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可以向軍事觀察團開放部隊營地讓軍事觀察團參觀,可以向英國政府出售石油,但是不會公開伊麗莎白油田的真正數據,這關系到南部非洲的核心利益,在這個問題上,南部非洲和英國并不是完全一致。
“洛克,你得小心,現在任何一點點微小的意外,都可能引發新的戰爭——”麥克馬洪大驚失色,現在誰都知道只需要一個導火索就能引爆全世界,保護傘和奧斯曼的矛盾也可能成為那根導火索。
“那就打,我們有信心戰勝任何敵人!”羅克干脆,現在這種情況,大家都在等頭頂的劍什么時候掉下來,還真不如世界大戰直接爆發。
“不,我們還沒有做好準備——”麥克馬洪不愿意面對現實,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做好準備,我們的敵人也一樣。”羅克不擔心,英法沒有做好準備,德奧也一樣。
當天晚上的晚宴是埃及赫迪夫阿拔斯·海爾米帕夏為軍事觀察團舉辦的,羅克也不知道為什么有這么多晚宴,之前羅克剛到開羅的時候還好點,只參加了麥克馬洪為羅克舉行的宴會,到軍事觀察團這個級別明顯宴會更加密集,幾乎每天都有不同主題的宴會排著隊舉行。
赫迪夫在波斯語中的含義是勛爵,和歐洲國家的總督差不多,名義上現在埃及和蘇丹還是奧斯曼帝國的領土,赫迪夫才是埃及和蘇丹的最高領導人。
這一次的宴會規格比較高,是在阿拔斯·海爾米帕夏的宮殿內舉行,羅克也在受邀名單之列,在宮殿門口,羅克巧遇剛剛被任命為班布里奇步槍團團長的安迪·阿特利中校。
自從上一次康格里夫酒后失態之后,羅克就再也沒有聽到康格里夫的消息,現在看來戰爭部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并沒有包庇康格里夫。
“尼亞薩蘭勛爵,晚上好——”安迪·阿特利有禮貌,對羅克身邊的艾達也微笑致意,有康格里夫的前車之鑒,現在埃及應該沒有人敢對羅克大放厥詞了。
艾達今天晚上的身份是羅克的女伴。
“阿特利中校,晚上好,恭喜你——”羅克不得意,康格里夫是自己作死,和羅克真的沒關系。
“沒什么值得恭喜的,很多事本來就不該發生,現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都應該精誠合作。”安迪·阿特利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也沒機會接替康格里夫的職位。
“尼亞薩蘭勛爵,晚上好——”羅克的東方面孔實在是太顯眼,主動過來和羅克打招呼的人多得很。
羅克稍有尷尬,這個人羅克根本不認識。
“侯賽因·凱末爾先生,你好——”艾達主動和侯賽因·凱末爾打招呼,他是現任赫迪夫阿巴斯·海爾米帕夏的叔叔,和阿巴斯·海爾米帕夏不同,侯賽因·凱末爾和倫敦的關系比較好。
“卡佩夫人,能見到您真高興,希望我能有機會向您學習如何管理一家銀行,你做到了一個男人都做不到的事。”侯賽因·凱末爾看向艾達的目光很克制,現在埃及也應該沒有人敢對艾達有哪些不該有的想法。
“其實很簡單,把專業的問題交給專業的人負責就好。”艾達話不多,埃及是個男性為尊的國家,女性在這個國家不受重視,哪怕艾達有多重身份也一樣,侯賽因·凱末爾對艾達的恭維,多半也是看在羅克的面子上。
“尼亞薩蘭勛爵,我收藏了一些來自清國的藝術品,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侯賽因·凱末爾很會來事兒,要不然也不會和倫敦關系這么好。
羅克當然有興趣,侯賽因·凱末爾說的也不是藝術品,而是希望能和羅克有一個私下交流的機會,世界大戰一爆發,英國就會罷黜現在的赫迪夫,扶植侯賽因·凱末爾成為新的領導人。
不過侯賽因·凱末爾也沒有受寵多久,1917年,福阿德一世才是埃及的國王,現在福阿德一世還是開羅大學的校長。
開羅大學就是福阿德一世在1908年創辦的,比尼亞薩蘭大學沒晚幾年。
不過埃及的環境明顯不如南部非洲,現在尼亞薩蘭大學已經發展成為擁有多個學院過萬學生的超級學府,開羅大學卻聲名不彰,在開羅本地都沒有幾個人知道開羅大學。
和以前一樣,羅克對這種宴會還是興致缺缺,進入會場就和艾達找了個角落竊竊私語,不去會場中心湊熱鬧。
會場中心是喬治·懷特、麥克馬洪、阿拔斯·海爾米帕夏、以及侯賽因·凱末爾們的舞臺,他們每一個人周圍都圍著一群人高談闊論,外圍還有更多人等待機會加入,喬治·懷特是焦點中心,每個人都想找機會湊過去和喬治·懷特打個招呼。
阿拔斯·海爾米帕夏的宮殿確實是很豪華,阿德的正義宮和阿拔斯·海爾米帕夏的宮殿沒有可比性,雖然阿拔斯·海爾米帕夏這個赫迪夫有名無實,不過晚宴現場還是各種酒池肉林氣氛熱烈,艾達都忍不住和羅克抱怨。
