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視上,杜金更是呼吁,俄羅斯要走自己的道路,既不同于歐美,也不同于亞洲,而是建立一個同時包含二者特性的新權力中心和文明中心!
這把王業看得直搖頭。
他不是說不認同杜金的觀點,以俄羅斯的歷史底蘊和國土面積,確實有資格成為所謂的「一極」。
可問題是,時間不合適啊!
2004年的大毛,可謂是還處于前蘇解體后最虛弱的階段。
國內不說民不聊生吧,但也差不太多。
外面呢,還欠著一大堆債務沒還清,說是內外交困也不為過。
同時,某些國家還很警惕地盯著大毛呢,就怕它重回前蘇!
你在這個時候,提出要成為新的一極,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果然,杜金的這期專訪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不但是在毛子內部,在歐美那邊影響更是很大。
像什么《》、BB等媒體機構,立刻就進行了專題報道,認為杜金的這些言論,代表了俄羅斯的某些「危險」思想。
鑒于大環境如此,
就連大毛國內的一些主流媒體,也紛紛抨擊了杜金的這番言論。
為了應對國外媒體的質疑,克宮發言人都不得不出面進行表態,說這些言論只代表杜金的個人觀點,克宮方面并不認同,更不會去參考杜金的理論去制定國策。
杜金的這次專訪,有沒有后遺癥且不說,但皇俄派這次也算是「一戰成名」,讓國內外主流媒體都注意到了這么一個新派系。
尤其是在俄羅斯國內,吸引到了不少狂熱分子加入他們的派系。
本來這事和王業沒啥關系的,但葛布列夫打電話過來,問他對杜金這番言論是什么看法。
顯然,克宮方面也擔心這是王業在背后支持。
要是那樣的話,事情就大條了…
羅西亞娜、杜金他們的新派系,觀念激進一些還無所謂,因為這個派系連杜馬都沒有進入,完全影響不到上層政壇。
可如果王業是個「隱藏」的皇俄派,那以他的影響力和現有地位,再加上皇俄派的民間支持。
那這股勢力就有點可怕了!
說到底,羅西亞娜可是王業的未婚妻,關系總比「義父義女」更親近吧。
克宮方面有這樣的擔心也是很正常的。
王業當然是義正言辭地表示,自己完全不認同杜金的這些觀點,在他看來,現在的俄羅斯并不需要去謀求什么「世界一極」的地位,而是要注重發展國民經濟,提升民眾的生活水平,這才是迫在眉睫的任務啊!
尤其是,杜金的觀點太極端了,在當前全球一體化的大趨勢中,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也很容易被國際社會所排斥。
不利于國家發展對外關系…
聽完王業這番話,克宮方面才算是放下心來,因為由始至終,王業都是這樣的政治理念。
注重內在發展,緩和外部關系,以友好的態度和周邊國家打交道。
這也是克宮當前的執政理念啊。
雖然王業的回答讓克宮方面很滿意,但葛布列夫還是隱晦地表示,讓王業去和羅西亞娜談一談。
搞新派系沒錯,宣傳派系理念也沒錯,甚至說觀念激進一些那也是可以容忍的。
可要是引起全球關注,甚至是敵對,那就不可以了…
王業很無奈,沒辦法,誰讓羅西亞娜是自己媳婦呢。
她搞的爛攤子,肯定是自己幫著去收拾啊。
剛好,他有好幾天沒見羅西亞娜了,因為兩人都在忙,羅西亞娜也不在杜馬這邊辦公,而是單獨租了一棟小樓,當作她們派系的莫斯科總部。
王業就打算趁這個機會,過去看看,順便和羅西亞娜聊一聊。
羅西亞娜的派系總部位于特維爾斯卡亞大街,這也是莫斯科非常著名的一條街道,以前叫「高爾基大街」。
這條大街也位于紅場附近,全長只有不到兩公里,莫斯科市政府就位于這條大街上。
據說這里的租金非常高,排行全球前幾。
另外,羅西亞娜選擇這里也是有一定用意的,因為這條大街在十二世紀時就已經出現,后來成了貴族們的聚居地。
而且沿街興建了好幾個大型的凱旋門,以慶祝歷任沙皇加冕…
這很符合她們派系的定位嘛。
王業的車隊直接開到了派系總部門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棟紅色的小樓,外表看起來不怎么起眼,也就是六七層高。
門口站在兩位安保人員,看身上的制服,還是瓦格納的…
