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阮秀琴結束通話。
張宣在沙發上靜坐了會。
隨后他又想到了米見。看得出來,阮秀琴同志對米見非常有眼緣,也許這是一個突破口?
其實按他的性子,自己的感情自己隨心就好,大可沒必要這樣。
只是自己在這個世上的親人不多。
尤其是這個從小把自己當心肝一樣對待的老媽,還是希望讓她多理解一分。
她能在一定程度理解,心情才能保持好,才有益于延年益壽。
這并不是愚孝。
而是他始終認為,一個對自己父母都沒有耐心的人,那這個人的天花板有限。
腦子閃爍著米見的身影,老男人心里不由舒緩了幾分,也許這真的是一個突破口。
而且自己的老媽自己清楚,典型的外剛內柔。
別看她老人家現在口頭緊箍咒下得很緊。
要是將來米見或者莉莉絲如果懷孕了,估計第一個沖鋒在前線的就是這個救火隊員。
手指在電話鍵上按了一串號碼,撥了出去。
很快就通。
“張宣?”米見試探著問。
“嗯。”
張宣應一聲,就問:“你什么時候放假?”
米見說:“已經放假了,明天回家。”
張宣關心問:“路上有伴嗎?”
米見笑著回答:“有。除了我自己外,還有魏仁杰和龍百靈、張琪3個。”
說到這,米見難得八卦一次:“對了,魏仁杰和龍百靈走到一起了。”
想到魏仁杰這個超級學霸,他也是服氣的,每次雷打不動文科第三名,成績穩定的讓人肝顫。
至于龍百靈,是希捷的同班同學,成績一直和自己差不多。其實這姑長相還是可以的,就是滿臉青春痘讓人望而生畏。
每次看到都有點影響食欲,也不知道現在好點沒?
反正后世人到中年時,寒假在邵市街頭偶遇過龍百靈一次,那時候人家化身成了風情熟婦。當時張宣還暗自感嘆來著,高中時怎么就沒發現呢?
可能還是青春痘影響了判斷?
張宣好奇問:“他們誰追得誰?”
米見說:“魏仁杰追的龍百靈。”
張宣問:“追了多久?”
米見說:“一年左右。”
張宣當即唏噓,“看看人家,一年就追到了。
哎,我追我喜歡的人都快3年了,那人一直不松口風。”
米見望向窗外,抿嘴笑著不接話。
張宣又問:“我今天碰到了杜玉,她說希捷和別人弄了一個翻譯社,你有聽說過這回事嗎?”
米見回答:“嗯,我知道,她和一個大四學姐弄的。”
張宣問:“那翻譯社規模大不大?”
“只有4個人,另外還有一個教授時不時幫忙。”
“生意怎么樣?”
米見告訴他:“好像還可以。偶爾忙不過來的時候,希捷還會拉我一起做做兼職。”
張宣驚訝:“她們的業務哪里來的?”
米見解釋:“那學姐是京城本地人,前期主要是靠她家里的關系拉業務,后面有點小名聲了,慢慢就走上了正軌。”
張宣心酸地來了一句:“這希捷不務正業啊,當初就不應該學新聞傳播專業,學英語多好?”
聽到這酸酸地語氣,米見眼里全是笑:“希捷上次沒告訴你么,她是雙修,大二開始就申請了英語專業。”
張宣:“.....”
學霸終究是學霸,那樣的世界他理解不了。
兩人聊了一陣,米見最后問:“報紙上說的都是真的嗎?”
張宣一愣,這幾天考試、寫作以及商城來回轉,他都忙飛了,有好幾天沒看報紙了。
連忙問:“什么新聞?”
米見拉過一張報紙,小聲念叨:“報紙上說,7月20日,你的“發條女孩”將在全球41個國家和地區同步上市。
企鵝出版社預測這書一個月保底有500萬冊銷量,可以為你帶來2.6億元的稅后收入…”
得,張宣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這不就是自己在商城會議上吹過的牛么?
看來李梅懂自己意思啊,為了造勢,原封不動的透露給了外界。
面對米見和杜雙伶,老男人基本不撒謊。
如實道:“你也知道這是新聞,夸大其詞是其本質,其實企鵝出版社的預測是300萬冊。”
米見問:“你手里有“發條女孩”的樣刊書嗎?”
張宣說:“沒有,不過有手稿,你要是想看,我寄給你。”
米見有些心動,但她知道手稿非常之前,想了想說:
“我還是再等等吧,你的書正式出來后,寄一本給我。”
接著又笑著補充:“記得給我簽名。”
張宣大手一揮:“好,別說簽名了,就算你要我整個人,我都給你。”
米見莞爾一笑,換個話題:“說來古怪,昨晚我竟然夢見阿姨了。”
“我媽媽?”
