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 交火

　　距離通化大約五十公里的道德鎮，因為其地處內蒙古，同內蒙古開魯縣僅僅相距四十公里，充當內蒙古進入通化的西大門。為防備來自內蒙古騎兵部隊攻擊，駐防通化的國防軍第八軍082師，足足在這個不起眼小鎮布防了一個步兵營。

　　一個裝備精良的步兵營，按照國防軍第八軍軍長周興國所說，即使是在沒有任何遮擋物的草原上，也可以擋住內蒙古一個騎兵師的進攻。

　　因此，整個步兵營自上而下都未想過：裝備低劣的內蒙古騎兵部隊會如同送死一般的向自己發動攻擊。

　　當有夜色再次籠罩內蒙古大草原的時候，這個位于內蒙古大草原邊緣的小鎮，同樣被濃濃夜色給籠罩。隨著夜色越來越暗，整個小鎮，就只剩下位于小鎮兵員的081團一營駐地門口，仍然亮著兩盞向外射出兩道白光的探照燈。

　　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大約一個步兵排的國防軍將士，以作戰小組為單位，警戒的警戒，巡邏的巡邏…一副有條不紊的履行自己職責。

　　然而，即使有兩盞探照燈幫助，一個排的警衛部隊也只能看到軍營外兩百米距離。

　　而就在距離一營駐地大約五公里外的一個山坳內，經過數天行軍的一支蒙古騎兵部隊，就好像匯集到大海的一條條河流，開始從四面八方涌入這個凹地。不但如此，涌入這片凹地內的不但有數千蒙古騎兵。還有用大車進行掩護的幾十門山野炮。

　　隨著聚集在山坳內的人馬越來越多，一名肩扛上校軍銜的蘇聯軍官，也在數名蒙古騎兵將領的簇擁下，緩緩進入位于凹地正中央的一間巨大帳篷內。

　　一碗碗熱氣騰騰的馬奶酒被送到這些軍官面前后。一名同樣肩扛上校軍銜的蒙古騎兵團長站了出來，對蘇聯上校抱了抱拳后報告道：“顧問同志，按照命令向這里集結的三個騎兵團已經達到六成。最遲兩個小時，三個騎兵團就能全部趕到這里…”

　　“另外，貴軍剛剛支援我們組建的第一炮兵團，總計36門山野炮已經全部到位。數百名炮兵正在蘇聯教官的幫助下修建炮兵陣地。根據報告，最遲三個小時。炮兵團就可以向駐防道德鎮的國防軍部隊發起炮擊…”

　　未能在規定時間趕到戰場。這件事如果放在蘇聯紅軍，部隊最高長官一定會被送上軍事法庭。不過，眼前這支軍隊并不屬于蘇聯紅軍，上校顧問心中即使不滿。也沒有表現出來。畢竟。自己還需要眼前這支異隊給自己賣命。給蘇聯政府賣命。

　　一臉笑容的點了點頭后，上校顧問開口鼓勵道：“外蒙古的同志們非常努力，我相信。在貴軍三個騎兵團一個炮兵團的攻擊下，道德鎮國防軍軍營一定會被貴軍踩在馬蹄之下。另外，為了讓外蒙古天同志們更加奮勇殺敵，我代表蘇聯遠東軍區向大家保證，只要大家能拿下道德鎮，全殲道德鎮國防軍所有駐軍，蘇聯遠東軍區將馬上增援貴軍組建一個大口徑榴彈炮團，進一步增加貴軍進行建國的實力。”

　　在重炮團的誘惑下，幾名蒙古騎兵將領臉上迅速被濃濃笑容給籠罩，對著面前蘇聯顧問大聲保證道：“請顧問同志放心，我們蒙古騎兵各個都是英雄，保證拿下道德鎮，全殲駐防道德鎮的所有國防軍。”

　　隨后，繼續開口道：“請顧問同志下達命令…”

