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形容的就是張宣現在的心情。
雖然沒猜透文慧的用意,但他多少有點摸準了莉莉絲的心思。
如果沒猜錯,這是她們高中時期對付希捷的手段。
對付其她給自己寫情書的女生的手段。
文慧的頂好容貌,文慧的出眾氣質,文慧的多才多藝,文慧的廚藝,讓莉莉絲如同當初杜雙伶見到文慧一樣,本能地對文慧起了防范心理。
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莉莉絲祭出了米見這把屠刀。
她知道自己除了身材比文慧好點,其她方面都不如文慧。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女人的身材好并不是僅僅定義為爆炸性誘惑。
至少莉莉絲看到文慧的身子骨時,就不自覺生出了一種愛憐的心里。
這也算是身材好的一種表現。
或者說,文慧這種能引起男人情不自禁想呵護、想擁有的身子骨,算是“身材好”的一種高級表現。
意識到自己比不過文慧,意識到杜雙伶或許都不一定壓得下文慧,莉莉絲想到了米見。
論長相、論氣質、論身材的高級感,綜合起來米見是莉莉絲認識的人當中唯一能壓文慧一頭的人。
而且她知道,不僅自己和杜雙伶愛上了張宣,米見也同樣傾心于張宣,這也是三人高中時期達成默契的基準點。
不過莉莉絲還是有些擔憂,米見固然是極好的,但文慧也是她認識的女性當中的天花板,兩兩對比,米見好的也有一定限度,就好比a和a,都是一個級別的。
尤其是氣質這塊,米見都不一定壓得住文慧。
這都是出自于女人的第一直覺。
讓莉莉絲更擔心的是,自己愛上的男人是什么性子?
她還能不知道么?
自己男人能拒絕蘇菲瑪索這種所謂的大明星,但不一定抵得住文慧這類型的女人。
莉莉絲可以敞開心扉接納米見,是因為她知道米見如果真心想清場的話,自己和杜雙伶都得出局。
這是豺狼面對老虎時的一種無奈。
但山中有一只老虎就夠了,要是再多一只,自己這些豺狼還有活路嗎?
什么兔子啊,黃鼠狼啊,野雞啊,這些處在底端食物鏈的女人都被三人圍剿干凈了,那接下來自己這豺狼成了被圍剿的對象,那怎么行?
唯一的辦法黑吃黑,呃...,好像不對?
叫禍水東引?好像也不對?
叫驅虎吞狼?
可問題是,米見和文慧都是老虎,米見真能把文慧驅走嗎?
但不管驅得走,還是驅不走,都要試一試?
實在不行,自己就跑回倫敦去,來個眼不見為凈,把這里交給杜雙伶管。
你杜雙伶不是一心想嫁給他嗎?現在前面有兩只老虎,你自己去想辦法。
反正前面有杜雙伶這高個頂著,她不怕。
反正杜雙伶的手段比自己厲害多了,她等著看戲。
反正她是古董店,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當然了,莉莉絲還是希望自己直覺錯了。希望自己男人沒喜歡上文慧,那樣皆大歡喜。
三樓,張宣走后,莉莉絲和文慧聊起了校園生活,聊起了屋內的裝飾,還聊到了高中的過往。
表面上看,兩人聊得很熱鬧,看不出來有一絲不對勁。
二樓,書房。
張宣打開莉莉絲的背包,從里面找出相冊。
翻了翻,發現米見還是那米見,張張照片動人心弦。
手指摩挲照片小會,他把背包拉好,返回了三樓。
“給。”
相冊遞給莉莉絲后,他繼續吃西瓜。
覺得光西瓜還不夠,又去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吶,這就是米見。”
莉莉絲接過相冊,過去同文慧并排坐著,翻開的第一張照片就是米見上了青年文摘的絕殺照片。
照片內容:氣質如蘭的米見一身素白,端坐在教室位置上。左手握著一個咬了一口的紅蘋果,蘋果上面還有兩個淺淺的牙印;右手拿一支鋼筆,正對著桌面上的數學試卷沉思。
照片上的米見氣質出塵,很美,美到驚心動魄。只是稍稍打一眼,就如同看到了冰山上的雪蓮,花開冰雪里,絕世有紅顏。
看到米見這張照片,文慧安靜了。莉莉絲也同樣安靜了。
莉莉絲指著照片補充說:“93年青年文摘雜志舉辦了一個封面人物征選大賽,我們班長偷偷用這張照片投稿,中了頭彩,獲得了第一名獎金2000元。”
照片只看一眼,文慧就明白了許多。
明白為什么雙伶夢里都會擔憂“米見”了。
明白張宣為什么有這么好的雙伶,還要對米見不放手了。
明白阮秀琴為什么得知兒子在京城和米見在一起后,要趕忙從老家跑過來安慰雙伶了。
也明白為什么學校那么多資本不俗的女生追求張宣,張宣卻無動無衷了。
女人看女人,尤其是優質女人看優質女人,很多東西一眼就透。
而且她想得更遠一點,高中時期的米見就這么光彩奪目,那幾年過去了,米見的風情肯定會像自己一樣隨著年歲的沉淀而更有味道。
不聲不響地往后翻,文慧不僅看米見,也看高中時期的張宣和杜雙伶。
她看張宣照片是由于好奇。
好奇這個喜歡強吻自己的男人青澀時期是什么樣子的?
看杜雙伶,是文慧想知道,雙伶是怎么打敗米見這樣的對手而跟張宣走在一起的?
