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裘雅吃過中飯,張宣參加了公司的高層會議。
會上張宣聽取了各部門負責人的總結報告,也根據實際需要做了一些部署。不過會議后半段他基本沒怎么發言,一直在觀察裘雅的手段。
這娘們真不是吃醋的,三言兩語就把那個大嘴巴女同事說得無地自容,說哭了。
后面還是張宣唱紅臉,收買人心,配合著把這場戲演完。
看到這女下屬事后對自己感恩戴德的樣子,老男人心里有一種荒唐地想法,真的讓其爬辦公桌底,會不會爬?
不過好在他沒這癖好,打量對方一番,張宣坐在老板椅子上說:“我和李經理當初高薪挖你過來時,就是因為非常看好你,你回去以后好好工作,別讓我失望。”
女下屬慚愧地低個頭:“對不起,張總,上次我喝多了。”
張宣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這女下屬也是酒后被競爭對手利用了,只是講了看到裘雅給自己按摩的事,并沒有說其它,但是流言總歸是流言,傳出來就變味了,變成了裘雅跪地板上了。
不過人犯錯,總得承受代價,只是裘雅施展了手段,張宣就不會再提及,而是說:“你去忙吧,希望5年10年后能看到你直接向我匯報工作。”
女下屬感激地點點頭,一件白襯衫,低頭低的事業線都完全露在了外面。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罪過,罪過啊!
張宣連忙收回視線,查看起了手中文件。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女下屬本能地瞟一眼桌底下,臉紅紅地退了出去。
尼瑪!這要是傳出去,又是另一個版本地流言了,到時候人家老公會不會來公司鬧?
搖搖頭,把雜念去掉,他出門找陽永健。
來公司這久了沒看到羊角辮姑娘有點不對味,一打聽,才知道其今天請假。
想了想,張宣親自跑一趟陽永健家里,運氣還不錯,在家。
“你怎么來了?”一見面,陽永健就說了這5個字。
“來看看你,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張宣鞋也不換,就走了進去。
“你應該不是擔心我吧,你是覺得今天我沒給你創造剩余價值來抓工的?”陽永健開啟了熟悉地懟人模式。
張宣大喇喇找個位置坐下:“你要是這么想也可以。”
這時廚房走出來一個人,系個圍裙的孫俊特別高興地跑過來打招呼:“哈!張宣你怎么來了?”
得,不愧是夫妻倆,說話都一模一樣。
張宣抬頭:“你怎么在這?”
不,不是抬頭,面對孫俊,坐著都有那么高...176的個子此刻太他媽的驕傲了。
“今天我有空就過來給永健做做飯,我們好久沒見面了,等會咱們好好喝一杯。”孫俊說。
張宣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回幾趟,起身道:“算了,我剛吃了中飯過來的,等會還有事,我先走了,回頭請你們吃飯。”
陽永健跟出來單獨問:“你下午有什么事?不會是剛送走了雙伶,回頭就去找文慧了吧?”
張宣側頭:“我說陽永健,你是不是把人心想得太壞了,我好心好意為你們倆留點私人空間,你就這么看我?我在你心里就這么不堪?”
陽永健不信:“是嗎,我跟你去中大,我倒想看看你會不會見文慧。”
張宣無語:“你不做事了?你想我扣你工資?”
陽永健拿眼瞪他:“你開除我都為所謂。”
張宣嘴角抽抽:“但凡你漂亮一點,我今晚都帶你回中大了,走了,別冷落了人家孫俊。”
陽永健叫住他:“真不一起吃飯?”
感覺不對勁,感覺怪里怪氣的,張宣品出味來了,停住腳步,瞄一眼門口方向,低聲問:“怎么了?”
陽永健往前走十多步才說:“他中午向我表白,我拒絕了。”
張宣眼睛眨眨:“你們都這樣了,為什么還要拒絕?”
陽永健說:“我知道,我知道不能拒絕,可我當時就是拒絕了。”
張宣探討問:“腦子一熱?”
