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西邊的來客

　　等魏成功走了，杜飛立即心念一動，把馬冬梅叫了過來。馬冬梅就在附近，很快敲門進來。雖然可以直接通過精神鏈接，但剛才杜飛跟尹格爾交流時間太長，不想再消耗精力。“您找我什么事？”馬冬梅問道，平時杜飛沒事很少叫她。至于之前擔心，或者期盼著的，與杜飛發生某些不可言說的事情，至少到現在仍僅存在于想象中。甚至一度讓馬冬梅懷疑，難道是自己不夠漂亮？還是柰子不夠大？好在得知慈心也沒爬上床，倒是讓她有些心理安慰。至少在馬冬梅看來，慈心簡直是個完美的女人，美貌無雙，勢實力強大。這至少證明，問題不是出在她的身上。杜飛跟她沒必要拐彎抹角的，直接問道：“冬梅，你覺著如果跟家里去信兒，馬家能有多少人愿意到這兒來？”馬冬梅愣了一下，立即明白杜飛的用意，問道：“您是想讓馬家人到古晉來？”杜飛點頭。剛才魏成功提醒了他。雖然最開始跟馬教授相識不算愉快，算上后來的馬三妹，也說不上什么交情。唯獨馬三妹腦洞大開，非要把女兒交給杜飛，才讓杜飛跟馬家的關系發生了改變。不管當初馬三妹是怎么想的，但到現在馬冬梅無疑成了杜飛跟馬家的一條紐帶，使杜飛在缺人的時候不由想到了馬家。馬冬梅想了想道：“這倒也不是不行，現在馬家的情況也不是太好，除了少數像三堂叔那種能出世的，其他人都得韜光養晦，在生產隊種地掙工分兒。”杜飛知道，她說的三堂叔指的就是馬教授。馬冬梅又道：“不過，這邊離老家太遠，對我們影響很大。你要真想用他們，只讓我去說…”馬冬梅沉吟著搖頭：“恐怕不成，非得您親自出面。對了，您不是跟我三堂叔認識嘛，讓他去肯定事半功倍，到時候搬過來一個堂口，什么都解決了。”所謂堂口不是香江的社團堂口，而是出馬弟子祭拜大仙的堂子。相當于是大仙的別墅。把堂口搬過來，就等于大仙在這邊有了落腳的地方，再用仙家附體之類的法術，削弱也不會太大。杜飛聽著，微微點頭。找馬天洪也沒問題，上次因為丁思甜的事，杜飛就找過馬教授一次。更何況這次可不是求人，而是他給馬家子弟開辟一條康莊大道。但凡過來的馬家子弟，有一兩個闖出來的，對馬家都是天大的好處。杜飛則能解決手頭沒人，全都依靠斯來特家族的窘境。杜飛也沒二話，當即給林天生打電話。馬教授本就是林天生身邊的人。雖然之前沒見到，但杜飛知道林天生身邊肯定有馬家人暗中護持。與其彎彎繞繞的跟國內聯系再找馬家人，還不如直截了當找林天生。接到杜飛的電話，林天生并不意外。之前提醒約翰遜登陸古晉，他就知道杜飛回到加里曼丹。后來在郊外的軍營里，杜飛還跟樸折見過。最近林天生相當忙碌。前番樸折和崔善勇雖然沒完全攻下古晉，卻也收獲頗豐。通過這次回血，坤甸的經濟一下寬松起來。林天生趁機做了兩件事：第一就是在控制區內進行土改，并效彷黎援朝，開展中文教育。第二就是徹底整編部隊，進行大練兵。只要把這兩件事干好了，他的坤甸正府就徹底穩了。誰知這個時候，杜飛忽然來電話，讓他幫著找馬家。至于找馬家的目的，杜飛也沒避諱。只是隱瞞了朱麗就是溫妮的秘密，直說自己跟溫妮合作，斗敗了約翰遜，共享權利。現在，溫妮那邊力量太強，自己這邊需要人制衡一下。林天生猜到，事情肯定沒說的那么簡單。但杜飛略過去沒細說，就是不想說，或者不能說，他索性沒追問。