　　蘇聯顧問沒有推諉，果斷接下這個騎兵部隊指揮權開口命令道：“現在我命令，第一騎兵團，從正面向國防軍軍營發起攻擊，第二騎兵團一分為二，分別從兩翼向國防軍軍營發起攻擊。第三騎兵團馬上出擊，前往通化，相機消滅或阻擊通化方向開出的國防軍增援部隊。炮兵團，三個小時后，準時向國防軍軍營發起炮擊。所有參與攻擊的騎兵部隊，三個半小時內必須趕到預定攻擊陣地，三個半小時后，馬上向國防軍軍營發起攻擊，爭取在天亮之前解除戰斗，撤出戰場。”

　　數千匹戰馬腳纏面部，在騎兵的牽引下，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這樣，近兩千騎兵如同黑夜中的幽靈，分別從三個不同方向向國防軍081團一營駐地壓去。

　　同一時間，用戰馬分開進行馱運的幾十門山野跑，一個個重達幾十上百公斤的零部件，在蘇聯炮兵教官手中，就好像玩具一般，迅速被組裝成一門門散發出幽幽藍光的山野跑。與此同時，一箱箱炮彈，也在炮手的搬運下被送到火炮旁邊，一發又一發的加裝炮彈引信。

　　漆黑而死寂的夜色下，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過去。

　　隨著攻擊時間到來，三發彩色信號彈迅速從炮兵陣地升起，隨后，炮兵陣地上空就爆出三朵不通顏色的絢麗煙花。在三朵煙花的映照下，數百蒙古炮手就好像忽然上足發條的機器，狠狠拉動緊握在手里的火炮拉火繩。

　　隨著一陣轟鳴在山坳內響起，三十多枚拖著橘紅色尾焰的炮彈，迅速飛出炮膛，飛向天空。而后，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弧線后，穩穩砸向幾公里外國防軍軍營。

　　在蘇聯炮兵指導下，炮兵團第一輪炮火就打出前所未有好成績。三十多枚炮彈，足足有一半準確無誤的落入國防軍軍營。

　　炮彈爆炸聲響起的瞬間，一團團橘紅色火球也開始從國防軍軍營騰空而起。

　　被炮彈不幸命中的兩間營房，幾十名國防軍將士還未從夢中驚醒，就被埋葬在兩間營房坍塌所產生的廢墟之中…

　　轉眼之間，諾大軍營就被炮彈爆炸所產生硝煙籠罩。位于軍營最后方營部所在地，雖然沒有被炮彈命令。但是，炮彈爆炸所產生的爆炸聲以及紛飛炮彈破片，還是洗禮了不少營部房間。

　　一營營長肖宇生所在房間也沒有例外，炮彈發生爆炸，一塊炮彈破片準確無誤的命令窗戶玻璃，將玻璃打得粉碎。

　　正處于睡夢中的肖宇生，就如同訓練過一般。猛地抓起自己習慣放在枕邊的手槍，子彈上膛，一個側翻滾，落在床下持警戒狀態。

　　看到并沒有敵人偷襲自己。肖宇生才漸漸放下心來。不過。軍營內再次響起的第二輪炮彈，讓他剛剛放松下來的心再次變得緊張起來。作為一名從基層軍官一步步走上來的國防軍中級軍官，肖宇生的戰斗素養絕對不是吹出來的。

　　非炮兵出身的他僅僅通過一輪炮彈爆炸聲就清楚判斷襲擊自己的炮兵規模。

　　“足有一個團的山野炮，到底是誰。竟然抽調一個團的火炮對付我的一個營…”肖宇生營長的眉頭一挑。自言自語的說道。

　　就在肖宇生還未從沉思中反應過來。緊閉著的房門忽然被推開。肖宇生下意識舉起手槍，瞄向門口時，副營長忽然出現在門口。出現在肖宇生的槍口之下。

　　收起手槍，肖宇生趕緊問道：“副營長，外面出了什么事情，這些炮彈都是哪里射來的。”

　　“報告營座….我也不知道這些炮彈是哪里來的。只是，敵人的炮火也太猛了，才兩輪炮彈，咱們就損失了兩個排的兵力。如果敵人的炮火就這么繼續打下去，最遲半小時，我們所在軍營就會被炮火夷為平地…”副營長一臉緊張的報告道。

　　肖宇生眉頭一擰，一臉嚴肅的命令道：“既然如此，那你還愣著干什么？命令部隊，馬上撤出營房，進入預設陣地….敵人一次性出動這么多炮兵陣地，絕對不僅僅為了摧毀咱們營房這么簡單。不出我的意料，敵人的目的一定是為了拿下道德鎮，為了全殲我們….”

