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審核了,重新發的)
這筆錢肯定要拿到,如果連這種送到嘴邊的肥肉都吃不下去,杜飛干脆也別干這行兒了。
果然,江鼎盛是個識趣兒的,當即挑明了道:“杜飛同志,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已經斷了退路,現在是不成功便成仁。”
杜飛點頭,并不急著表態,他在等江鼎盛真正的態度。
江鼎盛則繼續道:“如今我們雖然有了一塊根據地,但面臨的形勢依然嚴峻。在加里曼丹除了之前被我們打敗的左窩將軍,還有兩個軍事強人。一個南方的中加里曼丹省的圖特少將,這個人是蘇哈圖的同鄉,也是他的鐵桿支持者。另一個是東加里曼丹的艾德恩將軍,他是東部土著人部落推舉出來的,屬于半獨立的軍閥,聽調不聽宣…”
杜飛聽江鼎盛吧啦吧啦說了半天,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東邊的艾德恩可以暫時不用考慮,一來距離遙遠,隔著原始森林,再就是不怎么聽蘇哈圖的話,幾乎不可能跋山涉水來攻打。
南邊盤踞再中加里曼丹的圖特少將,一旦接到蘇哈圖的命令,一定會派兵來攻。
而且從中加里曼丹到坤甸的道路更方便,可以支撐上萬人規模的調動。
面對這種情況,江鼎盛需要更多更強大的武器裝備。
杜飛聽完,點了點頭,迎上了江鼎盛的目光,鄭重道:“這當然沒問題,不過…”
江鼎盛連忙道:“我明白,上次已經得了饋贈,祖國那邊現在也不容易。這次我們在坤甸繳獲不少,尤其是印泥銀行和曼迪力銀行,在金庫里發現總價值超過三千萬美元的黃金和貨幣,我想全都拿出來,換成武器和藥品。”
杜飛露出些許笑容。
江鼎盛沒有裝傻充愣,這就很好。
至于金額,跟他之前預料的差不多。
說是三千萬美元,但任何人都不可能手里不留一點過河錢。
杜飛估計,江鼎盛這次的收獲應該遠不止于此,三千萬翻個倍還差不多。
不過沒有關系,剩下那些早晚也是咱的。
杜飛在坤甸待了五天,跟江鼎盛、陳正委討論了一些根據地下一步的發展,以及購買武器種類價格的問題。
至于那幾個跑來刺殺江鼎盛的人,杜飛沒有過問,江鼎盛也沒提。
直至第五天,杜飛高高興興帶著三千萬美元離開了坤甸。
這三千萬就比較駁雜了,有黃金、美元,也有南洋其他國家的一些貨幣。
表面運到了船上,其實都被杜飛收到了隨身空間內。
離港之后,這艘游艇順著國際航線又用了三天穿越南海回到香江。
在海上飄了好幾天,再次踩上陸地,感覺相當不錯。
跟杜飛回來的只有慈心和馬冬梅。
尹戈爾和他那幫手下,另坐別的船去了蘇門答臘的巨港市,跟其他斯來特傭兵團的人匯合,等待斯來特家族的下一步命令。
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杜飛抻個懶腰,覺著異常舒服。
雖然現在香江還沒回歸,回到這里仍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在坤甸也有不少說廣凍話或者胡建話的,但在那邊,不知怎么,就是有種飄零在外的感覺。
輕車熟路的離開港口,在附近找個酒店住下。
杜飛先跟廖主任聯系,又跟京城那邊報了平安。
這些天,因為通訊困難,杜飛沒怎么跟家里聯系,估計朱婷都擔心死了。
隨后就是把這次帶回來的錢財處理了。
那些黃林陳蔡提供的銀行本票好說,直接交給種花銀行,讓他們處理就行。
麻煩的是那些黃金和現金,杜飛特地租了兩輛卡車,把黃金什么的,全都放在車上,再把銀行的人叫來開回去清點。
最終集中人手,足足用了一整天才徹底清點出來。
折合成美元,一共九千萬美元還有一些富裕。
雖然杜飛心里早就有大略數字,但切實看到銀行賬戶上的數字還是禁不住高興。
這些錢有70要直接上繳國庫,剩下的30才是消防器材公司的。
即便如此,也是兩千七百多萬。
有了這筆錢,接下來消防器材公司擴大規模,吞并其他工廠也更有底氣。
幾乎同時,遠在京城。
朱爸接到了一個電話:“你說多少?…嗯…嗯…我知道了…”
突然有規模這么大的一筆外匯入賬,肯定要驚動朱爸。
昨天杜飛剛到香江,跟他打電話報了平安,簡單說了一下這次去南洋的情況。
提了一嘴,泗水和坤甸方面要購買一批裝備。
當時他還沒太在意,沒想到竟然這么多!