“真不知道他們怎么有心情喝得下去,以前我也以為這種宴會很正常,現在我只希望上帝能降下怒火,將這一切一把火全部燒光。”艾達現在也是很務實,適當的娛樂必不可少,但是這種每天都有晚宴就讓人無法接受,尤其是在當前的局勢下。
“呵呵,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如果需要,羅克也可以很文藝。
“哦——后庭哦——”艾達這個妖女明顯是故意的,不過也可以理解,以艾達對東方文化的了解程度,還沒有到《玉樹后庭花》這個程度。
別說艾達,羅克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華人,也不知道《玉樹后庭花》怎么唱。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希望組建一個后宮?”艾達追問,羅克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誤會了艾達的意思。
“尼亞薩蘭勛爵,卡佩夫人,我可以坐下嗎?”侯賽因·凱末爾終于擺脫人群找到羅克。
“請坐——”羅克不介意,埃及和南部非洲的情況差不多,所以羅克和侯賽因·凱末爾之間有合作的可能。
“尼亞薩蘭勛爵,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保護傘公司能幫助我組建一支部隊,一支由埃及人組成的部隊。”侯賽因·凱末爾目的明確。
“組建部隊?”羅克驚訝,雖然埃及和南部非洲的情況差不多,不過不管是英國人還是赫迪夫,應該都不會允許侯賽因·凱末爾組建軍隊。
“情況越來越糟糕了,我的領地內情況也越來越不穩定,需要強有力的部隊穩定局面,但是埃及現在的情況勛爵你也知道,我們兵力嚴重不足,內憂外患,沒有人在乎我的死活,所以我只能自救。”侯賽因·凱末爾的理由看似很充分,不過羅克馬上就能理解,為什么侯賽因·凱末爾只當了兩年的蘇丹就被替換。
“尼亞薩蘭勛爵,現在只有你能幫我,我會從尼亞薩蘭軍工集團訂購武器彈藥,聘請保護傘公司的教官訓練部隊,支付因此產生的所有費用——現金支付。”侯賽因·凱末爾希望能用利潤打動羅克。
羅克才不會在乎這點利潤,侯賽因·凱末爾就算組建軍隊,最多也不過三兩千人,這點利潤羅克看不上眼。
現在的侯賽因·凱末爾還不是蘇丹,如果因為和侯賽因·凱末爾的交易引起倫敦的不滿,那么羅克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要合作也不是不行,官方層面不行,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所以羅克模棱兩可,沒有給侯賽因·凱末爾確定的答案。
一天后,一個來自美國的商人上門求見侯賽因·凱末爾,他自稱叫雷歐·福勒,來自美國的三角洲公司。
“三角洲是干嘛的?”侯賽因·凱末爾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三角洲是一家和保護傘類似的公司,剛剛成立沒多久——”雷歐·福勒笑得矜持,當聽到“保護傘”這個名字時,侯賽因·凱末爾的眼前明顯一亮。
“尼亞薩蘭勛爵——”不過侯賽因·凱末爾剛剛開口就被雷歐·福勒打斷。
“不不不,我們和尼亞薩蘭勛爵以及保護傘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公司是在美國的得克薩斯州,和保護傘一樣,我們可以提供包括武器彈藥和武裝人員訓練在內的所有服務。”雷歐·福勒堅決否認,不過這話的可信度不高,一家剛剛成立的公司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能量,沒準就連雷歐·福勒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不過這也沒什么關系,侯賽因·凱末爾也不探究三角洲和保護傘之間的關系,這年頭企業多如牛毛,很多公司注冊時間五六年只有一兩單生意,然后就關門大吉,公司法人也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特別是在堅持“自由貿易”的美國,這種情況很常見。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要不要和三角洲合作,侯賽因·凱末爾之所以找到羅克,是因為羅克是大英帝國的子爵,只要羅克松口,侯賽因·凱末爾就會多一層保護色。
現在選擇的權利回到侯賽因·凱末爾這里,侯賽因·凱末爾很清楚,這個三角洲沒準就是羅克隨手弄出來的空殼公司,如果選擇和三角洲合作,那么就算侯賽因·凱末爾以后出了事,也和羅克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