王業的車隊在莫斯科也算獨一號了,清一色的黑色路虎大攬勝,車頂擺著爆閃燈,一看就是大人物出行啊。
那兩名安保人員自然也認識「大老板」的車隊,所以當王業推開車門跳下車時,兩人立刻抬頭挺胸,「啪」地打了個敬禮。
王業笑著沖他們擺了擺手,讓謝廖沙等人就在外面等著自己,然后一個人就走進了紅色小樓。
他過來也是和羅西亞娜打過電話的。
所以剛進一樓大廳,就看到自己的「前助理」特索娃正急匆匆地迎上來。
「議長,老板正在辦公室等您呢,跟我來吧。」
特索娃迎上來,笑著跟王業打招呼道。
王業點點頭,跟在特索娃身后就進了電梯。
兩人來到頂層,也就是七樓,這一整層都是羅西亞娜的辦公區域。
可能是跟王業學的,羅西亞娜也在辦公區域設置了助理辦公室、會議室、會客廳、茶水間等,排場不小!
推門進入羅西亞娜辦公室時,她正在看著一份文件,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就看到了王業,羅西亞娜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站起身,繞過大班臺,來到王業身前,兩人擁抱在一起。
特索娃自然早就識趣地走了出去,順手還把辦公室門給關了起來。
親熱過后,羅西亞娜的雙手還摟著王業的脖子,開心地說道:「你看看我們派系這總部怎么樣?」
王業點點頭,笑著說道:「挺好的,這個位置可是寸土寸金,租金不便宜吧。」
羅西亞娜笑得像是偷吃了糖果的小朋友一樣,附在王業耳邊說道:「不用租金,這是我從爺爺那里敲詐過來的,這棟樓本來就是我們家族的產業。現在轉到了我的名下,嗯,也算是我的嫁妝之一吧,便宜你了。」
如果不是雙手環在羅西亞娜的腰上,王業都想揉揉鼻子了。
這個「便宜」,他其實不是那么想占的…
就算這條街的產業價格再怎么高,對于現在的王業來說,那也不算什么了。
手指縫里隨便漏一點,估計都能買幾棟這樣的小樓吧!
但現在等于是自己又欠了康斯坦丁那老狐貍一個人情啊。
而且這小樓還是掛在羅西亞娜名下的。
估計羅西亞娜問康斯坦丁要這個樓時,康斯坦丁心里在偷著樂吧…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羅西亞娜也是緊緊貼在王業身邊,抱著他 的胳膊不撒手。
拍了拍羅西亞娜的手背,王業關心地問道:「最近工作怎么樣,還順利嗎?」
羅西亞娜用力點點頭,笑著說道:「挺順利的,畢竟我對派系事務也算很熟悉了,跟在你身邊這兩年可不是白鍛煉的。再說了,不要小看我們這個新派系,里面可謂是人才濟濟,高知分子很多的!」
看來她應該是找到了真正屬于自己的事業,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王業默默地點了點頭,委婉地說道:「你們是新派系,雖然宣傳很重要,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可不要搞到最后,被現有的各大派系孤立了,那樣就糟了,會在方方面面遭到無形的打壓的。」
羅西亞娜皺了皺眉頭,聽出了王業話里的意思。
「是不是前兩天杜金的專訪,引起了一些不好的聲音了?」她問道。
王業坦誠地回應道:「確實和這個有關,他宣揚的那些東西,太過激進了,不符合現階段的國情。」
羅西亞娜似乎有點激動,她站起身,在辦公室內轉了兩圈,步伐有點快。
然后停下腳步,面朝王業,生氣地說道:「是不是你也認為我們在搗亂?或者說,因為和我的關系,影響到了你這個大議長的聲譽?」
王業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并沒有因為羅西亞娜的質問而生氣。
他平和地說道:「我對你們派系的理念不做評價,只要你們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那我都會支持你。但是你要知道,現在我是在提醒你,是想要幫助你,而不是在害你。」
和王業那堅定的目光對視了一下,羅西亞娜扭開了頭,有點心虛。
她諾諾地說道:「但是…我們派系本來就比較激進啊,這也是我們的特點。」
也是,皇俄派嘛,要是不激進一點,那也就是不會帶上那個「皇」字了!
