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漱一番,米見忙著洗被套床單去了。
內心踏實、成就感爆棚的張宣四腳八叉躺床上仰望了一會天花板后,伸手拿過了諾基亞。
握著黑色諾基亞,他心里在想,老杜一家換手機了,親媽換自家的手機了,米見一家三口也換了,自己是不是該換?
只是可惜了,他是一個非常念舊的人,這諾基亞跟他好幾年了,一下子拋開,有點不落忍,有點舍不得。
他同時在想:這次給雙伶帶了一個手機回來,如今情況變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用?
老男人倒是希望她用,這樣兩人聯系的話會方便很多。
想了想,給李梅發短信:你上次準備了10個手機,忘了我,給我準備一個。
李梅秒回:是我的錯,沒考慮周到,你馬上要過來了,我給你準備。
其實不管是錯是對,李梅直接把責任攬她自己身上了。張宣返回手機初始界面,查詢未接電話,發現是陶歌的,還一連打了三。
沒猶豫,直接回撥過去。咚咚咚...咚咚咚...
電話倆聲就通。
「你個大忙人怎么記起姐了?「一接通,陶歌就拿話嗆他。
張宣靠著床頭:「還說呢,之前睡得正香,被你給吵醒了。」
「吵醒?」
陶歌抬頭望望莫高窟上面的大太陽,再看看時間,10:18
「都這個點了,你還沒起床?」張宣打個哈欠:「昨晚睡得晚。」陶歌下意識問:「你在京城?」張宣順嘴回答:「嗯。」
陶歌頓了頓,下一秒送上祝福:「不錯不錯,姐恭喜你,終于拿下米見了。」
張宣翻翻白眼:「我昨晚熬夜寫作。」
陶歌可不好忽悠:「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跟米見有約定,凌晨兩點之前必須睡覺,你要是在其他地方就算了,在米見眼皮底下我想相信你還是有誠心的。
所以,你昨晚是跟米見睡了吧?」
張宣:「.....」
手機從左手換到右手,他說:「什么睡不睡的,用詞就不能文雅點么?還劍橋大學生呢?」
陶歌嘖嘖一聲:「跟姐拽詞了,米見味道怎么樣?很好吧?」
張宣閉口不談,反而問:「香江那邊正如火如荼,你什么時候南下?」
陶歌瞄一眼不遠處忙碌不停的希捷,「姐還以為你會問問希捷,等了這么就都沒等到你開口,你這漠不關心的態度讓人失望,是不是在背后我還不如希捷?」
張宣麻了,坦誠說:「倒不是,我記得以前從你嘴里問有關希捷的事情時,你都不太爽利,所以這次我就沒問。」
陶歌問:「你真這么想?」
張宣反問:「你以前是不是這樣做的?我是不是冤枉你?」
陶歌回憶一番,「好像是,可你別跟我偷換概念,姐本質上說的是希捷嗎?姐要是不喜歡希捷能不遠千里來看望她?」
張宣眨眨眼:「那行,那你直接跟我說明,以后哪些名字不能在你面前提,我留個心。」
陶歌聽笑了,「我發現你今天對我很尊重呵,是不是意識到錢袋子在我手里了?」
張宣:「.....」
陶歌說:「香江的事情不急,有老鄧他們在,我很放心,我現在比較享受這邊的生活,打算待一段時間,到時候跟希捷一起回來。」
張宣道:「這樣啊,那也好,等有時間了我過來看你們。」
陶歌高興問:「你大概什么時候有時間?」張宣算下日子:「國慶后吧。」
陶歌撇撇嘴:「國慶后我們不在這了。」張宣問:「去哪?」
陶歌招手喊希捷:「希捷,國慶后我們去哪?」
正站在紀錄片導演旁邊學技術的希捷回頭甜甜一笑:「西安。」
陶歌問他:「聽到了沒?」
張宣回答:「聽到了。」
陶歌說:「姐等你過來。」
張宣驚訝:「你要在那邊呆這么久?」
陶歌沒解釋,直接掛了電話。
他娘的還挺有個性,老夫都這么大一名人了,竟然一點面子不給,下次直接用小指伺候你。
嚯!那個氣。
半攤在床頭,透過窗戶看了會外面正在洗被子的米見,老男人最后又拿起手機給希捷發短信:在那邊還適應不?
