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回到后院,把自行車停好,倒是沒急著上傻柱家去。
先把雞窩里的雞蛋摸出來。
然后回家把壁爐點上,免得待會兒回來,一進屋冰涼的。
不過那倆雞蛋杜飛并沒留下,而是從裝雞蛋的干葫蘆罐里,又拿出來倆雞蛋。
四個雞蛋炒一盤大蔥雞蛋,算是給加一個菜。
又換了居家的衣服,這才慢慢悠悠出門,準備上中院去。
卻剛一出門,正看見劉海中在院里,肩上披著衣服,一邊抽煙,一邊轉悠。
看見杜飛出來,劉海忠一愣,僵硬的笑了笑:“小杜,下班啦”
杜飛應道:“二大爺,這么早吃完啦,出來遛彎兒。”
劉海中咧咧嘴心說,我吃完個屁呀!
但他現在有求于人,只好放低姿態,干笑一聲道:“是今兒下班早,你這是…”
杜飛道:“今兒晚上不開火了,上柱子哥那兒湊合一口。”
傻柱那張破嘴逮誰懟誰。
劉海中這老貨還樂意擺架子,傻柱沒少讓他下不來臺,早幾年劉海忠跟傻柱的關系就不大對付。
一聽杜飛要上傻柱那,劉海忠心里更不痛快,本來有些話欲言又止,現在打個哈哈,干脆也不說了。
杜飛也沒跟他耽擱,臨了笑著說聲“回見您”,就出了月亮門。
劉海中張了張嘴,干脆扔了手里的半截煙頭,一轉身回到家。
二大媽跟劉光天都在屋等著。
這兩天劉光福被逮進局子,他們家就沒消停。
劉海中絞盡腦汁找人送禮,卻連劉光福的面都沒見著一回。
最后也是沒轍了,想起那天易中海說的。
死馬當活馬醫,想找杜飛試試。
剛才劉光天一直他們家門口盯著,瞧見杜飛回來,立刻報告他爸。
劉海中出來,想抽根煙想想這話該怎么說,既能把人求了還不跌他二大爺的份兒。
杜飛卻意外從家里出來,給他弄個措手不及。
劉海忠剛進屋,二大媽急忙問道:“當家的,咋這么快就回來了?事都說完了?杜飛咋說的?”
劉海忠被連珠炮旳問題弄的有些心煩,沒好氣兒道:“這會兒功夫能說啥!沒等我張嘴呢,那小子上傻柱那吃飯去了。”
二大媽頓時急了:“哎,我說你個老頭子…”
劉海中坐下來,悶了一口茶缸子里的水,不耐煩道:“行啦行啦,別叨叨了!就杜飛那小年輕,他能有啥能耐?人家張所長都管不了,這事兒找他就能有用!”
二大媽頓時沒話說。
其實她心里也不覺著杜飛能頂事兒,只是現在沒別的轍了,就剩杜飛這兒,算是一線希望。
杜飛到了中院,還沒進屋就聽見傻住家里“嘶啦啦”的炒菜聲。
推門進屋。
桌子上擺了好幾個菜。
中間是砂鍋燉的小雞兒蘑菇,四邊兩個涼菜拼盤,還有炸的地瓜和丸子,應該是白天在食堂炸的,回家又擱鍋里煎了一下。
另外就是兩個炒菜,一共六個菜一個湯,席面算是相當不錯。
邊上還放著一瓶上次杜飛來喝過的那種老汾酒。
這時候,傻柱從廚房里端出一盤黃花菜炒肉,笑著道:“齊活兒!”說著起開酒瓶給杜飛倒上。
杜飛則從兜里掏出四個雞蛋,笑著道:“原想加個菜,現在也不用了。柱子哥,您今晚上這菜可夠硬的。”
傻柱哈哈一笑:“那是也不看看請誰!換別人有這一半就不算了。”
杜飛心說,傻柱也不是不會說話。
到了關鍵時候,這小嘴叭叭的,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看來平時那張臭嘴損人,他純粹是故意的。
倒完酒,傻柱也坐下來,卻沒急著敬酒,先從砂鍋里給杜飛夾個雞腿:“咱哥們兒,先不急喝酒,吃兩口肉墊墊肚子。”
杜飛也不客氣,來者不拒,直接開吃。
還別說!傻柱燉的小雞兒蘑菇真挺有味兒。
尤其那蘑菇,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好像不是普通的榛蘑。
等吃了兩口菜,兩人這才端起酒盅碰了一個。
傻柱一口酒下肚,終于打開了話匣子:“兄弟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杜飛應道:“知道什么?”
傻柱扭頭沖后院努努嘴道:“就今兒下午,許大茂那孫子,特么升副科長了!”
杜飛笑了笑,倒是沒太驚訝。
原本許大茂這事兒,就是他幫著給運作的。
李副廠長那邊,該走的關系,該送的禮,都到位了。
許大茂這副科長,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不過這個消息,對傻柱卻是晴天霹靂。
傻柱跟許大茂從小掐到大。
原先,仗著一身蠻力,又會點兒把式,傻柱一直壓著許大茂。
唯獨許大茂結婚,搶在傻柱前頭,算是扳回一城。
卻好幾年沒生出孩子,又讓傻柱抓到話柄兒。
可是現在,不僅婁小娥懷孕了,許大茂還升了宣傳科副科長,簡直是事業家庭雙豐收!
再看傻柱這邊。
在單位被食堂主任壓著,生活上更是一團糟。
冉老師那邊,剛有點進展,又被他自個給搞砸了。
這兩天冉老師見著他就躲,跟防流氓似的,都不搭理他了。
傻柱心里慶幸,得虧許大茂為了照顧婁小娥,住到他岳父岳母家去了。
要是許大茂還在院里晃悠,即便站那,不用說話,都能對他造成成噸傷害。
杜飛笑呵呵道:“他升就升唄宣傳科的副科長也管不到食堂去,您這著什么急呀?”
傻柱撇撇嘴,悶了一口酒:“許大茂什么貨色我還不知道!就他那樣還當副科長,上哪說理去?”
對傻柱的抱怨,杜飛笑而不語,自顧自吃菜。
傻柱見杜飛沒附和他,說著說著自個也覺著無趣。
杜飛這時候才說道:“柱子哥我這人的原則,人家過的不好,也不笑話人家。過得比我好,我也不眼紅。”
傻柱被說的老臉一紅。
其實他心里不是不明白。
只是這事擱到許大茂身上,他就是心意難平,要問一個,憑什么呀!
杜飛又道:“咱不說許大茂。柱子哥您這大晚上的,給我整這七碟子八碗,不會就為跟我抱怨幾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