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琴說:“你舅舅馬上生日了,我就順帶過來看看你。”
得,這借口也太拙劣了些。
又不是什么整歲生日,犯不著您老不辭辛勞。
鄒青竹炒了5個菜,文慧做了3個。
8個菜,7個人,這頓晚飯吃的熱鬧。
吃完飯,文慧和鄒青竹很有眼力見的上了三樓。
杜雙伶帶著兩個媽去校園閑逛,張宣和杜克棟在后面吊尾跟著。
張宣忍不住問杜克棟:“叔,這是個什么情況?”
杜克棟想了想說:“應該是錢的事情,你掙了2.2億,整個鎮上都沸騰了,你媽應該是擔心你,所以來看看。”
張宣覺得也是這事。
路上碰到了許多熟人,有管院的老師,也有管院的學生。
杜雙伶今天很高興,有時候會主動和非常熟悉的老師打招呼。
有時候別個多問一句時,她還會熱情介紹一番。
甚至有個人力資源的女生,腦子一熱問:“雙伶,哪個是你媽?”
杜雙伶笑意盈盈地回答:“兩個都是。”
而在惺亭附近碰到小十一和謝琪、谷潤時,她看都不看一眼,跟兩個媽有說有笑就過去了。
跟著逛了大半個校園,張宣和杜克棟把雙伶同志的表現都看在眼里。
但兩男人都不點破,心照不宣。
反正今天過后,整個中大的人都知道,杜雙伶不僅是張宣青梅竹馬的女朋友,還是得到兩家人認可的未過門媳婦。
晚上,洗漱一番,張宣進了書房,繼續開始寫“人世間”。
寫作這個東西貴在持之以恒,一天不寫就手生,思維也容易斷檔。
凌晨時分,阮秀琴送了一碗夜宵進來,是甜酒嗆煎雞蛋。
四個金黃的雞蛋躺在碗里,混合著甜酒香味,吃起來很有食欲,吃到肚子里很有滿足感。
等到張宣吃完,阮秀琴問:“滿崽,你現在忙不忙?”
張宣心領神會,放下筷子:“老媽,您有話就說。”
阮秀琴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嚴肅地問:
“媽問你,報紙上的事情是真的嗎?伱真掙了2.2億?”
“沒有。新聞媒體為了吸引眼球把事實夸大了,沒有這么多,只掙了1.1億。”
說著,張宣簡單地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阮秀琴聽得嘴巴大張,愣愣地望著熟悉的兒子。
好一陣后,她才不敢置信地再問一遍:“真的掙了1.1億?”
“嗯,確實掙了1.1億。”張宣用非常確定地語氣告訴她。
聞言,這兩天早有準備的阮秀琴此刻還是有些懵,還是有些云里霧里。
她之所以沒通過電話問兒子,就是覺得不真實。
所以特意要杜克棟帶她過來一趟,想親自面對面問問清楚。
都說財不露白,不然她心里不踏實,覺都睡不好。
好一會兒,好一會兒,在書房里來來回回走走了幾十遍阮秀琴終于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然后迫不及待地問張宣:
“滿崽,你掙了這么多錢,你有什么打算嗎?你跟媽說說,不然媽這心里不踏實。”
張宣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問。
于是寬慰道:“老媽你就別擔心了,有錢會變壞在你的寶貝兒子這里行不通,我現在都還愁錢不夠用呢。”
阮秀琴驚疑:“錢不夠用?”
“是,是真的不夠用。”沒得辦法,為了讓自己親媽徹底放心,只得把盈泰商城的事和盤托出。
當然了,他選擇隱瞞一些事實,只講銀泰商城是自己跟李梅合伙的。
不然聽到還要貸款建造地標建筑,而且貸款還是以億元為單位,非得把這親媽嚇死不可。
阮秀榮原地靜默了許久,隨后又問:“這商城你占了多少份子?”
“您是問股份啊?”
張宣回答道:“我只投了1500萬,只占股12,您就別擔心了,舅舅知道這事的。”
阮秀琴蹙眉:“得志知道?他怎么一點口風都不跟我透露?”
張宣說:“老舅也是好意,怕您操心,所以沒告訴您吧。
而且我的合伙人還是老舅介紹的,是老舅的同學。”
聽到這話,阮秀琴心里一下寬松了幾分,溫和地說:“明天帶媽去商城看看。”
“誒。”張宣應一聲。
心想要找個時間跟老舅和李梅串供一下才行,不然我這親媽肯定又過不安生了。
正事談完,阮秀琴目光落在了本子上,“又在寫新書?”
張宣拿起本子遞給她:“您還記得寒假到處走訪收集資料的事情吧?就是為了這本新書做準備。”
阮秀琴接過本子翻了幾頁,然后又放下,打算找個時間在好好看。
阮秀琴瞄一眼門口,把椅子又拉進幾分。
問:“滿崽,你和這文慧、鄒青竹是什么關系?”
張宣回答:“很好的朋友。”
阮秀琴問:“你們平時都像這樣吃在一起?”
張宣沒有撒謊:“差不多。”
阮秀琴問:“怎么個差不多?”
