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這次就靠你們年輕人了

　　這次杜飛把林天生邀請過來，是有很明確的目的，就是要讓他領兵。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林天生或許不如他爸那么天縱奇才，但在來到南洋后也顯現出了相當水準的素質。現在最有資格，也最合適帶兵的就是他。杜飛有自知之明，這種大兵團作戰他肯定不成。跟上次黎援朝不同，上回黎援朝是副職，主要是打輔助加學習。這次林天生卻是實打實的要統帥全軍，究竟是騾子是馬就看他的能耐了。從機場出來，幾人徑直前往海邊的園子。林天生的愛人跟朱麗去說話，留下杜飛和林天生單獨談。杜飛帶林天生上了‘望海樓’。這是一棟三層的中式樓閣，因為建在山坡上，盡管在園子中間，卻能直接從三樓看見北邊的海面。來到樓上，杜飛讓林天生坐下，笑著道：“老林，今兒我這可有好茶，從武夷山那幾棵老樹上采的。”說著拿茶具仔細的沏了一壺。林天生沉得住，看著杜飛忙活也不著急。等杜飛把茶倒上，兩人飲了一口，杜飛也沒再賣關子，直奔主題道：“老林，這次大老遠把你叫來，是到了給咱們哥倆考試的時候了。”林天生的手一頓，眉頭微微皺了皺，卻沒急著插嘴。杜飛接著道：“前幾年在單北，出兵印杜是黎援朝的大考，現在…該輪到你我了。”林天生再次淺淺喝了一口茶水，大概明白杜飛的意思。杜飛繼續道：“根據目前的形式，北軍橫掃南越，已經勢不可擋，我們必須提前準備。”林天生點頭，第一次出聲：“是京城的意思？”杜飛搖頭：“不是，你是知道的，京城從始至終都沒對我們提過什么要求，但有些事我們責無旁貸。”說到這里更是意味深長：“而且，這也是我們證明自己的好機會。”林天生雖然隱藏的很好，卻仍禁不住微微動容。雖然杜飛說的是‘我們’但杜飛本身早就沒什么好證明的了，真正需要證明自己的只有他林天生。沉聲道：“你打算怎么辦？”杜飛道：“當下，莫思科已經把越果看成了壓制阿美莉卡的一個標志，這個標志就是他的逆鱗，誰也不能觸碰。”林天生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其實杜飛在穿越前，看到一些關于反擊戰的資料，總有些不明白，明明觸手可及，為什么不打進河內？直至此時才明白，那是輕易不能動的。同樣，這一次越果本身也不能動，否則一定會引來速聯的干涉。在目前，就算是阿美莉卡面對暴怒的巨熊也得退避三舍。杜飛和林天生更沒必要去招惹這種敵人。杜飛指了指放在旁邊的地圖：“你看，在越果同一后，就會像一把刀直插入南洋，接下來這就是莫思科手中的王牌。如今我們明擺著跟阿美莉卡走近，為了避免東西兩線作戰，速聯一定會用越果牽制我們…”林天生看著地圖，沉吟道：“黎竹不是庸人，他不會完全聽莫思科的。”杜飛認同道：“的確，黎竹的眼光和個人能力都是頂尖的，但他手里掌握的資源太少，那位波列日涅同志有許多辦法讓他乖乖聽話。在這種情況下，黎竹能做的，也只有拖延，多要一些東西，改變不了大局。”林天生默然，這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杜飛接著道：“黎竹很清楚現在的形式，他雖然野心勃勃，卻不愿意當棋子，關鍵時候一定會設法拖延，盡量選擇對他們最有利的時機。”說到這里杜飛抬頭看向林天生：“我們不能讓他們掌握主動權，越果戰亂了幾十年，肯定想休養幾年，我們不能讓他們如愿。既然大方向已經擺明了，肯定是敵非友，必須先下手為強…”林天生挑了挑眉：“你打算怎么辦？”