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從后院出來,到中院瞅了一眼易中海家。
稍微猶豫一下,眼珠滴溜一轉,便走過去敲開了門。
這個時候,在二大爺家。
劉海忠一籌莫展。
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兒,沒想到被杜飛三言兩語,就給說的沒法辦了。
二大媽也從里屋出來,問他該怎么辦。
剛才二大媽在里屋聽著,知道來龍去脈。
劉海忠嘆口氣道:“先等等再說吧看看閆老摳能想出什么主意來。”
這時劉光天大么大樣,從兜里摳出幾個花生仁,一邊往嘴里丟一邊說道:“爸要我說,您也別見天兒盯著一大爺二大爺的。”
劉海忠瞅了他一眼:“你啥意思?”
劉光天吃光手里的花生仁,啪的一聲,一拍手掌:“爸不是我說您,就您這眼光,難怪在廠子里混了這些年,也沒撈到一官半職。”
劉光的,屬實戳了他爸的肺管子。
劉海忠頓時眼睛就立起來了。
二大媽連忙打圓場:“光天兒,你咋說話呢!”
劉光天有恃無恐道:“爸您別跟我瞪眼。我是說,您見天盯著院里這一大爺有啥意思,是能漲工資啊?還是能發獎金。”
劉海中撇了撇嘴,倒也無言以對。
要說錢上,劉海忠還真不太在意。
他一個月七八十塊的工資,雖然比不過易中海,在這個年代,絕對是高薪,養活一家子綽綽有余。
他想當官,要的就是那種‘人前顯盛,高人一等’的感覺。
劉光天接著道:“我還是那句話,您要是真有想法,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找李廠長,當個主任科長,說出去不比在院里當個一大爺長臉。”
劉海中悶頭想了想,心合計也是。
但他說什么也不肯在兒子面前服軟兒。
揮揮手,不耐煩道:“你知道啥”
心里卻開始盤算,怎么去找李廠長,話應該怎么說。
又過兩天,到了星期六。
六月底的天氣,越來越炎熱。
下星期,朱婷就要結束培訓,到時候會分到區里工作。
手頭的論文還沒弄完,這星期天也沒安排出去玩。
杜飛坐在辦公室,懶洋洋的,百無聊賴。
雖然外邊動靜越來越大,但對普通老百姓的生活,還沒多大影響。
除了孩子們有些不好管了,其他的該上班上班,該吃飯吃飯。
不過,有一個情況,卻對杜飛影響不小。
就是吃中午飯的小食堂停了。
這個事兒說起來,還跟三大爺有點關系。
因為三大爺找了房管所的王干事,想把街道辦的房子劃到紅星小學去。
最后弄得張校長跟錢科長頂起了牛。
錢科長正是聽到風聲,張校長想拿錢嬸弄的小食堂說事兒,錢科長這才提前壯士斷腕。
不過這樣一來,那趟房子的事兒就更甭想了。
小食堂一個月雖然掙不了多少錢,卻是錢嬸的工作。
現在被逼著關了,這可是斷人財路的仇恨。
別看錢科長平時笑呵呵的,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真要遇上事了,可一點不含糊。
立即反了回去。
跟街道上正式打了報告,街道年輕職工住房困難,要把那趟房子改造成職工住房。
不僅徹底斷了紅星小學的念想,還在單位邀買一波人心。
這幫沒房子的小年輕,沒有不說錢科長好的。
而且中午吃飯受到影響,令街道辦不少人對張校長頗有微詞。
沒了小食堂,杜飛也沒條件帶飯,中午就只能另想法子。
今天中午,就上白老四家喝了一碗羊湯。
熱騰騰的羊湯,喝下去就冒出一身熱汗。
等吃完了,再走回來,汗非但沒消,還又熱出了一茬。
等杜飛回到單位,半截袖襯衫的后背都濕了。
杜飛貼著墻根的陰影,晃晃蕩蕩回來。
剛到門口,就從旁邊的胡同口里冒出來一個人,喊了一聲“杜哥”。
杜飛扭頭一看,竟是楊志功來了。
杜飛立即猜到,應該是閆解放那邊有動靜了。
杜飛走過去,楊志功果然說到了閆解放。
