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孟知儒沒去接。
樓明心自己回了家。
寬敞的客廳內,傭人被遣離,男人坐在沙發上,仿佛等候多時。
高跟鞋踏過地板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伴隨著一陣香風拂過,樓明心端莊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孟知儒緩緩抬頭,試圖從這個女人臉上找到半點心虛或閃躲的神色。
可惜,并沒有。
她居高臨下,又那么理所應當。
甚至還先發制人——
“臉怎么弄的?跟誰打架了?”
說著,雪白的手指抬起他下巴,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那動作,那語氣,跟逗寵物沒什么分別。
孟知儒冷笑,甩開她的手,站起來,與樓明心面對面,目光平視。
看,多簡單。
只要站起來,這個女人就不再居高臨下,相反,她還需要抬頭仰望他。
“我的臉是怎么弄的,你不知道嗎?我親愛的夫人。”
樓明心后退半步站定,微微訝然:“我怎么會知道?”
“從綁匪手里逃脫不容易啊,”孟知儒輕聲一嘆,像在吟誦一首曼妙錯落的詠嘆調,“身體承受的傷痛還算其次,遭至親所愛背叛的絕望才最要命,那是來自精神的折磨——不會死,但虐心。”
“綁匪?”女人故作驚訝,“怎么會有綁匪?!你現在怎么樣?還好嗎?”
孟知儒定定看她,繼而笑著點了點頭:“我很好,且必須要好,否則怎么當面質問你呢?”
“老公,你到底在說什么啊?”笑意盈盈。
“樓明心別裝了!綁匪讓你準備贖金,你在干什么?你在跟外面的野男人尋歡!不僅如此,你還哄騙小陳拿走我的公章和股權憑證,想趁我被撕票前轉移財產,你好狠!”
過了起初接到電話時的慌亂,此刻的樓明心毫無愧色,一派坦然。
“沒錯,是我做的。可那又如何?你不過是我們樓家養的一條狗,樓家人要你死,你就不能活!”
孟知儒冷笑:“可你別忘了,狗也會咬人!”
“是嗎?那就把獠牙一顆一顆拔掉,沒有了武器,吠得再兇,也只是裝腔作勢,你覺得呢?”
女人嘴角上揚:“何況一條會對主人吠的狗,要來何用?不如發揮最后一點利用價值,也算死得其所。”
“樓明心!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丈夫?!”男人眼中怒火翻涌。
“呵…丈夫?你配嗎?”
饒是早有準備,孟知儒也被這個女人的無情再度刺痛。
從結婚那天,不,應該談戀愛的時候就開始了,她便一直端著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他就是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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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之后,變本加厲。
孟知儒原本想要好好過日子的念頭被現實碾得粉碎,反正大家都說他是為了錢,好啊,那他就真的沖著錢去,開公司,出入名流交際場,如此才不枉外界對他那番譏嘲鄙薄。
“我不配?哈哈哈…”男人抬步逼近,眼神發狠,“你以為自己又是個什么好東西?我這樣的下賤,正好配你的陰毒啊,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啪——
樓明心直接抬手一個耳光扇過去。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一個農村鳳凰男能與我相提并論?”
孟知儒用指尖揩了下嘴角,笑意不改:“沒錯,我是鳳凰男,可我好歹是名正言順的婚生子。你呢?看似高貴,說白了,就是小三情婦的孩子,比正統,你給死去的樓明月提鞋都不配!”
最后一句話,不出意外戳到女人內心最大的痛點。
樓明心兩眼發紅:“你閉嘴——”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雖然這些年你都在極力模仿那個人,可泥終究是地上的東西,裝得再像也不可能變成天上的云。所以,樓明心你有什么可高傲的?我是陰溝里的老鼠,那你就是爛肉里的腐蛆,誰也不比誰好到哪里去!”
“住口——”
女人再次抬手,準備往他臉上招呼。
被男人一把扣住,反手一記響亮的耳光。
樓明心懵了:“你…敢打我?”
“有什么問題嗎?”他笑,“我不僅打你,還要告訴你一個非常有趣的秘密,那些被你轉移的財產,哦不,應該叫負債很快就會像螞蝗一樣,吸干你的血。”
女人瞳孔驟縮:“負債?!”
“是啊,估計有個百八十億吧,說起來還要謝謝你,替我扛了所有雷,”男人言笑晏晏,雙臂張開抻了個懶腰,“無債一身輕的感覺就是好,挨頓打又算什么?值了。”
樓明心愣在原地:“你跟小陳聯手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