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陳楚良打來電話,他見來電號碼沒有備注,但還是按了接聽鍵。
大女兒謝焰紫對手機很好奇,大概是要搶過去,陳楚良只好把手機放在耳邊,一只手抱著大女兒,一邊對電話里的人說:“你好!”
陳楚良客客氣氣招呼來電人,這是他的一個習慣了,生意人嘛總是會給人好感的。
電話里大概是冷場了幾秒鐘,然后才傳來一個很小聲的女音:“你,你好請問,是韓有為先生嗎?”
陳楚良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上次在香江維多利亞酒店住一晚碰到的香江小花旦沈祖兒。
自己還留了電話號碼給對方。
不過,留的名字嘛。
就是假名了。
難怪號碼打進來沒備注是陌生的,陳楚良就說:“是的有事兒?”
陳楚良的問題總是很簡短…他現在忙著帶娃沒空接私人電話,掛電話的意思就有點明顯。
此刻,來燕京半個多月了,身在燕京某高檔酒店中的沈祖兒,還沒聽錯來陳楚良很忙的語氣,然后試探性地問了句:“明晚,明晚你有時間嗎?我現在在燕京,想要請你吃頓飯,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有感謝你呢。”
陳楚良當即謝絕對方的好意,抱歉道:“不好意思,明晚沒空。”
邀請人遭遇冷場的沈祖兒不太適應這種對話方式,又問:“后天呢?”
陳楚良心說,這頓飯自己不答應還不行啊?就說:“后天看情況”
沈祖兒聽到了后天好像有機會,孤獨一個人來燕京的她很想找個人說話,就這么定了,當即說:“那后天,我請你吃飯…位置你定吧。我對燕京不是特別熟悉。”
陳楚良對燕京就特別熟悉了,想了想就說:“高檔一點呢,就去各大酒樓飯莊,接地氣一點呢,就是街頭小巷,那就銀錠橋附近吧,我們碰頭了隨便找家店吃東西就行了。其實,你用不著這么客氣,上次的事情,我都忘了。”
沈祖兒覺得接地氣這三字兒很新鮮,點頭答應道:“你忘了我沒忘啊,我這人很懂得感恩的。后天中午,我再給你打電話,如果你有空,那就晚上銀錠橋約起…”
既然對方誠心誠意請吃飯,就用不著客套拒絕,陳楚良一切OK:“就這樣吧,我還忙,掛了。”
沈祖兒哦哦了兩聲,她還準備著聊些時間的呢,看來是沒機會了。卻已經發現,是陳楚良主動掛斷她的電話。
掛了沈祖兒的電話,既然電話都拿出來了,陳楚良想了下,沒有放回兜里面,而是對著手機鍵盤,按了秦燕歌的電話號碼。
他要是沒事兒,肯定不會給這個姑奶奶打電話。
但現在是真有事兒找她幫忙,那就得打過去吧,哪怕是被秦燕歌冷嘲熱諷一頓也行。
電話撥過去響了好久,陳楚良體會到一次什么叫你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的操蛋遭遇。
好在,就在陳楚良以為,燕歌故意不接他電話的時候。
鈴聲在快要掛斷的最后一秒鐘,秦燕歌那面,忽然按了接聽鍵,然后扯著不客氣的嗓音說:“陳大老板有何貴干?”
陳楚良怎么好當面說,要秦燕歌幫忙辦點事兒。而是拐著彎兒道:“想請你吃頓飯。”
秦燕歌尖聲尖氣:“無功不受祿,陳大老板還是直說吧,不然我心里瘆得慌…你請我吃飯,印象中,好像都是我厚著臉皮上門蹭飯吧。”
陳楚良心說,秦燕歌還要臉啊,記得那么清楚,就和她繼續客套:“明天中午你來家里面吃頓便飯就知道了,有些事情,當面說”
秦燕歌妖里妖氣地哼了哼,覺得這事兒比較蹊蹺…但還是答應了:“都請客辦事兒了,看來是大事兒。OK,正好明天是周末,本小姐也不用上課,那就勉為其難過來聽候陳大老板差遣…事先說好啊,要是特別為難的事情,比如說,要我冒充啥女朋友什么的,我是不會幫你的,這是原則。”
我特么這么多女朋友,還需要找人冒充?
