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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就怕對比

  恰好任老太太在擺手叫道:“雅萍啊,試完了,娘不要,不合適。”

  林雅萍顧不上嫉妒江男了,趕緊和任姑姑一起急步過去勸:“現在反季打折呢,咋不合適,才五十塊錢還不要?多便宜啊娘,冬天正好穿。”

  任姑姑跟著點頭:“這是羽絨的,人家我四嫂好心,你不識貨就算了,咋還不領情。”

  樸素的老太太,是真不舍得了。

  剛才林雅萍給她和老頭,一人一件,都買完半截袖了,還另給她配了一雙皮涼鞋,可不能再花錢,掙錢不易。

  “雅萍你聽娘的,不的了,你好心,娘領情,試試就得。

  這兩天,我們來,你再不花不花的吧,又出去玩包車又住旅店啥的,我眼瞅那錢吶,嘩嘩的,跟流水似的。

  唉,我們鬧糟糟一下來了這么多人,也夠你和建國嗆。”

  林雅萍笑了笑:

  “娘,買衣服呢,說那些。

  實話,你們來我可高興了,就是家里地方小,都沒去家里住住,跟錢不錢的有啥關系?

  這要不是大舅那頭是實在親屬,您得和爹回去參加他那老小婚禮,真的,怎么著也得在這再呆兩天啊,來都來了。

  再說去年為了子滔,我們就沒回去過年,我和建國得先圍著孩子轉,這眼看要下成績了,你們又有事要著急走。”

  邊說,林雅萍邊給任老太太重新扶回專柜,沖售貨員眨了眨眼睛,讓把羽絨服給趕快包上。

  而一直旁觀的江男,看那婆媳倆的背影,有點百感交集。

  說實話,別看任大娘現在擺出架勢好像不喜她,但她還是從心眼里往外的喜歡、欣賞林雅萍。

  不為別的,就沖剛才一到,任大娘就給她特意叫進來,別的沒等說呢,先囑咐她,讓進商場打配合,讓她先跑到專柜里給服務員塞錢,幫忙把錢墊上。

  囑咐說:一會兒任奶奶來了,就讓售貨員說那棉襖是五十塊錢,實際上,打完折還四百多呢。

  估計任大娘覺得那衣服不買,才不合適。

  這樣的兒媳,江男以主持那么多年情感節目的經驗來看,真挺難得的,能不欣賞嘛。

  這感受,也使她此刻又成了“江阿姨”,又想起老本行,做金牌主播時聽到的種種。

  要知道大多數的兒媳婦,都是恨不得讓人知道給婆婆買東西花了多少錢,恨不得往貴了說,讓婆家人領情。

  也只有親女兒,才能做到又想讓老人穿得好,又會顧慮到讓老人別知道價格別有心理負擔。

  可任大娘是個例外,例外的難得。

  她想,黑暗系的人如果聽說這事,甚至會嗤之以鼻評價一句:假的吧,圖婆婆點啥吧,婆家有本事吧,婆婆不是媽,快拉倒吧,面兒上事,羊肉貼不到狗肉身上。

  實際上,就看女人有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難怪任大爺對大娘掏心掏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商?所謂的女人不用太聰明,只要懂得放下某些小心思,錢上多花點兒,情上丈夫補,不用裝,丈夫不瞎、丈夫心里有數。

  江男真心覺得,今天的一幕,莫名其妙的給了她些期待婚姻的正能量。

  任老太太看了眼裝羽絨服的兜子,想繼續絮叨幾句,一抬眼拍下腦門,瞧她這個不中用勁,忘了江男了,從見面就沒好好說兩句。

  “丫頭,聽說和我滔滔現在在一個高中呢?”

  江男笑瞇瞇的:“嗯那,奶奶,您不知道吧,我滔滔哥還是我們學校最厲害的學生呢,就是我才轉過去,他就要去念大學了,奶奶,您放心,他一定給您拿回狀元,您高不高興?”

  “是嘛,狀元郎,那可怪老好的,哈哈,高興,就是得回家等信兒了,家里有點事兒,哎呦,要是狀元郎可得放放炮,大喜事。”

  可見,老太太特喜歡聆聽這個話題。

  幾個女人買完東西往外走。

  任姑姑特意落后幾步,就這,她也能聽到老娘在邀請江男說:“丫頭,下晚跟我們一起吃飯唄?”