“嗯。”
張宣追問:“在夢里,你們有沒有吵架?”
米見抿笑道:“哪會這樣,阿姨人很好。”
張宣想了想問:“你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米見坐到椅子上,輕輕抿嘴:“我也迷惑。”
“夢里你們在做什么?”
“在殺鵝,阿姨在拔毛,我旁邊跟著學。”
“吃了沒?”
“吃了。”
“給你夾菜了嗎?”
“嗯,夾了。”
“我沒在你夢里?”
“沒。”
張宣酸酸地說:“這我得批判你了,沒有我的夢還叫夢不?下次記得把我也帶入夢里。”
米見笑著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接下來兩人天南海北地聊了很多,足足半個多小時才掛電話。
把聽筒放回去,張宣心里沒來由的高興,這是今生兩人說話最多的一次。
他能感覺到今天的米見同以往有些不一樣,但到底是哪不一樣,又具體說不出來。
不過管它呢?
米見破天荒地能無拘無束跟自己聊這么多,就是很大進步。
又在沙發上呆坐了小會,張宣進了書房。
每日看書寫字不可懈怠。
自己雖然占據了重生的優勢,但個人修養和學識還是要靠日積月累才能變成自己的。
老樣子看了40來分鐘書,然后端在在椅子上醞釀情緒,感覺差不多時拿起筆開始寫。
可能是和米見通話的緣故,老男人下午的心緒特別寧靜,思維清晰,靈感爆棚。
鋼筆尖在白紙上沙沙沙地寫著,不到4個小時就寫了6000字。
停筆,抬手看看時間,4:48
距離蹭飯的時間還早,張宣揉了揉有點發脹的太陽穴,開始回頭檢查。
逐段逐句逐字檢查,揣摩周秉昆等人的性格、語態,以及在不同場合的心境描寫。
來來回回修改了2遍,當張宣準備復查第三遍時,樓下響起了喊聲。
“張宣,下來吃飯了。”魯妮的聲音。
“誒,馬上。”
說馬上就馬上,吃貨張宣毫不含湖,起身就走。
下到一樓,桌上已經擺了四菜一湯。
張宣拿起快子夾塊牛肉放嘴理,嚼吧一下就說:
“老鄧,你這手藝沒進步啊,不能這樣沒有上進心,平時要多做做多練練。”
老鄧習慣性跟他杠:“有東西你吃就不錯了,你小子別瞎咧咧,不然我以后關起門來吃飯。”
張宣壓根不慫:“你要是這樣做,我以后就賴在你家里不走了。”
老鄧扶扶眼鏡,斯斯文文道:“別跟我盆嘴,你今晚好吃好喝,明早我跟魯倪去深城。”
張宣詫異:“這么快?那不是下半年都蹭不到飯了?”
魯妮接話:“我已經向學校請了產假,要過完年才能回來了。”
張宣怨念一聲,拿起快子對著鐵板牛肉使勁造。
吃飽喝足,老鄧夫妻倆開始收拾行李。
張宣在旁邊看了會,發現幫不上忙后,摸著滾圓的肚子到校園里閑逛。
可能是要放暑假了的緣故,許多男男女女在荷爾蒙地刺激下,三三兩兩躲在樹蔭下開始薄暮青春。
呸,這些個不要臉的。
老男人走一路看一路,到處是草長鶯飛的場景,羨慕死了。
后來走累了,在惺亭找了個位置坐下。
只是才坐一會兒功夫,張宣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發現右邊有個女老師一直在盯著自己瞧。
張宣轉身,發現有點面熟,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了?
“記不得我了?”女老師含笑問。
張宣擠個笑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們應該見過。”
女老師雙手搭大腿上,提示:“我是中文學院的。”
張宣原地繼續怔了幾秒,隨后恍然大悟:“我上次搭乘姜院長的順風車,你在里面?”
女老師說:“對,他是我老頭子。”
原來是這樣,但你剛才盯著我瞧是幾個意思。
可能是看出了張宣的不解,女老師意味深長地說:“我叫姜柔,現在還是單身,老頭子很著急...”
張宣秒懂,笑道:“然后上次老師沒看上我?”
女老師很坦誠:“我看異性不太看重長相。”
要么虛偽,要么自傲,要么是個拉拉,張宣在心里如此腹誹。
見他看著自己,姜柔起身自我打趣說:“不過我這次算是看走眼了。”
這話不好接,張宣靜悄悄地目送人家衣袂飄飄離去。
心想你不看走眼也沒戲哎,你不是我中意的...
不看走眼也沒戲哎,你不是我中意的那款。
說到中意的那款,老男人這個晚上獨自躺在床頭對著墻壁上的周慧敏發呆。
這小猶太是不是和那渣男復合了?