希捷這次倒是回了,不過他看了就更氣了:我很忙,說吧,您找我有什么事兒?
張宣:沒事就不能問問你?
希捷:可以問,但無事不登三寶殿,估計您在那邊大魚大肉吃膩了,又打起了我身子主意吧?
張宣意外:這么直接?
希捷很干脆:您要是想要我身子,就來敦煌碰碰運氣。
瞧這話說的,他接下來連發了好幾個短信,但希捷都不再回復,這讓原本帶著輕松心情的張宣逐漸陷入了沉思:自己是不是太忽視希捷的感受了?
望著希捷的短信,他明白,希捷與其拿她自己的身子自嘲,何嘗不是在自嘲兩人的關系呢?
張宣深呼吸口氣,心里盤算著必須過去同希捷待一段時間才行。
給陶歌發短信:替我照顧下希捷,國慶后我過來。陶歌意外:你還真過來?
張宣:當然。
陶歌:姐還以為你是開開玩笑,畢竟希捷的美貌不及米見和文慧。
張宣無語:你們今天都是吃了槍子嗎?說話一個個陰陽怪氣的。
讀完到這短信,陶歌收起手機,笑著往希捷走去。
時間不早了,張宣洗漱一發,也跑出去同米見洗被褥床單。
米見問:「你不再睡會?」
張宣回:「餓了,趕緊弄完這活,咱們去外面吃飯。」米見說好。
把昨晚弄得烏七雜八的被單晾好,米見在原地駐足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對他說:「走吧,我知道一個地方的魯菜不錯,我帶你去試試。」
見她沒打算坐車,張宣問:「遠不遠?」米見說不遠。
就在兩人出了門、經過李文棟家門口的時候,溫玉從里面出來了,還帶了一個年輕女人。
這年輕女人長相最多8分,但氣質挺好。
溫玉攔住兩人,親切地問:「我剛打算帶小妹去你們那串門呢,你倆這是要去哪?」
張宣打量一番年輕女人,好奇問:「親妹?」
由于關系太過熟稔,他問的很隨意,根本不在乎問題唐突不唐突,實在是兩姐妹的長相差的太多了些。
溫玉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笑著介紹:「溫佩,如假包換的親妹,只是我這長相隨父親,她隨我母親,以前是蜀都天氣預報的播報員,如今調來京城電視臺了。」
得咧,這是高升了。
不過想想李文棟的家庭背景,似乎從蜀都電視臺調到京城電視臺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互相打完招呼,米見發出邀請:「我們準備去用餐,嫂子你們吃了沒?要不一起?」
溫玉看看頭頂的太陽:「你們這是吃早飯還是午飯?」
張宣笑道:「我們現在養 生,早餐午餐一起吃了。」
聞言,人精溫玉眼神在兩人身上打個轉兒,隨即委婉拒絕了:「我們剛吃不久,你們去吃吧,等有時間了再來你們家串門。」
「行。」張宣沒多想,跟著米見走了。
等到兩人消失在巷口后,溫佩問:「這就是那張宣?」溫玉說:「對,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張宣。」
稍后溫玉問:「你覺得怎么樣?」
溫佩回答:「比我想象的年輕,也比我想象的好看。」
聞言,溫玉回身看了看親妹:「好看是好看,不過我給你打個預防針,你可得離他遠點。」
溫佩秒懂親姐意思:「他是個花花公子?」溫玉說:「有名氣的作家有幾個不風流?」
溫佩怔了怔:「有了米見這樣的還在外面亂來?」
溫玉搖頭:「何止一個米見這樣的?國內目前的鋼琴大家你知道是誰吧?」
「文慧。」
對于文慧這種青年才俊,青年知識分子還真沒幾個不知道其名氣的,溫佩說完名字后,接著一臉不敢置信地停在原地:「你不要告訴我,文慧這樣的女人也是他的紅顏知己?」
回想起海上見到那一幕幕,溫玉唏噓:「他是高端獵人,獵物越珍貴越容易被他獵到手。」
溫佩來了興致:「你這樣說,我反而想接觸他試試。」
溫玉面色一凝:「你最好別以身試險,到時候騙了身子事小,要是被騙了心,姐都拿他沒辦法。」
溫佩笑笑說:「和這樣的人發生,應該回味無窮吧。」