  那小胖姑娘回:“不了,奶奶,等您下回來的,咱都一個小區住著,有的是機會再見面,我舅舅和我弟弟還在大門口等我呢,我們有事,要去別的地方。”

  任姑姑用胳膊碰了碰林雅萍,小小聲打聽問:“一個小區的啊,那孩子牙上戴的是啥?怎么瞧著那么別扭。”

  “牙套,矯正牙齒的,她牙不好,打小就愛吃糖,長大了,那牙長的不好看,她媽就領她戴上牙箍了,這玩意得趁著歲數小戴。”

  “啊,還有這東西呢。那她父母,四嫂,你和我哥都認識啊,看來挺熟?”

  林雅萍懶得一語雙關,關鍵她跟這小姑子關系好。

  這位是她家任建國下面的妹妹,老任家最小、也是唯一的姑娘。

  每次他們三口人回老家,都不住幾個嫂子家,也不住老頭老太太那,因為老頭老太太跟任老大一起過。

  專門住這小姑子家,所以也沒瞞著,脫口而出道:“熟著呢,你四哥和你侄子都喜歡這丫頭。”

  “啊?是嘛!”

  “是不是,說什么都太早,我一尋思就鬧心。”

  “看來你不喜歡。”

  “胡說,我車都借了,你看我舍得借別人嗎?她給我開出上千里地,我那是新車!就是歲數小,才哪到哪。”

  任姑姑更稀奇了:“噯?四嫂,那她家條件咋樣啊?爸媽是干啥的?當官不?”

  “當啥官,她爸媽…”

  林雅萍緊急咽下剩下半句,再親的小姑子也不能實話實說。

  而且她決定以后也打死不再講究江家人。

  更不會告訴任何人:那對父母啊,極其沒有正溜,女兒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他們一個搞婚外情,一個以淚洗面還不抓緊時間振作起來,孩子學習本來就不咋地。

  以防江男萬一成她兒媳。

  真成那天,唉,就更不會提了,自己娘家媽都不會告訴,爛事捂在自家里。

  “是做買賣的,那兩口子為人處事還行,挺好。

  等有機會的,你來家住就能見著。

  我們總在一起玩,你哥跟這丫頭她爸,關系好。

  這回你哥借錢,借那么多,知道那事吧?盤廠子的錢,就是她家借的,一分錢利息都沒要。”

  萬一成兒媳?是萬一嗎?

  如果林雅萍此時要知道,她兒子大清早就跑去給蘇玉芹買菜,給江源達買早飯。

  又寧可托著學校那面的電話,裝沒聽著,也想爭取時間給江源達送上火車,尤其是現在此時任子滔又蹬江家門了,不知該作何感想。

  恐怕林雅萍才能意識到,兒子是來真的了,是哭著喊著非要當江家女婿。

  恐怕以她操心的性格,還會直言道:江源達、蘇玉芹,你們倆行不行?不行的話,我給江男接走,管江男臨高考最重要的一年,免得將來工作不好,配不上我家子滔、拖子滔后腿!

  所以說,是的,任子滔又來敲江家門了,溜須拍馬的。

  一,他忘帶自家鑰匙了,身上的T恤還被汗浸染的半干不干,后背都濕透了。

  二,他一想,在樓下傻坐啥,去江家等江男啊,還能一邊吹風扇,一邊和江嬸兒聊聊家常,溝通溝通感情。

  就這樣,小伙子決定接著進攻,去超市先買了十根冰淇淋,噔噔蹬拎著塑料袋就上樓了。

  蘇玉芹剛打開安全門探頭望出去,任子滔就說:“嬸兒,我忘拿家鑰匙了,正好要和男男說點兒事,我倆通過電話,她說一會兒就能回來,讓我等等。”

  “啊,那進屋等吧。”

  可剛進屋的任子滔,鞋還沒換就后悔了。

  他后悔的恨不得馬上再退回去,去植物園找姥姥他們、去商場找親媽、哪怕去樓下繼續撅著等江男也好啊。

  小伙子驚訝的微微挑了下眉頭:什么情況?

  沙發上正坐著一位阿姨,一看就知道,桌子上的煙和酒都是她動的,別看現在是不抽不喝了,可那臉喝的,通紅。

  然后廚房里又出來一位阿姨,臉色有些不好看,還摻著不耐煩。

  長的嘛,一瞧就是副厲害模樣,不對,怎么看起來又有點兒面熟?