要真是這樣,那就太遺憾了。
可惜自己走不開,自己也沒那精力多對付一個。
不然非得讓她做周小四不可。
帶著遺憾入睡,老男人希望在夢中跟人家行一次周公之禮。
這個晚上,他還真做了個夢。
但是沒看清夢里是誰,只知道是白白的很誘人。
難受的沒有畫地圖。
怎么說呢,那種感覺就是啞火的炮彈,快樂又難受。
一夜好夢。
第二天張宣起了個大早,搭老鄧的順風車去了深城。
下車時,老鄧還喊:“張宣,紅包的事情別忘記了啊,我就等你這錢用。”
張宣真心實意地勸說:“老鄧你要善良,不然你將來會后悔的。”
老鄧不信:“我為什么要后悔?”
張宣背身揮揮小手:“我的紅包不是那么好拿的,到時候你得多有多份吐出來。”
老鄧望著他離去,轉頭就對魯妮樂呵呵說:“你看,這小子連生孩子都不服輸。
魯妮,我看我們要多生幾個,把他虧到姥姥家去。”
魯妮斜一眼:“他要是找人幫忙生怎么辦?”
老鄧一愣,“這,這不至于吧。”
魯妮提醒:“蘇謹妤還在纏著他,兩年了。”
老鄧嘴巴囁嚅,瞬間沒了底氣。
當張宣匆匆忙忙感到海關的時候,輝嫂跟孫福成已經等在那了。
這次不同以往,因為錢多貨多,一起來的除了輝嫂的弟弟外,連陽云都跟著來了。
一見面,張宣就同四人打完招呼就問:“哥、嫂子,你們吃早餐了沒?”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輝嫂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變化而拘束,熱情說:“老弟,還沒呢,我們也是剛剛到,你吃了沒?”
張宣搖頭,“我也沒吃,走,到旁邊吃點再進去。”
本著節省時間的想法,幾人沒有走遠,就在附近找了一個腸粉攤坐了下去。
陽云滿臉笑容地打量他一番,感慨說:“老弟,你這半年變化也太大了。”
張宣跟著自我打量一陣,笑道:“有嗎,哥你可別寒磣我,不帶咱自家人埋汰自家人啊。”
陽云自豪地說:“你不知道,我跟你嫂子這半年在邵市都沾了你的光,出門辦點事,大家一聽我們是親戚,那些領導客氣地啊。
嘖嘖,我活了40多年了,還頭一次享受這種待遇。”
張宣聽笑了,不知道怎么回。
輝嫂是個察言觀色地主,見他沒有不耐,也是說起了很多趣事:
“老弟,就我以前信用社的主任你知道嗎,她以前在單位上可沒給我穿小鞋,如今見到了,那是熱臉一個勁往我冷屁股上貼,哎喲,那個呼呼地勁喲,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人家以前到外面總是炫耀女兒如何如何漂亮,學歷如何如何高,工作如何如何好,區長的兒子也看不上,一中校長的兒子也不要。
可前不久還偷偷對我說:阿輝,阿輝,你那弟弟還沒結婚的吧?你找個機會讓你弟弟見我女兒一面,少不了你好處...”
張宣:“.....”
這種事他習以為常了,上輩子就沒少發生。
前世自己怎么說也是個大學老師,外貌又隨了阮秀琴同志,還真不缺媒人做媒。
只是質量可能沒今生的好而已。
好久不見,再次跟幾人坐在地攤上聊天侃牛,張宣沒來由的有種親切感。
孫福成還是那個孫福成,老飯桶,一口氣吃了3份腸粉。
然后對著張宣笑笑,接著手一招,又跟老板娘要了3份。
輝嫂似乎還是沒習慣粵菜,使勁擱碗里倒辣椒醬。
吃到中間,張宣說起了正事,把海關要改制的事情簡單提了提。
臨了道:“哥、嫂子,這種方式拿貨是最后一次了。
今后你們要是還想吃海關的罰沒物資,就得按照海關的拍賣流程走。”
輝嫂大驚,放下筷子急急問:“老弟,你以后不做這行當了?”
張宣搖搖頭,實誠地講:“嫂子,我也不瞞你,我如今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寫作上,沒時間弄這個了。
今天是咱們最后一次合作,往后你直接跟我舅舅聯系。”
有些話一聽就懂,輝嫂自然明白這是他已經看不上這點收入了。
不過想起這老弟每次寫作都是幾個億幾個億的掙,又非常能理解。
同時她也明悟,這老弟是在給自己讓道,想要自己多掙點。
一想到此,輝嫂同陽云對視一眼,很是欣喜,很是感動。
輝嫂激動地望著他說:“老弟,你這份情太重了,嫂子無以為報...”
哎哎哎,又說胡話了,又說胡話了...
