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沃德豪斯說德國沒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對于英國來說其實也是一樣,英國人對于土地的欲望也是永無止境,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日不落帝國。
南部非洲雖然名義上已經自治,但還是大英帝國的一部分,要不然英國政府也沒有權利派格拉斯頓子爵過來當總督。
既然是南部非洲的總督,當然就要為南部非洲的利益考慮,西南非洲和坦葛尼喀現在一時半會兒不方便動手,葡屬西非和剛果自由邦就沒問題,說起來葡萄牙和比利時這兩個國家也是撿了漏,才能在非洲占據這兩大塊殖民地,英國也是一直找不到理由,所以才不方便對葡萄牙和比利時動手。
和以往粗暴的殖民地爭奪相比,南部非洲吞并葡屬東非的手段明顯更隱蔽,更徹底,更讓人無話可說,關鍵還沒有后患,代價又很低,可以說羅克的一系列操作讓很多人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格拉斯頓子爵就明顯多有興趣的,要不然也不會蠱惑羅克對葡萄牙人和比利時人下手。
“西非和剛果自由邦確實是不錯,不過伊麗莎白港也不差,我們在半島擴張勢力范圍的同時,并不影響我們向西非和剛果自由邦滲透。”羅克有自己的節奏,不會因為格拉斯頓子爵幾句話就輕易改變計劃。
其實東非劇變之后,西非和剛果自由邦一直嚴防死守,對南部非洲保持高度警惕,甚至已經中斷了兩地的人員往來交流,就是害怕尼亞薩蘭對西非和剛果自由邦滲透。
但是滲透這種事吧,是無法避免的,尼亞薩蘭也不是派白人和華人向西非和剛果自由邦滲透,派出的都是亞亞手下的非洲人。
這就給葡萄牙人和比利時人提出一個巨大的難題,如果葡萄牙人和比利時人有能力保持境內穩定,那算葡萄牙人和比利時人有本事,如果西非和剛果自由邦境內的非洲人揭竿而起,葡萄牙人和比利時人無力控制局面,那葡萄牙人和比利時人失去西非和剛果自由邦也是理所當然。
英國承認葡萄牙人和比利時人分別占領西非和剛果自由邦,但是沒有協助葡萄牙人和比利時人維持殖民地穩定的義務,要是葡萄牙人和比利時人保不住自己的殖民地,那也不要怨天尤人,怪之怪自己不爭氣,不能怪有人暗中挑撥。
布爾戰爭期間,歐洲其他國家一起看英國的笑話,甚至有人組建志愿者到南部非洲參戰,直接支持德蘭士瓦和奧蘭治,這里面要說沒有某些國家的參與,那也是自欺欺人。
格拉斯頓子爵也沒有奢望馬上就看到效果,知道羅克有所動作就夠了。
結束了在愛德華港的考察,格拉斯頓子爵和羅克一起乘坐火車前往璇璣城。
在璇璣城的視察重點肯定就是尼亞薩蘭大學了,整個璇璣城就是圍繞著尼亞薩蘭大學建設的,不過尼亞薩蘭大學并不在璇璣城的中心,而是在璇璣城靠近璇璣湖的一側。
因為尼亞薩蘭大學的教授們來自世界各地,所以璇璣城是尼亞薩蘭,乃至整個南部非洲文化上最包容,建筑最多樣,底蘊最深厚,最具前景的城市。
畢竟大多數教授們的收入還是很高的,所以璇璣城的街道兩側停靠的汽車就比較多。
當然了,璇璣城的大多數汽車也不是高調奢華的勛爵汽車,而是尼亞薩蘭汽車集團推出的平民車型——甲殼蟲。
這個“甲殼蟲”,就和羅克記憶中的甲殼蟲外型上一模一樣,作為整個二十世紀最經典車型之一,甲殼蟲在另一個時空從1938年誕生一直生產到2003年,生命力之頑強毋庸置疑,所以羅克也根本懶得設計,直接把甲殼蟲的外形拿過來隆重推出。
在這個時空,這就是南部非洲的原創。