如果杜飛能在北邊的沙撈越獲得一定話語權，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害處。甚至雙方可以互相引為援手。只不過他跟馬家那邊接觸也不多，只能幫著傳個話。然而，杜飛這邊剛跟林天生聯系，剛剛過了幾天，還沒等到馬家回話，卻等來了另一個壞消息。杜飛手拿著電話，表情變得凝重。就在幾分鐘前，斯里巴加城的外海突然出現了兩艘軍艦，看旗幟是隸屬于南越的。在這之前，無論古晉方面，還是斯里巴加城，都沒有接到南越軍艦的訪問請求。并且對方來了之后，也沒有要求登岸，反而十分挑釁的，將艦炮轉向港口的方向。除此之外，還蠻橫的驅逐了幾艘正要進港的民用船只。杜飛一聽，不由十分疑惑。要知道，現在南越的情況可不怎么樣。面對北邊的進攻，前線敗多勝少。后院的柬普寨不斷捅刀子、拖后腿，搞的不勝其煩。明明自己屁股都沒擦干凈，怎么有閑工夫大老遠跑到這兒來？杜飛心念電轉，立即想到了斯塔特少醬。能使喚南越的軍艦，還是針對斯里巴加城，想來想去似乎只有他了。不過讓杜飛有點想不明白。高兩艘驅逐艦來能有什么用處？難道斯塔特少醬以為，憑兩艘破船能改變什么？還是暗藏著別的后手？杜飛思忖著，立即跟布什聯系。該是誰管的事就歸誰管。這個斯塔特少醬是布什那邊的，現在是他們‘分贓’不均，搞出了幺蛾子。這個爛攤子不應該杜飛來收拾。然而，這邊剛跟布什聯系完，杜飛又收到了另一個壞消息。之前一直沒有動靜的，控制者東加里曼丹的艾德恩少醬，突然毫無征兆的出兵，向北越過邊境。目前杜飛這邊的主力都在古晉和斯里巴加城，在邊境上根本沒有布置防御力量。這讓艾德恩的部隊長驅直入，直撲斯里巴加城。杜飛收到消息，不由眉頭緊鎖。還真應了那句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事情怎么就這么巧？要說這兩件事沒關聯，杜飛第一個不相信。只是沒想到，斯塔特少醬能量這么大，不僅能調動南越的艦船，還能驅使遠在東加里曼丹的艾德恩。這讓杜飛有些措手不及。真讓艾德恩拿下了斯里巴加城，這就有些麻煩了。之前，杜飛之所以有資格跟布什聯組建石油公司，最大的籌碼就是占據著斯里巴加城。一旦城市淪陷，合作的基礎也就不復存在了。而這才是斯塔特少醬的真正目的。他要展現自己的實力，要在整個交易中獲得更大份額。當然，這個份額不能從布什家族和華爾街的投行出。那些龐然大物不是他一個小小少醬能惹得起的。所以，他的目標鎖定在了溫妮和杜飛的頭上。溫妮這邊，名義上雖然是英果的伯爵，但現在已經是1970年，早就不是大英帝國縱橫世界的時候了。斯來特家族的名頭唬不住斯塔特少醬。至于杜飛，就更沒被這位少醬放在眼里。如今海陸并進，兩面夾擊，志在必得。也不需要真把斯里巴加城打下來，只要造成足夠大的壓力，逼杜飛和溫妮讓步就足夠了。想到這里，杜飛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還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盤。該說不說，斯塔特少醬的計劃相當不錯，如今駐扎在斯里巴加城的，只有尹格爾手下的不到兩千雇傭兵。古晉這邊，為了壓制原先的守軍避免出現意外，護礦隊的主力輕易不能調走。能分出來支援尹格爾的，最多不超過一千人。而這次東加里曼丹雖然不是傾巢而出，也是出了大力氣，集結了上萬人，分兵兩路，分進合擊，總人數是斯里巴加城守軍的四倍。