)更多的士兵入伍,協約國各地都在舉行隆重的紀念活動,南部非洲也包括在內。

  在南部非洲,在戰斗中表現出色,被授予英雄及以上級別勛章的官兵,家鄉正在為他們塑像,費用全部由地方政府負責。

  南部非洲各界也行動起來,企業和政府組織起來到遇難官兵家中慰問,步槍協會工作人員在街頭為前線官兵募捐,中小學生把自己的零花錢捐贈出來,農場主們最慷慨,他們自己平日里都不舍得吃牛肉,現在為了讓子弟兵們能吃到最新鮮的牛肉,把整頭的活牛捐贈給遠征軍。

  去年在歐洲負傷退役的軍人已經回到南部非洲,他們所到之處受到英雄般的歡呼和掌聲,等待他們的是鮮花和美女的香吻,聯邦各級政府對他們都有生活補助,各大企業愿意給他們提供工作機會,包括尼亞薩蘭大學在內的教育機構愿意為他們提供免費的繼續教育,餐廳老板愿意給他們提供免費的用餐服務,他們還可以在坦葛尼喀和西南非洲以低廉的價格優先購買優質農場,老兵協會最積極,和步槍協會一起,成為南部非洲退伍軍人人數最多的兩個群體。

  保護傘公司不算,保護傘公司是商業公司,老兵協會和步槍協會都是非營利機構,前者只有軍人才能參加,后者所有人都有資格參加。

  在利姆諾斯島,為了紀念在達達尼爾海峽戰役中犧牲的各國軍人,羅克命令樹立起這些紀念碑,將埋葬在這里的官兵姓名全部雕刻在墓碑上供后人憑吊,這個費用是由地中海遠征軍司令部支付。

  等待轉運的傷兵營地彌漫著悲傷的氣氛,很多已經截去肢體的傷兵心喪若死,他們躺在擔架上,雙眼呆滯望著天空,有時候一天都不說一句話。

  雖然他們很可憐,但是和那些傷勢嚴重,被包的像木乃伊一樣的傷員相比又是幸運的,這些“木乃伊”想轉動一下腦袋都很困難,解決生理問題是巨大的難題,有些人寧死都不讓小護士脫自己的褲子,寧愿讓五大三粗的石匠幫忙。

  別誤會,只是上廁所而已。

  沉重的氣氛里,偶爾有人會情緒崩潰大喊大叫,這時候護士們就會過來輕聲安慰,給他們最好的照顧,不過這不是最好的方式,一名滿臉橫肉的英軍士兵發明了全新的方式,直接把情緒崩潰的家伙打暈,這樣他們就會安靜一陣子。

  護士們被傷兵們親切的稱為“天使”或者“女神”,有時候護士的一個微笑,就可以讓某個可憐的家伙傻笑一整天,如果某個護士愿意坐下來和傷兵聊聊天,很快周圍就會圍滿各種吊著膀子拄著拐棍的傷兵,有些護士并不善于開玩笑調節氣氛,但是哪怕已經講爛了的笑話,都能讓周圍的傷兵們爆發出足夠掩蓋遠處隆隆炮聲的大笑。

  “我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受傷,這點傷勢對我來說是小意思,我可以向英雄一樣回家療傷,說不定還會有美女投懷送抱——”總有些嘴欠的家伙不討人喜歡,一個只是屁股受了傷,但是并沒有傷筋動骨的家伙也和其他傷員一樣等待轉運,他這種傷勢最令人不齒,凡是后背受傷的家伙,在傷兵營里都不受待見。

  負傷對于士兵來說是一件很悲慘的事,但是如果傷勢不嚴重,那么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英軍士兵把這種傷叫做“回家療養”,德軍士兵把這種傷叫做“回家的信號”,不管哪一種,“回家”都是重點。

  “約翰,你真不該這樣說,如果是我的話,我就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我更喜歡威廉,他是個堅強的英雄。”年輕的護士來自南部非洲,為了方便打理,她留著一頭齊耳短發,并不是更漂亮的大波浪。

  不過這并不影響傷兵們對小護士的喜歡,對于傷兵們來說,小護士就是他們共同的女神,曾經有一個嘴欠的傷兵被小護士說了幾句過分的話,結果被其他傷兵聯手圍毆,結果傷勢加重,據說是被送到“六翼天使”醫療船上去了。

  具體送到哪,誰都不知道,有人說那個該死的家伙被直接埋進墓地,蓋上棺材蓋的時候據說還在喘氣兒,哀求掘墓人放過他。

  活該!

