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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喝茶抽煙

  其實,杜飛撂下馮大爺的名頭一走,頗有點管挖坑不管埋的意思。

  留下黎援朝想來想去,愈發覺著他眼熟,肯定在哪見過!

  可偏偏又想不起來,那個難受勁兒就甭提了。

  作為罪魁禍首的王雙,比黎援朝還難受。

  如果杜飛只是武力強大,他還不怎么懼怕。

  大不了躲到部隊大院,他不信杜飛真敢殺進去。

  可最后杜飛隨口亮出馮大爺,卻令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怕對方拳頭硬,怕就怕人家不僅拳頭硬,背景更硬,那就糟了!

  他知道,這事兒問別人不成,只能問黎援朝。

  可現在黎援朝也煩著呢!

  尤其看見王雙,之前王雙嘴上說給黎援朝面子,實際卻讓棒桿兒管他叫爹。

  暗含著就是要激怒棒桿兒。

  意思很明顯,不是我不給面子,是那小子給臉不要臉,你可不能怪我。

  黎援朝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只是之前那種情況,他必須湖涂,否則挑明了,按不住王雙,只能讓他這個總隊長更難堪。

  現在風水輪流轉。

  輪到王雙來求他,黎援朝態度非常好,笑呵呵道:“要說我這位馮叔兒,那…可不比我王叔差多少。”

  說著拍了拍王雙肩膀,直接帶人走了。

  而他嘴里的‘王叔’指的就是王雙他爸。

  王雙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抽了抽,倒也沒攔著。

  他是看出來了,黎援朝這是故意吊著他,說了等于沒說。

  眼瞧著黎援朝那幫人走遠了,不由得嘬嘬牙花子,滴咕道:“我艸,這小子特么心眼兒真小。”

  隨著黎援朝走了,這邊的眾人也都紛紛散了。

  他們這個所謂的二十四校聯盟,平時還是以各自學校為主。

  張德權則眼珠一轉,跟身邊的幾個人道:“走,今兒帶你們蹭飯去。”

  說著就追上黎援朝。

  “德權兒?”黎援朝被叫住,微微有些詫異。

  張德權嘿嘿笑著,一摟黎援朝肩膀。

  他跟黎援朝的關系到了,在私下里自然沒那么多顧忌。

  “看你這意思,還不知道剛才那位是誰吧?”張德權小聲道。

  黎援朝心頭一動,反問:“你認識他?”

  張德權嘿嘿道:“上次我讓人揍了,你還記著不?”

  黎援朝“嗯”了一聲:“是他?”

  張德權道:“那次我帶人埋伏張海洋,碰巧被他遇見了。”說著回頭遠遠瞅一眼被打歪的單杠:“當初我還覺著他出手太重,特么今兒這一看,是人家手下留情。”

  黎援朝皺眉道:“張海洋?你是說,他是空軍大院的?”

  張德權搖頭道:“我后來一打聽,你猜怎么著”

  黎援朝拿胳膊肘一搥他肋條骨:“你特么別賣關子。”

  “我艸”張德權連忙揉揉:“今兒中午飯…”

  黎援朝不耐煩道:“行行行,我請,行了吧!”

  張德權嘿嘿道:“我這么一打聽才知道這位叫杜飛,就在交道口街道上班…”

  黎援朝恍然大悟,難怪杜飛認識馮大爺。

  同時也想起自個上回去堵周鵬,估計也讓杜飛看見了。

  張德權則接著道:“另外,你知道他對象是誰?”

  “誰?”黎援朝顧不得回想過去的糗事,聽出張德權口氣,是要爆大料。

  張德權賊兮兮道:“朱部長家的朱婷!”

  “婷姐!”黎援朝驀的反應過來,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當初慧芳姐結婚他也在。”

  經過這一提醒,黎援朝總算想在哪兒見過杜飛…

  另外一頭,回到南鑼鼓巷附近,杜飛把棒桿兒他們丟在馬路邊,自個徑直回了單位。

  棒桿兒他們平時就在這附近瘋玩亂跑,倒是不擔心有什么危險。

  等到晚上,杜飛去接朱婷下班,順便就把白天的事兒當成趣聞說了一遍。

  朱婷聽了也沒太當回事,倒是對棒桿兒格外贊賞。

  明知道對方實力背景都很強,卻為了朋友義無反顧,算得上有情有義。

  杜飛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評價棒桿兒。

  不過有一說一,棒桿兒這次的表現的確可圈可點。

  雖然一開始就踩進了坑里,但有膽子去還知道去之前讓人給杜飛送信,勉強也算是有膽有識。

  能做到這些,就超過了絕大多數同齡人。

  晚上,杜飛從朱婷家回來。

  天上飄著稀稀落落的雪花。

  感覺今年冬天似乎比去年更高冷。

  回到四合院,剛到中院。

  就聽秦淮柔家里傳來小當清脆亮堂的聲音:“媽杜叔兒回來啦!”

