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與東洋達成賠償協議的消息傳回國內,霎時之間萬民歡騰。這無疑是一次偉大的勝利,這不僅僅是一筆賠款,而是標志著一個時代的終結。自從1840年以后,一次次的割地賠款。雖然近幾年打贏了幾次關鍵的戰爭,卻并沒有獲得一分錢賠款。直至這次,終于看見回頭錢了!雖然區區幾十億美元,與東洋鬼子在花果大地上肆虐幾十年造成的損失沒法相比,但這確實一個具有標志意義的事件。從此后東洋那些嘴硬的遺老遺少再也說不出‘輸阿美而不輸花果’的狗屁言論。更提氣的是,我們的戰士站上了東洋的土地,在精神上洗刷了百年恥辱。雖然這在杜飛看來遠遠不夠,但已經是目前所能達到的最好的結果。要想獲得更多,眼下的花果實力還不夠。當天,從白天到晚上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就連年事已高,身體不太好的幾位老人,在這天晚上都破例多喝了幾杯。與此同時,遠在北海道的扎晃。長野東番和山田健次郎也收到了花果與東洋達成協議的消息。兩人卻沒多大反應。這時北海道已經進入冬季,因為氣候濕潤,早早下起了大雪。兩人穿著傳統服飾,坐在門廊下面,中間擺著小桌,泥爐上熱著酒。“長野君,心里不好受吧”山田健次郎拿起酒壺給兩個杯子倒滿。長野東番的確成熟起來,看著遠處的雪山,淡淡道:“早就料到的結果,沒什么不好受的。”說著收回目光看向山田健次郎:“難道山田君認為,現在我們具備獨立的條件?”山田健次郎苦笑,自顧自喝干了一杯酒:“是啊說到底我們還是太弱了。只是我沒想到,東京那些人會答應這么苛刻的條件,真是…”長野東番道:“都是一些活著的傀儡,現在的花果對于阿美莉卡的價值可比東京大多了。”山田健次郎默然,他的心情非常復雜。雖然很高興看到東京吃癟,但賠款駐軍卻讓他心里不大好受。不過客觀來說,這個結果對于北海道卻是一個好消息。只有花果和阿美莉卡越緊密,北海道對于莫思科的價值才越大,他們才能獲得更多援助。另一方面,北高利的坪壤。樸折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跟隨他父親視察農場。得益于從速聯獲得的廉價能源,北高利早早實現了農業現代化,這幾年的糧食產量都不錯。再加上杜飛從南洋到東歐的這條線,在他們這里中轉,又吃了一波紅利,形勢一片大好。但是收到這個消息,樸父卻是皺了皺眉,嘆道:“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樸折眉頭緊鎖,他明白這不僅僅是花果和東洋的事,最關鍵的其實是背后的阿美莉卡。達成這個協議,標志著花美之間已經從互相試探走到了新的階段。阿美莉卡拿出了真金白銀,下一步花果肯定也要以誠相待。至于怎么以誠相待,大家都心知肚明。花果跟阿美莉卡本來是宿敵,現在能走到一起全靠速聯幫忙。北高利夾在兩邊之間,怕是要難做了。樸折略微思忖,提議道:“父親,要不我去找杜飛談談那邊的口風?”樸父想了想,緩緩點點頭,現在的確需要確認花果的態度。雖然在大方向上,肯定是花美聯手對付速聯,但怎么對付卻有很多講究。是直接沖突,還是間接沖突,是硬碰硬還是軟刀子扎人。同一時間,距離平壤西南兩千八百多公里的河內市。殖民時期的老總督府內,黎竹臉色陰沉看著手中的電報。作為一名視野開闊,很有野心的正治家,他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在未來,即使趕走了阿美莉卡,他也將面臨更復雜多變的局面。