  和活蹦亂跳的約翰不同,威廉的傷勢很重,他被送到野戰醫院的時候,身上多處負傷,威廉的肺被子彈打穿,切掉了三分之一,兩個醫生和三個護士配合,用了四個小時才把威廉從死神手里搶回來,這也就是在南部非洲的野戰醫院,如果是在英法聯軍的野戰醫院,醫生根本就不會做這種手術。

  這種手術的難度太高,成功率太低,一臺手術需要好幾個人配合,費事又太長,正常情況下根本就不會送到醫院來。

  更何況,威廉的軍銜還只是軍士長,雖然軍士長在士兵們中間威望崇高,但是對于軍官們來說,軍士長只是個職位而已。

  聽到小護士的話,威廉很艱難的笑了笑,看向小護士的眼神充滿感激。

  “到了塞浦路斯好好養傷,如果有機會見到尼亞薩蘭勛爵,替我說聲謝謝,要不是他,我估計已經不知道被埋在某個不知名的荒郊野嶺里了。”一個腿部負傷的英軍士兵心情開朗,在等級分明的英軍內部,很少有羅克這樣對待普通士兵依然尊重的將軍。

  對的,就是尊重,雖然國王在巡視前線的時候對待士兵也很客氣,但客套就是客套,和尊重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塞爾達,你見過尼亞薩蘭勛爵嗎?”一名年輕的澳新軍團士兵對南部非洲的一切都很好奇,同樣是殖民地,在現在的英聯邦內,南部非洲的地位明顯高于澳大利亞和新西蘭。

  要知道澳大利亞自治的時候,南部非洲聯邦政府都還沒有成立呢。

  “見過啊,我不僅見過尼亞薩蘭勛爵,還見過尼亞薩蘭夫人和兩位小男爵閣下,我們約翰內斯堡醫學院每年的畢業典禮,尼亞薩蘭夫人可都是會參加的,尼亞薩蘭夫人是約翰內斯堡醫學院難道主要捐贈者,也是我們約翰內斯堡醫學院的榮譽院長。”塞爾達滿臉自豪,大眼睛里閃爍著耀人的光芒。

  “聽說尼亞薩蘭勛爵和卡佩夫人關系很密切——”一名英軍傷兵滿臉八卦,英國男人和法國女人這種組合總是讓英國人津津樂道,好像這樣是為英國爭光添彩一樣。

  真是什么事都要比一比。

  “不要胡說,在我們南部非洲,卡佩夫人是很受人尊重的,尤其是我們女人,卡佩夫人是我們所有人的偶像。”塞爾達看似怒氣沖沖,不過生氣的樣子依然很可愛,讓人討厭不起來。

  艾達是南部非洲的第一位女部長,這對于南部非洲的女性來說意義重大,無數不甘心家庭的女性都以艾達為偶像,希望能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等我傷愈恢復以后,我一定要去南部非洲看一看——”威廉說話很艱難,聲音也有點嘶啞,他每說一句話,肺部的傷勢都會撕心裂肺的疼。

  “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不要多說話,會影響傷勢的恢復——”塞爾達滿臉愁容,很為威廉的傷勢擔心。

  威廉這種傷勢,即便是送到塞浦路斯,也會有很大的危險,恢復期也會很長,即便恢復之后也不可能在回到戰場。

  “你也不用擔心,你們也一樣,如果在歐洲生活不方便,完全可以去南部非洲,在南部非洲,你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像正常人一樣工作。”塞爾達的話給了傷兵們巨大的信心,更多的傷兵馬上就圍攏過來,不遠處的憲兵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走過來之后也在旁邊靜靜地傾聽。

  “我這樣的傷,能做什么樣的工作呢——”一名雙腿截肢的傷兵滿臉迷茫,他這樣的傷回到家鄉以后,肯定會成為家人的累贅。

  “只要是不需要跑來跑去的工作都可以啊,尼亞薩蘭軍工集團有很多總裝車間,所有的工作都不需要跑來跑去,你坐在椅子上,等著傳送帶把需要的零部件送過來就行了,你該不會連組裝步槍都不會吧——”塞爾達簡直驚訝,這在南部非洲是常識,流水線工作,很多人一坐就是一整天,生產線主管最喜歡這種工人。

  “組裝步槍我當然會——”雙腿截肢的傷兵喜出望外,士兵不會組裝步槍簡直是笑話。

  “那就得了,一會兒我去找軍需官,他們把你的名字登記上——”塞爾達主動幫忙,這是軍需官的工作內容之一。

  當天晚上,這個信息就傳遍了整個傷兵營。

  三天后,整個地中海遠征軍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傷兵在南部非洲也會得到良好照顧。

  很多傷兵還在野戰醫院,就在詢問應該通過什么渠道移民南部非洲,前線官兵作戰似乎也更加勇敢。

  士兵們真的不怕死,而是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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