陳楚良記著秦燕歌所謂的原則了,他信了才有鬼,不過對方還算夠朋友,當然是一頓夸獎,說道:“怎么說呢,我就喜歡秦大小姐這樣爽快的性格…”
秦燕歌當即打住陳楚良天花亂墜的拍馬:“少貧嘴,我不吃這一套,還不如給我送個十萬八萬,讓我當零花錢實在些,你一個億萬富翁,對你來說毛毛雨啦…陳大老板,要不,你先借點錢給我,最近看上一套衣服,超級漂亮,我穿在身上超級仙氣兒,等我手頭寬松了.....我再.....”
秦燕歌還在說話。
她覺得,有時候,敲詐一下陳大老板很有必要。
最近一個月,她花銷有點大,每個月的零用錢都不夠,還給安好借了不少….
正好可以從陳大老板那里敲詐回來…讓秦大小姐暗自高興著這回一定有戲。
結果卻發現,她在向陳楚良敲詐勒索的時候,電話已經是盲音了。
秦燕歌使勁兒戳著手機鍵盤....怎么沒聲音了呢?信號不好?這破電信公司.....我XXXXOOOOO
秦大小姐像一只金貴的波斯貓渾身炸毛了。
感情剛才她對著空氣說了一陣啊。
便是氣得牙癢癢,心里想著,明天讓陳楚良好看。
敢掛老娘電話。
第二天中午。
陳楚良在電話里‘隆重’邀請秦燕歌來家里吃頓便飯。
結果還真是一頓便飯。
其實,邀請吃飯是假。
有事找秦燕歌幫忙是真的。
吃飯當然也就是隨口一說了。
在后海大院西面院子里面。
周圍無人,吃了一頓簡簡單單沒有海鮮大餐的便飯,秦大小姐心里面極不舒服,已經像是快要爆炸的氣球那樣,隨時一句話就刺破爆炸的秦燕歌,看著她面前,想揍他一頓的陳楚良,語氣突然想笑又很嚴肅地忍著,在知道了陳楚良要當面說的事情之后,秦大小姐差一點沒忍住捧腹大笑:“合著你請我來這里吃頓便飯?就是想晚上借我那輛車用一用?”
陳楚良點了點:“這不是請你吃飯了嗎?晚上你也留在這里吃飯,等我用完了車,就還給你…你再回玉泉山,順帶,把你司機也借走了,我知道,你那車,司機和車形影不離。”
聽著陳楚良的話,秦燕歌按著自己的腦袋:“陳大老板,我那輛破奧迪A6有啥撐門面的,你車庫里面隨便一輛豪車都給壓下去了啊。你要談生意還是見朋友,你挑一輛好的啊。”
陳楚良要挑豪車,車庫里還不到處都是啊,但這不一樣,就說:“你那車,牌比車值錢…”
秦燕歌:“…”
她算是懂了。
整個秦家,也就只有這么一張牌…而整個燕京城,有這張牌的人,不超過兩百人,談錢多庸俗,這東西不是錢能衡量的,因為,在她們這些平日里當成普通買菜車的交通工具,在別人眼里就是金字塔頂端啊。
好吧,秦燕歌認為陳大老板肯定需要她現在用的這輛車去撐門面。
看來陳大老板今晚要談一樁大生意喲。
合著,秦燕歌覺得機會來了。就更要敲詐對方了。
看著陳楚良,秦燕歌二話不說,一口價答應借車:“用車可以。十萬一次…”
陳楚良來了一句:“你怎么不去搶。”
秦燕歌呵呵笑著說:“我是在搶啊?難道沒看出來?搶你唄。”
人在屋檐下,陳楚良忍了:“行,十萬就十萬.....盤下來我當碰碰車開,聽說掛這車牌,就算是在長安街逆行都沒人管....我倒想試試......”
秦燕歌本來就是想敲詐一下陳楚良的,結果發現自己的命門被陳楚良捏著了,要是這車拿給陳楚良去長安街逆行,她回家就得吃板子啊。她覺得自己在陳楚良面前永遠占不了上風,一直被他壓的死死的,終究是妥協了說:“滾吧,滾吧....我最遲晚上十點回去....用完了給我還回來.....”
陳楚良覺得秦大小姐明明很生氣但是還要裝出一副很坦然的樣子最可愛了。最近倒是經常聽她說自己缺錢,估計是女生用錢比較厲害,陳楚良這人比較喜歡禮尚往來,既然秦大小姐這么慷慨,他也就很大方了。
便是笑了笑說:“回頭,我讓人把錢給你備著,你要用就過來拿.....”
秦燕歌原本生無可戀的表情瞬間活出希望來了,樂悠悠說了聲:“老板大氣.....”便是踩著自己的恨天高跟鞋去東院去了,那面她自己給自己挑了一間房,來后海大院就住在里面,當自己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