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米見原地站了會,隨后打開抽屜鎖,從里面拿出一本書,翻開,中間有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資江。
看著照片,想起張宣把頭偷放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幕,米見輕輕笑了起來。
“米見,你笑起來好美,我看得心都化了。”從外面進來的陸詩雨拿著兩個飯盒,一個遞給米見,一個她自己打開來吃。
米見接過飯盒,說聲謝謝。
這時陸詩雨突然把頭一探,盯著照片看了十來秒后發感慨說:
“好羨慕你們倆,郎才女貌,你們將來的寶寶,生下來不是個大帥哥就是個大美人,像爸爸像媽媽都不虧。”
聞言,米見眼帶笑意地又瞄了眼張宣的臉蛋,把書本合起來,放抽屜說:“等會我們去圖書館。”
陸詩雨看向她:“你男朋友都上了新聞聯播,你還不放松下的嗎,要是擱我,我起碼要玩一個星期。”
米見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還有些功課準備不足。”
陸詩雨問:“你還是想將來留校?”
米見嗯了一聲。
陸詩雨唉聲嘆氣道:“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男朋友這么有錢這么有才華,直接給他當全職太太得了。”
米見笑而不語,認真吃飯。
邵市。
把聽筒放回去,劉怡側頭問丈夫:“你聽到了吧,見寶親自承認了。”
米沛平靜地道:“早就在預料中的事情。”
劉怡搖頭:“不一樣。”
米沛問:“哪里不一樣?”
劉怡開口:“中間夾了個杜雙伶,我以為見寶會否認的。”
米沛明白妻子意思,也是久久不語。
過了一會兒,劉怡突然征求意見:“我想找張宣談談,伱覺得怎么樣?”
米沛反應過來:“談什么?”
劉怡說:“有很多可以談。”
米沛問:“談完呢?談完要是張宣還不愿意放手呢?”
劉怡怔了怔,腦子一片空白。
見狀,米沛語重心長地說:“看來是張宣太優秀了,讓你亂了陣腳。她們都還沒畢業,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他們的感情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劉怡蹙了蹙眉:“可是.”
米沛倒杯茶給她:“沒有什么可是的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雖然這話不應該我說,但意思一樣,我敢肯定不論你怎么談,那張宣也不會對見寶放手的。
你想想他以前又是扮肖繼紅,又是假冒陳日升,你覺得他會聽你的離開見寶嗎?”
劉怡手捧著茶想起那一幕幕,覺得這話在理,但她心里還是非常不舒服。
羊城。
看著新聞聯播,看著報紙,孫劍現在很難受,很憤怒。
想他當年從小商品倒買倒賣開始,沒日沒夜的艱辛創業,始終堅信一句話:勤勞致富,成功就得起早摸黑。
他對自己恨,也比別人努力。
一路從小商販摸爬打滾走到今天,走到今天能夠俯瞰羊城絕大部分人的位置。
他孫劍是自豪的,是野心蓬勃的。
就算他上次帶著兒子去銀泰商城給張宣和李梅道歉,他也認為那是形勢所逼,是張宣背后的力量,不是張宣本人有多厲害。
他孫劍從銀泰商城回來以后,內心是非常不服氣的。
他能從小商販成為今天羊城的富商、名人,他付出了很多心血,憑什么一個20歲的年輕人就突然冒出來壓他一頭?
這也是他為什么讓兒子時刻關注銀泰地產地標建筑的事情了。
他孫劍在等,在等著張宣這年輕人出丑,等著張宣自砸招牌,等著張宣被人所唾棄。
可如今,可如今看看報紙上的2.2億,看到新聞聯播這樣的權威欄目都在給張宣站臺。
孫劍憤怒之余,心情真的非常復雜。
這一刻,孫劍突然生出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壯。
商城是他一輩子的心血,里面不但花光了他一輩子的積蓄,也用光了他一輩子積攢下來的人脈。
當初聽到30億項目時,孫劍還高興了好一陣,認為此子不自量力,以為寫出幾本書,就能跨界把商業做好了?
但現在.