杜飛看向遠處的海面：“黎竹野心勃勃，僅僅拿下南越滿足不了他，后續他肯定會繼續強占老過和真臘，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林天生聽明白杜飛的意思，為了顧忌速聯不能在越果的本土作戰，就利用黎竹的野心在真臘或者老過這兩處作為張。再根據兩處的地理位置考慮，老過地處內陸，且與越過關系密切，不是合適的戰場。剩下的就是真臘了。杜飛吧啦吧啦跟林天生闡述了自己的預判和計劃，最后道：“老林，以前咱們都是小打小鬧，這次真正考驗咱們究竟是騾子還是千里馬，怎么樣？有名有信心？”面對杜飛的鼓動，林天生卻沒動容，依然面無表情的思忖著，沉吟片刻道：“這次我們能出多少兵力？國內那邊…”杜飛道：“我們獨立行動，國內并不參與，不過…一旦形勢需要，應該能有所策應。”林天生“嗯”了一聲，明白杜飛的意思。這已經足夠了，就像當初林父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川省待著。新德李用于防守的二十多萬精銳，從始至終都沒敢挪動地方。人的名，樹的影，這樣的‘策應’已經堪比十萬大軍了。杜飛接著道：“至于兵力，這個你放心，我有個初步的想法，不過你是總指揮，有什么不妥，還是聽你的。”林天生道：“你先說說。”杜飛道：“我是這樣想的，這次的主戰場在真臘，以暹羅作為后勤基地…還向上次一樣，我們組成南洋威嚇部隊，你那邊出六萬人，我出三萬，外加空軍海軍。”林天生點頭，雖然他出的人數多，但杜飛手中的空軍和海軍其中比重更大。在人口遷徙后，雖然古晉和坤甸事實上是在一個鍋里攪馬勺，但有些事情含糊有些事情卻必須親兄弟明算賬。誰也不是傻子。如果杜飛想在這里耍把戲，趁機消耗林天生的力量，林天生也不是吃素的。杜飛的提議還是相當公允的。這也是林天生愿意跟杜飛一起‘玩’的原因，從沒有小來小去，蠅營狗茍的伎倆。之前林天生主動加入杜飛的古晉投資基金，就已經默認了雙方的主從關系。這也是沒辦法的，體現了雙方客觀的力量對比。林天生手里的部隊人數雖然更多，占的地盤也更大一些。但其他方面，不管是經濟發展，還是工業建設，包括武器裝備，都跟杜飛沒法比。再就是他的身份。正因如此，這次才是他到古晉來，是杜飛做戰略安排他去具體執行。杜飛接著道：“另外，黎援朝那邊最少也能出一萬人，其他的馬來、李家坡，還有蘇比安那里，多多少少出一些，湊個兩三千人，最后暹羅的顧丹把缺的補上，一共十五萬大軍。”隨著杜飛說，林天生在心里默默計算，此時他的大腦就像一臺計算機。旋即皺眉道：“這十五萬大軍，人吃馬嚼…短時間咱們還能咬咬牙，時間長了你怎么供應？”杜飛笑呵呵道：“這筆錢當然讓阿美莉卡來出，這是他們留下的爛攤子，他們拍拍屁股走了，讓咱們來收拾，出點經費，不過分吧。原先他們每年在南越至少砸十多億美元，現在一年給咱們一億，應該不難。”林天生皺眉：“有把握？”其實上次崔西代表她爸來的時候，杜飛私下已經跟她說了。那邊也承諾，如果杜飛敢動手，肯定會想辦法提供援助。至于這種承諾的可信程度，僅憑阿美莉卡的人品肯定是沒幾分可信的。但是只要打起來，并且打的有聲有色，就不怕阿美莉卡不買單。現在，只要能惡心莫思科的事情，都能讓他們乖乖掏錢。更何況，這筆錢不是全都落在杜飛的口袋里。之前，阿美莉卡在南越，前前后后花了兩千三百多億美元。這些錢真正用到戰爭上的，估計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同樣的，之前杜飛跟崔西明確表態，只要阿美莉卡能出錢，其中的50的資金，將直接進入他們家族掌握的基金會。