這還是上繳國家的,要加上杜飛那邊的,可就上億美元啦!
放下電話,朱爸不由失笑,滴咕一聲:“這臭小子!真能折騰。”
原本是因為運輸導彈的貨船被劫,去解決這件事。
誰知道兜兜轉轉一圈,不僅泗水、坤甸弄成現在這樣,還把努沙登加搞獨立了,最后還帶回來上億美元外匯。
他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失笑過后,朱爸嘴里哼著樣板戲的調子,徑直往外走去。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有這樣的好消息當然要趕緊匯報…
杜飛這邊,處理完首尾,打算跟香江這邊的一些關系聯絡一下感情就直接回京。
諸如船王、雷洛、霍家、鄭家這些,還有陳方石、周鵬、周長力這些人。
其他都是按部就班,尤其船王、霍家、鄭家,在南洋有各種各樣關系。
多少知道一些南洋的消息。
不難猜到杜飛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對待他的態度不由更多了幾分敬畏。
要知道,那可是真正的攪動了一方的風云變幻!
他們這些所謂的豪門,面對這種漩渦時候,通常只有逆來順受,要么就是拋家舍業直接離開。
唯獨跟周鵬見面有些意外情況。
一家周鵬最近發現的小館子里。
杜飛微微皺眉,嚼了幾口嘴里的燉牛肉咽下去,沉聲道:“你說鄭茂青在香江?”
周鵬點頭:“我也是意外發現的。”
杜飛道:“因為藥廠?”
周鵬道:“我一直派人盯著鄭茂青派駐在香江的代表,最近這幾天發現他行動有些異常,特地調查之后,這才發現端倪。”
杜飛有些奇怪,按道理以鄭茂青的身份,不至于為了藥廠合作那點事兒跑到香江來。
何況自從上次的風波之后,雙方重新合作,一直還算穩定,完全沒這個必要。
就算想加大合作,也不需要他親自來一趟。
應該是為了別的事,順便跟藥廠這邊的人見一見。
可如果是別的事,又是什么事情值得他大費周章?
杜飛思來想去,最近在南洋一帶,值得關注的似乎只有印泥。
難道鄭茂青也是因為這個才從夷州出來的?
再想到王玄,似乎就是鄭茂青介紹給常校長的。
兩者會不會還有什么關聯?
可惜杜飛掌握的信息有限,很難勾勒出事情的真實輪廓。
不過并不妨礙杜飛利用這次機會。
要知道,平時鄭茂青非常小心謹慎,身為夷州軍清局的二號人物,他幾乎不離開夷州本島。
杜飛不由得露出一抹壞笑:“既然來了,咱們肯定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周哥,你想辦法把他約出來吃個飯…”
周鵬本來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跟杜飛更是臭味相投。
一聽這話,就知道杜飛沒安好心,嘿嘿道:“這沒問題,我立刻安排,明天,最晚后天。”
又道:“照相機、錄音機啥的…”
杜飛一笑,這貨倒是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錄音機就不必了,找個會照相的,照的清楚點兒。”
周鵬一拍大腿:“得嘞,就放心吧您吶”
第二天下午,凱悅酒店的餐廳內。
靠近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周鵬和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對坐著。
杜飛站在遠處的窗邊,一邊抽煙一邊打量著這個人。
對于鄭茂清,他也算是神交已久了。
當初為了塔塔集團發布的暗花,不惜動用潛伏已久的常志奎,跟瑜加大師聯手暗殺杜飛。
再到后來,千金秘精丸的藥廠,以及通過王玄又牽扯出鄭茂清。
不過王玄跑到南洋,如今鄭茂清這個介紹人的日子怕是不大好過。
杜飛一邊想著,一邊掐了煙走過去,笑呵呵道:“鄭茂清,鄭先生”
鄭茂清一愣,旁邊的一桌三個人都警惕起來,明顯都是鄭茂清的人。
“杜飛!”鄭茂清一眼認出杜飛,大概之前曾看過杜飛的照片。
杜飛也不意外,以他的身份和情況來說,照片暴露出去是早晚的事兒。
就算再怎么小心不被照到,見過他的一些人也能憑借描述,找畫像高手畫出來。
杜飛并不意外鄭茂清這個夷州軍清局的頭目能認出他。
禮貌道:“能坐下來嗎?”
