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夜市是燕京比較有名的幾處夜市之一。
晚上九點鐘左右的樣子。
剛剛從夜市里面逛了出來,走到南鑼鼓街街口位置。
秦燕歌打電話給家里面來接她去玉泉山的黑色奧迪車就停在街口。
逛動物園秦燕歌不感興趣,但是逛夜市,就是這位三代最喜歡的事兒。
當然,常以瘋瘋癲癲一副游戲人間態度的秦燕歌,說到底,還是剛才陳楚良懟楚辭那句話,活成現在這樣子,都是為了地址按照長輩們安排的路。
“哥,再見了。”
楚安好站在秦燕歌身邊,今晚在夜市,除了吃了很多從來沒吃過的小吃,她還買了兩條圍巾,一條給自己買的白色的一條是給陳楚良買的藍格子顏色。
要回去了,有點不舍的樣子,但楚安好已經很開心了,哪怕以后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出格。
陳楚良對她揮了揮手:“回去后,給我發個短信。”
楚安好說:“我給你打電話。”
秦燕歌在旁邊說:“你們膩不膩啊?真成了親兄妹了?還是背著我結拜了?”
說完,牽著楚安好的車,蹬著陳楚良說:“走了!”
陳楚良就站在原地目送二人離開,看見她們坐進了街口那輛黑色奧迪,一直這樣看著。
也許是真的舍不得。
上車后,楚安好這妮子,急忙把車窗按下來,探出半個腦袋,看見陳楚良還在遠處,好像很不舍的樣子。
今天,她是真的開心。
去了動物園。
去逛了夜市。
還親自買了東西。
活得像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
這些事兒,她以前都沒做過。
全都是家里面安排好的。
臉上全是滿意笑容,南鑼鼓巷街邊的燈光照著她淺淺的酒窩,分外迷人 秦燕歌坐在這妮子旁邊,手里面正把玩著一瓶剛才在夜市里面一個地攤上花了十塊錢買的粉紅色指甲油。旁邊還有其他顏色的指甲油,她還沒來得及拿。
這位出生高貴的三代,一點兒也不會嫌棄指甲油廉價,看了就打開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沿著自己的指甲蓋涂了起來。
粉色的、藍色的、黃色的。
不一會兒,十個手指頭,被秦燕歌涂成了五顏六色。
然后,頗有些欣賞的眼光看著像扁擔一樣翹著的青蔥十指。
“安好,漂不漂亮。”
秦燕歌自己作死,卻是要拉著楚安好和她一起降低品味。想要自己的好伙伴看看自己的成果。
楚安好沒理她,車子還沒有使出街口,還能看見站在遠處,一直沒走的陳楚良。
哥!!
楚安好這一聲,在喉嚨里壓著沒喊出來。
她只是單純,并不笨。
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但是,今天,她是實實在在從陳楚良身上感受到從未感受過的哥哥的寵愛。
如果她從小就這樣被寵著,一定會開心死了。
秦燕歌見自己喊了兩聲楚安好欣賞自己作死的指甲,對方都沒有任何反應。卻是看見這妮子還舍不得往后面看呢。有些煞風景說道:“別看了。你們不是一路人。”
車子已經轉過街口,視線里已經看不到陳楚良了。聽見秦燕歌潑冷水的話,楚安好才收回目光,看見旁邊的秦燕歌把自己的指甲涂得五顏六色,冷冷說了句:好丑喲。
“你這死妮子,我只是實話實說,你用得著立刻眥睚必報嗎。”秦燕歌一直都是活的很理性的人,知道她們這個圈子里面,其實挺悲哀的。楚安好說她指甲丑,她反倒是覺得挺漂亮的,心里想著,自己一直這樣瘋瘋癲癲的活著是為了什么?是為了不被家族安排,然后嫁給了另外一個龐大的家族。因為,像她這樣的瘋子,就算秦家為了利益愿意嫁過去,對方也不一定要。不過楚安好就不同了,這妮子白紙一樣,很多圈子里的紈绔都喜歡,哪怕是那些真正的天字號圈子紈绔。
楚安好假裝沒聽見秦燕歌的話,旁邊一個小塑料袋里面,裝的是一條白色的圍巾,楚安好喃喃自語說:“你說,我哥會不會一直戴著我給他買的圍巾?”
秦燕歌使勁兒用手拍著額頭:“我的楚大小姐,醒醒吧。”然后她看著楚安好,在她如水的臉蛋上擰了一下:“真認那家伙當哥了?我今天只是帶你出來見一見對方啊。”
楚安好點頭說:“是啊,難道假的。我覺得,陳楚良比我親哥都還親。”
“嘶!”秦燕歌吸了一口涼氣。然后想了想,說:“還別說,我是第一次見到這家伙原來這么順眼。不過,他對你的寵愛,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話說,安好,你就真不覺得,陳楚良這家伙和你們楚家有關系嗎?比如說…你難道忘記了,他剛才和你大哥楚辭針鋒相對的時候說的那句:楚家要是詩禮傳家注重教養,還能干出讓人妻離子散骨肉分離的缺德事?唔…我總覺得,這話聽著,好像你們楚家還真干了什么不要臉的事情啊。萬一,我是說,萬一,安好,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是你爸媽,嗯,那個,撿來的???”
秦燕歌不去當偵探簡直太屈才了。
這段話從她嘴里面說出來,簡直像是說書那樣,把人的情緒都調動了起來。
旁邊,楚安好癡癡地看著窗外,眸子里面印著的是路邊的燈光,臉上淺淺的笑容也沒有先前那樣燦爛,等了等,隔著車窗,她忽然說了句:“下雪了啊。”
秦燕歌被她這句軟軟的話打動了,也跟著她心思單純地說:“是啊,下雪了。”然后她打開車窗,伸出手去,雪花落在秦燕歌手里面,秦燕歌說:“我就希望你這妮子一輩子都能單純地活著,不要被圈子的泥潭玷污了。”
“下雪了,老板,我們是不是回去了。”
身后,保鏢李戚走上來,舉著一把大黑傘,想要給老板擋擋風雪。
陳楚良站在街口位置,看著那輛奧迪車左轉消失不見,還是站在原地的不曾挪動。
他今天其實一直忍著沒有告訴楚安好事情的原委,是因為他發現連妹妹都不知道老媽的存在。
看來,老媽在楚家已經被徹底抹去,連她的女兒都不知道這個人。
這就說明,應該是在國外加拿大居住的老媽,一直被楚家監視著,并且強制性的讓她不能回國,不能見自己的孩子。
楚家連自己人都可以這樣絕情,卻把安好留在燕京,還培養了她這么大,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沒有完全讓一家人不受楚家威脅的時候團團圓圓在一起,陳楚良不會貿然把事情說出來 “走吧。”
拿出楚安好買的那條新圍巾,陳楚良給掛在脖子上,圍了兩圈,還別說,一下子整個人就暖和了。
身后的保鏢李戚不敢跟老板太近,直覺告訴他,這位年輕的老板,這個時候身上的戾氣頗重。誰要是不小心惹他不高興了,一定會后悔。