孫劍想起了一個詞“英雄遲暮”,感覺自己老了,感覺看不懂這個年輕人了,也感覺銀泰綜合體一定會成功,踩著自己的商城風風光光。
瞅著報紙上的半張照片,孫劍此刻就算再怎么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服向這個競爭對手說一個“服”字。
就在這時,孫誠疾步進來了。
一進門,孫誠就問:“爸,你知道了嗎?”
孫劍領會兒子的意思:“知道了。”
孫誠問:“那我們怎么辦?還繼續建商城嗎?”
孫劍蹙眉:“你去拜訪胡教授,胡教授怎么說?”
孫誠開口:“胡教授說,按照目前羊城經濟體量,容不下兩個超級商城。
而我們的商城不論在規模上,經營理念上,還是其他方面都遠遠不及銀泰商城,又距離如此的近,很難存活.”
孫劍沒有意外,但還是氣。
當初也是聽了這胡教授的經濟形勢分析,才沒敢放開手腳干,以至于在各方面都遜色銀泰商城。
見父親心里不岔,卻無可奈何,孫誠想了想建議道:“爸,我們不如進軍住宅地產吧,胡教授說住宅地產前景廣闊,未來同樣可期。”
孫劍轉身盯著兒子看。
孫誠也不怕,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們的商城最早也要明年下半年才能開業,還有一年之久。
而銀泰商城現在一天比一天火爆,口碑也一天天建立起來了,等到一年后,我們真的能翻盤嗎?
不是說喪氣話,我自從到銀泰商城走了一圈后,我就沒了信心,這已經不是時間上和規模上的壓制了,而是理念上有質的的差距,我們很難追趕上。
所以為了求穩,我建議不如趁早轉行,進軍住宅地方。”
孫劍瞪眼:“那這建了一半的商城怎么辦?”
因為商城陷入了兩難之地,孫誠剛才說的也是意氣之話,聞言頓時不做聲了。
還是羊城。
一間會議室。
李根生端坐在椅子上,右手夾根煙卻沒吸,桌前放著一摞摞報紙,上面的頭版頭條都是關于作家三月的報道。
幾分鐘后,吳主任一行人進來了。
等到吳主任落座,李根生就抬頭問:“看了報道?”
吳主任點頭:“看。”
李根生開口:“說說你的想法。”
吳主任把李根生之前的話說了出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人家是能掙錢的,人家是有底氣的。”
李根生聽了點點頭,又問:“李梅從滬市回來了,你聽到消息了?”
吳主任凝重地說:“李梅沒想隱瞞,我也從滬市那邊證實過了。
滬市提供的條件是4+4稅收,提供10億無息貸款,8萬平土地,以及一系列優惠政策。比我們好。”
李根生吸口煙,“你怎么看?”
吳主任說:“張宣雖然年輕,但他的CBD商業理念極其先進,他的商業能力也有目共睹。
要是按照他的想法,以銀泰商業綜合體中心為核心,成功構建出國內首個CBD,那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對羊城經濟會有著深遠發展。”
李根生吸完一支煙,把煙蒂放煙灰缸里擰熄就吩咐:“去把韓行長等人叫來,我有事跟他們商量。”
吳主任眼皮一跳,一下就明白過來:這是要跟滬市比拼,這是要加碼!
不過他也不意外,30億項目,這年頭30億項目可是太大了!
吳主任試探著問:“這是要滿足他的要求?”
李根生斬釘截鐵地說:“滬市是龍頭沒錯,但我們羊城也不落后于人,滬市能給的,我們羊城也能給,還要給的更好、更多,方能顯現出我們的誠意。”
兩人明白,這次要么不給,要給就必須把滬市壓下去,就算給跟滬市打個平手都會顯得先小家子氣,會顯得格局不夠。
以前不敢下大手筆,是因為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大作家還藏有這種翻云覆雨的手段。
李根生也好,吳主任也罷,能在這個位置上待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聰明伶俐之輩,兩人斷定滬市那邊看到新聞后,還會加碼。
所以兩人決定趕在前面來個孤注一擲。
確實是孤注一擲,要是這個中央商務區將來成了,那就是劃時代的,他們都會跟著水漲船高,跟著受益。
要是失敗了,畢竟是30億大項目,這爛攤子也得有人兜底,也得有人負責。
這些都是極其現實的考量。
路上,韓行長問:“吳主任,上次不是已經定了10億嗎,怎么還要加?現在銀行資金鏈很緊張。”
吳主任眉毛一蹙:“就你問題多,就你緊張,這年頭誰不緊張?這項目滬市那邊已經開始撬墻角了,要是不努力一把拿下來,這事后的責任你們來承擔?”
