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已經是一名合格的正客,尷尬這種無意義的情緒能維持幾秒就是極限了。
很快恢復正常,問道:“杜,你真有辦法?”
杜飛嘿嘿道:“這有什么難的,那些人只是乘坐的飛機出來玩。非常不幸,飛機失事,碰巧掉到了加里曼丹,安又碰巧被人救起來,你說是不是?”
布什不由一愣,旋即笑著點頭,心里卻有點疑惑,按道理杜飛可不會這么好說話。
今天這是什么情況,難道突然轉性了?
其實在來之前,他就有心理準備,杜飛獅子大開口。
誰知…
然而,布什腦中剛冒出這個念頭,杜飛接下來的話就讓他徹底愣了。
杜飛不疾不徐道:“不過,人家加里曼丹可不比富饒的美果,人家生活條件不行,突然來了這么多口,人吃馬嚼的,還有受傷的,必須抓藥醫治…喬治,你說,這些哪樣不得花錢?”
布什瞬間從心底冒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面對杜飛的問題卻只能點頭:“那是,那是,這筆費用肯定我們來出,我們來出。”
杜飛嘿嘿道:“喬治,不愧是世界霸主,辦事就是局氣。”
說著竟然從兜里摸出一個本子,翻開竟是記錄的厚厚的賬單。
杜飛翻到后面,笑呵呵的把本子推到布什的面前:“那些零頭的就不算了,每人就一千萬吧,一共七個人。”
霎時間,布什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一千萬?”他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杜,你不是開玩笑吧?一千萬…美元?”
杜飛一笑,收回那個本子,好整以暇道:“當然,喬治,你覺著會有人拿一千萬美元開玩笑嗎?”
布什眉頭緊鎖:“這不可能,那是七千萬美元,即使把他們全都殺了也不值七千萬。”
杜飛無所謂的攤開手:“當然,他們肯定不值,但是如果…我找來幾名外國計者,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到時候你們國內的民眾不知道會怎么想。”
布什卻不以為然道:“不會的,沒有報紙能登出這樣的新聞,相信我杜,那沒有用,我們還是說一些現實的吧”
杜飛一臉為難道:“這樣啊…你們不是一直標榜言論自由嗎?怎么會…”
布什道:“你也說了,是標榜。如果真是那樣,還用得著標榜嗎?”
杜飛一時無言以對,貌似好有道理的樣子。
隨即也好整以暇道:“好了,不開玩笑了…”
布什松一口氣:“我是帶著誠意來的,真心希望我們雙方都得到滿意的結果。”
“當然”杜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我肯定能得到滿意的結果。”
說完頓了頓,接著道:“七千萬美元,給錢,放人”
布什眨巴眨巴眼鏡,合著剛才說的全都是廢話唄 心里也有些冒火,臉色陰沉下來便要開口。
卻被杜飛攔了一句:“喬治,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布什被弄得一噎,也有些好奇杜飛想說什么,又能說出什么?
杜飛不慌不忙飲了一口茶:“喬治,我當然知道,那七個人不值七千萬,也沒有人會為他們的生命買單。”
布什點頭,七個普通士兵罷了。
雖然他本身也在海j服過役,但他這種富家子弟參軍,說白了就是一個履歷。
除非是那種軍旅世家,或者打算在這方面有所作為的。
否則沒人會把這個當回事,只是嘴上說的漂亮。
杜飛想利用這些人要錢,總數要是一二百萬還有得商量,但一個人一千萬,完全是天方夜譚,根本不可能。
然而,在下一刻,杜飛的一句話卻瞬間改變了他的想法。
布什不由得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杜飛,半天才回過神來,雙手按住桌子,身子向前傾斜,壓低聲音道:“你說真的!”
杜飛的身體靠向椅子背,笑呵呵道:“當然,怎么樣?這個條件,七千萬美元還值吧”
“咕嚕”一聲,布什咽了一口吐沫,努力使自己冷靜。
因為杜飛提出的條件實在太有沖擊力了。
停頓了幾秒,他才再次確認:“不開玩笑,你真有辦法,停止對北越的援助?”
杜飛糾正:“完全停止不可能,但至少可以減少…”想了想道:“在現有的基礎上削減一半以上。”
布什舔舔嘴唇,這可太重要了。
相比起越楠,加里曼丹那點破事兒算得了什么.
如果杜飛真能說到做到,別說七千萬美元,就是七億美元也值。
從55年到現在,這場戰爭已經打了十五年,前后投入了超過1500億美元,仍沒有一點要結束的跡象。
如果杜飛憑一張嘴,真能達到他說的效果,區區七千萬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況,還有那七名士兵,正好是現成的名目。
這筆支出肯定不能寫明真正的用途,用贖人的名義誰也說不出什么,畢竟生命是無價的嘛 布什腦子飛快轉動,當即道:“我現在就跟國內聯系,最遲后天給你答復。”
杜飛一笑:“不用著急,我很有耐心。不過…丑話說在前頭,這七千萬可是我個人的,后續我游說的時候還需要一些其他便利。”
布什目光凝聚,謹慎道:“比如?”