  杜飛被她弄的一愣。

  原來小當剛才一直趴在窗戶邊上往外看,看見杜飛,立即報信。

  話音沒落,秦淮柔就推門出來,笑呵呵道:“小杜,有一位姓黎的同志找你。”

  說話間,黎援朝從后邊跟了出來,微笑著伸出手道:“杜哥,冒昧前來,您不會不歡迎吧?”

  杜飛跟他握了握手,也笑呵呵道:“援朝,你能來,是我蓬蓽生輝,怎么可能不歡迎。”

  在后邊,棒桿兒在門簾子邊上探出一個腦袋。

  黎援朝來了有一會兒了。

  他來的時候,正好碰見棒桿兒在院里練武。

  棒桿兒一眼就認出他,不由被嚇了一跳。

  白天的事兒他可沒敢跟他媽說,沒想到黎援朝竟然來了。

  他對黎援朝的印象還不錯,知道黎援朝跟王雙不算是一伙兒的,而且在杜飛到場之前,還曾幫他說了句話。

  恰在這時,秦淮柔從屋里出來,一聽是來找杜飛的,還跟棒桿兒認識。

  立馬把黎援朝讓到屋里等著。

  黎援朝也不矯情,在秦淮柔家坐了半個小時才等到杜飛。

  握手之后,杜飛又跟秦淮柔道一聲謝,這才帶著黎援朝來到后院。

  剛把自行車停好,正巧秦京柔從老太太屋里出來,先叫了一聲“杜飛哥”,然后禮貌的跟黎援朝點點頭。

  這令黎援朝頗有些驚訝。

  剛才見到秦淮柔,他就暗暗吃驚秦淮柔的美貌,現在又冒出秦京柔。

  而且看得出來,這倆女人對杜飛的態度都頗為不尋常。

  等杜飛打開門,拉開電燈。

  黎援朝跟進來,看見屋里的擺設,心中更為驚訝。

  他雖然年齡不大,卻見過大世面的。

  地上鋪的金磚,靠墻擺的黃花梨方角柜這都沒什么。

  真正令他倒吸一口冷氣的,是擺在柜子上的一個茶盤。

  茶盤里倒扣著幾只茶杯,清白透亮,描畫梅花,跟他家里那套被他爸視為寶貝的茶具一模一樣!

  黎援朝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他爸曾不止一次吹噓,這套茶具的來頭,他再清楚不過。

  更要命的是,在那茶具的旁邊擺著一個收音機,收音機的上面趴著一個個頭極大的黑白花的大貓。

  此時因為有人進來,打瞌睡的小烏被驚醒了,懶洋洋的抻了一個懶腰。

  然后堂而皇之的在茶具的旁邊走過去。

  看得黎援朝的心都提熘起來,生怕小烏一不小心,踢掉了一個杯子。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小烏走過去,只用大尾巴輕輕掃了一下,其他的地方連毛都沒碰到。

  杜飛進屋則笑著道:“你先坐一下,我把爐子點上,冬天平房可不比樓房。”

  黎援朝應了一聲,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兀自在打量杜飛家,很快就發現上邊還有二層。

  杜飛則點起了壁爐,然后上廚房從隨身空間里拿出一個裝滿的暖水瓶。

  又去收音機旁邊拿了兩個杯子,用熱水沖洗一下,泡了兩杯茶。

  黎援朝全程看著,直至杜飛把茶杯送到他面前,不由得咽口他吐沫,咧嘴道:“那個,杜哥,你真拿這個泡茶!”

  杜飛微微一一笑,澹澹道:“不然呢?泡茶不拿茶杯拿什么?”

  黎援朝眨巴眨巴眼睛,竟無言以對。

  是啊泡茶不拿茶杯拿什么?這話說的一點沒毛病呀!

  杜飛則是心里暗笑,在黎援朝面前裝逼也不容易。

  其實這套水點梅花的茶具,平時擺在那兒,他也是不用的。

  雖然有隨身空間能修復,但萬一瓦卒了也麻煩。

  而且一般人也認不出這套茶具的根腳,想裝逼也裝不成。

  黎援朝還是不敢相信,舔舔嘴唇道:“杜哥,那個冒昧問一句,您可別見怪。您知道這茶具是哪兒來的嗎?”

