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沉吟片刻,疑惑不解地喃喃道:“晉王布了一場這么大的局,當真只是為了試探陸騏嗎?”
陸昭言道:“還有小白。”
試探陸騏,抓走苗疆王女,這就是晉王的全部算盤嗎?
念頭閃過,孟芊芊凝了凝眸:“這三日勞煩父王看緊陸騏,別讓他回晉王府,否則陸沅那邊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設想,我去找娘。”
陸沅潛入晉王府不易,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挖一挖晉王的秘密。
陸昭言頷首:“你務必當心。”
“我會的。”
孟芊芊讓獵鷹給陸沅帶了消息,她自己則去了太子府的馬廄。
被陸沅馴服的白馬,在到了太子府后,連踹七人,除了陸沅,誰也不能靠近。
但也只有這匹馬,才能有機會追上已經“失蹤”兩個時辰之久的柳傾云。
“燕姑娘,不可啊!”
馬夫攔住要進入馬廄的孟芊芊,“它兇得很,會傷人的!”
孟芊芊輕聲道:“你們退開些。”
馬夫怔怔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會傷到你啊。”
孟芊芊道:“我會小心的。”
“啊,這…”
馬夫與小廝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幾人猶豫著是否要稟報太子殿下時,孟芊芊進了馬廄。
幾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馬夫伸出手:“燕姑娘——”
孟芊芊抬起素手,摸上了白馬的鬃毛。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白馬并未沒有攻擊孟芊芊,反而是湊近孟芊芊,在孟芊芊的身上聞了聞,溫順得不像一匹野馬。
眾人驚了。
這么乖的你?那皇長孫遭的罪算什么?!
“聞到了是嗎?”
孟芊芊笑了笑,自荷包里取出胡蘿卜,抹上瓷瓶里的蜂蜜喂了它。
白馬吭哧吭哧,吃得停不下來。
孟芊芊摸摸它的頭:“吃了我的東西,就要給我騎了哦。”
白馬乖乖讓騎。
眾人目瞪口呆。
孟芊芊戴上面紗,策馬奔出太子府。
身在晉王府的陸沅,收到了獵鷹帶來的消息,知道孟芊芊去找柳傾云了。
他也想去,但他不能。
在這場奪嫡之爭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戰場。
他信任她。
愿將守護娘親的重任交給她。
一如她從不質疑他,毫不保留將后背交給了他。
孟芊芊歷經了一個多時辰的策馬狂奔,在破曉時分,追蹤到了崔虎。
此時的崔虎正蹲在一處田埂上,扒拉著地上的小蠱蟲:“咋不飛了咧?你再多飛會兒啊,好歹讓我把人找著啊。”
“崔虎。”
孟芊芊開口。
崔虎扭頭,嚇了一跳:“燕姑娘?你怎么來了?你沒聲兒的啊…不對…你的馬沒聲兒啊…”
他的目光往下一掃,才發現白馬的馬蹄上裹了一層奇奇怪怪的布,大大降低了馬蹄聲,但也不至于沒聲響。
只能說燕姑娘的馴馬術,不在皇長孫之下。
等等——
“燕姑娘,這是皇長孫的白馬?”
“嗯。”
孟芊芊點頭。
崔虎懵了。
這么個倔犢子,你是咋騎上的?!
“兩個問題。”
“說第二個。”
“誒。”崔虎遺憾地看了眼饞得不行的白馬,問道,“燕姑娘,你是咋找到我的?”
孟芊芊道:“我在你身上下了迷蹤蠱。”
崔虎一驚:“誒?”
孟芊芊道:“每個大內高手身上都下了,但只有你的還在。”
崔虎一時不知該自豪還是難過。
孟芊芊看了眼田埂里的小蠱蟲:“這是夫人身上的迷蹤蠱?”
崔虎點頭:“飛到這兒不走了。”
孟芊芊道:“它飛不動了,接下來得靠我們自己了。”
孟芊芊對著天空吹了聲口哨。
一只獵鷹振翅飛來,帶著天空霸主的凌厲,沖破清晨的霧靄,飛向了炊煙裊裊的村落。
“上馬。”
孟芊芊對崔虎說。
“啊,這這這…男女——授受不親——啊——”
崔虎被孟芊芊拽上了馬,扔在了自己身后,狠狠灌了一大口冷風。
“騎上了!騎上了!俺老崔騎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嘔——”
白馬一個尥蹶子。
崔虎被顛吐了。
獵鷹飛過一個又一個村落,越走越偏。
崔虎:“不是吧,這是哪兒啊?那只鷹靠譜嗎?”
獵鷹賞了他一坨鷹粑粑。
崔虎:“…!!”
然而當他們抵達一處山腳時,獵鷹卻在高空盤旋了起來。
“人在山里。”
孟芊芊說。
崔虎仰頭,望向綿延不絕的山巒:“你是說…這座…十年也走不出去的大山?”
這與大海撈針何異啊?!
山上的樹木過于茂盛,不利于獵鷹搜尋。
孟芊芊拿了一張柳傾云的面紗,給白馬聞了聞:“靠你了。”
崔虎:“這…能行吧?”
它是馬,又不是狗!
一個與世隔絕的寨子里,柳傾云在一間門窗緊閉又潮濕陰暗的小屋中緩緩睜開了眼。
她被下了迷藥,綁了手腳,雙眼還蒙了布條。
她指尖一動,一枚刀片滑入掌心。
割斷繩索后,她摘了布條,長呼一口氣:“累死老娘了。”
她身上雖沒有金蠶蠱,但也有老頭兒給她煉的本命蠱,尋常迷藥奈何不了她。
她伸了個懶腰。
嘎吱——
房門被推開了。
刺目的光線打了進來,柳傾云下意識地閉了閉眼。
緊接著,一個穿著蓑衣、戴著斗笠與面具的男子邁步而入。
柳傾云看了看腳下被割斷的繩索,索性不裝了,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問道:“說吧,你是苗疆的哪個叛徒?”
男子緩緩開口,用刻意壓低的沙啞嗓音說道:“哦?”
柳傾云淡淡說道:“哦什么哦?要不是為了逮住你這個叛徒,老娘會假裝被你們抓來?”
男子的面具后傳出不盡真實的聲音:“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作聰明。以身入局,你以為自己能活著走出去?”
柳傾云冷冷地笑了:“又不敢露臉,又偽裝了自己的嗓音,看來我認識你,還關系不淺,那我可真得好好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雜種背叛了我爹、背叛了苗疆?”
她說著,一掌打飛了男子的斗笠。
她伸手去揭他面具。
他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白箏,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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