杜飛道:“比如在國際貿易上對我國的一些限制必須適當放松,這沒問題吧?”
布什皺眉道:“抱歉,這個…我沒辦法保證。”
杜飛不緊不慢道:“當然,我的朋友,你不用為難,把我的條件匯報上去就足夠了。相信妮可松大統領會做出抉擇,畢竟我的信用上次已經驗證過。”
布什心頭一動。
確實如杜飛所說,在去年在葛爾參議員身上,已經證明過杜飛的信譽。
葛爾參議院僅用五千萬美元資金,就成功撬動了遠東的局勢。
實際上,促成那件事的正是杜飛。
現在,杜飛再次把更大的橄欖枝拋到面前,布什說不心動根本不可能。
因為一旦這件事搞成了,他——喬治·河伯忒·渦殼·布什,將會成為最大的功臣,為他日后的從正生涯增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機會!這是一次機會,必須要把握住…”
布什的腦海中控制不住的冒出這個念頭。
雖然杜飛空口無憑,運作這件事存在一定風險。
但一旦成了,獲得的好處實在太大了,讓他直接忽視了這些風險。
況且話說回來,就算真有風險,杜飛拿了七千萬美元就不認賬了,損失的也是連邦正府的錢,跟他喬治布什有什么關系。
至于名聲和其他負面影響,都在可控范圍內。
真到那一步,他只是一個傳話的,拍板的是上面,拿錢的事上面…怎么甩鍋也甩不掉他頭上。
想到這里,布什把心一橫,這事兒…干了!
幾分鐘后,杜飛看著布什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筆買賣肯定不虧,不說后續對方是否真的放松對花夏的貿易限制,僅僅這七千萬美元現金就相當夠口了。
反正就算沒有美果人,從上次朱爸那邊反饋回來的情況判斷,減少對北越的援助是必然趨勢。
一來,那邊的形勢的確沒有前幾年那么危險了。
二來,去年胡指明逝世后,繼任的黎文潤有很強的親鵝傾向。
在這種情況下,減少對北越的支援已經成為必然。
區別只是多少罷了。
杜飛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把這七千萬收入囊中。
只不過這筆錢卻不可能像他跟布什說的,到他私人手里。
如果真是那樣,就等于把把柄送給了布什。
這筆錢肯定還要走消防器材公司的帳,其中七成上交,另外三成留下。
想到這里,杜飛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正要起身離開,卻在這個時候,從茶餐廳的外面走進來幾個人。
杜飛瞧見,不由一愣。
其中一個人他見過,正是廖主任身邊的一名姓王的工作人員。
這個人明顯也認出了杜飛,雙方正好打個照面,全都愣了一下。
旁邊一個個頭不高的中年人見狀,微笑道:“王先生,遇到朋友了?”
王斌“呃”了一聲,才介紹道:“這位是杜先生,做機械貿易生意的。”
又跟杜飛介紹:“這位是阮先生,從越楠來。”
杜飛有些詫異,這還真是說啥來啥。
剛才他跟布什說起越楠,這就遇上越楠人了。
看樣子應該是北邊來的。
“鄙人,阮上勇,杜先生您好”阮上勇伸手跟杜飛握手:“您的大名我在河內就聽說過,真是幸會。”
杜飛一愣,哈哈笑道:“阮先生言重了,我哪有那么大名氣。”
阮上勇搖頭:“您太謙虛了,您在印泥的事跡讓許多同志衷心佩服,幫助那邊的同志建立了根據地,更是居功至偉啊!”
杜飛笑著客氣,心里卻提高了警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杜飛跟北越那邊沒有任何聯系,對方卻對他這樣熱情,要說沒有目的,打死他也不信。
杜飛連道“不敢當”,旋即看向那名姓王的工作人員:“王先生,我還有點急事,咱們下次再聊。”又跟阮上勇握手:“阮先生,認識你我很高興,但今天真是不巧,咱們下次有機會。”
阮上勇張了張嘴,明顯還有話說,卻被杜飛堵上,讓他說不出來。
只好訕訕笑道:“那真遺憾,下次杜先生一定撥冗。”
“一定,一定”杜飛敷衍著總算走出了茶餐廳。
到了門外,回頭瞅了一眼,進去那幾個人正在往樓上去。
阮上勇不知是不是感應到杜飛的目光,還是單純的巧合,竟然也回過來。
兩人目光觸碰,杜飛微微點頭,這才徹底離開…
等到晚上,杜飛在下榻的酒店,拿起電話給廖主任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那邊接了起來。
這是廖主任的私人電話,并不需要秘書轉接。
“廖伯伯,我是小杜啊…”
那個邊笑道:“杜飛!恭喜你啊!”
