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鐵穹vs鋼天

　　聽哈希姆這樣抱怨，杜飛就知道他跟那些意塔利人肯定有什么過節。不過杜飛對這些不感興趣，反正只要能把水果賣出去就能獲得利潤，至于終端是誰對他來說并不重要。別說是黑手黨，就是一條狗能賣，杜飛也照樣跟他合作。反正這些是哈希姆該去頭疼的事情，杜飛打個哈哈便沒接茬兒。哈希姆也就抱怨一下，轉又說起了另一件事。實際上他這次來，公事上主要是為了再買二十架炮艇機的事，再就是看看在這邊學習的那些里比亞的青年學生情況怎么樣。這些人可都是他們國內的精英，為了飛機制造廠派到這里來可不能委屈了。過來了解一下情況，生活和學習上有沒有遇到什么困難之類的。而私人方面，除了帶母巴拉克加入水果航線，還有一個情況要跟杜飛商量。“杜，最近我們在許力亞遇到了一點麻煩。”哈希姆一臉正色。杜飛挑了挑眉：“什么情況？”哈希姆道：“那邊除了我們還有其他經營南洋水果的貿易商，在我們進場后他們把價格賣的更低…”杜飛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原先占據市場那些人發現新人打算打價格戰。哈希姆頓了頓：“我們是不是想想辦法？”杜飛當然懂得，哈希姆這個‘想想辦法’肯定不是正常的商業競爭的辦法。杜飛想了想道：“對方什么背景，貨源在哪兒？”哈希姆道：“貨源就是南洋的，有暹羅的，還有蘇門答臘和爪哇的。至于背景，不用在意，那邊有我和撒大木，現在加上母巴拉克，不管什么背景都得靠邊站。”杜飛一聽，這口氣可不小，不過以他們仨人的能量還真是，問道：“那你想怎么樣？”哈希姆道：“杜，市場那邊我們來辦，你這邊能不能從源頭上想想辦法，把那些擾亂市場的人踢出局？”杜飛秒懂，這是想要搞壟斷。要說什么生意最賺錢，那無疑就是壟斷的生意。只是壟斷說說容易，想要達成卻不那么容易。一般來說只有兩種辦法：要么把對方徹底打掉；要么就設法收編，讓敵人的人成為我們的人。相較而言，杜飛更中意后者。因為目前而言，他只能控制婆羅洲，并不是整個南洋。在南洋地區，盛產水果的地方不少，主要的蘇門答臘、馬來、爪哇、暹羅、南越、真臘，包括單國南部，杜飛不可能把這些地方全都封堵起來。杜飛微微抿唇，沉吟道：“這個…這種情況很難徹底杜絕，只要有利潤就會有人去做，我們只能在最大程度上控制大宗貿易。另外，我們本身有大量飛機空運，熱帶水果不容易保存，咱們占了時間優勢和成本優勢，只要找到其他幾個大產地，搞一個行業聯盟，弄一個水果標準，統一定價，統一運輸，對大家都有好處。”哈希姆連連點頭，夸贊道：“要不說還是你腦瓜活絡，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杜飛笑著擺手：“你少給我戴高帽。”卻又提醒道：“不過這件事現在還不成熟。”哈希姆收攏笑容：“怎么說？”杜飛道：“要想搞成這個聯盟，我們手里最大的籌碼就是七十架運輸機，有了這些飛機我們才能比其他人更快。但現在我們的飛機才到位十架，最好等其他飛機都到位了，我徹底掌握了運輸優勢，才有底氣整合一個地區的資源。要不然人家憑什么聽咱們說話。”哈希姆一想也是：“確實是這個道理，那你可加緊生產啊千萬別再出岔子。”杜飛知道，他指的是矯治布石中間加塞的那六十架炮艇機。打包票道：“放心，這次肯定不會。”得到保證，哈希姆又待了一會兒才走。杜飛一直送到外邊，回來則開始思索關于整合南洋水果的事情。今天哈希姆提醒，他才想到這件事。之前他只想依靠婆羅洲的資源支撐起兩條水果航線，吃每年幾億美元的利潤就夠了。現在看來，似乎步子可以邁的更大一些。要整合整個南洋的水果資源，首先印泥本地完全不是問題。占據了蘇門答臘一大半的黃家肯定，他們還指著從杜飛這里購買炮艇機震懾西邊的蘇比安。這點小事不可能跟杜飛找不痛快。再就是蘇比安，他現在說是茍延殘喘有點夸張，但大抵上也不是很好的。經過上次跟英果人合謀給杜飛挖坑，結果卻是英果人的艦隊灰溜溜的走了，還剩下一艘萬噸巡洋艦落到杜飛手里。