上一次,他跟武庭發生激烈爭吵之后,已經借機剝奪了武庭的指揮權,然而這并不能徹底解決他們內部的分歧。…隨著花果與東洋達成最終協議,雙方開始進入關系正常化的談判。在周邊的密切關切中,1974年落下帷幕。轉眼幾個月過去,再有幾天就過春節了。這天杜飛下班,吃完飯正在家逗孩子玩。小正澤已經有了小大人的樣子,朱婷生的老二小名叫嘟嘟,現在已經會爬了。這時候電話鈴聲忽然響了。朱婷洗完碗從廚房出來,順手接了起來,旋即臉色一變。“出什么事了?”杜飛問了一聲。朱婷道:“地震了!遼省,七級多”杜飛心中一凜,驀的想起那次著名的,死亡二十多萬人的大地震。下一刻才反應過來,時間和地方都對不上。杜飛立即起身,接過電話:“好的,我馬上安排…沒問題…隨時可以起飛…”電話是找杜飛的,希望能夠抽調一些運輸機救災。正好飛機制造出那邊有一批還沒交付的運8運輸機還有十架炮艇機。杜飛趕緊穿衣服,遇到這種情況,肯定不能在家坐著,這是態度問題。更何況人家電話都打到家里來了。杜飛親了朱婷一下:“在家等著,我過去看看。”剛才在電話里答應的痛快,肯定不能掉鏈子,飛機制造出那邊,除了杜飛其他人可不敢做主。杜飛叫了車,徑直趕奔飛機制造出。剛才出來之前,已經跟廠里打了電話,立即讓下班的工人緊急回來復工。等杜飛抵達,飛機制造廠這邊已經是燈火通明。平時關閉的大門敞開著,一輛輛卡車開進去,運送的都是救災物資。除此之外,還有緊急調派過來的飛行員。飛機制造廠,運8運輸機一共有15架,炮艇機10架。加上從部隊抽調的一共二十架飛機,起飛之后四十分鐘內就能趕到災區。杜飛看著緊鑼密鼓的向飛機上裝運救災物資的人卻是皺了皺眉,總覺著差點什么。忽然驀的想到:“王廠長!”王長佑就在旁邊,立即應了一聲。杜飛叫道:“探照燈!地震了,肯定斷水斷電,黑燈瞎火的過去,沒個亮兒怎么救人。”王長佑一拍腦門,他也是亂套了,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剛才接電話就來了,還沒回過神來。連忙道:“我這就叫人安裝。”杜飛道:“運輸機可以先走,炮艇機留下裝探照燈。”遼省災區,七點多鐘發生的地震,現在已經是快九點了。因為斷電,整個災區一片漆黑,只有少數地方有手電筒發出微弱的光亮。幸虧在地震前,有科學家做出了預測,并且省里領導下達了‘避災’的命令。在強震發生時,大部分人都比較安全。這也是全世界唯一一次,在地震前精準預測,并且下達避災命令,有效減少傷亡的實例。但在此時,災區依然一片狼藉,大部分城區變成了廢一片墟。雖然附近的部隊快速動員展開救援,但是缺少經驗和設備,又是黑燈瞎火的,效率可想而知。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南邊傳來一陣“突突突”的動靜。十幾架運8運輸機組成的機群抵達,提前已經聯系好了。雖然附近的機場受到了嚴重損毀,但立即進行搶修已經達到了運8起降的要求。在前面不遠,經過無線電聯系,機場的跑道兩邊開啟探照燈引導飛機降落。在這一批飛機過去之后,大概十幾分鐘,再次傳來動靜。這一次,飛機并沒有前往機場,而是分散開來到震區上空盤旋。在下一刻,幾乎同時,數十道耀眼的白色光柱劃破漆黑的夜空,原本安裝在炮艇機兩側的重機槍全都換成了大功率探照燈,好像霎時間在天上多出了二十多個小太陽。地震過后,地面上的殘垣斷壁在探照燈下一覽無余。從上面往下看,幾乎找不到完好無損的房屋。…第二天清晨,杜飛在飛機制造廠待了一宿,直至凌晨四點以后才稍微睡了一會兒,天一亮又醒來。