杜飛知道他指的是這次跟林天生、樸折一起在加里曼丹的勝利。
雖然具體不是杜飛指揮的戰斗,但促成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杜飛,這就是最大的功勞。
杜飛謙虛回應,客套了一翻,這才問道:“廖伯伯,跟您打聽一件事…”
廖主任早就猜到:“是阮上勇?下午回來,小王已經跟我匯報了。”
杜飛“嗯”了一聲:“廖伯伯,是不是越楠那邊出什么情況了?”
廖主任道:“還能出什么情況,來要援助的唄,黎文潤和武院甲打算趕在春季發動一次攻勢。”
杜飛不以為然道:“黎文潤不是親大鵝嗎?怎么不去找莫思科?”
廖主任沒往深說,轉又問道:“你問他干什么?有什么事嗎?”
杜飛道:“我倒是沒什么事,就是白天遇到他,他好像早就認識我,就跟您問問這人怎么回事。”
廖主任笑道:“這也難怪,你搞那個消防器材公司,現在的名氣可不小…”
說起這個,廖主任又對杜飛一陣夸贊,這才撂下電話。
杜飛手按著電話聽筒,久久沒有拿開。
從廖主任這邊并沒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他總有一種感覺,這個阮上勇不簡單。
與此同時,在距離杜飛住的酒店不遠的另一家酒店內。
阮上勇剛洗完澡,穿著一間淺藍色的睡衣正在打電話。
“是的,我見到了杜飛,就在今天中午…他很警覺,沒有跟我深談…我明白,我明白…馬可夫同志,一定完成組織交給我的使命!”
一通電話打完,阮上勇撂下聽筒,臉上的表情嚴峻,隨即坐在沙發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身為黎文潤的秘書兼特使,他還有一個身份——柯哥博的密探。
原本他只是在大鵝留學期間被發展成了外圍成員。
但在回到越楠,來到黎文潤身邊,沒過多久就有人跟他聯系,將他變成了組織的正式成員。
還給他安排了一名非常漂亮的大鵝妻子。
表面上是他留學期間認識的同學,其實是從鮮卑利亞間諜學校畢業的燕子。
名義是他的下屬,其實確實放在他身邊監視他。
阮上勇是個有野心的人,尤其去年黎文潤順利上位,他作為黎的心腹,可謂是前途無量。
這讓他看身邊這個女人愈發別扭。
阮上勇深吸一口氣,拿起聽筒撥出另一個電話。
響了兩聲接通:“喂,我是阮上勇…請跟黎書記匯報,我已經在香江與廖見面…對方態度不清,暫時無法判斷…另外,今天中午遇到了杜飛,這個人十分警覺,似乎對我有抵觸,請示,是否有必要進一步接觸…”
雖然之前杜飛掩飾的非常好,但阮上勇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也是他的天賦。
他能僅憑感覺,就能確定這個人對他的情緒。
是親近,還是排斥,或者反感,不用聽對方說什么,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了。
也正是這個能耐,讓他能一路順順當當,得到黎文潤的賞識,走到現在的位置。
再次撂下電話,阮上勇從旁邊的小茶幾上拿過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卻抽的太猛了,劇烈咳嗽起來…
與此同時,一千多公里外,西加里曼丹省南部的吉打縣。
落荒而逃的圖特少醬,一口氣跑了一百多公里,回到這里。
之前他就是在這里擊敗了江鼎盛率領的大軍,然后一路勢如破竹。
現在又回到了原點。
只不過這次對手換成林天生。
林天生取得勝利后,并沒乘勝追擊。
僅僅讓部隊沿著公路向南推進了幾十公里,在吉打縣北部構筑了一條防線。
隨后分兵兩路,一路留在原地訓練駐防,一路選用少量的精銳部隊,向東攻占新當縣和莫拉維兩個縣。
說是攻占,其實就是武裝游行。
這兩個地方之前就被江鼎盛占領過,但后來圖特少醬為了集中兵力,并沒有分兵占據這里。
中間也沒出現任何意外。
反而那些本地的大戶都松了一口氣。
林天生適可而止,并沒再向外擴張。
現有這片地盤已經不小了,差不多有六萬平方公里,人口有一百多萬。
雖然還比不上黎援朝在單國的勢力,但作為開局已經相當不錯了。
有了一場勝利打底,林天生接下來需要做兩件事:一個是守住現有的地盤,第二個就是整合內部力量。
尤其是第二,是他的當務之急。
眼下因為有樸折的存在,天然把江鼎盛和陳正委歸入了林天生這邊。
但這種關系并不穩固,一旦樸折走了,主要矛盾消失,次要矛盾隨即上升為主要矛盾。
所以林天生必須引入另一股力量制衡江陳二人。
也就是南洋本地大姓林家。
正好林天生也姓林,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
甭管是真親戚還是假親戚,現在都得是真的。
只有梳理好這兩股力量,再加上林天生的背景,才有可能像黎援朝一樣,來個鳩占鵲巢。
然而,有一根‘攪屎棍’卻悄悄伸了過來。
位于坤甸西北方兩百公里。
這里已經出了印泥。
是馬來東部,沙撈越最大的城市——古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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