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送了王氏出門,轉身回屋后再看了一眼剛入手的三件寶貝,將黃玉牡丹擺了出來,其余兩件暫時放到了一旁,等唐陌回來看過后就鎖起來。
耳邊忽然響起了琴聲,從隔壁院子里傳來的,辛安聽了片刻,只覺得那琴聲在這炎炎夏日如泉水叮咚,莫名覺得涼爽了些。
心道陶怡然的琴藝果真是出眾,想想她不僅家世拿的出手,模樣也好看身段更是窈窕,還有幾分弱風扶柳之美,再加上她才情出眾,才子佳人的話本子也沒少看,眼光高性子冷也應該的。
小狗兒肉球搖著尾巴從外面進來,吐著舌頭哈氣,在辛安的腳邊轉了一圈趴在地板上貪涼,春綠拿著鈴鐺氣鼓鼓的進了門,蹲下將鈴鐺系在了狗脖子上,“現在可記好了,你是秋實院的狗,別找不到家門。”
辛安斜了一眼,“這是怎么了?”
春綠說肉球跑出去了,還跑到了隔壁院子,在里頭撒歡兒,逗的里面的人笑個不停,“要不是這幾日少夫人都帶著這狗出門遛彎,隔壁的也都曉得,只怕就要被逮起來了,真是的,喜歡狗不曉得自己去逮一只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們是故意把這狗給逗進去的,肯定不安好心。”
圓滾滾的狗子無辜的看著春綠,見春綠瞪它還傻乎乎的搖尾巴,辛安覺得這狗機靈,便道:“肉球還沒長開,奶呼呼的是討喜,往后要看好了,撒歡不要緊,別讓它出門到處瞎轉悠,咬到客人不好。”
春綠說已經交代給了二山,“二山會教狗,這狗也聽他的話。”
“行吧。”
輕聲悠揚,睡意來襲,“我瞇一會兒,若是睡晚了就喊我。”
春綠抱著狗出去了,伴著琴音入眠的確也是一樁美事,自從重生回來后睡眠質量就相當的好,睡的也好,像是要把上輩子少睡的時間都補回來。
秋實院各處都靜悄悄的,院子里的活兒也不多,主子也歇下了,下人們手里沒活兒就在屋子里做針線,在悠揚的樂聲下悄悄說話。
對比于秋實院的寧靜,春華院的蔡姑姑瞪著一對吊梢眼逮著了打瞌睡的人,當即叉腰一陣怒罵,末了還拔高了聲音,“活兒還沒干完就敢偷奸耍滑,仔細你們的皮。”
如今她是春華院掌權人,陶怡然不管事的情況下她可以隨意的處置下人,下面的人膽戰心驚苦不堪言,誰讓她們有一個病病歪歪的主子和夜叉一般的蔡姑姑呢?
琴聲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伺候在陶怡然身邊的劉姑姑側首看了外面的情況,心想著她等的機會終于來了,扭頭就開始繼續的說蔡姑姑的不是,“蔡姑姑拿著雞毛當令箭,成日里吆五喝六,聲音聽著刺耳不說,下面的人怨聲載道,傳出去不會說她蔡婆子如何,只會說少夫人不寬和。”
陶怡然沉著臉,難得今日心情不錯撫琴為樂,一曲尚未過半便被那婆子攪擾了性子,劉姑姑的話說到了她心口上上,只覺得蔡姑姑粗鄙不堪,那大嗓門兒說出來的話十分刺耳,讓她心煩氣躁,再無心撫琴。
“讓她來。”
劉姑姑忙去辦,心想著少夫人總算能聽進去她的話,也不枉費她一有機會就說蔡姑姑的危害。
其實她家少夫人很聰慧,就是懶散慣了,慢慢的一點點改過來不會比隔壁的二少夫人差,二少夫人有她家少夫人的才學嗎,受過精心的教導嗎,不過是偏遠地方來的,能有她家少夫人有見識?
只要她家少夫人立起來了,還有二少夫人什么事?
雖說中饋之權答應給了她,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她家少夫人無論哪一樣都比隔壁的強!
還不知道發生何事的蔡姑姑滿臉堆笑到陶怡然跟前,都還沒請安就聽陶怡然道:“從今兒開始院中的大小事由劉姑姑負責,你沒事兒就做做針線吧。”
這就是被一擼到底了,蔡姑姑有些懵,心里有些慌,都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
隨即想著她的權利可是世子給的,少夫人有什么資格擼了她?
“回少夫人的話,是世子親口交代奴婢負責打理院中大小事,若是少夫人對奴婢不滿,也該先和世子說。”
陶怡然抬眼,眼中很是厭煩,她不喜歡蹬鼻子上臉的奴才,做奴才就應該主子說什么就是什么。
“你雖是母親陪嫁卻拿的是侯府月例,端的是侯府的飯碗是侯府的奴才,做奴才的就該守其本分,主子對你恩賞當感激,懲治當接受,如此不憤是想以下犯上?”
“奴欺主當受鞭刑而后發賣。”
劉姑姑都想擊掌贊嘆,瞧她家少夫人多有威嚴說的多好啊,這才是未來侯府主母的氣勢。
蔡姑姑腦子嗡嗡的,依舊不明白她哪里有問題,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是我養大的世子。”
陶怡然眉頭輕蹙,劉姑姑趕忙上前,“蔡姑姑慎言,世子是侯府的嫡長子,蔡姑姑不過是得了主子恩賞伺候在世子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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