陽永健搖搖頭,“應該是本能。”
接著補充一句:“張宣我也不瞞你,孫俊他是個好人,將來肯定是個好丈夫,可讓我就這樣跟了他,我心有不甘。”
前生你也是這樣跟我說的,一連說了好幾年,后來不還是嫁給了他?張宣心里默默吐槽。
隨即暗暗擔心,今生不會因為自己讓陽永健提前見識到了世間風景,提前站到了高處,從而拔高了眼光,從而徹底看不上孫俊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造孽大了。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前生孫俊對自己真心不錯的,經常去他家里蹭飯,經常單獨跟陽永健外出看貨、接待客戶、發貨,人家可沒說過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到老了都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來著。
這也是他嘴皮子雖然花花,卻眼睛從不在陽永健身上亂瞟的原因之一,人心都是肉長的,別人尊重自己,自己當然得尊重人家。
不過他也知道陽永健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姑娘,她認定的事情不要去勸,她跟自己說這話,更多的是找個要好的人傾訴傾訴。
說句不客氣的,由于打穿開襠褲起就認識,自己跟這位姑娘的關系,連雙伶都比不上,不然陽永健同志不會幫自己隱瞞米見和莉莉絲的事情了。
張宣斟酌著問:“那你有什么想法?”
陽永健再度搖頭:“看到孫俊,我現在腦子亂得很。他為了我連鐵飯碗都放棄了,我要是對他不管不顧就顯得太殘忍了;可要我這樣跟了他,我內心又害怕,甚至生出一種這些年讀書白讀了的錯覺。”
張宣揉揉眉心,現在陽永健工資高,年紀輕輕就在羊城買了房;而孫俊可以說是一無所有,身高沒陽永健高,學歷比不上,連開打字復印店的錢大部分都是陽永健墊付的。
這真他娘的有點難辦。
張宣試探問:“是不是有其他男生在追求你?”
陽永健沉默,許久點點頭。
張宣追問,“條件很好?”
陽永健說:“還可以。”
張宣心一沉:“動心了?”
陽永健伸手把著欄桿,忽然露出了土味笑容:“孫俊是不是給了你一大筆錢,把你收買了?”
張宣翻翻白眼,伸手在空中畫個半圈:“在這羊城,有幾個敢說比我有錢的?”
陽永健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不過你應該了解我才對,我不像你,我才不會這邊吊著孫俊,那邊卻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這事我可做不出。
我只是單純的短時間內接受不了罷了。他、他實在是太矮了,但凡他有個168,我都會毫不猶豫嫁給他。”
說完,不等張宣搭話,她又很是擔心地提了一句:“我怕找個太矮的影響后代基因。”
張宣:“.......”
這話倒是大實話。
孫俊164的身高在城里確實太矮了,比陽永健還矮一公分。
可轉過來想,164在湘南農村真的不矮了,甚至在上村160的個都是中等。
畢竟160以下的男人也不少見。
不過這話他不好去安慰,后代基因確確實實是大事,值得慎重考慮。
兩人聊了20來分鐘,直到后面聽不到廚房里的鍋碗瓢盆聲音才散。
見他要走,陽永健問:“真不一起吃?”
張宣擺擺手:“我有點事,先走了,下次帶雙伶來看你。”
陽永健笑笑:“你帶誰都可以,只要不是一夜情的女人就行,那樣我可沒那么多心思替你接待。”
張宣撇撇嘴,走了。
他沒有直接中大,而是去了裘雅辦公室。
裘雅起身,給他倒了一杯茶。
張宣把茶放一邊,直接說明了來意:“幫我辦個事。”
裘雅站好:“什么事?”
張宣問:“宏宇打字復印店你知道吧?”
裘雅想了想:“陽永健男朋、男同學開的那家?”
張宣點頭:“對,就是這家門店,以后公司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盡量去那里打字復印吧,當然前提是不影響你們的工作。”
裘雅腦袋轉了轉,明白了他的意思:“需要瞞著陽永健?”
張宣嘆口氣:“雖然瞞不了多久,但能瞞多久算多久吧。”
裘雅出主意:“這活適合銀泰外貿那邊干,他們平日里用到的資料多,隨便從指縫里漏一點就能喂飽宏宇打字復印店了。”
張宣看著她,“我想到了,但我不想動了。”
裘雅無言以對,稍后用特別燦爛地笑容說:“你是我老板,替你分憂是我的分內之事。”
等到就是這話,張宣拍拍屁股轉身走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該回去了。
張宣和劉雅菲從商城搬了一些雜貨到車上,隨即開車往中大駛去。
路上,他接到了趙蕾的電話。
張宣問:“情況怎么樣?”
