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粉上來了,張宣連著吃了兩份才感覺堪堪7分飽。
奶奶個熊,這東西看起來份量多,其實三口就能干完,這一刻,他有點懂味孫福成那老飯桶了。
話說好久沒見到孫福成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樣?四年前可幫過自己不少的忙,心想著有時間請人家吃一頓才行。
人嘛,就怕成就高了飄了,生活就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你到哪里來,怎么這么餓?從來沒見你過這么餓過。”
就在他把第二個白瓷碟放一邊時,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張宣頭也未回:“今天這么巧的嗎?接連碰到你們宿舍的人?”
董子喻坐在他右手邊,笑笑說:“我和羅雪、劉琳約好的,中午1點來校外吃中餐。”
張宣抬頭看一眼三女,“那我這是耽擱你們吃大餐了?”
羅雪搭嘴:“我們三商量吃炸醬面,現在吃腸粉也一樣。”
知道董子喻愛吃什么口味,他抬手喊:“老板娘,來兩份腸粉,加雞蛋、加肉,還加點青菜。”
三女齊齊無語。
劉琳問:“你還能吃?”
張宣就一個字:“能。”
羅雪說:“你平時都非常注重飲食的,今天這是?”
張宣張口就來:“我看到你們三個高興,胃口好,就多吃點。”
羅雪瞄一眼董子喻,低頭一邊吃一邊含湖說:“你是看子喻來了,你才胃口好的吧?”
張宣玩笑道:“噓!說這話小聲點,別讓我家老婆聽到了。”
劉琳跟著玩笑:“我家子喻這么漂亮,杜雙伶聽到了就聽到了吧,大不了多個女朋友就是。”
張宣攤攤手:“別這樣,人子喻還在呢,這種混話適合背后說,咱們背后說。”
羅雪觀察一番董子喻表情,換個話題:“大作家,要是大一就知道你后面這么厲害,我當初死皮賴臉也不要放手,哎,現在每每想起那時候,就悔不當初誒!”
張宣夸贊道:“你這夸人的功夫見漲啊,適合混銀行。”
董子喻問他:“你大一的時候會想到你自己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沒?”
張宣搖搖頭:“不知道你們信不信,其實我當時寫稿子,初衷只是掙點零花錢改善下生活,沒想過會走到今天。”
董子喻看著手里的快子說:“我信。很多東西刻意追求往往無疾而終,而信手拈來反而更容易無心插柳柳成蔭。”
聽到這話,羅雪好想問一句董子喻“那你這四年是刻意追求,還是希望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不過羅雪到底是沒問出口。都要畢業了,馬上步入社會,她想抱緊張宣這大腿的同時,也不愿意把同寢四年友誼付之東流。
說實話,當初察覺到子喻喜歡自己愛慕的男人時,那時候羅雪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滋味說不上恨,但確實有些嫉妒,不過更多的是心酸。
要知道,在此之前,有很多次羅雪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要是她自己有子喻的條件,大一就不會放手,怎么也要去同杜雙伶爭一爭,再不濟也學蘇謹妤,慢慢走進他的心里去。
可令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經常羨慕的子喻結果竟然跟自己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這有種被降維打擊的感覺。
在羅雪看來:我都是幻想成你去追求另一個人,結果你也喜歡,那還要我干什么?我不是多余的么?
怕自己越想越煩,羅雪趕緊轉移注意力,問:“要畢業了,你們有什么感想?”
劉琳率先回答:“感想?沒什么感想,我就想多掙一些錢,找個有本事的男人,然后結婚生子。”
董子喻插嘴:“在眼里,什么樣的男人才叫有本事的男人?”
劉琳說:“要么有權,要么有錢,要么有勢,這三樣有一樣我就嫁。”
羅雪調侃:“有權有錢有勢的男人身邊從不缺女人,他就像那熊熊篝火,會吸引無數前仆后繼的優秀女人,你可得做好心里準備。不僅要包容他的過去,還要大氣些,最好能接受他身邊的其他女人。”
劉琳朔起嘴皮子表示:“這事我老早就研究過,像咱們大作家這種有錢、有權、有勢、還長相好看卻不花心的男人,也是天上難尋、地上少有,是純純的稀有動物,我從不奢望。
我只要男方能給我生活帶來質的變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又如何?
