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礦產資源公司才符合歐洲國家對非洲的定位,包括英國在內,所有的歐洲國家都不希望看到非洲成立任何和科技沾邊的企業,最好非洲都是礦工和農夫,生產的礦石和糧食不經過任何加工就買到歐洲去,這樣才最符合歐洲國家的利益。
當然了,以上只是理想狀態下的情況,現在已經基本上不可能了。
就算歐洲國家對非洲的定位再苛刻,那些已經移民非洲的白人肯定不是那么想,誰都想擁有更強大的實力,所以歐洲國家對非洲的控制也在逐步放松。
羅克在愛德華港游山玩水的時候,尼亞薩蘭和比屬剛果邊境,一隊羅德西亞北部師的士兵保護著幾名克里斯蒂安勘探公司的勘探人員正在采集樣本。
年齡最大的勘探專家是來自德國的以利亞·盧卡斯,他以前在德國的克虜伯工作,被克里斯蒂安重金聘請到德蘭士瓦,進行野外勘探的同時,還帶著幾名被挑選出來的華裔學生。
中午休息時間,以利亞·盧卡斯拿出一塊夾雜著藍黃斑塊的礦石,對學生們進行講解:“這附近的礦石大多都是這種藍礦石,這是一種次生礦物,常與孔雀石共生或伴生,除了藍礦石之外,銅礦石還有斑銅礦、輝銅礦,以及黃銅礦,這幾種礦石公司的陳列室里都有,你們應該已經很熟悉了,需要注意的是,北海附近的銅礦還伴生著鈷礦石,估計鈷礦的儲量也不小,等我們回去了之后還要繼續研究——”
以利亞·盧卡斯講解的很仔細,幾名學生專心聽講的同時還在認真記錄。
“老師,我們該如何確定銅礦的儲量?”手上還纏著繃帶的亞爾曼舉手提問,他在上午工作的時候失手從山崖下滾下來,好在沒有大礙,以利亞·盧卡斯想讓亞爾曼提前返回尤利塞斯,卻被亞爾曼拒絕。
“確定儲量需要數據支撐,要考慮銅礦帶的構成,現在缺乏類似數據,不過可以確定北海附近的銅礦很大,這里這兩年現了很多銅礦,估計是一個銅礦帶,具體的儲量有多少還不好說,我們現在只知道,這個銅礦帶可能有四十米厚。”以利亞·盧卡斯還是嚴謹,不確定的事不會亂說。
“那么我們下午還要繼續前進嗎?”亞爾曼斗志昂揚。
“這要看那些先生們的安排,我們現在就在邊境上,再往北,就是比利時人的領土了。”以利亞·盧卡斯非常遺憾,這個銅礦帶肯定已經延伸到比屬剛果境內,但是以利亞·盧卡斯卻不能繼續勘探,這讓以利亞·盧卡斯很不甘心。
負責帶隊的少尉仵奎同樣不甘心,尼亞薩蘭和比屬剛果之間的邊界線就是仵奎身邊的這條小河,河這邊屬于尼亞薩蘭,河對岸就屬于比屬剛果,河水的寬度只有十幾米,對岸不遠處有一個剛果人的村落,村莊周圍都是椰子樹和芒果樹,仵奎很想過河摘一個嘗嘗,只可惜找不到理由。
仵奎身邊的十幾名士兵也同樣看著不遠處的芒果樹垂涎欲滴,看著黃橙橙的芒果,再看看手里剛剛打開的午餐肉,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是一臉嫌棄。
“爵爺要是讓咱們打過河就好了,比利時人都是弱雞,咱們這一隊可以輕松干掉他們一個連。”一名上士看著手里的午餐肉食不下咽,眼睛直勾勾盯著河對面的芒果,好像碩果累累的芒果樹是一個沒穿衣服的絕代佳人。
“想吃就自己去摘。”仵奎不挑食,三口兩口把午餐肉吃完,才吃了幾天飽飯就開始挑三揀四,欠餓!