張宣瞄一眼陽云,生怕那表哥手拿碟子招呼過來。
吃完早餐,幾人也是緊著辦臨時手續,進海關。
其實對于他來說,今天這單完全可以不掙。
但是為了給輝嫂留個光輝偉岸的印象,不讓她知道過往的暴利差價,還是勉為其難做了。
海關門口的郭海龍認識張宣,見到他時,眼睛一愣一睜,隨后趕忙從衣兜里掏出煙散一根過來。
誒嘿喲...
太陽真的是打西邊出來了喲,以往都是自己趕著送煙、說漂亮話。
可如今...
張宣接過煙,放耳后根就一如既往地和氣說:“郭叔,又來麻煩你了。”
平民時喊一聲“郭叔”,郭海龍沒覺得什么,權當給上司阮得志面子。
但現在一聲“郭叔”,還別說,郭海龍覺得腳步輕浮,靈魂他媽的都要飄起來了。
很受用!
郭海龍視線在陌生面孔陽云身上過一眼,客氣地擺擺手:“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們的本質工作。”
證件辦完,阮得志剛好趕到,溫溫地問:“你們吃了?”
“剛吃。”張宣回。
阮得志把幾人帶到靠西的一件大倉庫,讓人把門打開,指著成堆成堆的衣服說:
“衣服都在這,一共31.3萬件,還是以夢特嬌、皮卡爾丹等各種名牌仿品為主。”
張宣問:“老舅,這批貨市場價是多少?”
阮得志翻開早已經準備好的文件,遞過來:“521.5萬。”
說著,阮得志不著痕跡掃一眼輝嫂等人,隨后開口道:“你們需要向海關繳納183萬元。”
聽到這話,張宣迅速在心里計算一番,市場價是521.1萬。
自己拿貨價是十分之一,也就是52.2萬。
輝嫂給自己的183萬減去成本52.2萬,自己可以掙130.8萬。
他娘的真是暴利啊!
可惜海關要改制了,可惜自己的地位今非昔比,已然不適合干這行當。
張宣接過文件查看一番,輕點頭。
見狀,阮得志出去同外面的同事吸煙聊了會后,直接回了辦公室。
張宣轉頭對四人說:“貨比較多,我們抓緊時間。”
熟門熟路,兩眼放光的輝嫂聽了后,也不再客氣,挽起襯衫扣子,利索地干起后來。
孫福成父子緊了緊皮帶,沒停著。
經過兩三年的鍛煉,陽云也練就了一身本事,跟著檢查衣服質量。
別個都在忙活,張宣也不好意思干看著,同樣擼起衣服袖子忙了起來。
一個半小時后,溜了一遍的輝嫂回頭對張宣興奮地說:“都是好東西。”
張宣笑笑:“那成,我們還是老樣子分工,等會我去辦手續,嫂子你們去聯系貨車、找倉庫存放貨物。”
31.1萬件衣服,他們四人一下子忙不完,商量一番后,決定分兩次走。
輝嫂會意,然后看向了孫福成父子。
后者知道該怎么做,把兩背包錢擺在地上。
輝嫂指著包道:“兩個背包一共是100萬,老弟你點點數。”
親兄弟明算賬,對錢從不含糊的張宣蹲下身子,把兩個背包拉鏈拉開,開始清點。
好一會兒后,見數目對,張宣一手一個包,然后對四人說:“那我們各自去忙,等會再見。”
“行。”輝嫂是個痛快的人,直接帶著三人出了海關。
辦公室。
看到張宣背兩個包進來,阮得志給他倒一杯涼茶就問:“忙完了?”
張宣有點渴,接過茶一口喝掉:“完了。”
阮得志也不問滿意不滿意,因為兩背包錢已經說明了一切。
把包放地上,張宣從其中一個點出2.1萬放另一個包里,背起就說:
“老舅,我先去繳費,地上的錢等會要存銀行。”
阮得志把地上的背包挪到放辦公桌下,溫和地說:“去吧,我在辦公室等你。”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還是那個財務處。
還是那個譚璐,還是那個姚女士。
時隔大半年,三人再次見面時心境已然完全變了樣。
張宣老油條慣了,一進門,目光四處游蕩一圈后,臨了臨了又集中到了譚璐身上。
這女人長相真的一般啊。
但...
視線不著痕跡下移,但白襯衫確實被完美地撐起來了,資本不俗,該當雅俗共賞。
不愧是曾經入過夢的女人。
罪過,罪過。
馬上痛失我愛,再看你最后一眼...
瞄一眼,又瞄一眼,我就瞄一眼,再偷偷摸摸瞄一眼...
以往從不臉紅的譚璐,現在低個頭,臉慢慢紅了,脖子也紅了,耳后根也紅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