　　“快，命令部隊馬上撤出營區，進入預設防御陣地…”

　　“是，營座，我馬上就去下達命令…”

　　一陣急促的警報聲在軍營響起，正不知該怎么辦的數百國防軍官兵，就好像聞到血腥味的狼群，蜂擁著涌出營房。而后，以班排為單位，迅速向部隊修建在軍營周圍的防御陣地涌去。

　　當一挺挺機槍被架上戰壕邊緣，軍營僅剩兩盞探照燈照向草原的時候，敵人密密麻麻的騎兵身影，終于出現在一營面前。

　　“騎兵，竟然是騎兵….上級果然沒有說錯，蒙古騎兵早晚有一天都回來向我們發動攻擊…命令兄弟們，馬上做好戰斗準備。只要蒙古騎兵向我們發動進攻，就給我集中所有火力，將他們徹底撕碎，好好嘗一嘗咱們國防軍的厲害。”匆匆趕到陣地的肖宇生營長，對著身邊連排長滿臉殺氣的命令道。

　　幾個連排長匆匆回到自己陣地后，肖宇生營長臉上的自信和不屑笑容迅速被擔憂給覆蓋。作為營長，肖宇生對自己部下的戰斗力雖然充滿自信，敵人的實力擺在那里。如果敵人只有兩個騎兵團，肖宇生可以自信的說，憑借麾下一個營絕對可以完勝蒙古軍兩個騎兵團。

　　但是，蒙古軍擁有一個炮兵團后，這種對比就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自己手里的火力優勢雖然可以撕碎蒙古騎兵，但是，再多的自動火力也經不起蒙古軍一個重炮團的轟擊。

　　所以，僅憑一個沒有裝備太多重型武器的步兵營，根本無法擋住蒙古軍兩個騎兵團和一個炮兵團攻擊。想到這些，為了通化城西大門安全，也為了自己不至于全軍覆滅，肖宇生不得不向通化求援。

　　沒有絲毫猶豫，看著距離戰場越來越近的蒙古騎兵，肖宇生對著身后通訊兵果斷命令道：“小王，你馬上給通化城的師座發報，我部遭到蒙古至少兩個騎兵團，一個炮兵團的猛烈攻擊，危在旦夕，請求增援…”

　　果然，‘滴滴滴….’的步話機發報聲剛剛結束，于身后軍營不斷響起的隆隆炮聲已經漸漸向大家身后靠近。迅速運動到軍營外五百米遠的蒙古騎兵部隊，也停了下來。而后。以騎兵散兵沖鋒隊形迅速散開，形成一股股以連為單位的進攻隊形。

　　“不好，命令兄弟們，馬上進行隱蔽…“營長肖宇生臉色驟然大變的瞬間，對著身邊部下大聲吼道。不但如此，肖宇生本人也如同狗啃吃死一般趴在戰壕，躲避即將落在自己身邊的炮彈。

　　肖宇生麾下數百官兵隱蔽在戰壕，不斷承受一輪接著一輪炮火的時候，遠在通化的081師師長，也收到來自肖宇生的求援電報。不但如此。一封來自師部搜索連的情報。也被送到肩扛少將軍銜的081師師長面前。

　　副師長兼參謀長陶興安，看到師長越來越凝重的臉色，首先開口道：“師座，從目前情況來看。蒙古軍至少出動一個騎兵師。一個炮兵團的兵力。而且。從目前局面來看，蒙古軍對我們駐防在道德鎮的一個步兵營勢在必得…”

　　“我也看出來了…”面色凝重的少將師長終于開口了。

　　短暫沉思以后，對著面前副師長分析道：“老陶。蒙古軍一次性出動這么多兵力，絕對不僅僅為了咱們一個步兵營。還有，為了我們一個步兵營，蒙古騎兵就出動一個炮兵團，作為內陸部隊，蒙古人從哪里搞來這么多重型武器。如果不出我的意料，蒙古人背后一定有老毛子的影子，而這場戰斗，就是老毛子授意的。”

　　“既然是老毛子授意的，那就絕對不止咱們081師一個營那么簡單…馬上向上級報告，咱們收到蒙古軍主力攻擊，但是，我師有信心守住陣地，打退蒙古軍進攻。但是，我部擔心這場攻擊是蒙古軍有預謀的攻擊，背后有蘇聯紅軍的影子，請上級注意….”