和勛爵汽車相比,甲殼蟲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奢侈配置,裝飾用的黃金鉆石更是一點都沒有,這大大降低了甲殼蟲的成本,市場上一輛頂配勛爵汽車能賣到一萬蘭特,一輛最基礎版本的甲殼蟲汽車只賣八百蘭特。
當然這個價格也就只有在南部非洲才有,出了南部非洲,哪怕就到一海之隔的馬達加斯加,甲殼蟲的售價也會飆升到一千五百鎊,愛買不買。
八百蘭特的價格對于尼亞薩蘭的教授們來說毫無壓力,很多學生甚至咬咬牙,也能憑借學生證從蘭德銀行貸款買一輛,所以璇璣城的汽車保有量就有點多。
這時候就看出當初羅克建設璇璣城時,要求主街道最少要寬達五十米的必要性。
其實五十米寬的大街,去掉雙向六車道,兩邊的人行道,以及道路上的綠化帶,安排的也是很緊湊,市政在這方面從來不手軟,行人過街必須經過人行道,汽車亂停亂放肯定要被罰款,甚至購物的時候只要超過三個人就要自覺排隊,如果做不到這些,在尼亞薩蘭后果會很嚴重,一半懲罰都是罰款再加上公共服務。
考慮到璇璣城的普遍收入水平,罰款最起碼都是五分起步,公共服務最常見的工作就是掃大街,而且別想著偷懶磨洋工,干活的時候是有人監督的,如果活干的不干凈,不能完成任務,時間還要加倍延長。
不管是華人還是白人,對于金錢和時間都是很敏感的,所以在短短時間內,璇璣城就開始變得整齊有序,那些剛到璇璣城的學生和新移民,也會有專人提醒他們在璇璣城要注意的事項,以及違反相關規定要受到的懲罰。
所以格拉斯頓子爵看到的就是一個極為有序的城市,街道兩側的汽車停放地整整齊齊,道路上行駛的汽車和馬車、有軌電車速度適中,行人自覺停在人行道前等待交通警察放行,整個城市雖然說不上一塵不染,但是衛生狀況和開普敦相比還是有天壤之別。
和歐洲城市相比差距就更大了,倫敦作為歐洲最發達的城市,現在還被稱為“霧都”呢,尼亞薩蘭的很多城市和倫敦相比簡直就是天堂,格拉斯頓子爵坐在勛爵汽車里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花香,這種感覺簡直讓格拉斯頓子爵陶醉。
作為一個以大學為中心興起的城市,璇璣城的商業氣氛并不濃郁,整個城市也就只有兩三個街道組成了商業區,其余更多的街道兩側都是居民社區或者綠地公園。
這里的居民社區也沒有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更多的居民家庭還是住在南部非洲最常見的兩層木樓里。
因為市政府在用地上不受限制,每家每戶的占地面積都挺大,基本上都是主屋前面是草坪,后面是花園這種結構,有些家庭還有戶外游泳池,越來越多的家庭都擁有獨立的車庫,城市里很少有人養馬,即便是喜歡馬,也都會養在城市郊區的農場里。
格拉斯頓子爵的第一站就是尼亞薩蘭大學,這時候為格拉斯頓子爵介紹的人就換成了道格拉斯教授,羅克和姍姍來遲的馬丁全程陪同。
“尼亞薩蘭大學現在有近萬學生,今年的畢業生差不多有兩千人,需要高級人才的諸位現在就可以努力了——”道格拉斯教授剛開口就引來羅克和馬丁的怒目而視。
羅克和馬丁都沒有忘記尼亞薩蘭大學前兩屆畢業生畢業時的盛況,當時聯邦政府和尼亞薩蘭為了爭奪人才差點搶破頭,現在尼亞薩蘭的畢業生和前兩屆的培訓班還不一樣,這一次的畢業生基本上接受了完整的大學教育,素質比前兩屆更高,估計各方爭奪的情況會更激烈。
今年,除了聯邦政府和尼亞薩蘭州府之外,其他幾個州的州政府估計也會加入爭奪行列,聽上去兩千人挺不少,洛倫索馬貴斯加入南部非洲后,實際上十個州加上聯邦政府,每個州能分到的畢業生也不多。