鄭茂清皺眉道:“我能說不嗎?”
杜飛拉開椅子直接坐下:“恐怕不能。”
鄭茂清輕哼一聲,回以沉默。
周鵬叫過侍者加一副餐具和餐食。
杜飛不慌不忙拿起刀叉:“鄭先生好雅興呀這里的菜不錯。”
鄭茂清“嗯”了一聲,也拿起了刀叉:“杜先生不請自來,不知有何指教?”
杜飛道:“指教不敢當,就是來認識認識鄭先生。”
鄭茂清拿著叉子往嘴里送了一根萵筍:“我看沒這么簡單吧?大家當著明人不說暗話。”
杜飛一笑:“那我可說了,不如鄭先生改換門庭,以后幫我們做事,如何?”
鄭茂清一愣,沒想到杜飛這么直白,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道:“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請恕我先失陪了。”
說完站起身跟周鵬點點頭就要走。
杜飛卻若無其事道:“鄭先生急什么,看看那邊。”
說著沖旁邊揚了揚下巴。
鄭茂清扭頭一看,正好看到一名青年正在十幾米外舉著一部相機往這邊拍攝。
“鄭先生,笑一個”杜飛也看向相機的方向,伸手比了一個‘y’的手勢。
“你…”鄭茂清臉色變得難看,扭頭盯著杜飛:“你什么意思!”
杜飛笑呵呵道:“沒什么意思,不知道常校長看到咱們在一起吃飯的照片會怎么想。當然,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會相信您的忠誠。”
鄭茂清抿著嘴唇,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
咬著牙壓低聲音道:“這種照片對你也沒好處吧”
杜飛無所謂道:“那又怎么樣的,我一個賣消防器材的,跟客戶見個面難道不正常嗎?可是閣下…對了,聽說王玄王大師就是你介紹給常校長的,嘖嘖嘖…”
說到這里,杜飛毫不掩飾幸災樂禍。
鄭茂清徹底泄氣,坐回到椅子上,沉聲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杜飛收斂笑容:“剛才已經說了,給我們做事。”
鄭茂清不愧是老狐貍,僅僅幾秒鐘就冷靜下來:“說點現實的,就憑一張莫須有的照片,不值這個價碼兒。”
杜飛則再次露出笑容。
既然提到價碼兒,就說明有的談:“做生意嘛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鄭茂清沉默片刻道:“我可以跟你合作,但照片必須還給我,另外合作以我為主,我不會接受任何命令,只會在適當的時候送出有價值的情報…”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杜飛的表情。
杜飛始終微笑著,還時不時點點頭,似乎不反對他提出這些要求。
鄭茂清摸不清他的心思,索性繼續道:“另外,每次提供情報,我要十萬美元,如果是極其重要的還要另算。”
聽他說完,杜飛當即拍板兒:“很公平,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說著把手伸了過去。
鄭茂清沒想到杜飛這么輕易就答應了,在他看來這些要求其實相當過分。
杜飛這次處心積慮設局,按道理不可能這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搞不明白杜飛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握手之后,沉聲道:“那照片”
杜飛哈哈一笑,直接沖那邊照相的青年一招手。
那名青年立即走過來把相機交給杜飛。
杜飛轉手就給了鄭茂清:“哪有什么照片。”
鄭茂清不由一愣,立即檢查起照相機,赫然發現這部相機里壓根兒沒裝膠卷。
這才明白自己竟然被杜飛誑了。
但緊跟著,一股不祥的預感從他心底冒出來,陰惻惻道:“剛才你錄音了,是不是!”