張宣側目,今天這親媽有點古怪。
但還是如實回答:“兩年下來,我們四個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一起吃的。”
阮秀琴又問:“文慧那姑娘的出身很不錯吧?”
張宣打岔:“老媽,你應該先問鄒青竹,再問文慧,這樣就會顯順理成章些。”
小心思被拆破,阮秀琴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媽只是好奇,文慧這姑娘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怎么還會燒的一手好菜?
而且那手藝真不錯,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好的菜。”
老男人很認可這話。
就是因為文慧和鄒青竹的手藝好,自己才懶得動手了。
畢竟再怎么說,前生自己也是一個廚房小能手。自己掌勺,雙伶打下手,兩人相得益彰過了一輩子。
前塵往事在腦海里一閃而逝,張宣告訴阮秀琴同志:“您也不要大驚小怪,文慧是書香門第出身,教養好。”
阮秀琴嘆口氣:“我不大驚小怪,我就怕你和這姑娘走的太近。”
張宣無語:“老媽,這不像您啊?
平時您都是護著兒子的,給極了兒子臉面,不帶這么拆臺的吧。
再說了,我您還不知道么?
從小就膽子不大,碰到漂亮姑娘都容易臉紅,不可能對文慧生出任何想法。”
阮秀琴不信這鬼話,而是說:“你知道媽為什么來羊城嗎?”
張宣問:“您不是為了錢嗎,不是為了擔心您的寶貝兒子變壞么?”
聽到左一個“寶貝兒子”,又一個“寶貝兒子”,阮秀琴笑了。
她頓了頓,開口:“錢是一方面,但并不是都為了錢。”
張宣詫異:“那還為了什么?”
阮秀琴凝望著兒子,心里糾結一番,臨了還是道:
“前天中午,有一個看起來40歲左右的女人路過我們家,向我討了口水喝,還在院門口矮凳上坐著休息了會。”
知道親媽不會無事說事,張宣頓時眉毛一擰:“40歲的女人?什么樣子的?”
阮秀琴手指比劃,描述:“和媽差不多高,可能還要高一點。
齊肩短發,頭發顏色和你艾青阿姨一樣,是淡黃色。
雙眼很有精神,穿的也比較好,言行舉止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媽覺得她像個城里人。”
聽到齊肩短發,城里人,張宣心里一沉,趕忙問:“您有問她姓什么嗎?”
阮秀琴搖頭:“媽沒問。”
張宣緊著問:“那她跟您說了什么?”
阮秀琴回憶:“她一開始是跟我打探一戶姓陳的人家,我告訴她村里沒有這樣的人家,她就懊惱說可能走錯路了。
當時媽還安慰她來著,后來又閑聊了一會,聊了田里土里的陽春莊稼。
但是后面她突然問我:聽說你們村出了個大名人.
媽當時心里還挺高興,我滿崽有出息,外鄉人都知道了,就跟她多聊了幾句家常。
可后來我感覺不對勁了。”
張宣急著問:“怎么不對勁了?”
阮秀琴說:“那人說話很有水平,媽被她夸了幾句,就不知不覺說了很多關于你的事,直到她離開時,我才慢慢琢磨過來不對味。
這女人是下午兩點左右離開的,恰巧你姐夫剛好從鎮上回來,就順手攔了你姐夫的摩托車。
后來我問歐陽勇關于這人的事,你姐夫說她在鎮上直接坐一輛小轎車離開了,沒有去其它村找姓陳的人家。”
話到這,阮秀琴一臉懊惱:“媽前天晚上一夜沒合眼,總覺得有事要發生,所以我就讓克棟和艾青帶我過來見見你。”
說到這,阮秀琴問他:“滿崽,你知道她是誰,對不對?”
張宣嘴硬:“老媽您為什么這么問?”
阮秀琴說:“那人對你和雙伶的事情似乎很感興趣,問了很多。”
張宣心一驚,不動聲色問:“那您有沒有把這事告訴杜叔和艾青阿姨?”
阮秀琴盯著兒子的眼睛看了半晌,嘆口氣:“媽雖然做錯了一件事,但也不會呆板到在同一件事情上錯兩次。”
張宣:“.”
見兒子不說話,阮秀琴追著問:“滿崽,你認識這人的對吧?”
張宣堅定地否決:“您在想什么呢?我就一學生,怎么可能認識社會上的老阿姨?”
阮秀琴不理他的胡攪蠻纏,而是直指問題本心:“我滿崽有出息了,眼光自然高,肯定看不上老阿姨。
但是老阿姨的女兒就說不準了,告訴媽,她是米見的媽媽,還是那莉莉絲的媽媽?”
張宣:“.”
老男人頭都炸裂了,打感情牌說:“媽,我可是您兒子啊,為什么這么詆毀您寶貝兒子哎。”
阮秀琴壓根不吃這套,分析道:“米見那閨女外貌是媽見過最出眾的,也就樓上文慧這姑娘能攀比。
以那女人的長相應該生不出米見這樣好看的閨女,那就是莉莉絲的媽媽了。
滿崽,媽說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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