人生短短幾十年,何必糾結那些,把自己打扮的精致、吃好的喝好的才是正道。”
瞧這話說的,老男人帥臉一紅,這么一對比,自己似乎真的太他媽的高尚了啊!
察覺到他的窘迫,董子喻忍不住笑了笑,稍后提醒劉琳:“你這想法本身也沒錯,但還是得擦亮眼睛。”
劉琳嘆口氣:“我在電力公司待了快兩個月,什么也沒學到,就對兩個字領悟頗深。”
張宣好奇問:“哪兩個字?”
劉琳伸出兩根指頭:“染缸!這社會看起來一片歌舞升平,其實走在哪都是一個染缸,要想在這污穢的地方好好活著,還要做到片葉不沾身,我覺得太難了。
所以我從實際出發,變得務實了,也把擇偶標準好好整理了一番,去掉了那些“帥氣、浪漫、嘴甜、活好”的枝繁葉茂,結果只留下“錢權勢”這光禿禿的主干了。”
這話把張宣、董子喻和董子喻聽得一愣一愣的,羅雪忍不住問:“你這是受了委屈?”
“是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不然我這年紀怎么領悟這么深呢?”
需要傾訴的劉琳沒避諱,恍恍忽忽道:“前陣子,有人找到我,明目張膽地提出要我陪他睡一個月,好處就是安排我到我想要的地方去。”
“啊?”
羅雪十分震驚:“還有這事?那你答應了沒?你是怎么處理的?”
“答應?”
劉琳自我嘲笑一聲:“我怎么可能答應?當他向我動手動腳時,憤怒的我直接就是一巴掌甩過去,這還不解氣,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對方額頭砸出了血,結果就是我從原本還不錯的崗位變成打雜的了。”
不等三人說完,劉琳又接著說:“其實后果應該更嚴重,我會丟掉這份工作的。但后來我的關系網、也就是我表舅偷偷告訴我,我之所以沒有丟掉這份工作,是因為一張照片拯救了我。”
董子喻關心問:“什么照片?”
劉琳說:“我們兩個寢室不是拍了合照嗎,我把那照片用相框表起來,放在我的床頭柜上。然后被我一室友認出了大作家的身份。”
劉琳感激地看張宣一眼,往下說:“當時那室友問我和大作家什么關系?你們猜我怎么回答的?給你們一個提示,從子喻身上找線索。”
董子喻笑看一眼張宣,所有所思:“難道你的回答是:我跟大作家一起吃了四年飯?”
劉琳鼓掌:“對,我就是這么回答的!”
接著劉琳對張宣感慨:“在學校時,我非常仰慕你的才華,喜歡你的長相和氣質;但出了學校后,我最崇拜你的金錢和權勢。
大作家,這次我得感謝你,要不是因為你的名氣,要不是我取了個巧,我可能已經丟了工作,真的謝謝你,我希望你以后越來越強大。”
張宣擺擺手:“以咱們的關系不要說什么謝不謝的,我也沒幫你什么忙。不過聽了你今天這席話,我倒覺得你離飛黃騰達的日子不遠了。”
這倒不是他說違心話,而是劉琳提前一步認清了這個社會的本質,當一個女人去掉浮華變得務實之后,就會變得很恐怖。
或者換一個說法,經此一劫,劉琳肯定會比任何人都渴望變得強大,而一旦有了這種想法,她就會抓住一切機會、用盡一切手段往上爬。
在抓機會方面,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敏銳。
羅雪聽得眼睛大睜,“好主意!琳琳你真聰明,真是好主意啊!回頭我也把寢室合照用相框表起來,放顯眼的地方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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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張宣哭笑不得,不過也不反感。人嘛,合理利用身邊資源,都是為了生存,不寒磣。
要是不懂的合理利用,不然還交朋友、拓展交際圈子干什么呢?做個獨來獨往的圣人不是更好么?
吃完腸粉,劉琳問董子喻:“子喻,你是跟我們回宿舍,還是陪大作家散散步?”
羅雪提起大包小包催促劉琳:“子喻好不容易從宿舍出來趟,肯定得散散步消消食。”
“我們逛半天腿都軟了,我們先走了,拜拜。”說著,羅雪拉著劉琳走了。
望著兩女離去,董子喻問他:“你是從外面回來?”