杜飛不去找他麻煩就不錯了，如果這點事都不答應，那就得好好說道說到了。至于在蘇比安名義下，處于半獨立狀態的蘇門答臘，杜飛跟那邊沒怎么接觸過，什么情況暫時還不好說。不過等回頭把那艘改名為‘古晉’號的萬噸巡洋艦修好了，帶著幾艘驅逐艦去‘友好訪問’一圈，相信他們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單國南邊也好說，到時候讓黎援朝打一聲招呼，以黎援朝目前的武功威懾，不信有人敢不給面子。剩下的就是馬來和暹羅，至于說南越、真臘，目前還在戰亂，可以忽略不計。想到這里，杜飛不由得想起，之前廖內群島的事情。當時馬來方面出來洽談的馬哈迪，當時杜飛還沒反應過來。后來拿到了這個人的履歷資料，才成功對號入座。雖然現在的馬哈迪的權利之路才剛開始，但他所在的派系在馬來很有影響力，倒是可以聯絡一下。一回生二回熟，上次那件事馬來雖然吃了虧，但后來杜飛知道馬哈迪的跟腳，對待他個人還是相當禮遇的，這次再找他應該不難說話。況且一旦組成聯盟，好處不止是杜飛一個人的，這里面將會有更大的利益可以分配，相信以馬哈迪的野心和眼光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最后剩下的就是暹羅王國。一直以來，從個人感官上，杜飛對暹羅都沒什么好印象。不說別的，他們在二戰時期跟小東洋眉來眼去、暗通款曲的破事兒就怪膈應人的。但話說回來，做生意是為了掙錢，也犯不上因為這個意氣用事。畢竟把錢賺到手是真的，真要心里氣不過，等將來有機會，再狠掏他一下。反正之前杜飛已經留了伏筆，現在不僅黎援朝占著單北，跟他們直接接壤，還借之前的便利，留出了一條通道。雖然在地圖上看不出來，但實際上家里已經跟他們有了直接邊界線。杜飛心里合計，決定還是先讓朱麗以女王的名義跟暹羅王國通通氣，看看對方是什么反應。如果可以，杜飛并不吝嗇與人分享利益，南洋水果這塊蛋糕很大，他一個人肯定吃不完。…半個月后，賣給母巴拉克的剩余十幾輛‘消防1號’坦克下線，直接由火車運到甜津港裝船。隨船一起的還有母巴拉克購買的其他武器裝備，將會一起運往挨及在紅海沿岸的港口。同時杜飛則在拖拉機廠開始研究繼續擴大生產的問題。“老張啊現在我們廠的產量不行啊。”杜飛站在廠辦大樓前面的樹蔭下面，看著遠處正在全力運轉的車間。張向東苦笑：“經理，這我也沒法子啊！南洋那邊緊著要拖拉機，坦克訂單又源源不斷，到現在經過兩輪擴產，咱們廠的產量已經是原先的三倍了。”杜飛從兜里摸出一盒中華煙，遞給張向東一根，沉聲道：“還不夠！未來這幾年世界不會消停，我們必須抓住機會，擴大坦克出口，年產五百輛是底線。”張向東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么算的話他們廠比現在的規模還得擴大一倍。不由擔心道：“經理，這…這么多坦克，咱們能賣得出去嗎？”雖然目前拖拉機廠依然擠壓著不少坦克訂單，南印杜四個王國的、黎援朝購買的的、還有卡大佐那邊的大單，以及通過文森特和婁弘毅零敲碎打的賣到非洲和南洋的，林林總總的算一算，大概還有四百多輛。以拖拉機廠現在的產能，至少兩年內不用發愁訂單的問題。可是一旦擴產，這些訂單用不了一年就沒了。他卻不知道杜飛的心思。隨著幾個月后，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大概率還會是本來的結果。到時候，戰后可不止挨及需要補充大量裝備，許力亞，月旦王國，還有別的中東國家，看到了優泰人的強悍，都會有加強武備的沖動。而在戰爭中，經過閹割的速聯武器表現拉胯，雖然因為正治因素這些中東人不可能放棄速聯武器，但杜飛未嘗不能從這里邊狠狠地咬下一塊肉來。就這個判斷，杜飛覺著目前拖拉機廠的產量太少了。同時‘消防1號’坦克也需要進一步改進，不能繼續頂著‘t62’的名頭。之前t62的名頭響亮，但這次在挨及手上怕是要折了招牌。