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試探與變化
小巷中短暫的安靜了一下。
而后，在幾名男人蠢蠢欲動的視線中，安維斯緩緩轉身。
黑夜般的兜帽下方，籠罩面部的陰影淡去。
無比詭異扭曲的面容，倒映在數人驚駭欲狂的眼神之中。
如同隱藏在噩夢深淵之底，最為幽邃邪異、顛覆理智的黑暗想象！
平滑沒有五官的蒼白面容，仿佛要將目光與靈魂一同吞噬的畸形黑洞。
在那無底的黑暗深處，似乎有某種無以名狀存在正在潛伏著，蠕動著——
伴隨著舊日威嚴的古老威壓，以及安維斯特意調整至特殊頻率的精神暗示。
一股巨大的恐怖感，攫住了在場數名流民的心。
令他們一時間渾身顫抖，四肢麻木，嚇到動彈不得。
同時，漆黑的觸手悄然自小腿攀附而上，怪誕不諧的低語自耳畔響起。
但仔細去聽時，又分明是自心中升起，逐漸填滿了整個心靈。
“嘿！哈哈！”
兩名意志較為薄弱的男人忽然翻起了白眼，呆呆的笑了起來，嘴角流涎，一副癡傻的表情。
竟是由于承受不住心中恐懼，而導致精神崩潰。
安維斯連忙降低了一些暗示強度，并將觸手收回，避免自己的實驗體過早消耗殆盡。
但哪怕這樣，其余的三名流民，也在數秒后陸續精神崩潰。
勉強維持著脆弱的理智之弦，沒有徹底繃斷的，只剩下了幾人中實力最強的疤臉男子。
于是，借助他緊盯面部黑孔的目光，安維斯將扭曲之種種了下去。
.….….
當安維斯的分身與護衛喬姆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場景。
一名瑟縮在角落中，渾身顫抖的女孩。
幾名目光癡傻，呆呆傻笑的流民。
以及那名神色間帶著詭異的狂熱，五體投地拜伏在黑袍人影面前的男人。
在二人到來前，黑袍人影的面容已經重新恢復成一片黑暗。
“我明白了。”
望著小巷中的場景，安維斯的分身忽然‘楞了一下’，隨后十分自然的向黑袍人影點了點頭，轉而望向自己的護衛。
“喬姆閣下，麻煩叫一些衛兵過來。”
“好的，安維斯閣下。”
喬姆點了點頭，八階的強大精神力直接延伸出去。
不過在此過程中，他十分小心的避開了安維斯與鏡中人冕下的位置，避免冒犯了大人。
很快，在精神中忽然冒出的聲音與位置指引下，一隊豐金城城衛軍迅速趕來此處。
并在安維斯的示意下，將在場包括那名疤臉男在內的所有流民抓走。
在這個過程中，安維斯在疤臉男子的精神海中，留下了一道不穩定的印記。
一旦被搜魂，印記便會爆發，令他比他的幾個同伴瘋得更徹底。
這些精神崩潰的流民，就是他對埃文的再一次試探——
安維斯敢肯定，將這些精神失常的流民抓回去后，那隊城衛軍必然會向城防官匯報此事。
隨便一名施法者都能看出來，他們此前受到了極為嚴重的驚嚇，精神已經完全崩潰。
那么，當埃文從手下那里得知這個消息后，大概率會讓施法者搜索那名唯一保持著一些理智的，疤臉男子的記憶，
弄清楚在此之前，那名‘家族九階客卿’究竟對他們做了什么。
安維斯很期待，當獲知了幾人記憶中，那被額外扭曲過的恐怖形象與怪異氣息后，埃文會有什么反應。
除試探外，他此前的實驗結果也已得出。
在受術者的心神處于近乎崩潰的劇烈波動狀態時，的確能夠令扭曲之種快速成型。
而非像正常狀態下那樣，需要經歷與施術者一次次重復的接觸，緩慢增加成長進度，很久之后才能成型。
當然，第二種方式的好處是隱蔽，幾乎無法察覺。
二者各有利弊，可以依據實際情況選擇使用。
安排完數名犯罪的流民后，那名少女被城衛軍護送著離開，尋找她的家人。
臨別前，盡管仍有些不敢看那名黑袍人。
但少女仍然千恩萬謝的跪在安維斯三人面前，一遍又一遍向幾人反復致謝。
倘若沒有幾人相救，到了第二天，她的命運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冰冷的躺在巷子里，被守衛與其他尸體一同清理。
要么被賣到某個不知名的銷金窟中，生不如死的度過余生。
因此，對幾人的救命之恩，她幾乎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
.….….
重新搭乘豐金城的傳送法陣回到王都，安維斯吩咐侍衛喬姆離開，自己則與分身一同進入密室中。
在那里，他再次以精神力連接舊日秘經。
當那無定形的黑暗再次攀爬上封面之刻，墨綠色的厚書忽然自行翻開。
在舊日秘經力量的籠罩下，安維斯突然察覺到了異常。
有某種極端隱蔽的異常氣息，自分身的體內悄然流淌而出，不斷被厚書的書頁自發吞噬。
這種氣息他非常熟悉，此前在埃文那里見到的，那尊奇異寶石神像中蘊含的力量，正是這種特殊的怪異氣息。
如果沒有舊日秘經的存在，他是決計不可能發現這一點的。
想了想，安維斯干脆直接解除了分身。
當分身塌化成一團灰塵時，一團無比龐大的異種力量集合驟然顯現，而后被舊日秘經如同長鯨吸水般吸入。
望著這一幕，安維斯的表情波瀾不驚。
他不知曉任由這些力量長時間附在身上，最后會產生什么效果。
但他對此本也并不在意。
此前，他在城主府中之所以表現得毫不戒備，對埃文提供的一切物品享樂來者不拒，正是因為分身的緣故。
哪怕埃文真的想要借著他去探望的機會，對他做些什么，也是無濟于事。
吸收了這一大團異種力量后，舊日秘經的書頁微微亮起。
安維斯忽然察覺到，一股纖細卻無比精純的能量，自舊日秘經反向流入他的身體，令他的精神力與身體素質忽然異常的增長了一截。
這不像那些強行用寶物直接灌輸精神力，從而導致的根基不穩的提升。
這種實力的提升感是實實在在的，仿佛在剛剛的那一瞬間，忽然額外修煉了半個月的時間一般——
同時，新的類法術解鎖的波動，再次出現在安維斯的精神海中。
鏡界穿行 ‘自身可以進入鏡面中，并在方圓一公里內的其他鏡面中顯形。’
除了這個新的類法術外，這團異種力量的效果還不僅如此。
曾經解鎖的數個類法術，其能力均有部分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