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的是米飯。
菜也很豐富。
有姜片炒鴨、蔥溜豬肝、筍爪臘肉、水煮魚。
最后還有一個皮蛋黃瓜湯。
食材都是溫玉讓人送過來的。溫玉家吃的就是這個,都來源于京城鄉下,很新鮮很安全。
知道舅舅愛酒,張宣陪著喝了點,但不敢喝太多。
“來,舅舅,我敬你一杯。”張宣舉杯。
“好,咱喝個!”
舅舅是真愛喝酒。從舅媽口中得知,這人不吃菜,一個人喝二鍋頭都能光著喝完一斤。
回憶一番人家的壽命,好像還挺長,差一年滿百歲,也就是99。
為什么記得如此清晰?
因為這是米見親戚里最長命的人,前生沒少跟著米見去看望過。
這么愛喝酒,還能活那么久,身體底子是真的好。
很多人看起來健健康康,沒病沒災的,但鉆出來就死了。
飯到中間,陶歌來電話了。
“把手機給米見,姐跟她說句話。”陶歌第一句話就是這樣的。
張宣無語,對米見說:“陶姐找你。”
米見接過手機,“陶姐...嗯,好...會的...那你祝你一路平安...好...等你回來..…”
兩人說了大概3分鐘,接著米見把手機還給了他。
還沒掛,張宣拿起說話:“飛機快起飛了吧?”
“對,我在候機室,你走開點,跟你說兩件事。”陶歌壓低聲音吩咐。
張宣意會,頓時有模有樣地開口:“哦…,好!等我下,我去臥室找下筆和紙...”
就這樣老男人在一桌人的注視下,翩翩然進了臥室。
掃一眼門口,張宣找出紙和筆裝裝作樣子:
“就我一個人了,你說吧。”
陶歌說:“兩件事。”
她開口:“第一件,離黃鸝遠點。要是讓我知道你上了她的床,那你的事情讓她來接手,姐今后就不管你了。”
張宣連忙說:“哎呀,別介啊,人與人之間能不能有點信任?”
陶歌看著檢票通道說:“姐當然是信任你的。但不能不防,畢竟黃鸝這狐媚子確實誘人。”
張宣不以為意:“我又不是沒見過大美人,米見和文慧不比她差,我早就免疫了。”
陶歌問:“問題是米見和文慧你把持住了嗎?”
張宣:“......”
呃,這、這真是一擊必殺!
老男人咳嗽一聲:“話別說的這么難聽,我對文慧至今都無欲無求。
不要看我現在女人多。其實我真的是一個常伴青燈佛祖的料,很自控很自律,這個你應該深有體會。”
陶歌聽笑了,“第二件事,人民文學有203萬版稅在姐這,下次回來給你。”
張宣問:“風聲和潛伏的版稅?”
陶歌說對,道:“兩本書半年的版稅,不過大部分收入都來自海外。”
張宣咂摸嘴:“半年才這么點啊,有些少了。”
陶歌嫌棄地說:“這還少?知足吧你。都上市兩年多了,還能有200多萬已經是燒高香了。
要不是你在海外名聲響亮,帶動了這兩本書的消費。僅僅按國內的算,也就是十多萬。
如今市場已經飽和了,要想迎來新的契機,還得等新一代購買者。”
張宣也就是說說,還真沒特別在意這兩本的銷量。
“風聲”讓自己一飛沖天,“潛伏”給自己帶來千萬收入,還獲得了茅盾文學獎,他已經很知足了。
聊幾句后,陶歌把話題扯到了足球上:“這次姐要過去跟阿森納高層進行最后的談判,有進展了會及時告訴你。”
張宣期待地說:“好,等你好消息。”
掛完電話,張宣重新回到飯桌上吃飯吃菜。
快要到尾聲時,趙蕾走了進來,“老板,外面來了一個人,自稱曾立才。”
聽到這名字,劉欣反應最快速,飯都沒吃完就奔向了大門口。
桌上幾人面面相覷。
得,啥也用不說了,一起往大門口走。
曾立才個子不高。
五官也一般,微胖,戴一副厚厚的啤酒瓶眼鏡,雙手都掛滿了禮品,給人一種特顧家、特老成的感覺。
不過事實也是如此。
這個男人算得上稀有品種五好男人了。不吸煙、不喝酒、不打牌、不愛玩、不愛發脾氣,下班就回家,回家就幫著洗碗做菜,帶孩子。
還和酒吧這類東西無緣,幾十年如一日,這是劉欣一輩子最大的福分。
“叔叔阿姨、姑姑、姐姐、姐夫...”