　　看著快速離去的通訊參謀，少將師長繼續命令道：“老陶，遭到蒙古軍進攻的一營我們必須要救援，通化城西大門道德鎮我們也必須要守住。所以，增援部隊我們也必須抽調….現在我命令：師部直屬裝甲營，081團剩余部隊組成救援部隊，由081團團長擔任救援部隊總指揮，馬上增援一營…”

　　“是，師座…”

　　經歷蒙古軍炮兵團整整半小時轟擊后，整個軍營已經被夷為平地，就連分散在一營周邊的防御陣地也被被摧毀大半。如果不是一營早已經隱蔽在戰壕內，肖宇生麾下八百余人早已經損失殆盡。當然，即使有戰壕掩護，堅守在陣地上的一營官兵也損失慘重。

　　炮聲停息，等待已久的蒙古騎兵就好像饑餓的狼群，開始緩緩向陣地壓來，奔襲速度越來越快。隨著大地開始顫抖，一臉狼狽從戰壕中爬起來的營長肖宇生，不顧身上疼痛，拿起一支半自動步槍，子彈上膛，對著陣地外越來越近的蒙古騎兵開始扣動扳機。

　　在生與死的戰場上，除了槍聲外的任何命令都是沒有用的。所以，肖宇生的槍聲剛剛響起，通用機槍，半自動步槍，沖鋒槍….的槍聲就陸續響起。

　　在一營幾十挺通用機槍，數百只半自動步槍的集火打擊之下，十秒鐘不到，就有超過兩百騎兵倒在攻擊路上。

　　前面騎兵倒地后迅速變成一個個障礙物，雖然不能完全擋住后方騎兵，但是，遲緩后方騎兵攻擊速度還是非常可以的。騎兵失去進攻速度，在進攻戰場上，就會連步兵都不如。

　　所以，隨著騎兵進攻速度減緩，在國防軍同樣反擊火力的打擊下，倒在沖鋒路上的騎兵數量反而越來越多。

　　兩個團的騎兵部隊，在丟下三百余具騎兵尸體后，就好像受驚的兔子，一臉狼狽的撤出戰場。

　　“命令部隊，馬上進行隱蔽，敵人的炮擊又要開始了，馬上隱蔽…”一營殘部再次忍受蒙古軍炮火的時候。距離戰場大約一公里外的蒙古軍臨時指揮部，兩名蒙古騎兵團長正在進行一場非常激烈的爭吵。

　　“不能這么繼續進攻下去了，這幫漢人的火力實在是太猛烈了，才一個營的部隊，就有這么多自動火力，幾乎達到一人一挺機槍…這么強大的火力，可以說是我一生都未見過的。怪不得連蘇聯紅軍都曾經敗在這幫漢人手里。”

　　身邊的另一名團長腦袋搖的就好像撥浪鼓一般，大聲反駁道：“不行，一定要繼續打下去，拿下道德鎮…只有拿下道德鎮，咱們才能得到蘇聯紅軍支援的重炮團，有了重炮團，我們才有了建國的實力。為了咱們外蒙古能正式建國，即使付出再多代價也是值得的。”

　　“我的想法是，趁著炮擊的時候向漢人發起攻擊，利用我們的騎兵速度優勢，迅速接近漢人陣地，用蘇聯人支援給我們的手榴彈向漢人陣地發起攻擊，拿下陣地…”

　　話音剛剛落下，剛剛還是一臉沮喪的團長就開口支持道：“就這么辦，我馬上組織敢死隊，將咱們兩個團的手榴彈全部集中到敢死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