“真的!”上士大喜,跳起來就想辦法過河。
“別特么給老子找事,想吃芒果咱們這邊沒有?對岸的芒果能吃出肉味還是咋的?”仵奎上去就是一腳,能動手,仵奎也不是不比比。
芒果這東西當然不是比屬剛果的特產,尼亞薩蘭這邊也是芒果、椰子、旅人蕉到處都是,也就是羅德西亞北部師有規定,部隊執行任務時一定要攜帶一定分量的補給,要不然仵奎他們就算什么都不帶,離開軍營也不會挨餓。
“排長,你還別說,咱們這邊的芒果,就是沒有對面的芒果好吃。”上士敏捷躲開,看著對岸的芒果還是一臉遺憾。
其實都是心理因素,別人的老婆最好,外來的和尚會念經,自家的芒果好吃沒錯,反正不吃放著也不會爛——
真的會爛,尼亞薩蘭驅逐了境內的剛果人,那些剛果人的部落就被付之一炬,尼亞薩蘭現在根本顧不上北海附近的土地,所以很多野外的果樹就無人采摘,掛在枝頭一直到成熟自然脫落都沒人吃,這其實也是浪費。
但是浪費無所謂,羅德西亞北部師的官兵就是感覺比屬剛果境內的水果比較好吃,這和水果的質量無關。
仵奎剛想說話,對面部落周圍突然出現了幾名比屬剛果的軍人。
說他們是軍人,都侮辱了“軍人”這個名詞,這幾個其實就是利奧波德二世時期組建的殖民地仆從軍,現在比屬剛果成立,他們就順理成章的成為比屬剛果的正規軍,打得旗幟都換成了比利時的國旗。
其實和以前的部隊都是一路貨色,這幾個士兵都是非洲人,在一名白人軍官的帶領下,把所有部落里的女人和孩子都集中到部落中間的一片空地上,然后白人軍官就開始咋咋呼呼。
“這咋了?”上士拎著他的輕機槍湊到仵奎身邊。
仵奎面色鐵青,冷冷的看著對面不說話,手里的一塊巧克力被攥得粉碎。
這種事在比屬剛果很常見,比屬剛果的成年男性基本上都在五大公司的種植園中工作,部落里就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這些比屬剛果的軍人也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經常會有整個部落都被屠殺。
以利亞·盧卡斯也注意到了河對岸的情況,和幾名學生一起站到仵奎身邊。
“先生,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還是回避一下。”仵奎不想讓以利亞·盧卡斯知道接下來會生什么。
“沒關系上尉,這種事每天都會生不是嗎?”以利亞·盧卡斯并不迂腐,他的表情非常嚴肅,嘴唇在微微顫抖,能夠看得出,以利亞·盧卡斯也在極力克制自己。
“教授——”亞爾曼輕輕扶住以利亞·盧卡斯。
以利亞·盧卡斯拍拍亞爾曼的手,表情變得極其悲憤,手里的帽子都被攥成一團。
河對岸的軍人并沒有注意到河這邊的情況,部落里的所有女人和孩子都被集中到部落中間的空地上之后,白人軍官說了幾句話,然后掏出自己的左輪手槍,開始檢查手槍里的子彈。
只是比利時人的慣用做法,他們為了威嚇剛果人,在比屬剛果采取殘忍手段,一般情況下“十一抽殺令”已經夠極端了,比屬剛果的軍人經常將部落中的一半人統統殺掉,以此來強化自己的威嚴。
“狗日的,又是玩這一手。”上士忍不住痛罵出聲。
其他人不知道比利時人在剛果有多殘忍,羅德西亞北部師的官兵肯定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很多剛果人越過邊境逃入尼亞薩蘭境內,尼亞薩蘭不會收留這些人,一般都會把這些人送到堯族人的領地,對于這些比利時人,羅德西亞北部師的官兵深惡痛絕。
“墩子,帶教授他們離開。”仵奎的聲音壓抑無比,任誰都知道,仵奎這是在壓制心中的怒氣。
“排長!”上士拎著輕機槍的手在顫抖,為了方便攜帶,羅德西亞北部師的輕機槍都安裝了一個便攜把手,這使得輕機槍可以很方便的伴隨部隊行動。
“執行命令!”仵奎轉身,不想橫生枝節。
也就是在此時,仵奎身后突然傳來槍聲。
呯——
槍聲在河面上來回回蕩,仵奎轉生時候,恰好看到一個女人撲倒在地。
這是個還在帶孩子的女人,她倒下的時候,都沒有忘記用自己的身體為懷里的孩子提供一層緩沖。
孩子的哭泣聲刺耳無比,仵奎的手下意識的放到腰間的槍柄上。
還沒等仵奎反應過來。
仵奎的身邊有人開槍。
正在哈哈大笑的白人軍官轟然倒下,幾名殖民地仆從軍士兵呆若木雞。
呯!呯呯——
更多的槍聲響起。
所有的殖民地仆從軍士兵都被擊倒在地。
“誰?誰特么再開槍!”仵奎的聲音洪亮無比,聽上去很有大快人心的揚眉吐氣。
“排長,我的槍走火了——”上士的槍口還冒著一縷青煙。
“你特么走火的真是時候!”仵奎破口大罵。
“排長,我的槍也走火了——”
“排長,那些狗日的就該死!”
“排長,我的也是走火——”
士兵們七嘴八舌,仵奎偷偷看一眼以利亞·盧卡斯,表情很是為難。
“嗯哼,我什么都沒有看到,那些該死的家伙真倒霉!”以利亞·盧卡斯多聰明的,人家可是教授,智商比這些大頭兵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