杜飛一條大拇哥:“鄭局長不愧是行家里手。”
說完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綠色的微縮錄音機。
放在桌上,按了一下播放按鈕,里邊立刻傳出了剛才鄭茂清說的那些話。
如果說只是一張照片,鄭茂清還能狡辯,現在這錄音,卻是坐實了。
鄭茂清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杜飛:“好個無中生有,李代桃僵。”
杜飛收起錄音機:“鄭先生謬贊,只是些凋蟲小技罷了,趁您大意,僥幸得手。”
鄭茂清倒也光棍,沒再糾結錄音的事。
他現在已經落到套里,實際上不管錄音還是照片,區別都不大。
沉聲問道:“剛才說的那些還算數嗎?”
杜飛道:“當然算數,一條情報十萬美元,這筆買賣鄭先生可不虧。”
“不虧嗎?”鄭茂清重復一遍,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起身道:“先告辭了,日后聯系。”
杜飛沒有阻攔,起身頷首:“鄭先生慢走。”
旁邊一桌的三人立即起身跟上鄭茂清,一行人匆匆離去。
只剩杜飛和周鵬。
周鵬皺眉道:“兄弟,這就成了?是不是有點…太順了?按道理,鄭茂清應該沒這么好拿捏。”
杜飛看著鄭茂清離去的方向,也嚴肅起來:“的確有點太順了,好像他早知道前邊是個坑,卻故意在往里跳。”
周鵬道:“你說…他是故意的?”
杜飛“嗯”了一聲。
周鵬卻想不通:“可為什么呀?”
杜飛搖頭道:“不好說,不過這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暫且看看再說吧”
另外一邊,鄭茂清帶人離開,到樓下坐車回到下榻的賓館。
到屋里,只剩下鄭茂清和他之前坐在鄰桌的一名青年。
一進屋,青年已經控制不住,一臉焦急道:“叔叔,這可怎么辦呀?”
鄭茂清卻不慌不忙坐下來道:“你慌什么,給我拿一瓶可樂。”
青年是鄭茂清的親侄子,叫鄭俊才。
算是他本家里比較出眾的后輩,打算帶在身邊提攜。
鄭俊才應了一聲,連忙去冰箱拿一瓶可樂,擱瓶起子打開。
鄭茂清接過來喝了一大口。
這個季節香江雖然還不太熱,鄭茂清就喜歡冰鎮可冷的爽利。
鄭俊才卻著急道:“叔叔,咱們這可是通公,萬一…”
鄭茂清卻嗤笑道:“通公?老頭子都說了,天下何人不同公,多我這一個嗎?”
鄭俊才不由目瞪口呆。
鄭茂清又喝了一口可樂,接著道:“你以為我為什么要來香江?”
鄭俊才道:“您…您是故意的?”
鄭茂清嘆了一口氣:“老頭子身子不成了,要不是上次王玄出手,估計都到不了今天,雖然有些副作用…但也正因如此,礙著了一些人。”
鄭俊才童孔收縮,瞬間想到了許多父子兄弟的宮闈秘事。
不由脫口道:“小蔣…”
鄭茂清搖頭,看向窗外道:“小蔣固然沒那個心,但他身邊的擁躉部下呢?誰不想要這從龍之功。”
說著收回目光:“現在明白,為什么王玄明明救駕有功,還要遠走南洋了吧”
鄭俊才不由點頭。
鄭茂清又道:“當初王玄是我推薦的,你說那些人找不到王玄,會不會遷怒到我身上?再則我是夫人這條線上的,只要老頭子在一天,可保夫人無恙,我也自然無恙。可是一旦老頭子不成了,夷州怕是容不下夫人,到時候你覺著我能有什么下場?”
鄭俊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鄭茂清這是在給自己謀劃后路。
可即便如此,也沒必要把這么大把柄交給杜飛呀!
鄭茂清道:“你還是不明白,什么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是手里沒有照片錄音,人家憑什么相信咱們?憑什么拿咱當自己人?再說,那又算什么把柄,我在夷州,它是把柄。等將來,老頭子沒了,咱都不在夷州了,區區錄音又算得了什么。”
鄭俊才舔舔嘴唇,不知道該說什么號。
原先他嘴上雖然沒說,心里卻未嘗沒腹誹過,這個三叔尸位素餐。
一天只知道搞錢搞女人,全仗熘須拍馬上位,根本沒有真本事。
今天才見識到,這個三叔是真的厲害。
問道:“三叔,那您真準備給那邊情報?”