韓行長很無奈,趕忙表態:“行行行,只要你們要確認了,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這錢擠出來。”
次日,天清氣爽,又是一個大晴天。
醒來了,張宣下意識伸手摸摸身邊的人,空的?
睜眼,對著天花板發了會呆,老男人順過床頭的表看看時間。
睡了6個小時,望一眼外面,也是趕緊起床洗漱。
上午3、4節課有課,在岔路口猶豫是去外面吃呢,還是去食堂吃早餐?
“大作家,你在這發什么呆?”
就在這時,柳思茗、董子喻和方美娟聯袂從宿舍出來了。
“在想著去哪吃早餐。”張宣如實回答。
“走吧,跟我們去食堂。”柳思茗笑著邀請。
張宣跟著走,一邊走一邊說:“老柳同志,你是越來越好看了。”
柳思茗側頭看他:“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大作家今天竟然口花花?”
張宣一臉認真地說:“不是口花花,我是實誠贊美。”
說著,張宣問旁邊的方美娟:“今天美娟同志也很漂亮。”
方美娟說:“大作家,不要跟我套近乎,我會誤會的。”
柳思茗和董子喻笑出了聲。
張宣連忙擺手:“別,千萬別,等會老沈會吃了我的。”
方美娟問:“你怎么沒跟你家杜雙伶一起?”
張宣回答:“她們1、2有課,正在上課。”
方美娟道:“難怪你今天會夸我們,原來是媳婦不在。”
張宣點點頭,“對,平時只敢偷偷看看你,不敢正面夸。”
接著張宣看向董子喻:“老董啊,我現在改當公務員還來得及嗎?”
董子喻笑著問:“你現在這身份還看得上公務員?”
張宣回答:“嗐,不能這么說,我曾經的夢想就是當公務員。”
方美娟玩笑說:“你要是想子喻跟你,起碼也得先是單身吧。”
張宣對董子喻講:“老董聽到沒,美娟同志說的,我要是哪天單身了,來找你?”
董子喻回答道:“可以啊,你來我請你吃飯。”
張宣眼睛一斜:“就沒點別的?”
“你想要點什么?”突然一個糯糯的聲音從后面插進來。
張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聲音來自誰,頭也不回地問:“你這是從哪里出來的?”
小十一慢慢聲聲道:“我其實一直在你后面,只是你喜新厭舊罷了。”
張宣無語:“我們都沒舊,怎么來的的喜新?”
小十一附身過來,委屈地小聲說:“別個都認為我是你女人,都沒人敢追我了。”
說完,小十一不等張宣回話,就跟董子喻說:“子喻,等會教教我,教我怎么樣才能引起這個男人的注意。”
柳思茗笑說:“你也學子喻的,要找個公務員老公。”
小十一癟癟嘴說:“也要他當了公務員,我才能有這要求啊。”
然后小十一問張宣:“你什么時候考公務員?”
考個雞兒我考,張宣感嘆這頓早餐不太美好,本來想多多跟幾位姑娘交流下男人女人問題的,好豐富寫作。
可事與愿違。
早餐跟幾個女人一起吃的腸粉,只是才吃一口,兜里的諾基亞響了。
一看,是個陌生電話,想了想,還是接起。
“你好,是張宣張總嗎?”一個很嚴謹的聲音。
第一次有人這么稱呼自己,張宣感覺怪怪的,還是喜歡別個喊三月親切些。
“是,我是張宣。”張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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