跟著劉欣挨個喊一遍,雖然曾立才說話很流利,臉上帶笑,但看得出來有些拘謹。
“吃飯了沒?”雖然不滿女兒來京城,但舅媽很滿意這個男生,連忙問。
“吃了過來的。”曾立才回答。
張宣幫著接過行李,還倒了杯茶,這熱情勁可把曾立才弄得更拘謹了。
他又不是傻子。來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課的,知道這位姐夫好似天上的那神仙,沒摸清脾氣之前,還真有點束手束腳。
倒完茶,張宣上桌繼續吃飯,在眾人集中精力對曾立才進行三堂會審時,還夾了塊豬肝喂到米見嘴邊。
面對突如其來的豬肝,米見眼帶淡淡笑意地看向了某人。
可惜某人眼睛不在她身上,而是同大家一樣等待曾立才做“報告”。
足足看了3秒,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米見抿笑著張開嘴,稍微前傾身子把豬肝吃到了嘴中。
兩人的舉動看似沒人注意,其實時刻關注他們的劉怡還是用余光掃到了。但沒揭穿,假裝不知道。
三堂會審持續了大半個小時...
張宣對米見小聲感慨:“要成為你們老劉家的女婿,還真是不容易。”
知道他話里有話,米見假裝沒聽懂,笑而不語。
就在張宣為曾立才膽戰心驚時,手機響了。
陌生號碼。
張宣走到外邊接起,“喂,你好。”
“我是陶芩。”對方開門見山。
陶芩?
張宣有些意外:“你找我有事?”
“我在溫玉家,想跟你見一面。”陶芩說。
張宣本想拒絕,本想說你有事就在電話里講。
但考慮到對方是陶歌的妹妹,陶顯的女兒,不看僧面看佛面,還是同意了:“稍等,我馬上過來。”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進屋對米見說:“李哥找我有點事,我去一趟,等會回來。”
“好。”米見送他到門口。
李文棟不在家,上班去了。
張宣進去的時候,就溫玉陪著陶芩在沙發上聊天。
“老弟來了。”見到他進來,溫玉起身相迎,給他倒茶。
“嫂子你別那么客氣,我剛吃完飯過 來,飯后水都喝了兩大杯。”張宣逮著單側沙發坐下。
溫玉笑道:“這是頂好的黃山毛峰,你嘗嘗。”
聽過黃山毛峰,一直是中國十大名茶之一,但他沒嘗過。
不過張宣對茶不是很講究,也喝不出好歹。
話說俗一點就是他更喜歡小時候把新鮮茶葉一抓一把放嘴里嚼的那種感覺。
什么名茶啊,都抵不過那種苦澀中帶回味的味道。
給面子的喝一口,張宣看向陶芩。
知道兩人有事要談,溫玉走到院子里對著大黃狗一招手,出門溜街去了。
溫玉走了,屋子里頓時陷入了安靜。
陶芩正襟危坐,腰桿挺得筆直,發問:“你女朋友叫杜雙伶,在中大對嗎?”
張宣暼了她一眼,沒搞懂對方的意圖前,選擇不做聲。
陶芩又問:“你還有個女人在英國,家庭條件不錯,叫莉莉絲?”
張宣蹙眉,轉頭望向對方。
陶芩說:“加上南鑼鼓巷的米見,你現在已經有三個女人了,你將來會娶誰?”
張宣說了第一句話:“你調查我?”
陶芩說:“我沒調查你,但有人調查你。”
張宣問:“誰?”
陶芩從包里掏出一打資料,放茶幾上:“這是黃鸝讓人調查的資料,昨晚被我姐扣下來了。”
張宣拿起資料看了看,發現還挺詳細。
不僅有照片,連女方家庭地址和家庭成員、以及家庭成員的身份都標注好了。
看到這些東西,張宣內心極度暴躁、但面上卻依然風輕云淡,粗粗掃幾眼,接著又一副無所謂的把資料扔茶幾上。
他不緊不慢地問:“黃鸝動用了很多關系吧?”
陶芩開口:“你這又不是什么機密,對于黃鸝來說,只是吩咐一句話的事。”
張宣盯著陶芩:“她還調查了什么?”
陶芩說:“倒也不多,全在這。畢竟她只想弄清楚情敵的狀況,而不是整你。”
張宣說:“可她惡心到我了。”
陶芩笑笑:“這才哪到哪?你好歹也是能寫出“風聲”和“潛伏”的人,不會真不懂這個社會吧?
黃鸝這點手段已經算是很克制了,在規則內方便下她自己,既沒有曝光你,也沒想去傷害你,更沒有干預她們的生活。”
張宣往后靠著沙發,“這話聽著在理。那你今天的目的是什么?幫黃鸝說好話?”
陶芩說:“我不是幫黃鸝說好話,而是闡述了一個基本事實。
在這個立場上,我是不會去刻意抹黑一個玩了幾十年的好朋友。
至于目的...”
陶芩看向張宣眼睛:“我問你,假如沒有我姐,黃鸝做的這些事你會知道嗎?
會有人替你攔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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