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沒再視覺同步,回去檢查現場。
除了心理上的排斥,也不覺著張婆子家能留下什么線索和證據。
很明顯,張婆子不可能是上吊自殺,兇手鐵定是魏老師。
而魏老師跟張婆子,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個公文包。
究竟里面有什么東西,值得魏老師不惜鋌而走險去殺人滅口?
此時杜飛從炕上坐起來,已經睡意全無。
他伸手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腦子里依然是張婆子被掛在房梁上的恐怖畫面。
此時杜飛已經能理解,為什么魏老師的身上會有那么重的殺氣?這的確是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在這之前,杜飛都沒想到,他會直接殺人。
深深吸了一口煙,尼古丁的味道刺激著杜飛的頭腦更加清醒。
原本杜飛還打算留著魏老師,等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再把它交給陳中原。
現在看來,再拖下去已經太合適了。
杜飛拿定主意,當即把剩下的半截煙直接按進了煙灰缸。
索性不睡覺了,立即起身穿衣服下樓。
根據現在的跡象表明,魏老師就是潛伏旳(敵)特,而且此人十分危險。
甚至杜飛懷疑,過年期間那兩件案子,都有可能跟他有關。
片刻后,杜飛推著自行車徑直到了前院。
原想叫三大爺給開門。
卻不料剛到前院,就見三大爺穿戴整齊,正在門口鼓搗漁具。
看見杜飛推車子出來,三大爺詫異道:“哎小杜,三更半夜的,你上哪去?”
杜飛道:“三大爺,忽然想起來單位有點急事兒,您這是要夜釣去?”
三大爺嘿嘿笑道:“半夜好上魚。”說著過去幫杜飛打開院門的大鎖。
杜飛道一聲謝,一出門就急吼吼走了。
三大爺在后邊看著,皺了皺眉,嘴里叨咕著:“這小子,風風火火的”
杜飛雙腳好像踩著風火輪,把他這輛二手破自行車蹬得飛起。
轉眼就出了南鑼鼓巷,上大馬路向南,在路燈下直奔市局大院。
這幾天陳中原那邊壓力越來越大。
現在雖然快到半夜。
但杜飛估計,陳中遠在單位的概率大于在家。
而且,先上單位后上家里也順路,耽誤不了多久。
果然讓杜飛猜對了。
進到市局大院,往樓上一看。
好嘛一大半屋子都亮著燈。
杜飛連忙到收發室登記,打了內線電話確認,然后快步上樓。
來到陳中原辦公室門前,吳志遠已經提前等在這里。
杜飛喊了聲“吳哥”。
吳志遠什么也沒說,只點了點頭,幫杜飛打開陳中原的辦公室。
杜飛快步進去,就聽身后“咔”的一聲,房門又被關上。
而杜飛進來卻愣了一下。
屋里不止陳中原一個人,秦科長和汪大成也在。
而且仨人的眼中都隱隱有些興奮。
杜飛心念一轉,立刻想到他給汪大成提供的,關于趙青的線索。
肯定白天汪大成在那邊有所收獲。
“三舅”杜飛叫了一聲,又跟一旁的秦科長和汪東城打聲招呼。
陳中原抬手看看表道:“都幾點了,你咋還跑來了?”
當著秦科長和汪大成,杜飛也沒遮遮掩掩的,直接道:“我這兒發現了一點重要情況。”
“哦?”陳中原嚴肅起來:“什么情況?”
這幾次,杜飛在陳中原這里已經積攢了不錯的信譽。
所以他一說有情況,陳中原立即重視起來。
陳中原知道,杜飛身邊有些人手,諸如雷老六,蔣東來,老楊…
之前陳中原也沒太把這些散兵游勇放在心上。
在他眼里,包括蔣東來在內,都是些不入流的。
沒想到,杜飛竟接二連三給他帶來驚喜。
他卻不知,杜飛手上真正的殺手锏,根本就不是這些人。
杜飛也沒拖泥帶水。
當即把魏老師那邊的情況撿重要的,快速說了一遍。
從那天早晨,他跟牛文濤一起遇到魏老師,看見他的公文包被人順走。
到后來,魏老師前往劉大剛所住的院子去家訪。
直到今天晚上,偷包的張婆子遇害…
聽完杜飛敘說,秦科長和陳中原都皺眉沉思起來。
汪大成沒敢打擾他們,湊到杜飛身邊小聲問道:“這姓魏的還跟那劉大剛接觸過?”
杜飛搖頭:“表面上看是沒有,那天他去劉大剛院里家訪,找的是姓王的一家子,住在劉大剛家隔壁。”
說到這里,杜飛順便問道:“對了汪哥,你上看守所查趙青,有啥結果嗎?”
汪大成眼睛一亮,拍了拍杜飛肩膀,嘿嘿笑道:“兄弟,真讓你猜著了!這孫子真跟過年那案子有關!”
杜飛笑著點了點頭,一副早就知道的派頭。
汪大成“哼”了一聲道:“白天我到看守所去,那孫子一開始還跟我嘴硬…”說到這里,汪大成嘴角上翹,露出一絲冷笑:“根據他交代,大年三十晚上,跟他在一塊的還有一個叫彭亮的,動刀子捅人的,就是這個彭亮。”
“彭亮”杜飛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忽又想到在劉大剛家,似乎還住著一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彭亮?
聽杜飛提起這個情況,汪大成精神一振,立即看向陳中原和秦科長。
剛才沉默思考的二人,也聽到他們的對話。
陳中原當即道:“大成,你立刻帶人去,先把人抓回來。”
“是”汪大成立正敬禮。
秦科長補充道:“多帶點人,對方不是善茬,可能有槍。”
汪大成笑道:“我辦事兒,您放心!”
說罷,又跟杜飛點點頭,轉身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砰的一聲!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
秦科長看了看杜飛,跟陳中原道:“中原,這個姓魏的怎么辦?”
陳中原沉吟道:“先盯著,別輕舉妄動。等下我給老領導匯報一下,我有一種預感,這是條大魚!”
秦科長皺眉道:“你說會不會是…王文明?”
陳中原目光一凝:“現在說是不是為時尚早。”說著看向杜飛:“既然他把殺人現場偽裝成自殺,說明他沒準備放棄現在的偽裝身份,卻被咱們知道,算是敵明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