  杜飛隔著小茶幾,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笑呵呵道:“湖n醴陵,水點梅花。”

  雖然黎援朝問的不是這個,但杜飛這樣回答顯然沒錯。

  也算間接回答了他的疑問,杜飛連這都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套茶具的意義。

  這不由得更讓黎援朝覺著杜飛有些高深莫測。

  不過轉念一想,能得到朱婷的青睞,怎么可能是簡單的人物。

  說起來,有一段時間,黎援朝甚至覺著,朱婷可能會成為他二嫂。

  他二哥比朱婷大一歲,是朱婷燕大的學長,長相人品相當出眾,至少黎援朝自認為比不上他二哥。

  可這樣一個青年才俊,卻被朱婷堅定拒絕。

  令他二哥失落了一陣,大學畢業后直接去了最北邊的龍江省當兵。

  黎援朝好整以暇,不再執著于茶具,轉而說明來意:“杜哥,白天的事兒…”

  杜飛卻打斷道:“過去的事兒就別提了,再說白天那事兒跟你也沒關系。不過你這個二十四校的總隊長…哼”

  杜飛哼了一聲,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搖了搖頭。

  黎援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苦笑道:“什么總隊長,就是被推出來當個名頭,白天您也看見了,一幫烏合之眾,我能說得動誰?”

  杜飛看著他笑道:“說的這么可憐,那你還樂意當這個總隊長?”

  黎援朝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嘆口氣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杜飛有些玩味,隨口問道:“抽煙嗎?”

  黎援朝道:“可以來點兒。”

  杜飛道:“我這兒有點好東西給你嘗嘗。”

  說著起身打開左邊的方角柜,從里邊拿出上次從李明飛那弄來的哈瓦那阿雪茄。

  黎援朝看杜飛打開盒子。

  他見過雪茄卻沒抽過,下意識覺著這種又黑又粗的大家伙不好駕馭。

  杜飛則不慌不忙拿著雪茄剪剪雪茄,然后拿火柴慢悠悠點上,遞給黎援朝:“來,嘗嘗”

  黎援朝接過去,杜飛叮囑道:“煙在嘴里含著,不要入肺。”

  黎援朝“嗯”了一聲,卻沒貿然嘗試。

  這時杜飛也把自己那根點上,舉著沖黎援朝示意一下,先把雪茄送進嘴里。

  深深吸了一口氣,煙氣在口腔里打個轉,然后順著鼻子和嘴噴出去。

  黎援朝有樣學樣,也試著抽了一口。

  他本來煙癮就輕,又是第一次抽雪茄,不由有些上頭。

  等了幾秒,稍微適應后,又抽了幾口,果然比普通香煙更帶勁。

  杜飛忽然提到:“對了,你是有個表哥叫李志明吧?”

  黎援朝“嗯”了一聲。

  杜飛笑著道:“我跟他是高中的同班同學。”

  黎援朝有些不明白,杜飛突然提起李志明什么意思。

  按說,他既然主動來了,杜飛根本那沒必要再提李志明來增進雙方的關系。

  而且以李志明的分量,也起不到這個作用。

  杜飛卻似笑非笑看著他,嘴里吐出一團煙霧,接著說道:“在李志明身邊,還有一個叫張華兵的,是我初中同學,你說巧不巧?”

  黎援朝再次皺眉,不明白杜飛究竟什么意思。

  是故弄玄虛,還是若有所指?

  其實黎援朝今晚單獨過來,就是想跟杜飛解釋一下白天的事兒。

  雖然白天是王雙搞得幺蛾子。

  但他既然在場,又頂著二十四校總隊長的名頭,難免杜飛不會產生誤會。

  黎援朝雖然不怕,但不想莫名的替別人背鍋,平白惹個仇敵。

  誰知來了之后,杜飛根本不在意白天的事兒,反而請他喝茶抽煙,然后就提到李志明。

  杜飛則點到為止,沒再說李志明的種種情況。

  現在如果太熱情了,反而會讓黎援朝心生芥蒂。

  具體怎么回事,不如讓他自己去查。

  黎援朝這種人,性格驕傲又自負,關鍵時候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之前,李志明不少謀劃都似有似無的指向黎援朝。

  黎援朝只要用心,不可能查不出來蛛絲馬跡。

  到時候讓他們哥倆狗咬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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