  蘇玉芹解惑:“子滔啊,這個你叫楊姨,那個是男男姑姑,你也叫姑,坐吧。”

  任子滔只能坐在拐角沙發上,默默地吃冰淇淋。

  其實不止是他尷尬,楊麗紅、蘇玉芹,都有點兒。

  楊麗紅是沒想到,正罵臭男人們罵的來勁兒呢,玉芹家來人了。

  你說說多不好看,她挺大個人,在別人家又抽煙又喝酒的。

  緊接著,她也就是才和江源芳打完招呼的功夫,這小伙子又敲門了,一進屋也看見啦。

  弄的她都不知道該說啥了,而且酒勁兒還上頭,腦子嗡嗡的。

  蘇玉芹也沒想到,小姑子江源芳連個招呼都沒打,說來就來,直接登門。

  開門那陣兒,都給她整愣了,等反應過來,唉。

  估計江源芳是聽到麗紅姐大嗓門,連著江源達都一起罵了唄,要不然能從進屋就擺臉色嘛,罵人親哥哥,人家不樂意了。

  她這剛兩頭介紹完,子滔這孩子也來了。

  蘇玉芹很后悔啊,閨女早前給她往家電話說:媽啊,你現在出來找我們,我們在紅楓葉裝修公司等你。

  她尋思家里來人了,麗紅姐正喝酒呢,總不能說孩子找有事,抬腿就走吧,不能給楊麗紅晾在那啊。

  就告訴閨女說今天不去了,又囑咐女兒抓緊時間,和她舅舅把車油加滿,老任家親屬多,你任大娘著急用車,趕緊給送去。

  現在真是后悔,不如走了,瞧這事弄的。

  打破短時間沉默的是,楊麗紅的手機響了。

  楊麗紅一看屏幕顯示老姜來電,什么尷尬啊、不好意思啊,全都忘了。

  “喂,咋的,你想清楚啦?”

  大老李的聲音傳來,而且是不同于以往愛當和事佬的語氣,很鄭重道:“弟妹啊,我是你李哥,你趕快來趟醫院吧。”

  “啥事?”

  “出了點狀況。”

  楊麗紅瞬間瞇眼,坐直身體:“到底怎么了?”

  “醫生說,老姜總低燒,懷疑是白血病,現在還查著呢。”

  “什么?”

  楊麗紅喊完,先自己搖了搖腦袋,像是想清醒一下似的,要不然感覺五雷轟頂:

  “李哥,我叫你一聲哥,有些玩笑能開,有些不能,你要敢拿這事嚇唬我,讓我和老姜不離婚,咱倆可沒完!”

  “弟妹,我只能說,得虧我沒走啊!快來吧,我能拿這事兒開玩笑嗎?醫生現在在一樣一樣篩查。”

  楊麗紅手中的手機滑落掉地,摔在了地板上,她整個人直不愣騰的站起身。

  吃著冰淇淋的任子滔,側目看地上的手機,恍恍惚惚好像聽到了兩句。

  在廚房切西瓜的江源芳,也好信兒地探頭探腦。

  楊麗紅給江源芳的第一印象就是:這老娘們,咋看起來像精神不正常似的。

  蘇玉芹小心翼翼地問:“紅姐,出什么事兒了?”

  “玉芹。”

  “噯,你說。”

  楊麗紅一說話,滿口酒氣,整個人都像是傻了一樣:“大老李說,老姜好像得了白血病。”

  “啥?!”

  蘇玉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一抖。

  人啊,就是這樣,比起離不離婚誰欠誰的,那些說不清的爛賬,活著,都好好的,真的大過所有。

  “我走了,去醫院。”哐當一聲,楊麗紅剛說完這話,膝蓋就撞在茶幾上了。

  給任子滔嚇的,聽那聲都緊張地站起身,他是親眼看見,撞的特瓷實啊,他膝蓋都一緊。

  還是蘇玉芹,她一把搶過車鑰匙說道:“紅姐,聽我說,不能開車,你喝酒了,把車先放在我家。你喝這樣,到了醫院也得冷靜點兒,啊?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等我換衣服,我這褲子不行。”

  楊麗紅沒顧得上揉揉膝蓋,直接彎腰撿摔兩瓣的手機,等再抬頭時,眼圈兒紅了,眼淚噼里啪啦的就下來了。

  她徹底酒醒:“玉芹,不用,真不用,我打車,有需要給你打電話。”

  說完,她拿起皮包就走。

  蘇玉芹不放心的趴在窗口,一直望著楊麗紅匆匆出小區的背影…

  同一時間,在火車上的江源達也正在打電話,而且是連續受了兩個刺激,分別是忽上忽下、一天一地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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