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日升,你這是怎么了,剛才焉不拉幾的?”
同陳日升狠狠擁抱一下,張宣忍不住問。
剛才他看到很清楚,陳日升是一副棺材臉。
“你怎么在這?有時間嗎,陪我喝點,我現在心情糟得很。”陳日升沒避諱,也不知道客氣為何物。
張宣簡單說了說老鎮長的情況,“我得先去趟醫院,要不你先回學校,我到時候來找你?”
“去屁的學校去!我跟你們去醫院看看。”陳日升還是老樣子口無遮攔。
不,是更加混不吝了。
“那也成。”好久沒看到他了,說實話,張宣還是有點開心的。
一路走來,朋友不少,但臭味相投的沒幾個。
車是桑塔納,自從張宣給老杜家買了一輛豐田霸道后,這桑塔納就徹底歸了杜靜伶兩口子。
“杜雙伶,我搶你男人,你不會生氣吧?”陳日升拉著張宣坐后座,對副駕駛的杜雙伶胡咧咧。
杜雙伶回頭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湘雅醫院。
張宣沒急著進去,先是買了一些補品,還買了一些老鎮長愛吃的美食。
陳日升也沒空手,買了一兜水果。
“爺爺,張宣來看你了。”一進病房,杜雙伶就跑到床頭對老鎮長說。
“爺爺,身體感覺怎么樣?”張宣跟過去,關心問。
老鎮長望了望他,望了望他,干巴巴的臉上擠個皺褶笑容,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激動地說:
“你來了,不錯!不錯!”
張宣意會,伸手把老鎮長的手捧在手心,跟他老人家嘮叨了起來。
半小時后,老鎮長似乎有些困了,聊天這才停止。
走出病房,張宣問杜克棟:“醫院這邊怎么說?”
這時伍瑞國接過話:“治療效果暫時還不錯。但四肢退化嚴重,血管也硬化的厲害,需要長時間的康復和治療。”
張宣聽得明白,這是典型的先揚后抑。
張宣把目光放到了杜靜伶身上。
果然,杜靜伶直接把話挑明了,嘆口氣道:“爺爺這個病要到專業的康復中心、由專業的康復醫師和用藥才有希望,但國內缺乏這個條件。”
話題到這就陷入了死胡同,老鎮長打死也不愿意出國,而國內的醫療條件有限。
張宣試著說:“如果要去國外的話,我可以幫著找關系。”
對這話,老杜家都沒懷疑。
畢竟張宣如今在國外的名氣比國內還大,認識一兩個有份量的朋友還是輕而易舉的。
但杜克棟心里知道老鎮長的性子,當即就說:“先不談這個了,走,張宣和陳日升還沒吃飯的,我們先去吃飯。”
“靜伶,這是你妹夫?”一行人從住院部下來,迎面碰到了三個白大褂,出聲的是走前面的中年女醫生。
“對,他來看看爺爺。”杜靜伶大大方方說。
見三人看向自己,張宣也是禮貌地笑了笑。
擦肩而過、走到一拐角處時,杜靜伶簡單介紹了下:
“剛才那位是內科主任醫生,是我領導,也是我們湘雅醫院的王牌。”
張宣嗯一聲,這種醫生還是得給人家面,屬于稀缺資源型人才。
下飯還得是家鄉菜,又香又辣,吃的人冒汗。
四十分鐘后,杜靜伶和伍瑞國吃飽上班去了。
杜克棟和艾青也很有眼力見地走了,把包廂騰出來給三人單獨聚聚。
見到包廂門關,陳日升掏立即出一包煙,遞一支給張宣。
張宣瞄一眼杜雙伶,湊頭點燃問:“你什么時候學的抽煙了?”
陳日升熟練地給他自己點燃,然后吐一個煙圈說:“上個月才學的。
就他媽的心里煩躁,想喝酒想吸煙,我還發現這方面我很有天賦,擋都擋不住。”
“你這是發生事了?”杜雙伶問。
陳日升不愿意說,端起酒杯跟兩人碰杯。
三輪下來后,他突然冷不丁地說:“我剛才不是在機場嗎,我這他媽的是送我女朋友去國外留學呢。”
接著他又補充一句:“不,她現在留學了,翅膀撲拉撲拉硬了,很快就會撲倒外國佬懷里了,很快就會成為前女朋友了。”
這二貨說話毫無顧忌,把張宣和杜雙伶整的一愣一愣的。
杜雙伶安慰道:“出國是上進,你不用這么想。你好好對待這份感情,說不定人家學成歸來就跟你走進婚姻殿堂呢。”
“屁!狗屁!全他媽的是狗屁!”
陳日升喝了三瓶啤酒,氣性完全上來了,梗著脖子說:“杜雙伶你不用安慰我,我還不知道嗎?啊?我還不知道嗎?這年頭出國的有幾個會回來?
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尤其是女的,出國基本就另外找了。
有些人為了綠卡,連臉都不要了,只要是個外國佬就主動躺床上,我還指望她回來?指望她玩膩了回來嫁我啊?”
杜雙伶說,“陳日升你現在在氣頭上,你應該冷靜冷靜,今天你能去機場送你女朋友,就證明你是愛著她的,不要想得這么極端。
其她的不說,就說莉莉絲吧,在英國就一直很好啊,萬一你女朋友也和莉莉絲一樣呢?”
聽到莉莉絲這個名字,張宣覺得還是桌上的菜好吃,嗯,還是安心吃菜吧。
今天的陳日升是憋了一股子氣,話不經腦子就反駁道:“放屁,莉莉絲在外面交男朋友還會告訴你杜雙伶啊...”
“哎喲!”
突然,陳日升哎喲哎喲倒在了地上,偷瞄一眼桌底下收回去的腳,趕緊爬起來拍拍屁股說:
“臥草!流年不利!女朋友跑了,凳子也欺負我!嚓!嚓!傻逼凳子!”
連著拍了幾巴掌凳子,陳日升又說:“杜雙伶你說的對!
可莉莉絲是莉莉絲啊,世界上就一個莉莉絲,我女朋友我還不知道?跟我在一起都是經常發騷,到外面指不定還怎么樣呢?”
張宣伸手拿過他的酒瓶,“越說越糊涂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先歇一歇。”
酒瓶被拿走,陳日升似乎一下泄氣了,坐好,雙手抓著頭發蹂躪道:“你還不知道我酒量么,讓我喝吧。
你們不是外人,我壓抑了一個月,我強顏歡笑了一個月,今天就想發泄呢,就想醉呢。
我知道,這種事情說出來都丟人現眼,但我也不知道跟誰說了,我從小到大就交了你這么一個好哥們,我就只能來找你了。
還記得高中么,我就跟你說,我一直覺得你不一樣,現在真的不一樣了哎,我想你應該可以理解我的。”
聽著這話,看著驟然像變了一個人的陳日升,張宣心里有些不好受,嘆口氣,又把啤酒瓶遞給他:
“那你慢點喝,我陪你。”
陳日升接過酒,“你們也不要安慰我了,安慰我再多也沒用,還不如陪我喝酒,醉了睡一覺拉倒。
明天我陳日升起來又是一條鮮活的好漢,回學校泡學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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