經過一夜救援,震區的情況反饋回來。雖然震級很高,產生的破壞力非常強,但提前預測并且動員避難,直接死亡的人數并不太多。初步估計大概在幾千人。相比這樣級別的地震,并且發生在人口密集的工業區,如果沒有提前預報傷亡人數很可能會超過十萬。杜飛洗了一把臉,坐在辦公室心里想的卻是明年那場更大的災難。這種天災,即使他也沒辦法阻止,只能盡量減少損失。效仿這次的經驗,或許能有些效果。想到這里,杜飛不由得長長嘆了一口氣,一切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后續救災十分順利,雖然地震損失不小,但是死人真不多,最后統計出來,只有兩千余人。轉又過了兩月。到了四月份,常校長病逝。這件事本來跟杜飛沒什么關系,卻沒想到僅僅數日后,竟然接到了一封信。信是于女士從阿美莉卡寄來的。除了一些寒暄客套,感謝杜飛之前幫忙,她的財產已經解凍。隨后便再次提起了解救她丈夫的事。上次杜飛提過一嘴,那時不到時候,非得常校長不在,才能計較一二。現在幾個月過去了,常校長果然走了。非僅如此,于女士再次加碼,只要能讓她丈夫獲釋,除了之前答應的三千萬美元酬謝,她還愿意拿出大量珍貴古董,總之就是不惜代價也要救人。杜飛看完了信,倒是有些感慨。那位張醬軍何德何能,娶到這樣一個女人。但拋開這些因素,這件事到底怎么處置還需仔細思量。再則,夷州還在辦喪事,這時候上門找晦氣,惱羞成怒就不好了。隔了一個月,在京城過完了五一,杜飛動身前往香江。之前因為葡萄牙爆發了所謂的‘康乃馨’葛命,主動放棄全部海外屬地,奧門也包括在內。與杜飛穿越前的世界不同。杜飛穿越前,因為一些客觀原因,并沒有直接收回奧門,但如今經濟正治環境大好,當然沒有再把自己孩子拒之門外的道理。經過大半年的交接,如今奧門已經恢復了主權。不過其本地的生活方式并沒有什么改變,名為“特別自治市”。有了這個先例,對毗鄰的香江震動不小。香江的一些人一直心懷抵觸,有一種想當然的恐懼。再加上英果人的刻意丑化宣傳,更強化了這種恐懼。直至這次,看到了奧門的情況,一下子打消了不少人的擔心。如果能夠依葫蘆畫瓢,成為特別自治市,似乎也很不錯。至少不用當二等人。杜飛這次過去,就是奉命去看看香江的真實情況,順便探一探工商界人士的真實想法。這件事其他人做不來,只有杜飛能做。然而,杜飛來到香江第一個見的卻不是香江那些大家族的人,而是另外一位老朋友。還是那間茶餐廳。歲月仿佛沒在這里留下印記,隔了兩三年這里還是老樣子。周鵬卻變樣子了,頭發明顯稀疏多了,看見杜飛,哈哈大笑,上來又是一個熊抱:“兄弟,我可想死你了!”杜飛也笑著拍拍他的后背。擁抱之后,兩人坐下,周鵬打量杜飛:“你還是老樣子,沒變啊我可不成嘍,頭發一把一把的掉。”杜飛道:“晚上別熬太狠了,要不過兩年想掉都沒有了。”周鵬也不在意,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邊吃東西一邊敘舊。卻在這個時候,又來了一個人,從樓下上來。周鵬眼尖,立即招招手:“老鄭,這呢”杜飛也發現了這人,正是鄭茂清!自從通過‘千金秘精丸’跟鄭茂清搭上關系,杜飛跟對方見面的次數不多,主要通過周鵬聯系。鄭茂清一臉帶笑,看見杜飛的一瞬間閃過一抹詫異。他事先并不知道杜飛會來,不過來都來了。更何況地方是周鵬安排的,安全上肯定沒問題。只是他有一種預感,這次杜飛親自找他,肯定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