王業招招手,示意羅西亞娜過去坐下。
等她坐下后,王業扭頭盯著她的眼睛,沉聲說道:
「你要時刻記住,你才是派系!
這個派系要有序發展,要被你牢牢掌控住。
而不是被別人一忽悠,就暈了頭,結果搞到最后,別人獲得了名聲和擁躉,而你卻替別人背了個大黑鍋!
雖然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前提是,這些人必須是真正的為你所用。
是讓他們在你的指揮和掌控下,去幫助你實現你的理想。
當然了,順帶著也能實現他們的理想。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他們的理想和信念和你的并不一致,甚至有所沖突的話。
那很簡單,請他們走人!」
王業的這番話,顯然對羅西亞娜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這是「上位者」的用人之道,也是她以前沒有接觸到的東西。
羅西亞娜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可是,像杜金先生在現階段比我的名氣要大多了,也比我更有號召力,他提出的那些觀點,在派系內的委員會上也得到了一致的認可。如果我提出反對的話,豈不是…派系內就要亂套了。」
王業微微一笑,認真地說道:「那我問你,為什么之前他們沒有成立一個派系,為什么要請你這個所謂的羅曼諾夫大公出面呢?既然杜金名氣比你大多了,他干嘛不當這個?」
羅西亞娜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用不太確定的回答道:「是因為…我的大銜?還是說…需要我出資?」
王業哈哈一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看來跟我這兩年還是學到點東西的,腦子沒有變笨嘛。
你說得都對!
沒有你這個羅曼諾夫家族 正統的名號,這個派系就沒有現在這么大的號召力!
沒有你家族給你掏出的幾億美刀巨資,派系哪來的錢又是建總部又是搞宣傳的。
當然,還有一點你沒有說到,而且這一點更是關鍵點。
那就是,你還擁有他們無法企及的政治資源!」
羅西亞娜好像明白了什么,嘴唇微張,愕然道:「你是說…」
王業點頭道:「對,因為你的背后有我!還有…那位。」
說著,他伸手朝上指了指,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說到這一步,要是羅西亞娜還不明白,那她也就太笨了。
她已經恍然大悟,是呀,自己才是派系的真正核心!
沒有自己,也就沒有這個派系存在的基礎了,更沒有派系的未來!
自己身為羅曼諾夫家族的唯一正統,頭頂大公爵位,這在民間的號召力絕對不容小覷的。
而且派系全部的運轉資金都是自己掏的啊,杜金和斯特科夫他們都是窮哈哈,掙到的那點工資估計也就是能養活他們自己,所以在自己加入之前,他們空有雄心壯志,但無法付諸行動。
以前怎么沒有那么多電視臺請杜金做什么專訪呢,現在還不是因為自己派系給各大媒體掏了不少「贊助費」!
更不要說,自己的未婚夫和義父這兩尊真正的「大佛」站在自己后面了!
恐怕這才是斯特科夫、杜金他們夢寐以求的政治資源吧…
就因為自己的這層關系在,所以無論是克宮還是杜馬,都不會真正去打壓這個新派系,最多也就是在看不過眼時警告幾句罷了。
但要是沒有自己站在這里,這個新派系恐怕隨時都有被打壓,甚至解散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