一路翻下來,文慧最后把相冊合上、交給莉莉絲,“很漂亮。”
莉莉絲接過相冊,由衷道:“確實美。”
對此,張宣充耳不聞,目不轉睛盯著電視。
雖然電視臺不干人事,放的都是他媽的廣告,但他還是覺著好看。
多親切啊,兒時的記憶滿滿。
文慧瞥一眼電視,笑著起身:“我去準備下夜宵的食材,晚上你們吃了夜宵再走。”
張宣攔住了:“才吃的晚餐,沒那么多講究,等下我們就走了。”
文慧問兩人:“晚上你們不在中大過夜嗎?”
莉莉絲跟著起身:“我們晚上11點的火車,不能在中大停留太久。”
文慧看向張宣。
張宣附和:“她是好奇我書房是什么樣子才過來看看的,等會我們要去火車站。”
聞言,文慧又安心坐下去,跟兩人聊了起來。
當得知文慧9月份要參加國際鋼琴比賽,而且還是含金量極高的李斯特國際賽事時,莉莉絲默默把相冊收好。
莉莉絲問:“決賽日是哪一天?”
文慧回答:“9月27。”
莉莉絲算算日子,遺憾地開口:“那天是中秋哎,可惜了。
我沒時間,不然一定要去現場看看你的風采,看你奪魁的那一刻。”
文慧認真地說了 聲謝謝。
時間不知不覺走到了晚上8點,莉莉絲問:“可以彈一首曲子給我聽么?”
文慧微笑頷首,直接走向琴房。
莉莉絲和張宣跟了進去。
文慧端莊地坐在鋼琴前,問莉莉絲:“你想聽什么樣的曲子?”
莉莉絲指了指張宣:“我記得他在校慶上唱過“一生有你”,就那首吧,你會的吧?”
文慧說會。
當即眼簾下垂,十個指頭在黑白鍵上靜了3秒后,開始響起了優美的旋律。
這首曲子張宣聽了很多遍了,還是覺得好聽。
莉莉絲是第一次聽,坐在一側,人都醉了。文慧彈鋼琴的樣子把她看醉了,曲子也把她聽醉了。
一曲完畢,莉莉絲忽然向文慧提出告辭:“文慧,今天謝謝你的款待,希望今后有機會邀請你去我家做客。”
文慧溫婉笑笑,親自送兩人到樓下。
張宣回頭說:“外面下大雨,就送到這吧,你早點上去休息,平時注意安全。”
文慧輕點頭,停在原地直到撐傘的兩人消失才上樓。
見狀,趙蕾從漆黑的屋子里走出來,把樓道大門一關,上好鎖。
路上,見莉莉絲一直保持沉默,張宣伸手撫摸她的頭發。
問:“怎么了?”
莉莉絲搖搖頭:“我還沉浸在鋼琴曲里,文慧彈鋼琴的樣子很美。”
想象一番鋼琴房里的樣子,想起那天自己情不自禁地親吻彈鋼琴的文慧,張宣認可這話,但不能說。
頓時打趣道:“這可不像我家的驕傲孔雀。”
莉莉絲坐直身子,探頭親他一口,媚笑道:“我有沒有機會跟文慧一起到床上服伺老公?”
張宣白她一眼:“別鬧,我在開車。”
奔馳一路往北,沒多久就到了商城。
陽永健還在加班,滿身大汗。
莉莉絲連忙幫她扇風,“永健,別這么拼,身體要緊。”
陽永健沖張宣呶呶下巴,“剝削我的資本家在這,你還不如替我求求他。”
張宣把空調打開:“不是有空調嗎,為什么不開?”
陽永健說:“不知道為什么,一開空調就頭疼。”
張宣:“......”
跟他暈車一樣,這就沒辦法了。
莉莉絲說:“永健,明天請假休息一天吧,我們三個開車到羊城到處逛逛,順便吃吃美事。”
這次陽永健沒拒絕,同意了。
幾乎同時,張宣電話響了,是阮秀琴打來的。
電話一通阮秀琴就問:“滿崽,你公司的事急不急?”
張宣心里一突,親媽懂自己,自己也懂親媽,立馬感覺到不對勁。
問:“老媽,怎么了,家里是不是有事?”
阮秀琴低沉地說:“老鎮長快不行了,克棟已經開始通知所有親戚回去送最后一程。
由于你和雙伶還沒結婚,又知道你在公司有事,所以一直猶豫要不要通知你。”
張宣錯愕,“這么突然?”
阮秀琴說:“確實很突然,媽也是剛得知的消息,還是你姐夫連夜送我下來的。”
顧不得莉莉絲和陽永健在,張宣急急問:“雙伶呢?”
阮秀琴嘆口氣:“正在屋子里,眼睛都哭紅了,又不敢哭出聲,媽看著都心疼死了哎…”
“老媽,我馬上回來。”
說完,張宣直接掛了電話 然后馬不停歇地把電話打給陶歌,事情一說,就道:“我要臥鋪票,到新化的。”
之所以到新化,是因為從新化回去,可以省2個多小時。
雖然新化火車站亂是亂了點,但現在自己已經有實力不怕這些東西了。
陶歌很利落:“行,票的事情姐幫你搞定,你直接去火車站吧。”
結束通話,張宣問莉莉絲:“你跟我一起走,還是?”
莉莉絲說:“我跟你一起走。”
陽永健也直起身子:“算我一個。”
張宣對陽永健說:“你一身是汗,快去洗個澡換套衣服。”
“好。”陽永健應一聲就出了門。
莉莉絲怕他擔憂,主動說:“我給米見和陳日升打個電話,到時候我和他們一起進場,你和陽永健先過去。”
張宣知道她不想刺激杜雙伶,所以做了讓步。
只是沒想到,說好寒假聚會的呢,真他娘的,就湊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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