這些錢如果是原先，尼可都未必看在眼里，但是現在他和他的家族不得不面對洛克非樂的壓力，令他不得不為自己準備出足夠的應急的資源，其中金錢就是重要一項。確認了一些情況之后，林天生長出一口氣，眼睛里閃過一抹期待。正如杜飛說的，這是他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隨后幾天，杜飛和林天生在一起進一步完善了計劃，之后林天生回去準備。數萬人的動員調動不是一件小事，而且這次林天生外出作戰，家里肯定有一番安排。杜飛同樣要做好布置，別看古晉這邊出的人數少，其實杜飛這邊需要準備的更多。除了船只和飛機，還有大量技術裝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之前在印杜大發神威的大八輪裝甲車。真臘屬于熱帶雨林氣候，道路條件極差，并不適合重量太大的坦克機動。相比起來，只有十幾噸重，卻安裝了100毫米反坦克炮的大八輪裝甲車更適合這種環境。除了大八輪，杜飛也會運過去少量‘消防1號’坦克，作為攻堅突擊的尖刀。…王玉芬的別墅，杜飛得空過來逗弄女兒。王玉芬在邊上有些欲言又止，杜飛回頭瞅了她一眼：“有事兒？”王玉芬抿了抿唇，嗯了一聲。被杜飛點破了，她也沒再猶豫，低聲道：“是曉東，他說這次大規模抽調部隊，可能要去外邊打仗…”關于組成聯軍的計劃，只有少數人知道。但這么大動作，也有不少人猜到要出大事。杜飛道：“曉東想去？”王玉芬點頭道：“他來找我，說是上級把他留了下來，想讓我找你說說。”杜飛道：“是我特地讓人把他漏了，這次出去不是那么好打的。”王玉芬吃了一驚，心里有些發甜，杜飛這是心里有她。杜飛又道：“不過曉東也是成年人了，回頭你看到他，問問他的意思，他要是真想建功立業就去。”王玉芬輕“嗯”了一聲，心里盤算著一定要勸住弟弟，他們家到這輩兒就他們姐倆兒，什么建功立業，也比不過安全。…幾天后，杜飛從南洋乘飛機回京城。這趟過去，主要是為了應對越果的局勢。北軍南下，南越崩潰，杜飛趁機掏了一口，把南越的海軍艦只吃了大半。再就是跟林天生面對面商議下一步的計劃。完成這兩件事，杜飛還需要向上通報。從飛機上下來，杜飛立即給朱爸辦公室打去電話，隨即乘車前往。正好趕上中午，朱爸吃完午飯，正在院里遛彎。看見杜飛進來，腳步頓了頓：“小飛回來啦”“爸”杜飛加快腳步，應了上去。“跟我走走。”朱爸繼續往前走去。杜飛落后半個身位，開始跟朱爸匯報這次去南洋的情況。其實之前杜飛搶了南越海軍的船，京城這邊早就知道了，這也不是什么秘密。聽杜飛說完，朱爸笑道：“這次黎竹恐怕肺子要氣炸了。”“真炸了倒是安生了。”杜飛跟著笑道。朱爸搖了搖頭道：“根據咱們的同志匯報，前腳剛占領西貢，黎竹就派人去了老過，看來你猜的沒錯。”這個情況杜飛還不知道，沒想到黎竹這么迫不及待。不過轉念一想，老過和真臘的情況還不太一樣。從近代，老過跟越果的關系就比較特殊，對老過基本不用動手，就能傳檄而定。杜飛道：“爸，我這趟過去，跟林天生說好了，已經準備好在南洋跟黎竹碰一碰。”朱爸挑了挑眉：“決定了？”杜飛正色點頭：“決定了！當初千方百計去南洋搞了這么大一片地盤為的什么？不就是在關鍵時候能給家里當個先鋒嘛速聯人自己不愿意下場，打算讓越果牽制咱們，越果什么檔次，要被他拉下場，咱就落了下風。”朱爸當然明白，伸手拍拍杜飛肩膀，笑著道：“那這次就靠你們年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