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涵上下打量一番,見他目光清澈,心中了然,當即將莊子上的事務仔細說與他聽,又讓吳媽帶著他去了皮毛處理的地方。
“十日觀察,你若能適應,自當留下來,每月五十兩,年底還有利錢,可否?”
夏思涵開出的價格并不高,但是比他之前的還是要高出很多。
不等劉震開口,劉家嬸子在一邊忙道:“當然可以,一個月五十兩足夠了,老二,還不趕緊謝謝東家!”
劉震倒也不含糊,當即起身拱手行了個大禮,“東家信任,劉震自當竭盡所能。”
“好,吳媽,你且帶他去看看吧!”
吳媽應了一聲,這就套上車帶著他去了。
劉家嬸子見他走了,這才坐下來拿帕子揩著眼角的濕潤,感慨道:“我們家這個老二向來話不多,當時在那邊,月月工錢都給我們,他自個省吃儉用的,這一大家子人,我回回去見了都要哭。”
夏思涵不知該如何接話,劉嬸子突然笑了,眼里帶著一絲欣慰,“現在好了,就在家門口,我這心總算是放下了!”
“嬸子放心,若是他堪當大任,今后你就等著享福吧!”
夏思涵的話讓劉家嬸子笑了,眼淚也收了回去。夏思涵陪著坐了一會,借口鋪子有事就去了前邊。
剛好紀云來了,見了她悄聲道:“東家,昨日我去了一趟娘家,聽說那三皇子殿下私自穿了龍袍,惹得圣上大怒,當即就要杖打,被國公爺攔住,勸下了,不過皇上下令讓三殿下閉門半年,不得見客。”紀云說話的時候臉色蒼白,顯然被嚇得不輕。
夏思涵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此事與我們無關就好,你也莫要緊張,皇上睿智,定不會牽連無辜的。”
“是了東家,我只是擔心會連累鋪子,畢竟那皇子妃的嫁衣是我們這里出的。”
“無妨,昨日一天你還看不出來嗎?官家不會大張旗鼓將此事捅出來的,放心好啦!”
聞言,紀云這才放心。夏思涵卻久久不能平復,國公爺居然幫著慕容瑜說話,這可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前世慕容瑜登上帝位,國公府好像也未曾受到禮遇,還是說自己死的太早,后面的事還有很多未知的?夏思涵想應該是這樣。
倘若如此,那么張嫣然嫁給世子,難道是想要拉攏寧王?夏思涵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如此,那么慕容瑜背后的力量還真的不可小覷。前世她幫慕容瑜上位的時候確實遇到過不少捧高踩低的人,不過國公府一直都置身事外。今生,似乎一切都變得那么深不可測。
慕容瑜,你還有什么值得國公爺幫你的?夏思涵想要查個清楚,只是奈何手邊沒有可用的人。小九是個人才,可觀她的身手和易容術,夏思涵更加確信她是個殺手或者是影衛。且就只有她一個人,確實不太方便。
想到此處,夏思涵想起之前跟小九提到過的那些孩子,也不知她有沒有開始。至于慕容瑜在邙山中的那一隊人馬,暫且放著,她如今還沒有把握將其公開。亦拿不準慕容瑜是否將其轉移。
夏思涵坐在鋪子最里面的位置沉思,小九進來的時候就見她一臉愁容。似乎很少能見她這般為難,小九走過去問道:“接下來有何打算?”
驀地聽見這番話,夏思涵抬頭見她站在面前,挑眉道:“你的人找好了嗎?我看抽空先去那宅子里練著吧!”
“找好了,這樣的話白日里我就不能隨時保護你了,你自己小心。”夏思涵點點頭,小九能幫她分擔那是再好不過了。可能前期會有些忙碌,不過很快就能熬過去。
一屋子的人都在埋頭做活,夏思涵剛要吩咐小九,就聽得外頭飄進來一個聲音。
“思錦制衣,真是好算計!”
夏思涵一聽這聲音便知是凌云閣的掌柜的,當即站起身來迎接。
“掌柜的說這番話著實讓我聽不懂了,敢問我算計什么了?”站在門口,夏思涵抬高了嗓門問道,那掌柜的依舊一身華服,生的倒是好看,只是眉眼中透出的不屑讓夏思涵十分不悅。
“你很好,囤積了大量的綠色布料,只待三皇子大婚,讓那二小姐穿上繞城一周出盡風頭,害害得我…”
他沒說完,許是怕說漏嘴讓夏思涵知道他囤了布料賣不出去。夏思涵聞言笑了出來,來往的路人也都圍了上來看熱鬧。夏思涵真心覺著這掌柜的實在有些幼幼稚,話都不愿跟他多說。只是人都來了,她怎能讓人在門前罵了就走?
“都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凌云閣在京中這么多年,是不是霸道慣了?見不得人家生意好?”
夏思涵走到他的跟前冷聲道:“就許你買光所有紅布,逼我用這綠布做嫁衣,就不能允我囤積布料了?大家評評理,凌云閣是不是也太霸道了!”夏思涵拔高了聲音,周圍的人聽出些門道來了。
“怪不得前些日子思錦制衣關門趕制嫁衣呢,原來是沒有布料做紅嫁衣了!”
“李掌柜你也太缺德了,人家做嫁衣的得罪你了啊?自己技不如人還不準人家開門做生意了!”
“就是啊,凌云閣的衣裳那么貴,掌柜的你不在樣式上下功夫,就知道背后耍手段!”
一時間眾人都數落起來,畢竟夏思涵如今的實力擺在那里,她的嫁衣就是好看。凌云閣的衣裳貴是貴,可是跟夏思涵的嫁衣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看見眾人都指責他,李掌柜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轉身就要走,卻被夏思涵叫住。
“李掌柜,原本我不想與你計較的,不過我奉勸你,男人就該像個男人的樣子,若是今后再被我發現你背后使壞,我發誓,會讓你比這次還要慘!”
夏思涵雙目凌厲,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李掌柜看得心頭一震,臉色發白,隨即轉身急匆匆走了。待到了凌云閣之后,他才放松下來。方才那小娘子居然那般駭人,縱他見過那么多達官顯貴,也不曾見過他們這般眼神,著實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