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在李家村這么多年,險些忘記高門大戶里的險惡了,如今聽夏思涵這么說,當即回想到自己被趕出王府的事,她的心中顫動不已。好不容易才有安穩日子,她不想再節外生枝。
吳媽拿來銀針,將每道菜都試了一遍,看沒有問題,夏思涵這才放心。
“母親,用膳吧,今后我們每次用膳都當心些。”
夏思涵心中憂慮,按理說宮里的圣旨應該到了,寧王一去不回,什么消息都沒有,難不成認親真的就只是嘴上說說?
不怪她奇怪,李錦炎都走了好幾日了,李母誥命夫人的旨意還沒下來,寧王那邊也沒再來過。夏思涵心里猜想,難不成朝堂之上出了什么事情?
回想前世,這段時間慕容國太平的很,剛平定了鄰國入侵,一時間不會再有什么的。可是若不是出了事,怎的圣旨就沒下來呢?她突然覺得沒了胃口,只吃了一小碗清粥就停了筷子。
李母注意到夏思涵的異樣,剛要問就看見胡伯急匆匆走過來。
“夫人,少夫人,宮里來人了!”夏思涵立馬起身,扶著李母迎了出去。來者正是慕容昭身邊的太監。
見到夏思涵婆媳,那老太監躬身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寧王爺請旨封夫人為二品誥命。”
“母親,太好了!”
雖然已經從李錦炎口中得知此事,不過圣旨未下,他們也不敢確定。如今公公親自前來,夏思涵總算是放心了。
“李夫人,請接旨。”公公拿出圣旨,李府上下皆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有夫人孫氏,淑慎性成,賢德溫良,即日起冊為二品誥命,欽此!”
“謝主隆恩。”李夫人跪謝接旨,夏思涵扶著她起來,從廣袖中掏出一個荷包塞給了公公。
“多謝公公,辛苦公公了,錦炎曾說過母親被封為誥命一事,我還以為他誆我的,哪曾想竟是真的。”夏思涵話中有話,公公自然聽的明白。
“皇上近幾日龍體不適,是以這圣旨來的遲了些,不過如今已有好轉,還盼李少夫人多走動,畢竟,寧王那邊可是出了不少力。”
“多謝公公提點,李府上下自當遵從。”夏思涵笑語靨靨,公公見她是個明白人也就不多說了,借口宮中事務繁忙告辭離開。
夏思涵一直送他出門才返回,回來見到李母臉上的淚痕,她心中一顫,走過去安慰道:“母親該高興才是,今后就算錦炎認親了,您也能光明正大進出寧王府。”
“哎!王府我不奢求,只求錦炎莫要因為我的出身被人恥笑。雖說有了這誥命傍身,可到底是看在王爺臉面上才給我的,我真是擔心。”
李母擔心的沒錯,京城中的誥命夫人不只她一個。明眼人都知道她的誥命夫人是怎么來的,看不起他們也是正常的。
夏思涵自然也明白,不過眼下她也只有安慰婆母了,畢竟出身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夏思涵扶著李母回去,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始終壓在心底。
果然,她猜的沒錯,宮里出事了。皇上龍體欠安,圣旨壓到現在,表面上是因為皇帝的身體,實則朝堂之上肯定有變,不然不可能一道圣旨會延遲到現在。夏思涵苦于沒有消息,唯有寄希望于后天的詩會了。不過讓她欣慰的是還是有好消息的。
烏木那邊遞來消息,風月樓如今已有十五個清倌人了,開業時預計會達到三十人,這樣的話就跟她的預想差不多了。
夏思涵終于覺得心情舒暢了些,想到今后她可以通過風月樓收集消息,這樣就不會如今日這般被動了。至于雅蘭,夏思涵帶上前院的少年,來到了關押她的地窖。
這里原本就是儲藏糧食的,因著夏思涵有空間,這里也就荒置了,如今用來關人正好。前院撥了四個人在此看守,雅蘭見到夏思涵的一瞬間頓時臉色蒼白。
“少夫人!”
夏思涵拿出帕子掩住空氣里的霉味,蹙眉道:“你還敢回去嗎?”
“回去?少夫人你愿意放了我?”
雅蘭臉上一抹驚喜,夏思涵失笑,“雪梅死了,看來你們要不成任務也不會有活路,你可想好了,畢竟,命,只有一條。”
雅蘭臉上的興奮勁一下消失了,她咬住嘴唇,好半天才道:“可我在這里不見天日,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若是我給你一條活路,你可愿意跟我合作?”
聞言雅蘭的眼里滿是驚愕,不可置信地看著夏思涵,后者淡然一笑,
“不相信嗎?只要跟我合作,我保你不死,若是我現在讓你回去,你的下場不用我多說了,只要我放出風聲說你是叛徒,你說,他們會不會放過你?路,由你自己選,你是個聰明人,我只給你三柱香的時間,你自己考慮清楚。”
雅蘭既然沒有見過那些人的真面目,那么也只能靠她傳遞消息了。雪梅不在,雅蘭就是最后的希望,那些人想要利用她對付自己和錦炎,自己就將計就計,引出他們!
夏思涵轉身走出地窖,還未到門口就聽見背后一道清亮的聲音,“我答應你!”
夏思涵嘴角勾起,回眸看著她,“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不過我有個條件,我跟你合作。你不過是想跟他們斗,最后可千萬不能連累我。”
夏思涵心底涌起一陣寒意,這種叛徒,無論在哪一方都不會活得長久的。夏思涵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
“出來吧,雪梅平時就在城外十里亭與他們見面,如今她死了,接頭的事就交給你,今天你就去,至于怎么說,你自己看著辦,總之讓他們信任你就是。”
剛出來夏思涵就給她發布任務,還讓她在身邊伺候,自然,跟墨菊一個房間。至于秀竹,她也調到了內院伺候,今后可有的熱鬧了。
夏思涵不怕事,就怕院子里太安靜,如今有他們,一旦爭起來她就有機會了。對于雅蘭的回歸,墨菊倒沒有驚訝,只是默默站在門外,謹守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