蟄伏了這些天,紅星中學這群小子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尤其聽到別的地方,也有不少跟他們一樣搞的,根本屁事兒沒有,膽子又大起來。
閆解放這貨也覺著時機成熟了,迫不及待準備對杜飛下手。
在這幫人里游說,編排杜飛如何可惡,家里的好東西比王大腦袋家還多。
一幫精力充沛的大小子,全都閑極無聊,沒有別的目標,既然閆解放有,那索性就干了。
最后商定,明天上午就上杜飛家去抄家。
而且聽楊志功說,閆解放這孫子還特地準備了一條鐵棍,聲稱非要把杜飛的腿給打折了。
杜飛聽完,冷笑一聲。
閆解放也算是磨練出來了,真讓他成長起來,沒準是個人物。
可惜…
杜飛打發走楊志功,心里早就有計較。
對方閆解放這樣的,光用蠻力不行。
真要簡單粗暴,直接把他按死。
到時候街坊鄰居不會看前因后果,只會說杜飛下手太狠,不顧念情分。
再被添油加醋的一傳,弄不好名聲就壞。
就算當面不說,背地也得指指點點的。
杜飛最起碼這幾年還得住在這里,沒必要為了區區一個閆解放,把自個名聲搭上。
對付閆解放這路貨,他有的是法子。
晚上下班,杜飛去接的朱婷,又上朱家蹭了一頓飯。
雖然朱婷嘴上說不讓他去,但偶爾的小驚喜還是要有的。
不過吃完飯,杜飛不安好心,還想上樓坐一會兒。
卻被朱婷堅決的給攆走了。
杜飛沒有法子,只能在朱媽的異樣笑容下,灰溜溜走了。
原本杜飛盤算著,今天從朱婷那回來,去一趟芳嘉園胡同。
最近有一陣子沒去了,小灰那邊已經攢了不少金元寶。
到了夏天,天黑的越來越晚。
人們為了納涼,也樂意在外邊待著。
直接影響杜飛偷摸去把金元寶拿回來。
今天因為被攆出來,天還沒黑呢 杜飛心里一合計,索性也不去了,等明晚上再說。
而小紅那頭,從水塔挪過來,也一直沒有新的發現。
現在野原廣志原先住那間房子下邊,幾乎被耗子洞掏空了。
甚至有好幾次,驚動了現在的住戶,半夜三更弄得雞飛狗跳。
這令杜飛再次懷疑,難道又猜錯了?
但他也沒輕易放棄。
或者說,干脆丟在那就不管了。
反正現在有小灰那頭,一天一個金元寶。
令杜飛在心理上,沒有特別迫切找到野原廣志財寶的的欲望。
反正這幾年,這些財富也用不上,就算找到對生活也沒太大影響。
反而更多是杜飛的一種心理慰藉。
另外,這個年代的娛樂消遣匱乏,對所謂財寶的探索,也能當成一個游戲,用來打發時間。
杜飛騎著自行車,順著地安門大街,正要往北拐進入南鑼鼓巷。
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巷子口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叫他名字:“哎!杜飛”
令他驀的一愣,順著聲音看去,一眼就認出來,竟是上次在北海公園見過的楊丁香。
并不是杜飛對楊丁香格外留心,實在京城這邊的新j人不多見,楊丁香又是個典型的西域美人,當然給人印象深刻。
今天楊丁香穿著一件軍綠色上衣,帶著袖標,藍色褲子,留著一條粗粗的麻花辮。
很標準的衛兵打扮。
嘎吱一聲 杜飛一捏車閘,停到楊丁香跟前,笑著道:“是你呀真巧了。”
說著看一眼楊丁香腳邊,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皮革兜子。
“還真是您,太好了!您家住這附近?”楊丁香一臉欣喜,懇求道:“幫幫忙好不,實在太沉了,我拎不動了。”
杜飛沒說二話,從自行車上下來,伸手提起來兜子。
大概十多斤,將近二十斤,楊丁香這身板的確有點夠嗆。
杜飛順手把兜子放在自行車后架上,笑著道:“上哪去,我幫您馱過去。”
楊丁香忙道:“那可謝謝您了,上紅星中學。”
杜飛推起車子道:“嚯這道兒可不近。”
楊丁香撅撅嘴:“誰說不是呢!本來說好來接我,竟然放鴿子。”
杜飛順口道:“是對象?”
