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一陣鉆心的疼痛讓辛安差點沒摔在地上,唐陌扔了畫紙上前,“你看你,我看看。”
扶著人坐回床沿,蹲下仔細看了她的腳,指甲蓋兒沒事但從指甲縫里冒出來一滴血,“我去拿藥。”
找出藥酒來給她擦了一下,仰頭道:“沒事,疼一下就過去了,不嚴重。”
辛安看了下,那滴血被擦掉后也沒繼續冒出來,除了痛一點外也還好,便沒讓人去請方曉曉來,瞪著唐陌,“都怪你,把我畫那么丑。”
唐陌收起藥酒,“你也沒把我畫多好看啊,我都沒哭。”
辛安不依,“那我也畫的更好看,更生動,更有趣。”
“好好好,是我畫的不行,下次好好畫行不行?”
“還有下次?“
唐陌起身,湊上前抬手就揉了她的臉,“真是惹不起你。”
“唐陌”
辛安崩潰了,這混賬摸了她的腳又來揉她的臉,哪怕腳是她自己的,也不行!!!
兩炷香后,春陽笑著為辛安上妝,“少夫人別生氣了,二公子肯定不是有意的。”
辛安很無奈,回想剛才,她其實不是那種很具有小女兒心態的人,她是長女,從懂事開始就不會隨意撒嬌或者直白展露自己心緒,何況她還是經歷過很多事的人,剛才的確是有些不穩重了。
說來說去...
轉頭瞪了唐陌一眼,都怪他。
唐陌將他自己的畫的辛安丑圖和他自己的丑圖疊在一起放進了抽屜里,扭頭迎上辛安的目光,來了一句,“我洗手了,洗了兩遍。”
好兇殘的女人,摸的還是她的腳,要是摸的是他的腳,這女人不得讓他血濺當場?
春陽忍住笑意麻利的將辛安打扮妥當,而后快速退了下去,辛安起身了表現的嗓子不舒服,唐陌送上熱水,“姑奶奶,辛大美人,我錯了,你就原諒小人這一回?”
喝過水的辛安將杯子遞還給他,“我真的哭出了鼻涕泡?”
她怎么可能會哭的那么丑?
唐陌笑著說她原本沒有,畫的時候覺得不夠生動自己加上去的,“走,吃飯去。”
見辛安沒動,唐陌拱手作揖,“我的姑奶奶,吃飯去吧,小人錯了,以后一定將你畫成天仙。”
“說的你好像有那個筆力。”
辛安"哼"了一聲,唐陌笑著上前攙扶她,“腳還痛不痛?”
“痛啊,指甲蓋兒差點都翻了,都怪你。”
“是,都是我的錯,下回不躲了。”。3。,
兩人說笑著走在去吃飯的路上,臉色不太好的唐榮一出院門就看到狗腿子一般的唐陌攙扶著辛安走在前面,心想著為了一點好處是連臉都不要了。
原本不想打招呼,但距離實在太近,只能出了聲,“二弟,二弟妹。”
“是大哥啊。”
兩人停下腳步,唐陌轉身,臉上的笑意都還在,“大哥看著氣色不錯。”
一看就是衰神附體。
唐榮輕笑,“還以為二弟不近女色,為兄原本還有些擔心,如今看二弟將二弟妹照顧的如此妥帖便也放心了。”
這話說的讓唐陌想一個大腳板踹他臉上,扯出笑來,“大哥說笑了,大哥才學出眾容貌上乘,無論走到哪里都能得姑娘青睞,如今雖不算妻妾成群也算夜夜紅袖添香,京中多少人艷羨。”
“小弟沒有大哥的經世之才自然也沒大哥的寬厚博愛,心眼小的就能容下一個媳婦,當然要用心照顧。”
說著就轉身繼續攙扶著辛安,“我們走吧,小心腳下。”
辛安忍住笑意,任由他攙扶,到了飯廳王氏還 以為她不舒服,得知下午略微扭了下腳才松了口氣,笑道:“快坐下吧,今晚都要沾你的光,咱們也吃一回螃蟹宴。”
唐綱看著滿桌子以螃蟹為主的食材心里高興不起來,螃蟹雖小但卻代表著辛寬開始脫離掌控,只怕辛安在府中一日辛家的東西就再不會送到他的手上,辛安能這么快在京城站穩腳跟憑借的就是那些稀罕的淮江土儀,若是這些東西在他手里,能起到的作用遠比拿去送給那些后宅婦人強。
眼看著要到年關,按照往年辛寬都會在十一月送年禮來的時候再添兩萬兩銀子,用作侯府年底人情往來。
就看他今年還送不送,若不送或者又送到辛安的手上,他便只能給辛寬一點顏色看看,讓他曉得誰是主子。
唐榮同樣心中復雜,同樣是岳家,陶家不給他添麻煩就不錯了,若是他岳家還是辛家,如今...
唐榮心情不好,自然胃口不佳,只是淺淺的吃了幾口就說飽了,唐綱也吃不下,兩人一走飯廳的氛圍一下子就輕松了,今晚老太太有些不舒服就沒來,飯廳只剩下了王氏和她的兒子兒媳婦,沒了規矩束縛娘三吃的更自在,說笑聲不斷。
“上回那些蟹黃包就不錯,這次的更鮮。”
“肉也鮮美,香甜回甘,配上香醋又是另外的味道。”
王氏極為舒心,恨不得和府中只有他們娘三才好,那父子兩個看著就很多余。
夜幕落下,襄國公懷著極大的期望而來,許下了一堆好處,唐綱自然心動,但唐榮那樣堅決的態度,陶怡然又在臥床養胎,唐綱又能如何?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原本不該駁了國公爺的面子,昨日犬子帶著華神醫從貴府回來后就將令公子的病情如實相告,那時我便猜測國公爺會走這一趟,自然有所準備。“
襄國公還以為他要提條件,做好了被宰的準備,“不知結果如何?”
唐榮搖頭,嘆息一聲,“只是剛提出我那兒媳婦就急的動了胎氣,說府中若是強逼她,她便不活了。”
“現在還在臥床養胎。”
“子嗣要緊,我這個做公爹的也不能強逼她,此事幫不了國公爺,若是國公爺有需要,我可再請華神醫登門診治,想來定然有法子。”
鍋甩給了陶怡然,唐綱還提醒襄國公是侯府請的華神醫,襄國公眼帶怒氣,若是祝佑單相思便也罷了,若非陶怡然蓄意引誘他又焉能如此,現在倒是裝上了貞潔烈女。
“既如此倒是我們國公府為難了大少夫人,告辭了。”
見人要走唐綱起身相送,等人一走唐綱的面色也變的難看,原本想和王氏說道說道,又怕王氏將此事告訴了辛安和唐陌,只能將悶氣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