趙蕾說:“大平層和公寓都達到了你的要求,奧迪也是新的。”
張宣放心了,隨即說:“那你自己坐飛機回來吧。”
趙蕾說起了一件事:“一個小時前我在樓道口碰到了劉怡,她似乎剛從醫院動完手術回來。”
張宣擔心問:“手術?嚴重嗎?”
趙蕾說:“我現在在醫院,花錢了問了她的主治醫生,好像是腹部有一個良性瘤子,在醫院一共住了7天,3天前做了切除手術,問題不大。”
接著她說:“劉怡和米沛好像沒有通知米見,也沒有告訴其他親戚。”
張宣問:“阿姨看到你了沒?”
趙蕾說:“我們是在樓道撞見的,我下樓,她和米沛上樓。”
張宣拍拍額頭,對開車的劉雅菲說:“調頭去機場。”
隨后對趙蕾說:“來黃花機場接我們。”
隨后不等趙蕾回話就掛斷了電話,把電話打給文慧小姨,周懿。
電話一聲就通,對方很明顯存了他的手機號碼,“張宣嗎?”
“誒,小姨中午好,我臨時有點事要去趟長市,麻煩你了。”張宣一般都是跟著文慧稱呼周懿。
“好,你要幾張機票。”
“2張。”
周懿查一下去長市的航班,說:“下午3點有飛機,你們能不能趕到?”
張宣說:“能。”
“行,那等會機場見。”
“謝謝小姨。”
“不用客氣。”周懿說話的語氣非常親切。
放下聽筒,周懿又打了一個電話,問:“下午3點去長市的航班還有位置嗎?”
對方回答:“已經滿了。”
周懿要求:“老劉,我有個重要的朋友有事去長市,你幫我勻兩張機票出來。”
老劉順嘴問:“是誰?今天這航班的頭頭腦腦可不少。”
周懿和老劉是老朋友了,關系一直挺好,對方既然這樣說,那肯定是事實,當即沒隱瞞:“張宣。”
老劉壓低聲音:“那位大作家?”
周懿說對,“你幫想個辦法,要2張機票。”
老劉拍拍胸膛:“這面子得給你,等會我把機票給你送過來。”
15分鐘后,老劉準時出現在周懿辦公室,把兩張機票送上就開始打聽:“聽說你那鋼琴家外甥女和張宣是要好的朋友?”
這事雖然一直沒對外宣傳,但瞞不過有心人,周懿說是。
老劉發揮了中年油膩男人的八卦精神問:“你那外甥女我見過幾次,真真是好比天仙配里面的仙女下凡,他和那大作家有沒有才子配佳人,互相吸引?”
聽到這話,周懿想起了親姐跟自己隱隱透露過的擔憂,想起了慧慧要去復旦讀研。
思緒這般,周懿下意識把到嘴邊的那句“老劉你別瞎說,那張宣有女朋友”的話咽了回去。
而是改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那外甥女也是個極有主見的,我很少過問她的私事。”
老劉眼睛發亮:“有戲?”
周懿哂笑,接過機票打趣道:“老劉你肚子越來越大了,肯定吃撐了。”
老劉右手一拍大肚子,哈哈大笑:“對,我就是吃飽了撐的。”
一個小時后,張宣和周懿在機場大廳見面了。
周懿把機票遞給張宣:“時間快來不及了,你們趕緊進去。”
“好,謝謝小姨。”張宣再次感謝。
周懿跟著他走向檢票口,看著他的身影忽然鬼使神差多問了一句:“你大概什么時候回來?”