杜飛估計，就算給他們裝上空調，也改變不了大局。到時候就看那60輛‘消防一號’表現怎么樣了。如果能在戰場上打出一些戰績，將會是一次最好的。杜飛道：“老張，放心，我心里有數。”張向東應了一聲，倒也沒再多勸。恰在這個時候，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從廠外駛來。到二人的前面，“嘎吱”一聲剎車，汽車停了下來。身材高大，穿著半截袖襯衫，露出滿胳膊黃毛的瓦西里從副駕駛推門下來。“經理同志，讓您久等了”瓦西里說著帶一點京味兒的普通話，笑著跟杜飛和張向東打招呼：“老張你好。”這幾年瓦西里在杜飛這里算是如魚得水。不僅安全上獲得保證，才能也有了用武之地，杜飛還通過娜塔莎，想辦法把他孩子接了過來。如今的瓦西里看起來精神抖擻，跟當初剛來的時候判若兩人。“瓦西里同志”杜飛笑著握手：“幾個月沒見了，你可是越來越精神了。”瓦西里哈哈一笑，簡單寒暄幾句，便進入了正題：“經理同志，您把我叫來有什么新指示？我保證完成任務。”杜飛把手一揮道：“走，咱們到車間去。”三人乘坐廠內的電瓶車來到生產車間的末端。這里的坦克已經組裝完畢，下線之后經過測試就能交付了。杜飛帶兩人來到一輛剛生產出來的‘消防1號’旁邊，伸手拍了拍履帶的裙甲，發出“咚咚“的動靜。瓦西里猜出一二，問道：“經理同志，你是想對坦克進行改造？”杜飛點頭：“速聯的t62坦克性能雖然相當不錯，但經過這段時間生產和反饋，依然有許多問題。”瓦西里立即拿出小本子記錄。張向東反應稍微慢點，也隨身帶著本子和筆。杜飛道：“首先，我準備把現在的鑄鐵炮塔改成更有棱角的焊接炮塔…”瓦西里和張向東都一愣，張向東也是這方面的內行人，都知道坦克炮塔的兩大流派，一個鑄鐵，一個焊接。兩者各有好處，但在未來焊接炮塔幾乎取代了蘇式的鑄鐵炮塔。但在目前的時間點，鑄鐵炮塔還是相當有優勢的，其中最大的優勢就是成本和產量。瓦西里不由得皺眉道：“經理同志，我不太理解，為什么要搞焊接炮塔，目前消防1號仿制t62的炮塔，是大規模生產下的最優選擇。”杜飛笑了笑：“你也說了，是大規模生產的最優選擇。那是由速聯的戰略思想決定的，他們嘗到了二戰的甜頭，中意大集群裝甲突擊的威力，需要在短時間和低成本的條件下大量生產。至于坦克的單體性能，只要在水準以上就夠了，最終在戰場上數量會決定一切。”瓦西里點頭，他當然知道這些，甚至比杜飛知道的更清楚。杜飛接著道：“但我們不一樣，別忘了我們本質上是一家企業！企業最終以盈利為目的，我們要讓我們的產品看起來盡量高端大氣上檔次，明白嗎？顯然，t62圓圓一坨的炮塔并不符合咱們公司的氣質。我要的是有棱有角，氣勢威武。”瓦西里立即‘刷刷刷’在本子上寫下這兩個詞匯。杜飛緩了一口氣又道：“另外，在改成焊接炮塔之后，我們要在主炮兩側增加裝甲厚度，要達到二十厘米以上，能夠在兩千米的距離，正面抵擋目前西方主流的100毫米坦克炮的攻擊。”杜飛一邊說，一邊從瓦西里手里拿來小本子，畫了一個簡陋的草圖。雖然是草圖，但是該有的信息都表達出來了，大概就是后世我們新式主戰坦克的結構。杜飛一邊畫一邊說：“這將成為我們坦克最大的賣點，要讓我們的客戶和潛在客戶相信，在戰場上不管是速聯的t62，還是阿美莉卡的m60，正面較量都不是我們的對手。”瓦西里聽到這里，本能的想提醒杜飛，他說著兩種坦克的主炮都是105毫米的。不過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這時候提這個顯然不合時宜，而且這也不太重要，他知道就行了。到時候按照杜飛的要求，能兩千米以外抗住105毫米坦克炮的攻擊就行。杜飛接著道：“另外，新炮塔要更大，除了剛才提到的威武，還要擴大內部空間，要讓坦克兵更舒適。空間大才能配置諸如空調之類的設施。別忘了，我們的坦克賣出去，真正使用的是坦克兵，他們的使用感受和反饋對二次購買印象非常大。”杜飛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歸結起來就是炮塔要大，空間要大，裝甲要厚，正面裝甲是宣傳的突出亮點，在允許的情況下要盡量做到最厚。