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裕森幫忙,到了廚房里趁機跟周建國打聽消息,小聲問道:“這事情你大哥覺得能處理嗎?”
“不能處理也得處理啊,如果任由那些人肆意妄為的話,那你的任務就難以完成了,我們這些人的存在都是為了保護那個人,所以只能全力以赴。同時,我們也不希望大良縣的百姓餓死,凍死!”周建國說道,“現在我跟我哥已經查明了,那個趙書記,顯然是有備而來,借著大肆搞運動的機會,他讓革委會的人去農村搞批斗,搞運動弄得人心惶惶,老百姓無心生產。有的村子現在已經耽誤了春耕,夏天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吃點野菜,可到了秋天,到了冬天吃什么?只能喝西北風,只能被餓死了。”
“那你們準備材料往上面送,必須要在縣里面跟那些人斗,畢竟餓死了很多人,必須有人負責。”華裕森小聲說道恨得牙癢癢,“不搞生產,怎么能交得起公糧?怎能吃得飽肚子?”
“是啊,很多老百姓自己明白,有的村子去年吃了虧,今年開始好好搞生產,有的村干部被利益紅了眼,被那些空頭支票吊足了胃口,根本沒有心思搞生產,等到今年他們餓死了人,他們才知道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周建國鄙夷說道,“老百姓或者愚昧或者很傻,但讓他們餓肚子,餓死人,他們是絕對不愿意的。”
“那咱們的同志就把這些人組織起來控訴趙書記的惡性,要把這些情況上報上去,咱們的人會鼎力相助。”華裕森讓周建國放心,不會讓他們兄弟兩人孤軍奮戰,他們還有更多的人參與到這件事情里,跟惡勢力斗爭,為老百姓爭取生存空間,改善那些再教育人的情況。
“嗯,我們會的,現在材料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周建國說道,“今天下午就要送上去了,你們來得也很及時。”
兩人說了很多細節問題,華裕森了解縣城的事情,周建國也從華裕森得到了農村那邊的消息。
中午的時候,周建民到了弟弟這里,跟華裕森只說碰了頭,仔細談論了解之后,然后說了對策。
吃過飯,苗支書就親自把這個報告送到了市政府里面,但苗支書只是一個村支書,里面的官僚人員根本沒有人重視。
周建民親自帶人接見了苗支書,并且給以苗支書的報告以肯定,并且給予稱贊。
有人稱贊,就有人抨擊。趙書記的秘書人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根本就不看報告里面的閃光點,就覺得七橋村思想不到位。
“你們這樣浮于表面,根本就不能讓那些再教育的人,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王秘書皮笑肉不笑說道,“趙書記指導我們只有進行深刻的再教育,才能讓他們在百姓的控訴之下,才能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這是嫌棄七橋村沒有按照趙書記的指示行事。
苗支書剛要反駁,但被華裕森攔住了,這時候苗支書說話,那個王秘書根本就不會在意,甚至不會理會,因為他們的身份不對等,在這些官僚主義的工作人員眼里,只有同等的或者更高級別的人說話他們才會聽。
周建民端起茶杯喝了幾口,看向王秘書笑道:“那王秘書怎么樣的情況才能證明這些人已經實現了成功改造呢?”
“當然不是怎么說,而是看那些在教育的人怎么做。”王秘書說道,“游街才是最好的途徑。”
“游街只是辦法途徑,游街之后呢?”周建民又問道,“他們死得死傷得傷,鬧得人心惶惶之外,還有什么好處呢?”
“周副縣長,你現在的思想要不得,人民群眾運動怎么可以用好處來形容呢?”王秘書大義凌然,“覺悟不高,會害死人的。”
“農民的責任義務最根本的就是搞好生產,思想上跟黨走這樣就可以了。”周建民冷笑,“你這人到鄉下鬧得人心惶惶,百姓們不事生產,無心經營,現在很多村子已經錯過了春耕,春天和夏天還可以吃樹皮野菜,可到了秋天呢,秋糧都沒有,更別說吃飽飯了在冬天餓死了人,這個責任你應該承擔。”
一聽這話,王秘書書臉都黑了:“搞運動,搞生產并不沖突啊,我搞我的運動,老百姓搞他們的生產。他們自己懶惰,不愿意干活,跟我有什么關系。”
“跟你有什么關系?”周建民看到王秘書無恥的嘴臉,心里更加厭惡,“你如果不讓鄭德林帶人去下面四處鬧哄,他們會跟著你上竄下跳的,不搞生產嗎?”
“不是我的責任…”王秘書后背開始冒冷汗了,這周建民當著他的面說出來,證明要對他下手了,去年的確餓死了很多人。小老百姓的不敢上來鬧,但如果周建民這樣的人上竄下跳的鬧,那他就有點棘手了,到時候趙書記保不住他,只能是炮灰了。
“是不是你的責任,不是你你說的,而是老百姓說的,而是上面的領導說的。”周建民說道,“做什么事情都要擺事實,我不會冤枉你的。現在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利用偉人的紅寶書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然后又通過勞動對他們身體上進行教育,思想上和身體上兩者結合,不僅提高思想上的認識,能夠提高生產。”
“不行,你這種方式不行…”王秘書反駁,如果真的按照周建民的方式去做,那么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甚至還要為那些餓死的人負責任。
這個責任他負不起,也不想負責任!
“這樣的方式行不行,也不是你說了算。”周建民嚴肅說道,“反正我這里已經得到了統計,去年因為你們的行為已經造成了五百六十三人餓死,七十二個再教育的人自殺…”
“啊,這么多…”王秘書怕了,他知道下面因為沒糧食餓死的人,但沒有想到會餓死那么多,自殺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