鄭茂清輕描澹寫道:“當然要給,一次十萬美元呢!這個錢不掙白不掙。再說,對面可不好湖弄,當不拿出點干貨,咱可敷衍不過去。”
與此同時,關于鄭茂清的事,杜飛直接跟朱爸做了匯報。
后續的事情大抵上移交給相關部門。
不過具體的,依然會走杜飛的途徑,不會另外再派人。
一來,一條十萬美元,相關部門可沒杜飛這么財大氣粗。
二來,也是對鄭茂清的保護,盡量簡化環節,減少相關人員。
終于在三天后。
杜飛先乘船回到廣洲,再乘坐飛機返回京城。
飛機是一架運貨,杜飛在駕駛室勉強擠了一個位置。
慈心和馬冬梅被他收回了隨身空間內。
飛機晃晃悠悠的,時不時發出“嘎吱吱”的動靜,飛了一天才從廣洲抵達寺家莊。
杜飛又轉乘火車,最終回到京城。
從京城火車站走出來,杜飛不由得回頭瞅了一眼。
這次雖然說出去的時間不算太長,但經歷的事情不少,仿佛出去了很久。
因為不確定時間,杜飛也沒讓人來接。
下車的時候剛到中午。
這時候朱婷還在上班,杜飛也沒急著回家。
索性先找了個澡堂子泡泡,搓搓皴。
在印泥天天看人不是半截袖就是光膀子,突然回到京城,滿街的大棉襖,還有點不適應。
坐上公交車,晃晃悠悠來到南鑼鼓巷附近。
紅星浴池的搓澡師傅不錯,來之前順便在火車站附近的郵電局給秦淮柔打個電話,讓她回家去等著。
這趟去南洋,身邊的慈心和馬冬梅雖然都是美人,卻不是杜飛的菜。
之前因為事多緊急,還沒覺著怎么。
反而從香江回來,心里開始長草了。
一會兒想到朱婷,一會兒又想到秦淮柔、王玉芬,甚至莫名的想到朱麗和于嘉嘉…
在電話里聽到杜飛的聲音,秦淮柔頓時雀躍起來,立馬收拾東西請假。
一熘煙的騎車子回到棉花胡同。
杜飛這段時間沒在家,雖然沒跟她說去干什么,她也能猜到,肯定是大事,不然不會到年根兒底下還往外跑。
這些天提心吊膽跟著擔心。
現在一顆心終于落地了。
等杜飛洗完澡,再走到棉花胡同已經下午一點半多了。
一進院兒,就看見秦淮柔站在上屋門口巴望著。
瞧見人了,立馬撲了上來:“冤家,你可想死我了!”
杜飛雙手托住屁股好像抱小孩一樣,嘿嘿道:“那我可得看看哪兒想了”
秦淮柔嫵媚白了一眼,輕聲道:“抱我進屋…”
一個早就心猿意馬,一個是久曠的少婦,兩人干柴烈火,瞬間爆燃起來…
一直到下午快三點了才鳴金收兵。
秦淮柔呼呼喘著,好像剛從水里撈上來的。
杜飛心滿意足躺著,順手摸出一根煙放在鼻子下面聞聞。
要說這次下南洋,他心里也相當緊張,遠沒有表面上那樣智珠在握輕描澹寫。
這次跟之前在國內在香江都不同。
在香江,就算出了什么狀況,總有解決辦法。
但這次在印泥,無論如何都只能靠他自己。
從一開始登錄巴澹島,再到泗水,又去坤甸…
一步步走過來,雖然最終大獲全勝,收獲滿滿。
但話說回來,真要一步出錯,結果可能就完全變了。
這一切的壓力都在杜飛的身上。
即使他是個掛逼,心里也難免猶豫緊張,積蓄著大量負面情緒。
此時總算在秦淮柔身上紓解了大半。
看見杜飛拿出煙,盡管已經累的快抬不起胳膊來,秦淮柔還是咬牙爬起來,想去拿火柴。
卻被杜飛一把攬住,輕聲道:“不用,我就聞聞,靠著我躺一會兒。”
感覺到杜飛心疼她,秦淮柔的眼鏡仿佛要滴出水來,輕輕“嗯”了一聲匍匐在杜飛胸膛上。
杜飛伸手摩挲著白皙滑膩的肩膀,享受著愜意的輕松,兩人久久沒說話。
直至快三點了。
秦淮柔知道,杜飛不能在她這里過夜,今天剛回來,肯定要回家。
心里雖然不舍,卻不會不懂事,開始說起自己這些天的瑣事。
其實也沒什么要緊的,就是想跟杜飛說說話,等下次來還不知道要多久。
“對了,呂姐說等今年開完人代會要給我提一提。”秦淮柔笑瞇瞇的,一雙嫵媚的桃花眼快成了月牙兒。
杜飛詫異道:“那不是要當副科長了?”