張宣說是:“雙伶去了長市,我去送她。”
穿過南門,想起劉琳的遭遇,董子喻感慨說:“我突然對體制內的生活不那么向往了。”
張宣搖頭:“你同劉琳不一樣,你們家是你的堅實后盾,她遇到的困難在你這里不存在,不信等你到了單位后會發身邊人都很好相處。”
董子喻聽笑了,隨后目視前方說:“我最向往你這樣的生活。”
張宣驚奇:“我這樣的生活?”
“嗯。”董子喻嗯一聲。
張宣擠眉弄眼:“說說,說說個怎么羨慕法?讓我驕傲驕傲。”
董子喻說:“事業上功成名就,感情上能隨心所欲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張宣聽懂了:“你是說米見?”
董子喻揶揄:“還有文慧。”
張宣無語:“你什么時候看到的?”
迎著他的眼神,董子喻說:“跟看不看到沒有必然關系,而是我了解你。”
張宣咂摸嘴:“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董子喻笑道:“那是你自己害怕了解你自己。”
這話沒毛病,人就怕自我剖析后,得出一個結論:渣男。
董子喻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反過來安慰道:“花心也不是什么壞事,你是文人需要不同的經歷,需要不同的靈感來源,大家都能理解的。”
張宣眼睛一亮,探頭問:“你也是這么認為的?”
見他這幅樣子,董子喻笑得更開心了:“我只能幫你找到這個借口了。”
張宣雙手,深深嘆了口氣。
走到岔路口,董子喻突兀地發問:“你是文人,你走南闖北見識廣,懂得也比我們多,你說我們努力讀書是為了什么?”
接著不等張宣回答,董子喻走在前頭說:“前不久,我一學姐跟我抱怨說:我們上那么多年學,熬那么多夜,做那么多習題,頂著各種各樣的壓力,參加殘酷的高考,然后上大學,談戀愛、分手、工作、加班,我們這么辛苦,竟然是為了成為一個普通人。”
話到這,董子喻問他:“你知道我當時是怎么安慰她的么?”
張宣給面地追問:“你怎么安慰的?”
董子喻幽幽地說:“我對她講:你大學里還跟喜歡的人談過戀愛,還分過手,我一樣都沒有,我不如你。”
張宣追著問:“后面怎么樣?”
董子喻笑說:“后面?沒后面了,她覺得我的情況比她還悲涼,喝完咖啡就高高興興回去上班去了。”
張宣糾正:“年紀輕輕的,不要用悲涼。”
董子喻調皮問:“無比凄慘?”
張宣說:“把無比去掉,額,好像“凄慘”也不合適,哎,算了,你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
董子喻偏頭問:“雙伶不在家,你邀請我這樣的美女去你家?”
張宣翻翻白眼:“我們是朋友。”
董子喻笑著拒絕:“算了,羅雪和劉琳好不容易回來趟,我回去陪陪她們吧。”
張宣覺得這話在理:“那我送送你。”
董子喻還是拒絕:“你現在處在寫作的緊要關頭,時間緊,你去忙你的吧,大白天的在學校很安全,不用擔心我。”
張宣背個小手主動往女生宿舍走去:“行了行了,也沒幾步路,我送送你不耽擱。”
董子喻看著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一前一后來到女生宿舍樓下。
張宣揮揮小手:“我走了,回頭一起吃飯。”
董子喻說好。
回去路上,他遇到了姚韋老師。
她攔住去路,問:“你給我的號碼是不是錯的?”
張宣停住腳步:“什么個情況?”
姚韋晃晃手里的手機:“他一直不接我電話,我換公用電話打也不接。”
張宣:“......”
望著眼前的美麗女老師,他也是醉了:人家老鄧都結婚了,孩子都生了,現在還去纏人家干什么?老鄧和你姐分手的那段期間有的是機會可乘,你早干嘛去了呢?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事已至此,有求于他的姚韋也很坦誠:“老鄧和我姐分手的那段時間,我....”
什么叫分手的的那段時間?
明明是訂婚后結婚前夕被拋棄的好吧,老鄧老慘了,婚房都準備好了,結果你姐單方面爽約,這換誰誰都受不了...
張宣心里腹誹著,靜待下文。
姚韋頓了頓,繼續往下說:“那段時間我本來打算回國陪他的,可礙于我姐姐的原因,我思慮再三,決定選擇讓其冷卻一段時間。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兩年后我從美國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
張宣抓著問:“為什么要時隔兩年?兩年對很多都很多東西來說,都太漫長了,你難道不知道這個淺顯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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