張宣愣了下,不知道對方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說:“應該明天會回來。”
其實周懿問完這話就后悔了,感覺她自己被老劉給帶偏了,當下只得硬著頭皮解釋:
“我和慧慧打電話,得知你和雙伶走了,那青竹姑娘明天也要跟她男朋友去旅游。
慧慧一個人在中大,我本來打算明天去接她的,可手里有事實在走不開,你明天要是回去的話,我就暫時不去中大了。”
原來是擔心文慧安全,張宣寬慰道:“你放心吧,放短假學校的老師還是比較多的,不會出事。”
周懿點點頭,心想明天上午張宣要是沒回來就把慧慧接家里來。
沒想到下一秒張宣對劉雅菲說:“你別去長市了,你回中大吧。”
劉雅菲本想拒絕,他身邊沒人有些放心不下,可考慮到就一趟80分鐘的飛機,趙蕾也在那邊的黃花機場等候,應該問題不大。
當然最關鍵的是,在劉雅菲看來,自己老板對文慧的心思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份差事份量不小,
于是同意了。
看到張宣這么安排,周懿情不自禁打量他一番,腦海里再次響起了姐姐那些憂慮的話語。
長市,岳麓區。
老男人雙手提著各種名貴藥材、禮品上樓,心里感慨萬分,兜兜轉轉還是來了米見家。
早知道這樣,上午干脆就不走了。
三樓,伸手敲門。
“冬冬冬...”
“哪位?”剛進廚房打算淘米煮飯的米沛還來不及打米,就又從廚房跑了出來。
“叔叔,是我,張宣。”張宣在門外喊。
沙發上的劉怡同米沛對視一眼,瞬間想起了之前碰到趙蕾的事情,一下子明白了前因后果。
“來就來了,怎么還帶這么多東西?”開門,米沛連忙伸手接東西。
“我本來在羊城,聽趙姐說阿姨從醫院回來,就連忙過來了,來得匆忙也不知道帶什么好,就在路邊隨手買了點。”張宣如是說。
隨手買了點?
你見過隨手買的東西有野人參?
你見過隨手買的東西都是價值幾千、上萬的?
聽到這話,一向表情比較嚴謹的米沛臉上笑出了一朵花。
不是米沛在乎這些禮品,而是在乎張宣這番心意,像他這種大忙人,幾個小時前還在羊城,現在卻馬不停蹄跑到長市來了。
這表明什么?
表明見寶在他心里的地位。作為父親,既然無法改變女兒的想法,無法替女兒的愛情做抉擇,那自然是希望女兒受到張宣的重視。
而現在張宣沒有讓他失望,米沛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阿姨,身體好些了沒?”換鞋進門,張宣走過去一臉關心地問。
“張宣來了,我這沒大礙,再過一個星期就基本痊愈了,不用擔心。”
同丈夫一樣,今天的劉怡看張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順眼,言語中比過往少了幾分客氣,臉上多了一絲隨和的笑意。
三人在客廳里聊了一陣,米沛對張宣說:“奔波了一路,你應該餓了吧,我馬上去做飯。”
張宣沒客套,如實道:“確實餓了,叔叔我來幫你。”
要是擱以往,米沛肯定會拒絕,但今天只是和藹地說:“成,見寶經常在我們面前夸你的廚藝很好,那今天就讓我和你姨見識一下。”
“好勒,您瞧好。”張宣樂呵一聲,跟著進了廚房。
做菜不是吹的,身邊的人目前還就文慧、鄒青竹、老鄧和錢世立比他厲害。
至于其他人嘛,有一個算一個,都比不過他。
當然了,這個“身邊人”得把滬市文家那一大家子給剔除掉,不然自己就顯得太他媽沒份量了。
劉怡身體不好,不能吃辣,張宣主動沒做辣椒菜,這讓原本計劃做兩個辣椒菜的米沛對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幾分。
望著張宣專注炒菜的樣子,米沛忍不住暗暗嘆口氣,要是沒有杜雙伶夾在中間,他對女兒的選擇是十分支持的。
一陣忙活下來做了四個菜。
有豬肚薏米、天麻燉雞、粉蒸肉,還有一個蛤蜊湯。
菜端上桌,三個人圍著坐好。
看到賣相極佳的四個菜,劉怡目光來回移動,最后先對蛤蜊湯下手,盛了小半碗,喝一口湯,品了品隨后笑說:
“味道很鮮,見寶果然沒說錯,手藝確實比我們好很多。”
難得劉怡對自己說夸贊的話,張宣此刻化成了小女婿,心里很是受用:“阿姨過譽了,自從幾年前第一次品嘗了阿姨的手藝后,我就在心里想,這味道夠我吃一輩子。”
聞言,劉怡和米沛對視一眼,自然聽出了其中的隱藏意思,這是張宣委婉對兩人表態:我對米見是一見鐘情,想要呵護一輩子。
礙于短時間內無法改變的現狀,劉怡假裝沒聽懂,快子伸向了豬肚,吃一快,接著又吃一快,一連吃了三塊后她對米沛說:
“你嘗嘗,同樣的食材,張宣就是比你做得好吃。”
“是嗎?”想到張宣的年紀,米沛有點不信,于是也伸快子試了試。
結果只咬一口,米沛心服口服。
劉怡問:“怎么樣?”