很快，杜飛接到了布什的回話。電話里，布什帶有幾分歉意：“抱歉，通過交涉，斯塔特答應，可以讓南越的軍艦離開。但是…陸地上的麻煩需要你自己解決。杜，我非常抱歉。”杜飛抿著嘴唇：“好，我知道了。”沒有廢話，掛斷電話，眼神閃過一抹陰鷙。杜飛早就知道，跟布什是塑料友情，更知道美果人的尿性。這些狗娘養的，眼睛里只有利益。杜飛甚至懷疑，這次斯塔特的動作，早就跟布什家族以及華爾街的投行商量好了。不然，區區一個外派的少醬，怎么敢跟兩個龐然大物正面叫板。至于喬治布什，事實上他的態度并不重要，現在的布什家族還不是他說了算。而這次，一旦通過施壓，讓古晉方面屈服，必然讓渡出大量利益。到時候斯塔特少醬可以得到一小部分，剩下的大部分會被其他人順勢瓜分。同時，杜飛也明白了，為什么會弄兩艘南越的軍艦來。其實只是一個幌子罷了。出現這種情況，杜飛肯定會找布什。作為合作伙伴，布什不能不管。隨后艾德恩少醬行動，等于是兩件事，布什辦成一件，按道理來說也算說得過去。但實際上，那兩艘軍艦就是虛晃一槍，從一開始就沒什么實質意義。想通這些，杜飛不由撇撇嘴冷笑。當即拿起電話撥了出去。接通之后，那邊傳來了林天生爽朗的笑聲：“老杜，你最近可是大忙人，怎么有閑功夫給我打電話了？”聽得出來，林天生的心情不錯。杜飛笑著道：“林哥，聽說嫂子前兩天過來了？”林天生哈哈道：“來了有幾天了，還有我姐，也過來了，你什么時候有空，過來咱們好好聚聚。”杜飛微微詫異，沒想到林雨晴也來了。之前林天生提過，希望讓他姐去黎援朝新建的大學。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林天生也算有了一份基業，再沒必要把親姐姐托付給旁人。杜飛立即答應，轉又說起正事。吧啦吧啦把艾德恩少醬出兵的情況說了，最后問道：“林哥，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咱們哥兒倆合兵，滅了艾德恩主力。”林天生沉默下來，半天沒有應聲，大腦飛快轉動。杜飛也沒著急，畢竟是軍國大事。等了幾分鐘，林天生又詢問了幾個細節，沉聲道：“的確是個機會…”自從在南方擊敗圖特后，艾德恩就成了雅佳達留在加里曼丹的最后一根釘子了。雖然不太聽話，卻是占著名義。不過…加里曼丹內陸都是雨林不通道路，無法繞后行軍，圍魏救趙。”即使是艾德恩，出兵攻擊斯里巴加城，也不能直來直去，得先往北走巴沙，繞一個大圈子。林天生沒有立即答復，說是要跟樸折、江鼎盛商量商量。他那邊跟杜飛的情況不同，杜飛這里就是他的一言堂。不管是朱麗還是尹格爾，都對杜飛言聽計從。坤甸那邊情況更復雜，林天生雖然通過勝利樹立起威望，卻不能忽視其他幾方的利益和態度。但杜飛也不擔心，這次出兵對付艾德恩，本身對坤甸方面也有好處。只要拔掉了艾德恩這根釘子，就徹底掐斷了雅佳達對加里曼丹牽制。以后不管是蘇哈圖康復，還是換成其他什么人上位，都只能默認加里曼丹的現狀。此外杜飛還拿出了斯里巴加石油公司一成的股權收益。在名義上，溫妮占著石油公司一半股份，但其中有10要分出去，包括家族內部的一些人物，還有議會里的盟友，都需要利益牽扯。這次又從剩下的40當中，分出四分之一，送給林天生。雙方互為犄角，唇亡齒寒。況且這次為了伏擊艾德恩少醬，林天生這邊至少得出動上萬人。