秦淮柔噘噘嘴,撐起身子道:“咋滴,人家還不能當干部了?”
之前秦淮柔只是股長,還是工人。
一旦提了副科,就得轉干部籍。
這對許多人是一輩子都邁不過去的坎兒。
之前秦淮柔不聲不響的,沒想到竟然偷偷就邁過去了。
這里固然有杜飛的因素,但在這件事上秦淮柔從沒跟他提過。
全是她自己在單位鼓搗的。
其實杜飛早就看出,秦淮柔有這方面的天賦,不僅聰明,情商還高,而且知道克制,很能把握分寸,正是混機關的材料。
不說別的,單說她跟后勤處呂處長的關系。
一開始,杜飛的關系只是一塊敲門磚,后來倆人能處的跟親姐妹兒似得,這就是秦淮柔的本事。
原先在院里,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在車間不務正業,根本顯不出她這些優勢。
杜飛趁勢抓了一把垂下來的大扎,嘿嘿道:“那以后我不是得叫您秦科長了?”
秦淮柔“哼”了一聲:“那當然”
杜飛賊兮兮道:“秦科長,我要吃扎。”
秦淮柔有些哭笑不得,干脆用手托著往前送,沒好氣道:“給你吃,給你吃,撐死你個沒熘兒的…”
一直到下午四點,杜飛從棉花胡同出來,整個人都覺著輕松多了。
外邊刮著小北風也不覺著特別冷,索性安步當車向朱婷單位走去。
秦淮柔這邊,把杜飛送走了,身子卻愈發犯乏,打個哈欠想在炕上瞇一會兒卻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旁邊有人叫她才醒過來。
往窗外一看,天早就黑了。
秦淮柔心里咯噔一下,再一看表已經六點多,肯定耽誤做飯了。
“姐”秦京柔坐在炕沿邊上又叫了一聲。
秦淮柔徹底回過神,應了一聲從炕上爬起來。
被子滑下去,露出一身欺霜賽雪的肌膚。
秦京柔瞧見也沒奇怪,噘噘嘴道:“他回來了?”
秦淮柔“嗯”了一聲,撿著衣服穿起來:“你做飯了?”
秦京柔應了一聲,瞧見堂姐左邊的大扎有一片紅印,猜到是剛才杜飛沒控制好力道給抓的。
不由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
秦淮柔瞥見,不由嘆了一口氣,披上棉襖道:“到現在還放不下他?這兩年上大學,那么多青年才俊,就沒一個瞧上的?”
秦京柔低著頭沒說話,意思卻不言而喻了。
秦淮柔嘆了一聲:“你這是何苦來的,再這么鉆牛角尖我真怕你把自個兒耽誤了。你說你,人家杜飛已經娶了媳婦了,你一個黃花閨女,不像我一個寡婦,你又不能給他做小…”
秦淮柔原是想勸勸堂妹,卻沒想到,話說一半,秦京柔忽然插嘴道:“我要是愿意呢”
秦淮柔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壞了:“你說什么!”
秦京柔卻一臉正色,一字一頓道:“姐我說,我愿意,給他做小…”
秦淮柔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伸手去摸秦京柔的額頭,怎么好好的,腦子壞掉了。
早前秦京柔知道杜飛結婚了,一度已經死心放棄了。
怎么念了兩年大學,反而念成這樣了?
還真讀書給讀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