米沛點點頭,問張宣:“平時在家里經常做飯嗎?”
老男人張口就來:“對,由于家里農活比較多,爸媽經常在地里很晚才回來,像我們農村孩子基本8歲就開始做飯。”
他這說的是大實話,這年頭很多農村孩子8、9歲就開始踩著矮凳子做飯了。雖然他沒經歷過,但不妨他說得有鼻子有眼啊。
有做菜的話題打底,三人的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這頓飯吃得很是熱鬧。
中間劉怡關心問:“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張宣說:“忙著寫“人世間”。”
接下來他把人世間精修的事情詳細講了講。
聽完,劉怡有些愧疚:“阿姨耽誤你了。”
張宣連忙擺擺手,“沒有的事,人世間是110萬字的長篇,時間跨度很大。中間免不了要分心做其它事情的,阿姨身體沒問題才是最緊要的。”
看這漂亮話說的,直接說到兩口子心坎里去了。
嘮嗑著嘮嗑著,米沛提到了最近報紙上最火熱的新聞:“你的“冰與火之歌”又獲得了雨果獎?”
張宣說是,然后盛情發出邀請:“8月份雨果獎頒獎,時間正好是暑假,那時候叔叔阿姨應該有空,到時候可以陪我和米見一起去美國走走。”
劉怡看向米沛,米沛恰巧也看向了劉怡。
過了幾秒,劉怡問張宣:“你跟見寶說了這事?”
張宣先斬后奏:“得知獲獎的當天就說了,米見也同意了。”
劉怡觀察他表情,有些不信。
她非常清楚女兒是什么性子。因為騎虎難下的原因,好幾次她都隱晦提示見寶爭一爭,可見寶從來沒有做正面回應。
如今....?
女兒答應張宣去美國領獎,難道是開竅了?
難道是畢業了開始考慮婚姻大事了?
心里這般猜測,劉怡內心既有澹澹的喜悅,同時也有化不開的憂愁。
喜悅是:高興女兒終于想通了。
憂愁是:眼前張宣打得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隨著這一套話落地,餐桌上的氛圍驟然有些凝固。
劉怡和米沛都在糾結,面對這個大是大非的問題,不知道該答應去美國好?還是采用“拖”字訣?
不過,劉怡打心底里還是有些不相信女兒真的想通了的?
兩世為人,老男人活得很通透,稍微一分析就揣摩出了劉怡和米沛的心思。
沒得法,要破局還得找米見,這樣想著,他左手很自然地伸進褲兜里,開始打開短信界面,開始盲打。
短信內容:我現在在你家,剛和叔叔阿姨說了8月份去美國領獎的事情,我跟他們說你同意了,我邀請他們也去,救命!
短信編輯完畢,熟門熟路摸到發送鍵,摁下。
他相信,以米見的聰慧,只要看到短信就會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現在這個局面,已經輪不到她不就范了,只能乖乖配合自己。
這是老男人的陽謀。
擔心短信鈴聲太過短暫,怕米見聽不到,短信發送完畢后,他開始調成靜音,然后在褲兜里撥打電話。
北大。
聽到手機鈴聲,剛洗完澡的陸詩雨湊過去瞧一眼桌面上正在充電的手機,當看到備注是“那個人”時,她急忙跑到隔壁宿舍喊:
“米見,你男朋友來電話了。”
和同學嗑瓜子聊天的米見聽聞,在眾人的羨慕眼神下起身回了自己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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