溫玉一時間分不清這小妹的話是真是假,只得提醒:「你這思想很危險,姐身邊有幾個閨蜜就被他騙的成大齡剩女了。」
7月31日。
明天就是8月份了,是銀泰新手機上市的日子。
中午時分,在家過了幾天新婚日子的張宣和米見出現在了機場。
本來,礙著文慧在滬市,他內心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地域相交太早。
可后來一想,國內就這么大,而目前為止就三個特大城市,要是真的把幾人局限在一個城市無異于畫地為牢,違背了他的初衷,所以他干脆邀請米見一起來了滬市。
當然了,自己現在和米見正是今生感情最濃烈的時期,要是去滬市不帶上她,把她單獨留在京城,那也說不過去。
「我們來早了,還有半個小時才檢票上機,要不我們去外面逛一逛?」張宣提議。
米見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流,同意了。
只是好死不死,兩人肩并肩低聲細語來到外邊時,遇到了一個熟人,伍瑞國。
隔著幾米的遠距離,突如其來的相撞把三人都弄沒聲音了。
視線在張宣和米見身上打個來回,伍瑞國瞬間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張宣和米見的舉止形態很親密,讓他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以前在張宣和雙伶身上看到過。
這般想著,伍瑞國有些后悔了,后悔剛才接電話忘了神,沒太注意前面的人。
說實話,要是提前注意到張宣和米見,他肯定會主動回避,雖然早些年就有猜測兩人關系可能不簡單,但猜測是一回事,被當面證實又是一回事,這事關雙方的臉面。
因為窗戶紙一旦被捅破了,很多東西想要假裝不知道也就裝不下去了,很多東西也就回不去了。
伍瑞國現在很尷尬,張宣同樣不自在。
自從對文慧動了感情后,老男人就徹底從自欺欺人中認清了自己,自己就是一渣男。
可渣男歸渣男,但他對雙伶 和米見是真的很在乎很上心的,所以過去一直極力裝傻充愣,凡事能糊涂了事就力所能及地糊涂了事。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關,會在離著湘南天遠的京城相見。
要是沒猜錯的話,伍瑞國這一身打扮應該是剛從美國進修回來不久。
相比于伍瑞國和張宣,米見很快就波瀾起伏中恢復了平靜。
并不是她的心里素質有多好,也并不是她見過的世面廣,更不是有大心臟,而是自從她踏出這一步開始,她就已經把不同場景在心里演練了無數遍,在心里做了充分準備,目的就是應對外面的流言蠻語。
「在嗎?瑞國?瑞國,在嗎?你說話啊...怎么突然沒聲音了?「談話好好的忽然沒了聲音,電話那頭的杜靜伶擔心丈夫遇出現意外,聲音不由加急了幾分。
「哦,在,我在,剛才信號不好...」被妻子連著喊幾聲,回過神的伍瑞國重新搭上話,同時臉上擠個笑容對著張宣和米見點點頭,就走了過去。
事情緊急,伍瑞國不知道怎么辦?就只有遵循本能這樣處理了。
他倒是想裝不懂,可米見他不陌生啊,在老杜家見過很多次了。再說了,要是這種情況下還裝傻,就是侮辱三個人的智商。
同伍瑞國擦身而過,等到人走遠后,張宣對米見說:「我們走吧。」
「好。」米見安靜應聲。
另一邊。
杜靜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在京城機場還信號不好?」
伍瑞國想了想,沒隱瞞:「不是信號不好,是在機場碰到了兩個熟人。」
想起剛才電話那頭突然沉默的一幕,杜靜伶覺得有點不對勁,連忙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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