要是不給點好處，誰樂意賠本賺吆喝。林天生的‘商議’效率很高，不到三個小時杜飛就接到了答復。坤甸方面將集結八千人，依然由樸折和崔善勇指揮。雖然林天生很想親自去，但作為當下坤甸的最高領導人，他只能忍耐住指揮部隊的興趣。他必須坐鎮老家，避免有可能出現的任何不利情況。相比起來，樸折更適合帶兵出擊。這八千人將順著公路，向加里曼丹東北方向進發，抵達斯里巴加城。全程930公里。按照每天行軍50公里計算，需要二十天抵達。艾德恩從東加里曼丹出發，需要繞到巴沙，距離同樣不近，而且道路情況更糟糕。預計抵達斯里巴加城也得半個月以上。而且艾德恩本身對斯里巴加城并沒有多大興趣。這次之所以出兵，全是因為斯塔特醬軍的要求。在行軍過程中很可能會出現消極怠工的情形。到時候，樸折甚至有希望搶先抵達，提前在斯里巴加城跟尹格爾會師。而艾德恩做夢也不會想到。在一個月前，剛兵戎相見的雙方，會突然化敵為友，兵合一處，來對付他。再加上艾德恩的部隊裝備落后，別說跟武裝到牙齒的斯來特傭兵團相比，就是樸折帶來這八千人，火力也比他們強多了。可以說，戰斗還沒開始，勝負的結局其實早已注定了。即便如此，這場關系重大的戰斗依然牽動著許多人的心。然而在這個時候，杜飛的視線卻看向了西邊。因為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突然秘密到訪。這天上午，熾熱的陽光灑在古晉王宮的金色屋頂上。在棕櫚樹的掩映下，一個穿著白色半袖襯衫的中年男人跟隨著一身戎裝的魏成功走進了會客廳。中年人打量魏成功，似乎有一些想不通，一個華人為什么能成為王宮衛隊的衛隊長。巨大的高頂會客廳內，朱麗假扮的溫妮優雅矜持的起身，對來人頷首。這名發際線很高的中年人立即異常謙卑的鞠躬：“尊敬的女伯爵閣下，鄙人李景，向您致以最誠摯的問候。”朱麗微微點頭：“李先生客氣了，請坐吧”說著自己先坐回到沙發上。李景也跟著坐下來，卻是只坐了一半屁股，顯得畢恭畢敬。杜飛和馬冬梅就站在朱麗的身后。杜飛仔細打量李景。這個人算是大名鼎鼎了，正是如今李家坡的當家人。杜飛對他的印象說不上好壞，正治從來也不分好壞，只看立場罷了。但無論如何，這個李景能在夾縫里建立一國，必然絕頂厲害的人物。倒是朱麗，之前在李家坡的時候，曾經跟隨領導跟李景見過一次。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李景雖然面帶笑容，卻始終微微抬著下巴，帶著一種莫名的傲慢。尤其在提到英果的時候，不經意流露出優越感。朱麗的心思非常敏感，當時就對這個人心生不喜。卻沒想到，僅僅不到一年，再次見面會是這個場景。簡單寒暄后，朱麗問道：“李先生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見教？”李景到訪很突然。事先并沒有通過正規途打招呼，而是到了古晉之后，才通過渠道，表明身份，請求會見。因為不是正規訪問，事先朱麗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李景忙道：“您言重了，前日獲悉，閣下就任沙撈越首相，不勝欣喜，特來恭賀。”朱麗面帶微笑，說了一聲“謝謝”，已經大概猜出對方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