楊丁香也沒害臊,撇撇嘴道:“哪有對象,是我一個師姐,在那兒當老師,都是給她帶的書。”
杜飛打個哈哈,沒往下問。
倆人就是一面之緣,楊丁香雖然長得漂亮,皮膚白得直晃眼。
但杜飛已經有朱婷和秦淮茹,暫時還不想再開分基地,那樣非得麻煩事不可。
不過楊丁香的談吐氣質也真不錯,大大方方的一點也不忸怩。
倆人一路走了有二十多分鐘,來到紅星中學的大門口。
這時候學校早放學了。
杜飛停下來問,用不用送進去。
楊丁香笑呵呵的擺擺手道:“不用,不用,送到這里都麻煩你了。也沒剩多遠,我自個去就行。謝謝你,再見啦”
說著沖杜飛揮揮手,雙手提著兜子就進了學校大門。
杜飛也沒再客氣,道了一聲再見,便騎上自行車,一出溜就走了。
卻不知道,他前腳剛走,楊丁香就從紅星中學大門旁邊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走遠的杜飛。
然后,往邊上走了幾步,蹲下來打開兜子的拉鏈。
拿出里邊的東西,除了最上邊的幾本書,下邊竟然裝的全是一塊塊的磚頭!
難怪會這么沉。
楊丁香把磚頭丟掉,抖落抖落兜子,又把書放回去,輕松拎著向相反方向走了。
紅星中學這邊離四合院已經不遠了。
杜飛騎車子,沒用五分鐘就回到家。
一進大門就看見三大爺一臉苦逼模樣。
今天已經確定了,紅星小學后身那一趟房子,街道辦要給職工改善住房條件。
雖然之前花的二百塊錢,閆解放從王大腦袋家給撈回來了,但三大爺當上學校后勤主任的第一把火算是沒燒起來。
更重要的,還因為這個破事兒,引發張校長跟錢科長的沖突。
雖然張校長嘴上沒說什么,卻架不住三大爺自個心里胡思亂想。
而且,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不僅工作上不順,家里也不消停。
就在今天下午,閆解放偷摸回家來一趟,打聽杜飛最近有什么動靜,順便跟三大媽透露明天要搞杜飛。
三大爺下班聽三大媽說起,這時候閆解放早走了。
雖說上回抄王大腦袋家很順當,可三大爺總覺著杜飛不好對付,心里七上八下的。
萬一弄不好,可怎么收場!
正在這時候,偏巧就遇上杜飛回來。
三大爺做賊心虛,心里咯噔一下,連忙掩飾,點點頭道:“小杜才下班呀”
杜飛打個哈哈,往裡邊走。
從三大爺的反應,不難猜到應該是知道了閆解放的計劃。
杜飛心里冷笑,走進了垂花門。
跟在樹下乘涼的人一一打過招呼,進入后院的月亮門。
停好自行車,先上水龍頭下邊洗了一把臉,涼快涼快,這才回家。
剛一開門,就聽“喵嗚”一聲。
小烏這貨難得坐在門口等他。
杜飛拿濕漉漉的手揉揉毛乎乎的大腦袋,笑著問它饞啥啦?
小烏在“喵喵”叫了兩聲。
因為這短時間,朱婷去d校參加培訓,快倆月沒帶小烏上單位去了。
朱婷那兒的好吃的,自然吃不到了。
杜飛嘿嘿一笑,從隨身空間里拿出一條小雜魚。
最近他上市場去,不僅囤積蔬菜,遇上便宜的小魚,也會買來存起來。
因爲天氣太熱,撈上來的魚根本放不住,價格相當便宜。
有時候,到下午,賣家著急,一毛錢能買好幾斤。
小烏一聞到腥味兒,頓時高興起來。
就是這個味兒!
順手又拿兩條小魚丟在小烏的貓食盆里,杜飛才脫了衣裳,丟進隨身空間,然后拿著臉盆,光著膀子上院里去洗洗。
杜飛剛出來,就見婁小娥跟賈麗英一起從聾老太太家出來。
倆女人有說有笑的,絲毫看不出她倆爺們兒是死對頭。
賈麗英雖然是農村的,但家條件不錯,從小也很受寵,沒多少小家子氣。
否則也不可能讓傻柱掏二百塊錢,給妹夫辦工作。
婁小娥則是大家出身,比一般人見多識廣。
對賈麗英的長相非但沒有歧視,反而夸她漂亮。
又都懷著孩子,有共同話題,一來二去的,竟然成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