但是到了最后，瓦西里沒提醒，張向東卻沒忍住：“經理，要是搞焊接炮塔的話，這個…恐怕成本會很高呀！”杜飛不以為意的撇撇嘴：“我們又不是自己用，這種坦克是專門給那些中東土豪準備的，那些地方滿地流淌著黑色黃金，會在乎這點錢嗎？如果在乎錢的，我們不是有原版的消防1號嘛那個便宜，照樣能賣。”隨即杜飛略微嚴肅，看向瓦西里和張向東：“剛才我說的這些，咱們的技術能不能做到？”瓦西里在杜飛和張向東說話時就盤算好了，立即回答：“經理同志，請你放心，目前拖拉機廠和紅星軋鋼廠都有焊接炮塔的能力，完全沒有問題。”杜飛點頭，有他這句話，杜飛也放心了。張向東是上過戰場的，不免有些擔心，忍不住道：“經理，這樣搞的話，炮塔會不會太大了？這可不利于戰場生存。”杜飛拍拍他肩膀：“老張炮塔的空間大了，里邊的坦克手舒服了，戰斗力才能更強。總之，以后我們的坦克一定要漂亮，讓客戶看著順眼，明白嗎？其次才是所謂的戰斗力和生存力。還是那句話，我們是一家外貿‘企業’，抓住客戶的喜好是我們生存的關鍵！”張向東咧嘴干笑一聲，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杜飛又看向瓦西里：“你說呢？”瓦西里聳聳肩道：“您是老板，您說了算。”確定了‘消防1號’的改進方向后，杜飛又說起了第二件事。問道：“瓦西里同志，你見沒見過一種高速機關炮，類似于加特林的多管旋轉設計，口徑在…二三十毫米，能夠在一分鐘內傾瀉出三千發子彈？”這是杜飛依照穿越前的1130炮提出來的標準，只不過根據目前的技術水平，在射速和口徑上留了余地。要能在這時候提前搞出來類似的東西，不僅國內可以用，出口也是利器。這種速射炮開火的一瞬間，那種撕毀一切的氣勢，絕對能打動人心。唯一不足的，目前的雷達和火控系統比較落后，效果不可能達到幾十年后的水準。杜飛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能搞出來就撿著了，搞不出來也沒什么。瓦西里腦子里構建出杜飛描述的東西，這不就是一種超級轉輪機關槍嗎？問道：“經理同志，您要這種武器想干什么用？”杜飛并沒有提軍艦上的近防炮，因為現在導彈還不普遍，這種機關炮安裝在船上，實際的意義并不大。杜飛道：“可以安裝在炮艇機上，替代前面的雙三七機關炮。除了對地面攻擊，還能關鍵時候，遭遇敵人戰機，如果敵人發射空對空導彈，利用射速的優勢在前面形成一片彈幕擊毀導彈。”瓦西里微微詫異，他倒是沒想到用這種速射機關炮去打導彈。覺著杜飛有些異想天開，但那不是他要考慮的。身為一名技術人員，他只需要給出答案，這種設想是否具有可行性就夠了。瓦西里沉吟道：“如果從機械結構上，達到每分鐘三千的射速不是不可能，但目前我們的火控和觀瞄系統恐怕…很難達到您想看到的效果。”杜飛也沒指望一下子就成了，一聽瓦西里說能行，索性讓他先搞個樣機看看。至于后續，遇到什么問題就解決什么問題。杜飛道：“瓦西里，我很看好這種速射炮，目前阿美莉卡和速聯的軍艦已經導彈化了，在未來這肯定是趨勢。防御導彈不能指望艦船本身的裝甲，一定需要這種高速機關炮在導彈擊中之前將其摧毀，我們現在開始，已經走在前面。”瓦西里恍然大悟，聽出這才是杜飛真正的用意，不由暗贊杜飛眼光超前。在他看來，這種速射機關炮打小型的空空導彈有點扯淡，但要打動輒兩三米、三四米長的反艦導彈還是相當有搞頭的。杜飛說完，瓦西里忙趕著道：“經理，既然要開啟新項目，您先給一個代號，我們好立項。”杜飛想了想：“既然是用鋼鐵的子彈搭建出一道防御的天穹，我看叫‘鋼天’就挺好。”瓦西里和張向東都一愣，什特么‘鋼天’，按這個話說，難道不是應該叫‘鐵穹’嗎？杜飛卻不管他們腦子里‘鋼天’和‘鐵穹’來回縈繞，撂下話就走了。卻沒想到，他隨口一句，卻來了一個找麻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