好在以后幾年,估計這種情況會有所改善,再過兩年,開普敦的好望角大學,羅德西亞的羅德斯大學,以及約翰內斯堡的蘭德大學也會陸續有畢業生畢業,到時候南部非洲的人才荒就會有很大緩解。
好望角大學和羅德斯大學、蘭德大學都是這兩年剛剛創辦的,不過實力上和尼亞薩蘭大學相比就差的多,不僅僅是硬件設施,師資力量上的差距更大,尼亞薩蘭大學很多教授都是在歐洲各國大學教育領域內從業多年的精英,這幾所剛剛創辦的大學,有些講師甚至是剛剛從尼亞薩蘭大學畢業的畢業生,所以這幾所大學并不能動搖尼亞薩蘭大學在南部非洲大學教育領域內的地位,甚至會讓尼亞薩蘭大學的畢業生更搶手。
道格拉斯教授接下來介紹的就是尼亞薩蘭大學的硬件設施:“尼亞薩蘭大學占地面積兩千五百英畝,現在共有四個國家級實驗室,十二個學院,九千八百多名學生,我們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圖書館,每個圖書館的館藏圖書都超過三十萬冊,各個學院還有自己的印刷廠、健身房、游泳池、劇場和電影院、學校去年附屬醫院已經投入使用,今年剛剛興建一座綜合性體育場,室內體育館也正在規劃中,未來五年,不,三年,三年內,我們就要把尼亞薩蘭大學建設成世界一流大學。”
道格拉斯教授野心勃勃,不過明顯沒有格拉斯頓子爵野心大:“我認為現在尼亞薩蘭大學已經是世界一流大學了——”
的確,從格拉斯頓子爵看到的情況,尼亞薩蘭大學表現出來的底蘊和前景,已經不亞于歐洲那些著名大學。
一所大學的底蘊和前景,主要表現在學校的軟硬件設施上,這方面尼亞薩蘭大學和歐洲那些著名大學相比絲毫不差,甚至因為羅克的不惜代價,尼亞薩蘭大學的各項設施更完善,更先進。
軟件設施方面,或許尼亞薩蘭大學的教授平均年齡還比較年輕,職稱水平因為南部非洲的情況特殊,看上去“教授”有點泛濫,不過這并不代表尼亞薩蘭大學的師資力量很弱,相反尼亞薩蘭大學這些年從歐洲搜羅了很多郁郁不得志的中堅力量,歐洲各大名校因此流失了不少師資力量,此消彼長下,尼亞薩蘭大學的水平自然就是水漲船高。
和軟硬件設施相比,學生的素質水平對于學校的成績也有絕對關系,現在尼亞薩蘭大學的學生,基本上都接受了完整的中小學教育,他們在綜合素質上,和歐洲各大名校的學生相比絲毫不差,考慮到華裔學生在讀書方面的天份,甚至可以說,尼亞薩蘭大學學生的整體水平,比那些歐洲名校的學生整體素質水平更高。
也就是尼亞薩蘭大學剛剛誕生不久,走上社會的畢業生還夠多,影響力還不夠大,不過近萬學生的規模,從數量上來說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一流水準,隨著越來越多的學生畢業走上社會,發揮越來越大的影響力,尼亞薩蘭大學遲早有一天會和牛津劍橋一樣成為世界名校。
對于這一點,尼亞薩蘭大學的所有師生都堅信不疑。
“還不行,我們在科研方面的實力還不夠,現在的四個國家級實驗室分別是生物、機械動力、材料、以及農業實驗室,我們爭取在未來五年內打造更多的國家及實驗室,到時候我們才有能力和歐洲那些世界名校一爭高下。”道格拉斯教授現在也知道謙虛。
其實這方面也不用妄自菲薄,尼亞薩蘭大學的生物實驗室現在也有諾貝爾級別的科研成果,而且還不是一項,而是好幾項,所以這方面道格拉斯教授還是很有底氣的。
至于機械動力,這更是尼亞薩蘭大學的驕傲,尼亞薩蘭工業的騰飛,正是因為機械動力實驗室源源不斷的成果,所以南部非洲才會有源源不斷的新產品面世,現在尼亞薩蘭汽車和飛機、輪船使用的發動機都是尼亞薩蘭自產的,這都是機械動力實驗室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